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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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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奇汉姆现在在哪里?”安娜贝尔问,“他伤得严重吗?”
“我不知道。他好像去了后门,他的马车等在那里,他自己的男仆和车夫把他带走了。”杰里米猛摇着头。“我不知道妈妈刺中了他哪里,刺了几下,或是为什么。她不肯说——就是那么看着我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她现在在哪儿? 别告诉我你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了?”
“我让男仆紧紧看着她,不让她——”杰里米停住了,警惕地看她身后,“你好,亨特先生。很抱歉晚上打扰你,不过我来是因为——”
“是的,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传到了隔壁房间。”西蒙站在那里平静地把干净衬衫的下摆束进长裤,看着杰里米的眼神充满警觉。
安娜贝尔转过身,看见丈夫,她的血都凉了。有时候她会忘记西蒙能变得多可怕,可是眼下,他无情的眼睛和毫无表情的都让他变得好像一个残忍的杀手。
“霍奇汉姆这个时候到家里来是为什么。”杰里米自言自语,年轻的脸焦虑不堪,”妈妈又为什么要接待他?又是什么令她这样发狂?他肯定对她耍了什么诡计。他肯定说了爸爸什么话……或者甚至可能想调戏她,这个肮脏的混蛋。”
杰里米的猜测之后,屋里一阵紧张的寂静,安娜贝尔张开嘴想说什么,西蒙轻轻摇摇头,制止了她。他全神贯注转向杰里米,冷静地说:“杰里米,跑去酒店后面的马厩把我的马车套上马。让他们给我的马上鞍。然后回家把地毯和沾了血迹的衣服拿到机车厂——第一幢楼房。提我的名字,经理不会问你问题。那儿有熔炉——”
“是”杰里米说道,马上明白过来,“我会把一切烧掉。”杰里米离开房间后,安娜贝尔转向丈夫,“西蒙,我……我想去我母亲那儿——”“你可以和杰里米一起去。”
“我不知道该拿霍奇汉姆勋爵怎么办……”
“我会找到他,”西蒙严肃地说,“希望他的伤口很浅。如果他死了,要把这桩事遮掉就难得多了。”
安娜贝尔点点头,咬着嘴唇,说道:“我还以为我们已经解决霍奇汉姆的问题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他还敢骚扰我母亲,在我嫁给你之后。看来什么也无法阻止他。”
他搂住她的肩,用令人吃惊的温柔声音说:“我会阻止他。对此你完全可以放心。”
她担心地皱着眉头看看他。”你打算——”
“我们以后再谈。现在,去拿你的斗篷。”
“是,西蒙。”她低声说着,快步走向她的大衣柜。
安娜贝尔和杰里米采到母亲的屋子,发现菲莉帕坐在楼梯上,紧紧握着一杯烈酒。她看起来那么小,几乎像个孩子,安娜贝尔凝视着母亲低垂的头,心脏扭作一团。“妈妈,”她轻唤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伸过手臂搂住母亲圆润的背。这时,杰里米有条不紊地加入男仆,帮他一起卷起地毯,搬到外面的马车上。在满心忧虑之中,安娜贝尔还是不禁想到,对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来说他表现得非常出色。
菲莉帕抬起了头,魂不附体地凝视着安娜贝尔,“对不起。”
“不,不要——”
“就在我以为一切总算都圆满的时候,霍奇汉姆来了……他说他想继续来拜访我,如果我不同意,他会把事情公诸于众。他说他会毁掉我们所有的人,让我被大家唾弃。我哭着哀求他,他哈哈大笑……于是,他把手放在我身上时,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崩溃了,我看到边上的剪刀,我忍不住拿了起来,而且……我想杀了他,我希望我杀了他。我不在乎自己会怎样——”
“嘘,妈妈,”安娜贝尔轻声说着搂住她的肩膀,“没人可以责怪你的举动——霍奇汉姆过去是个魔鬼,而——”
“过去是?”菲莉帕麻木地问道,“你是说他死了?”
