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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随后依样画葫芦,云清霜也被他扔进了洞里。
洞很深,不知过了多久,双脚才着了地。洞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云清霜试探着唤道:“喂……”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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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霜揪紧了领口。她虽是练武之人,但女孩子怕黑是天性,不觉紧张地死死咬住下唇。
世途艰险一波未平一波起(8)
“喂。”尉迟骏明明比她先落下来,没有道理只剩她一个人。她不死心地继续唤道。
角落里发出轻微的声响,云清霜大喜,“喂,你在吗?”
“姑娘是叫在下?”轻缓的嗓音带着一点点的低柔。
“……”云清霜拧了拧眉,“这里除了你还有旁人吗?”
尉迟骏轻笑出声,“可是在下不叫喂。”
云清霜呆了刹那,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她其实是知道他的姓名的,但因为某些原因对他心存顾忌,所以迟迟叫不出口。到底是对黑暗的恐惧占了上风,她问道:“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没有。”尉迟骏答得很快,云清霜心下一阵失望。
气氛似绷紧了,两人皆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道白光倏忽亮起,将洞|穴照得有如白昼,光芒打在尉迟骏的脸上,显得极为柔和。云清霜愣了一瞬,看到他手中握着的一物时才恍然。
那是一颗夜明珠,通体散发着由绿到白的荧光,圆滑而光润。古人云:悬明珠于四垂,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诚不欺人也。
“你……”云清霜愤然,他身上明明藏着这样的好东西,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尉迟骏不由笑了出来,这一笑,粲然动人。“姑娘只问在下身上有没有带火折子,在下并没有欺瞒姑娘。”
云清霜知道口舌之争自己定然落于下风,索性闭了嘴一声不吭。
又过了半晌,她实在忍不住出言讥讽:“你的兵刃都被人夺了去,亏你还笑得出来。”
尉迟骏闻言略牵了牵唇角,苦笑道:“这位前辈武功奇高,在下不是他的对手。”
云清霜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他不掩饰失败,说话间语气沉着,神情坦然,倒不失为一坦荡君子。
“哈哈哈哈,你小子倒很有眼光。”那怪人不知何时来到的,竟一点儿声息都没有。云清霜嘘了口气,幸好话中没有对他不敬。
尉迟骏仰起头,深吸口气,冷静地问道:“不知前辈带晚辈二人来此,所为何事?”
怪人朗声笑了起来,“你资质不差,我又刚巧在找衣钵传人,所以想收你为徒。”也不问问尉迟骏愿不愿意,就这样替他做了主。
云清霜想笑又不敢笑,哪有强迫收人为徒的道理。
尉迟骏不为所动,态度淡定从容,“承蒙错爱,恕难从命。”
“为何?”怪人大怒,两道眉毛拧打成结。
“江湖中人最重一个义字,晚辈断不能做改换门庭之事。”尉迟骏斩钉截铁道,淡然自若,风采依旧。
怪人失笑道:“又不是让你欺师灭祖,这算得了什么大事?”
