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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怒看着她,他从未对她示好过,真不知道她的自信从何而来?“谁说我跟纪芷丞已经分手?”他又没托梦给她,这女人!
“你们当然分手了,怎么可能不分手?”黄若杰得意地微扬嘴角。“我告诉过纪芷丞,你已经接受我的感情了,和我一比,她一定会知难而退,不是吗?”
“你告诉她?你凭哪一点告诉她?”严怒愤怒极了,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妈的!这个自作主张的女人,他会被这女人给搞疯!还有芷丞,她那单纯的脑袋一定相信黄若杰的鬼话了。
“学长,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她觉得自己受伤了,也觉得自己受到屈辱,原本她以为严怒只是不好意思甩了纪芷丞,由她代劳甩了纪芷丞之后,他们就可以放开胸怀,好好爱一场了,不是这样的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严怒死绷着一张脸。
“那是因为你害羞!”黄若杰退了一大步,口气开始霸道起来,太过分了!他不喜欢她?他居然不喜欢她?她三番两次、低声下气地给他机会,到头来,他竟还是不喜欢她?
“不,那是因为我确实不喜欢你。”说完,他折回学生会的方向,将张牙舞爪的黄若杰远远地抛在身后。
※※※
行李都整理上车了,芷丞环顾一眼这间住了十六年的房子,心中有股依依不舍的感情包围着,因为她已决定不回来了,就算手术成功,她能够恢复健康,她也将留在美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台湾的一切都将随着飞机的起飞而淡忘,渐渐在她记忆里褪色,然后消失。
“小姐,吃早餐了。”西式早餐上桌后,偌大的餐厅里依旧只有一个小主人用餐。
“高姨,我会写信给你的。”芷丞安慰着老管家,她知道高姨舍不得她,虽然高姨对她看管严厉,但高姨还是最疼她的人。
“小姐,你真不回来了吗?”高姨眼眶都红了,这个小姐就像是她的女儿一般。“是不是阿驭那个小子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会好好管教他。”
“不是的,高姨。”芷丞温柔地一笑。“高大哥对我很好,这次去美国,是我自己想换个新环境。”
“这样呀……”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也不便再多说此什么了,换个环境也好,说不定会对小姐地病情有帮助。
于是,这一顿早餐在感伤的气氛中结束了,七点整,芷丞要起程去机场的时候,高驭一脸懊悔,一眼血丝地出现了。
“芷丞,你……你肯原谅我吗?”他知道自己的冲动害惨了芷丞,他爱她,但她的爱情也被自己害得夭折了。
“别这样,高大哥。”芷丞摇摇头,她心中一点恨意都没有,一切都是缘分,也都是宿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很差,你告诉严怒的只是事实罢了,如果你没说,我也会亲自告诉他,这对他来说才是公平的。”
“可是你这么爱他,如果不是我告诉他那些混话……”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芷丞眼中一片祥和,她微微笑着,好温柔好温柔地说:“其实,看到他现在过得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即使不是跟我在一起,有别的女生好好照顾他,我也觉得很快乐。”
是的!就是这样,有黄若杰陪在严怒身边,这已是最好的安排。
把心中那份微微的酸楚甩开,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闭上眼,虔诚地给予严怒最大的祝福,再见了,严怒,再见了!