“我不知道。不过一切都会好的,不管——杰里米和我都在这里,亨特先生不会让你发生任何事的。”
“妈妈,”杰里米叫道,抬着那卷地毯的一头和男仆向后门走去。
“你知道剪刀在哪儿吗?”他问得那么随意,好像他只是要用来剪掉包装绳一样。
“在女仆那儿,我想。”菲莉帕回答说,“她在设法把它洗干净。”
“看看你的衣服,好吗?只要有一点血迹都不行。”
“好的,亲爱的。”
安娜贝尔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想着她和她的家人怎么能够这样随意地谈论销毁谋杀证据。想到她曾经在西蒙的家人面前还有一丝优越感……她不禁一阵畏缩。
两个小时后,菲莉帕喝完了酒,安全地上床睡觉;西蒙和杰里米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回到家里。他们在门厅简短交谈了几句。安娜贝尔下楼时,看见西蒙迅速地一手拥抱了杰里米一下,又揉揉他本来就已经很乱的头发。这父亲般的举动似乎让杰里米安心不少,脸上出现了疲倦的笑容。安娜贝尔呆呆地站着看着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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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里米这么容易就接纳了西蒙真是令人惊讶,安娜贝尔本以为他会反抗西蒙的权威。看到他们之间迅速联结起的纽带,她感觉奇妙,要知道杰里米不是能轻易信任别人的。她现在才想到,对弟弟来说,有一个坚强的人可以依靠,可以为他因为太年轻还无法自己处理的问题提供解决方法,是多大的安慰。门厅的黄|色灯光照在西蒙深色的头发上,他抬头看她时,颧骨闪着光泽。
安娜贝尔压下汹涌得令人迷惑的感情,走下楼梯问道:“你找到霍奇汉姆了吗?如果这样——”
“是的,我找到了他。”西蒙伸手拿起搭在栏杆上的斗篷披在她肩上,“来,我们回家的路上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你。”
安娜贝尔转向弟弟,“杰里米,我们走了你行吗?”
“一切尽在掌握。”他像男人一样自信地说。
西蒙的眼里闪现着笑意,手扶住安娜贝尔的腰。“走吧。”他低声道。
他们一上马车,安娜贝尔就开始不断问西蒙问题,直到他把手放在她嘴上。“如果你能安静一两分钟,我就告诉你。”他说。她点点头,他咧嘴一笑,凑过身子用嘴唇代替了自己的手指。飞快地偷了个吻,他又坐回座位,表情变得严肃。“我在霍奇汉姆家里找到他,他的家庭医生在照看他。还好我及时赶到,他们已经叫了一名警察,正在等他到来。”
“你怎么让仆人放你进去的?”
“我闯了进去,要求马上见霍奇汉姆.那时正一片混乱,没人拒绝我。一名男仆带我上了楼上的卧室,医生正在为霍奇汉姆伤口缝针。”他的脸上一副幽默的表情,“当然,只要顺着那混蛋的尖叫和吼声我也能找到他的房间。”
“太好了,”安娜贝尔极其满意地说,“在我看来,霍奇汉姆勋爵经历再大的痛苦都远远不够。他情况怎样,你出现在他房间里他怎么说?”
西蒙厌恶地翘起一边嘴唇。“伤口在肩上——小伤而已。他说的大部分话还是不必重复了。等他咆哮了几分钟后,我让医生在隔壁等候,我要与霍奇汉姆私下交谈。我告诉他,听说他得了严重的不消化疾病感到很抱歉——他听了大惑不解,我就解释说,向他的朋友和家人提起时,把刺伤说成胃疾对他是最有利的。”
“要是他不肯呢?”安娜贝尔微微一笑问道。
“要是他不肯,我明确地说,我会把他变成约克夏郡腌猪腿。要是我听到一句有损你母亲或家人名声的谣言,我都会怪罪于他,我会让他死无全尸,葬礼都不能办得体面。我跟霍奇汉姆说完后,他吓得气都不敢喘。相信我,他再也不敢靠近你母亲了。至于那个医生,我补偿了他的来访,并说服他忘记这个插曲。我本来可以就此离开了,不过我还得等待那个警察。”
“你怎么对警察说的?”
“我告诉他事情搞错了,他根本不需要过来。我让他下班后去棕熊酒馆开怀畅饮,记在我的账上,算他辛苦一趟。”
“感谢上帝。”安娜贝尔如释重负,依偎在他身边。她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那杰里米呢?我们怎么对他说?”
“他没必要知道真相——这只会伤害他,令他困惑。在我看来,菲莉帕只是对霍奇汉姆的调戏反应过激,一时忘了分寸。”西蒙用拇指抚摸着她的下巴尖,“我有个建议,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不知道这个“建议”是不是变相的要求,安娜贝尔怀疑地看着他。“哦?”