尉迟骏目光皎皎,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胆敢拒绝我?”怪人脸一板,目光锋利如剑。
尉迟骏抱了抱拳,恭敬道:“家师对晚辈恩重如山,望前辈海涵。”
“哼!”怪人重重一拂袖,“且关你几日你好好想清楚了。”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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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再度凝结。
不知过了多久,云清霜听到尉迟骏的声音平平响起,“真是对不住,连累你了。”
云清霜微微一笑,“这事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尉迟骏面带歉意道:“等他再来的时候,我便求他放你走。”
云清霜不接话,自嘲地笑了笑。若她的功力不能恢复,即便出去了也形同废人。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头顶上方蓦地落下一物,尉迟骏眼疾手快抓在掌中,却是一个半旧的箩筐,里面装了些食物。
只是一碗糙米饭,一壶清水,几个窝窝头,云清霜觉得难以下咽,尉迟骏倒吃得香甜。等他吃完,云清霜手中捏着的那个,还剩大半。他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姑娘,吃了才有气力。”电子书分享网站
世途艰险一波未平一波起(9)
云清霜也知这话不错,几口吞下,又灌了半壶水下去,勉强填饱了肚子。
初进洞时,太还未完全黑下来,由此判断,此刻差不多该是戌时。云清霜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吃罢饭,就退至角落闭目小憩,可心头沉重,思绪万千,怎么都无法安睡。
半夜的时候,她竟发起烧来,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打转,一会儿冷得仿佛置身于冰窟中,一会儿满脸绯红,热得浑身似被黏糊糊的稠浆裹住。她神思恍惚,梦中好似有人轻轻拥住了她,低呼她的名字。她仰首直视他眸心,那深邃得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直叫人失了心智。“师兄。”樱唇吐出两个字,头一歪,软软地倒在他的肩头。
那略带凉意的手探上她滚烫的额头,云清霜舒服地低吟了一声,尉迟骏却吓了一跳,“怎么烧成这样?”那额头烫得如火炉一般。
“姑娘,姑娘!”尉迟骏拍着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一些,但这病来势汹汹,云清霜神智已近模糊。
“前辈,人命关天,你先救这位姑娘。”尉迟骏大声叫唤,但根本无人回应。
转瞬之间,云清霜又打起了哆嗦,“好冷。”她喃喃道。
尉迟骏脱下外衫,罩住她单薄的身躯。这里没有水,空气亦不顺畅,尉迟骏手忙脚乱地在行囊中一顿翻找,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药丸,简直束手无策。
“好冷,师兄,抱紧我。”云清霜浑身发颤,没坐稳,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尉迟骏的身上。幸好她娇小玲珑,他不觉得吃力,踌躇半晌,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师兄,”云清霜低低呜咽,“不要离开我。”
尉迟骏心头一紧,神色凝重了几分,手臂重重一勒,把她抱得更紧。
“师兄,求你不要离开我。”云清霜低声的乞求落在尉迟骏耳中,令一种惆怅的情绪,在他眸中逐渐弥散开。他抚过她飞扬的发丝,闷声道:“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
云清霜似贪吃的孩童得到了她想要的糖果,满足地笑了,绚丽如皎洁的明月。尉迟骏低头看住她,因高烧不退,她双颊嫣红,平添了一抹醉人的娇媚,他一时舍不得移开眼。
被这样炽烈的眼神注视着,云清霜壮起胆子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边蜻蜓点水般地印下一吻,又娇羞万分地别转开头。这是她在清醒状态下绝对不可能做的事。尉迟骏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再度低头时,云清霜已经靠在他胸前睡着了。沉静的睡颜,唇角勾起淡笑,在她不近人情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象下,其实有颗极度脆弱和敏感的心。
云清霜忽地皱起了眉头,轻叹一声,身体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更为舒适的位置后,又沉沉睡去。
她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在梦中也不得安宁?尉迟骏的手指攀上她的额角,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抚平她眉心的些微皱褶。
她的额头灼热如烙铁,然而手脚冰凉,正经受着冰与火的双重考验。尉迟骏把她的双手放入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和冰封的心,暗自祈盼她能顺利地熬过这一劫。