※※※
虽不是八月台风季,但今天的雨势强劲,颇有风灾之势。
伍恶卖力地边抄江忍的作业边哼唱着,“好大的风、好大的雨;我的爱在风雨里飘荡……飘荡……飘荡……”
“飘得也太远了吧!”章狂扫他一眼。
纱纱担忧地看着窗外。“怒今天还没来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她帮严怒准备的早餐都凉了。
说人人到,纱纱才刚讲完,严怒就一身雨水地走进来,前额刘海还滴着水珠,不苟言笑,一脸的酷劲。
“哇!淋成这样!”伍恶啧啧有声。“小宝贝儿,没有雨伞跟我讲嘛!我买给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纱纱连忙找出大毛巾给严怒。殷邪微笑着端来一杯热茶。
“没找到人?”殷邪似笑非笑。
严怒哼了哼,胡乱地擦着头发,他才不信殷邪知道他去哪里。
“你去找谁?”伍恶马上靠过去,他对这种小道消息最感兴趣了。
“对呀、谁呀?”把严怒早餐送过来的纱纱也凑上去问,她跟伍恶快变成哼哈两人组了。
“让怒休息一下吧!”江忍好心地帮严怒制止了那两个人太过好奇的宝贝行为。
殷邪从自己抽屉拿出一本护照和一张机票递到严怒面前。“我想,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什么意思?”他瞪着眼睛,粗声地问,难道……
殷邪点点头,“你猜到了?正是如此,芷丞搭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飞往加州,她将在那里接受心脏开刀的手术。”
严怒的眉挑高了。
“别怀疑,消息是加州医院传来给我老爸的。”章狂懒洋洋地接口,再不推他一把不可以喽!怒是很容易上火的木头,他太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好不容易有女孩子忍受得了他的暴躁,又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若让机会溜走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怒,这次陪芷丞一起去加州的是项守衡。”江忍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
纱纱睁亮眼睛看了那三个大男生一眼,奇怪了,他们怎么都知道?,
“呀,怒哥,该是你出台的时候到了。”伍恶兴奋得摩拳擦掌。“去把芷丞妹妹给抢过来,深深地将她拥入怀中,火热地吻她一下,告诉她,你是我的!你别想跟别人走!哦!”
章狂把车钥匙丢了过去。“借你。”
纱纱瞠目结舌。“你……你……你要怒骑着机车上高速公路?”
“有什么不可以?”章狂满不在乎地说,这本来就是最快到机场的方法,有什么不对?
嘿嘿,纱纱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当然这种行径对嚣张狂徒来说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啦!
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严怒终于抓起护照、机票和车钥匙。
“谢了!”他飞快地奔了出去。
“真的追得到人吗?”纱纱还是认为严怒在半路就会被警察结逮到,然后开罚单。
“当然追得到。”伍恶很神气地扬扬眉梢。“你们女生不要看不起我们男生好不好?”
“我没那个意思……”纱纱不好意思了起来,不过没一会儿她又一脸向往地说:“好想看看那种场面,哦!我想那一定很感人……”
“咦——”伍恶眼睛又发亮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
一路大雨,严怒狂飙到机场时,已浑身湿透了,扔下机车走进机场的茶色自动玻璃门,虽然像个落难英雄般衣衫不整,但他的出现仍然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坚毅的唇形、紧绷的下巴,那份不羁的野性十足英气逼人。
他逡巡着芷丞的身影,看了看表,才刚过九点,她一定还没到候机室。
严怒转到二楼去,不大的空间,果然,他一眼就看到芷丞正一个人孤单地坐在黑色沙发上,虽然只能看到她大半个背和一点点侧面,但那瘦瘦的小下巴,小小的、薄薄的唇,弧度柔和的鼻梁……哦,他确定是她。
一件淡米色的毛料及膝洋装,剪裁合身,是很适合她的款式,她正在翻看一本小说,低垂着头,如缎的长发披在肩上,一贯的柔弱、一贯的沉默,她专注的神情牵动了他的心。
这些日子以来的冷战和疏离,严怒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地想抱抱她,想嗅嗅她身上的馨香,想轻触她柔软的唇瓣,想护卫她,想——爱他。
那按捺不住的情潮在瞬间倾泄而出,他坚定地朝她走过去,不发一语地立定在她面前,静悄悄地站着。
似乎察觉到有人挡住了光线,芷丞客气地扬起唇角,客气地抬起眼,客气地说:“对不起,你挡住……”话没说完,她随即迅速地睁大了眼睛,惊愕,也炫惑,手上的书刷地应声掉落在地,一阵心旌震荡掳住了她。
芷丞发出一声轻哼,脸颊陡然地红了。“你……你怎么会来?”就像第一次见面一般,她有些羞涩和不安。