“我想在一切风平浪静之前,菲莉帕最好和伦敦保持距离——还有霍奇汉姆。”
“多少距离?她该去哪里?”
“她可以和我母亲和妹妹一起去欧洲大陆旅行。她们还有几天就要出发了——”
“这是我听过最糟糕的主意。”安娜贝尔叫道,“我想要她留在这里,这样我和杰里米能够照顾她。其次,我可以保证你母亲和妹妹都不会高兴。”
“我们可以让杰里米一起去。他下学期开学前还有足够的时日子,他可以护送她们三个,他会干得很出色。”
“可怜的杰里米……”安娜贝尔想像着他护送三位女士环游欧洲的画面,“我甚至不会希望我最坏的敌人有这样的命运。”
西蒙咧嘴笑了,“他很可能会学到许多关于女人的知识。”
“而且没有一点是令人愉快的。”她反驳道,“为什么你觉得有必要让我母亲离开伦敦呢甲霍奇汉姆勋爵仍然是个威胁吗?”
“不,”他低声说,轻轻抬起她的脸,“我告诉你,他再也不敢靠近菲莉帕了。不过,万一霍奇汉姆还有任何麻烦,我希望处理的时候她能够不在场。何况,杰里米说她看起来不太对劲。可以理解,在这样的环境下。出去几个礼拜会让她好过些的。”
安娜贝尔考虑着他的主意,不得不承认有点道理。菲莉帕已经很久没出去度过假了。如果杰里米和她一起去,也许亨特家人的旅行也是可以忍受的。至于菲莉帕的想法……她已经麻木到不能做任何决定了。随便安娜贝尔和杰里米有什么计划,她好像都会赞同。
“西蒙……”她慢吞吞地问,“你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还是只是告诉我你的决定?”
西蒙的目光揣摩着扫过她的脸。“哪个更容易让你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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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表情里读出了答案,轻轻笑了,“好吧,我是在询问你。”
安娜贝尔顽皮地笑了,又依偎回他的怀抱,“那么如果杰里米同意的话……我也同意。”
第二十五章
安娜贝尔没有问西蒙,伯莎和梅里迪斯·亨特对于多了两位旅伴有何反应,她当然不太想听到答案。重要的是菲莉帕能离开伦敦和一切与霍奇汉姆有关的东西。安娜贝尔希望母亲回来的时候能够振作起来,从容不迫地开始新的生活。这次旅行可能也会让杰里米高兴,他很盼望能亲眼见识在学校学过的陌生国度。
他们动身前一个礼拜,安娜贝尔开始一心为母亲和弟弟打点行李,努力满足六个星期的旅行所需。西蒙对安娜贝尔为他们购置的东西之多公开表示好笑,说别人会以为她家人是要去荒郊野外露营,而不是一路住在客栈和私人小旅店里。
“国外旅行有时候会很不舒服,”安娜贝尔回答,一边忙着把茶叶罐和饼干罐塞进一个皮背包。他们的床边堆着高高的一堆箱子和包裹,她正把各种东西归类放成几堆。其中有从药房买来的各种药物、一对羽绒枕头、额外的床上用品、一箱读物、一堆包装好的食
物。她举起一个装着蜜饯的玻璃罐,挑剔地检查着,“欧陆的食物和这里不一样——”
“是的,”西蒙一本正经地说,“和我们的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比较有味道。”
“那里的气候可能比较反常。”
“蓝天和阳光?噢,他们会不惜一切避开的。”
对他的嘲讽,她斜眼看看,“你当然有更好的事情可做,而不是看着我打开盒子。”
“当你在卧室里干这些的时候,我可没更好的事可做了。”
安娜贝尔直起身子,抱起胳膊挑逗而挑衅地看着他,“我恐怕你得控制一下你的冲动,亨特先生。也许你没注意,可蜜月已经结束了。”
“我没发话,蜜月就不会结束。”西蒙告诉她,没等她逃开就伸手抓住她。他不容抗拒地吻住她的唇,把她扔到床上,。也就是说你没希望了。”
安娜贝尔咯咯笑着,在宽大的裙子里乱蹬一气,直到她发现自己被按在床上,压在他身下。“我还有很多行李没打完呢,”她抗议道,他已经在她大腿间躺好了,“西蒙——”
“我有没有跟你提过我能用牙齿解开扣子?”
她又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他的头俯到她胸衣前,她扭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