孰料第二天清晨,云清霜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加严重,嘴唇泛紫,唇角开裂,面色苍白如纸,更是说起胡话来。
尉迟骏不能再坐视不理,大声道:“前辈,请现身一见,晚辈有事相求。”
怪人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什么事?”他以一个极其漂亮的姿势翻身稳稳落下,眼角瞥到尉迟骏怀抱中处于昏迷状态的云清霜,顿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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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途艰险一波未平一波起(10)
“前辈,这位姑娘病得很重,请你务必救她。”尉迟骏面色微冷,却掩不住眼中深深柔情。
怪人无声轻叹,这位师侄倒同自己当年有几分相似。他衣袖一挥,“接着。”
尉迟骏一扬手,一颗朱红色的药丸没入掌心。
“喂她服下。”
尉迟骏依言,将药丸放入云清霜口中。她却咽不下去,药丸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极为难受,她干呕几声,又把药丸吐了出来。
“你扶住她。”怪人命令道。手抵在她背后,少时,一小股白烟从云清霜的头顶冒出,转眼飘散,不一会儿,她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怪人亦大汗淋漓,“现在可以喂她吃药了。”
尉迟骏心中疑惑重重,他使用的分明是自己的师门绝学少阳神功,尉迟骏也会,但比不得他功力深厚,不过眼下顾不得这些,救云清霜才最重要。
怪人看云清霜顺利服下药后,又道:“你现在替她换掉湿衣。”
尉迟骏大窘,瞬时红透耳根,“这万万不可。还请前辈遣一位姑娘家替她宽衣的好。”
怪人沉声道:“胡说八道!我数十年都是一人居住,哪儿来的姑娘?她身上的湿衣若不尽快除下,寒气侵入肺腑,势必又要大病一场,以她如今的身体是绝难支撑的。你自个儿琢磨着办。”
“前辈……”尉迟骏还待据理力争,那怪人刚才站立之处,此刻已是一片空地。
此时云清霜轻吟一声,恍惚清醒过来。尉迟骏忙道:“姑娘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等待许久,没有声响。
再低头看她,仍旧双目紧闭,眉心纠在一起,还是无知无觉。
尉迟骏呆立良久,目光停留在她娇美的容颜上,寻思片刻,闭上眼摸索过去。手指无意间碰到一处柔软,他背脊僵硬了下,一张俊脸红晕遍布。
他定了下心神,重新探上她的衣襟,感觉她浑身的皮肤烫得炙人,无暇顾及衣物下无边的春色,硬着头皮解开衣带,除下了湿衣。他胡乱替她擦干身体,临到穿衣时又犯了难。实在没有办法闭着眼为她更衣,他只得半侧过身体,让视线尽量不要落在她的身躯上,但在此过程中,还是几次从眼角瞥到她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
尉迟骏觉得口干舌燥,手指轻颤,费了好大劲才替她穿戴整齐。长长地嘘出一口浊气,脑中不时浮现适才的旖旎景象,他盘腿而坐,纳气吐息几个来回,方静下心来。
一睁眼,那怪人又不知打哪里冒了出来,探过云清霜的额头,道:“烧退了。”当真是来去无踪,这份轻功足以惊世骇俗。
趁云清霜未苏醒之际,尉迟骏急于解惑,开口道:“前辈。”
那怪人似能猜出他心中所想,迅速接话,“你一定奇怪为何我会使少阳神功对吗?”
尉迟骏微一挑眉,这位前辈莫非还擅长读心之术?尽管如此,他仍点了点头。
怪人笑意莫测高深,“你的师父没有和你提起过有位师伯吗?”
一经提醒,尉迟骏霍然省悟,眼中肃然起敬,“前辈您是……”
怪人缓缓摘下斗笠,现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我便是你的师伯丁逸。”
饶是尉迟骏事前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那可怖面容惊了一跳,但他是何等样人,只一瞬间的工夫神情就恢复如常。心中疑团既释,他立刻上前行师门大礼。双膝刚屈,一股强大的力道制止了他,力道刚猛却不霸道,他只能随之直起身躯,心下暗自敬佩,这位师伯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
“师侄不必多礼,你且坐下。”丁逸捋了捋颔下白须,微笑道。书包网bao。想看书来
世途艰险一波未平一波起(11)
尉迟骏听师父说过,师伯为人最是豁达,向来不讲究虚礼,当下也不再坚持,依照他的吩咐坐于他对面。
“你师父收了个好徒弟啊。”丁逸笑呵呵道。虽然他笑起来脸上更显狰狞,但尉迟骏已知他身份,也知他没有恶意,自然不觉得恐怖了。
“师门武功博大精深,师侄所学还不到万一,实在惭愧。”尉迟骏谦虚道,笑容浅淡。
丁逸眸光自他脸上飞掠而过,“你师父的本领你已学得大半,所差的仅是火候,再有几年的熏陶,当可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他只稍加试探,便知其武学造诣的深浅。尉迟骏年纪尚轻,武功已到此境界,前途不可限量。他不禁欣慰,师门绝学后继有人。
尉迟骏沉默不语,神情淡然。按理说,他得此夸赞,即使不喜形于色,至少也是含蓄微笑,怎么都不该是这种表情。丁逸略一琢磨,了然于心,扬声笑道,“师侄无须介怀,我对本门武功的每一招每一式皆了如指掌,败给我并不丢人。”
尉迟骏细细一想,确实如此。武学的精妙之处在于出神入化层出不穷,若有人能预先知晓敌人下一招式,那克敌制胜便轻而易举。思及此,他心情舒畅许多,但随之又有疑惑涌上心头,他略略踌躇,终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