严怒蹲下身子替她捡起了书,将书送还到她手中,也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我来找你。”他把她的手压在自己胸口,清楚地、依恋地说。
她几乎不敢相信严怒会对她这么说,眼珠不信任似地停在他脸上。“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不高兴看到我吗?”该死,他怎么忘了还有个姓项的家伙没解决,那个想跟他的芷丞一起去美国的家伙。
“哦!不、不,我很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她高兴得想哭,没想到在临别之际还能见到严怒一面,他不会知道的,此时此刻将是她一生最珍贵的回忆。
“既然高兴,那么,不许哭了。”
严怒半蹲在她面前,单手揽住她颈子,将她拉向自己,那匀匀净净的小脸在他面前放大了,他重重地、热情地吻上她的唇,她睫毛扬起了,双眸如醉,愣愣地任他吻着。
他吻了她几乎有一世纪之长,她的脸涨得红扑扑的,鼻尖上冒着汗珠,完全忘了这是机场、是公共场合。
是一阵轻轻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热吻,芷丞慌张地离开严怒的唇,慌张地站起来,严怒也跟着直起身子,他淡淡一瞥,瞪视着面前的男人,一种不甚友善的瞪视。
“她是我的。”严怒挑着眉毛。顺手将芷丞搂进怀中。
项守衡再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嗯,我知道,但在公众场合这个……嗯,我是说接吻,这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严怒大剌剌地反问,他凝结在嘴角的神态是纯阳刚的冷然,逼人的气息显而易见。
好家伙,果然够冲!项守衡费了更大的力气忍住笑意,他莞尔地看了芷丞一眼,后者正满睑泛红,羞意乍现。
“严同学,专程来送纪同学飞机吗?”项守衡泰若自然地问。
“不,我要陪她到美国,我想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项老师。”严怒傲然地回答。
“严怒!”芷丞扯扯他衣袖,老天,他怎么可以对项老师这么没礼貌,项老师可是一片好心呵!
“呃——这个恐怕不行,你们还是需要我。”项守衡不疾不徐地道出,看到他们的样子就让他回想起自己少年的学生时代,那时的一段纯纯之恋就跟他们现在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严怒提高音量,把指节弄得喀喀作响。
“你误会了啦!”芷丞着急地把他拉低一点,好让他适合自己的高度,这样她才可以附耳过去。“老师只是陪我去美国动手术而已,老师的妹妹也有相同的心脏病,也动过手术,所以他很了解病情,不是你想的……想的……”唉,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严怒脑袋里的暧昧想法才好,讲出来就对老师太失礼了,但她知道严怒确实就是那么想的。
“只是这样?”严怒有点不信,他一直认为项守衡对芷丞有好感,棕榈树下的那一次,呵。他可还没忘记。
“当然!”芷丞还没回答,倒是项守衡一脸玩味地帮她回答了。“就因为如此,我非陪同你们一起到美国不可,不过,严怒同学,我倒是很乐意在机上跟你换位子,让你一路陪着纪同学。”
“老师!”芷丞简直想找地洞钻,怎么连老师都开起她的玩笑来了。
“谢谢!”严怒居然伸出手去,脾睨与嘲弄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郑重的表情。
这举动看得芷丞又是一阵目瞪口呆,严怒也会谢人的吗?
“不客气。项守衡扎实地与他一握,很了解他所指的谢意为何,当然不是谢自己的换机位喽!
严怒握住项守衡的手之后,没松开,反而更紧地握了握。“谢谢,谢谢老师这么爱护芷丞。”
芷丞张口结舌,她的眼眶湿润了,因感动而湿润,视线全成了模糊。
“哈,找到了!”一阵响亮的笑声及时而来,伍恶大摇大摆地从手扶梯上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江忍、纱纱、章狂和殷邪。
“你们来干么?”严怒咕哝地问,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几个会同时出现通常没什么好事。
“来送怒哥和怒嫂呀!”伍恶撞撞章狂的肩膀。“对不起呀,狂哥?”
“嗯,很对,恶哥。”章狂不伦不类地回答。
“怒,你的行李。”殷邪交给他一只旅行袋。
“谢了。”接过旅行袋,他哥儿们式的拍了拍殷邪。
“很够兄弟吧!”伍恶开始邀功了。“去那么远,回来记得买名产哟!”
严怒声音又大了。“妈的,我哪知道加州的名产是什么?”又不是去宜兰还是麻豆,哪有什么名产可买。
伍恶扬扬眉。“简单嘛!加州梨呀!别怪我没告诉你,这是常识,一般人都知道的,不知道会给人笑死。”
“真的?”严怒怀疑地看了伍恶一眼,他讲的话通常都不能相信。
伍恶哼哈了一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