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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着,父亲和那个老魔法师大咧咧地交谈着没有营养的往事与笑话。
薇薇安埋头于自己喜欢的乳酪与牛排。
身旁少年迷人的紫色眼眸一直在盯着她打量,这让她感到分外的别扭与飘飘然。为什么会感到飘飘然,那时的她又怎么会明了。
薇薇安唯恐会再次迷失在少年眼眸的深邃里,所以从头到尾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众人都进食的差不多时,维达尔清理清喉咙,端坐正身体,用闪亮的勺子轻轻敲了敲装水的杯子。圆圆的脸上红光满面,带着他一贯的温柔平和的微笑。
但薇薇安看出来这一回与以往不同,父亲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笑的都要灿烂与自豪——要宣布什么事情了。
并且这事情使父亲非常的愉快兴奋,他那两撇八字胡都在得意地跳动。
“下面我要宣布对于我们紫罗兰家族非常重要的喜事。”维达尔昂首挺胸的站起身来兴奋的宣布道。
亲属们都全神贯注地望向他,使他脸色像是喝了陈酿的美酒一般红光璀璨。
“第一件事情,我们紫罗兰家族今天将要增添一位重要的家族成员——兰克斯!”父亲摊开手掌优雅地指向薇薇安身边的少年。
薇薇安吃惊地转过身望着少年的紫色眼眸,外姓人收入家族里可是大事情,可自己把他救回来都没有几天,怎么会这么仓促就决定了?
兰克斯腼腆地笑了笑,礼貌地站起来对着父亲这个家主鞠躬行礼,他肥胖的脸蛋挂着亲切的笑容点点头,眼里射出兴奋得意的光芒。
薇薇安疑惑的眯了下眼,有问题,这少年背后有什么势力支援?居然让父亲如此高看。
兰克斯转过身又对着惊愣的亲属们礼貌地逐一点头问候,父亲逐一介绍着亲属的名字以及他们的管辖范围与亲戚关系。
亲属们震惊地盯着兰克斯打量,但还是礼貌地而客气地点头还礼算是接受了少年的加入。
兰克斯最后才望向薇薇安,并优雅地弯腰行礼,紫色的眼眸里闪动着热切的渴望。
薇薇安愣愣的点了下头,故意忽略他眼里刺人的目光。
“宝贝儿,兰克斯以后将作为你的贴身侍卫骑士守护你,直到他失去生命!”维达尔兴奋的接着道,两撇细小的胡须直往上抖。
薇薇安僵硬地立起身,微微弯腰,象征似的还了一礼,守护骑士,怎么回事,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被蒙在鼓里。
“很好,第二件重要的事情,”维达尔陡然提高声音严肃地说着。
但机巧的顿了一下,直到他看到所有亲属们都被他的声音吸引好奇而专注地地望向他时才微笑地望着右手边的老魔法师,斯潘多克微笑着立起身来。
“这位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伟大冰系大魔法师,令人尊敬的宫廷御用守护者斯潘多克·达诺先生。”众人的掌声轰然响起。
老魔法师则优雅地对着众人见礼,并挥手甩出一道绚丽的魔法,漫天闪亮的晶莹渐渐拂过人们的身体,让人倍感活力与舒适。
“斯潘多克先生是王国皇子们的专有魔法导师,他已经连续辅佐了两代王国的君主,并且现在正在辅佐第三代的皇子。”众人的掌声再一次打断了父亲的话。
胖城主趁机呼了口气,陡然提高他的音调,“但现在,令人尊敬的斯潘多克先生已经决定额外收录我的宝贝女儿——薇薇安·紫罗兰为他的下一个入室弟子。”
餐厅突然间诡异地静止下来,亲属们难以置信的望着斯潘多克,老法师微笑着点了点头,餐室随即被兴奋地掌声与祝福声淹没。
薇薇安惊讶的凝固了,每个对着她祝福的亲属都是机械性地还礼,连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了,唯一记住的是父亲兴奋的高亢的笑声。
据说那一夜他拉着薇薇安的魔法导师——令人尊敬的斯潘多克先生,一直喝酒喝到黎明。
懵懵懂懂中度过了几日,迷人的紫色眼眸一直追随在薇薇安身边,但薇薇安总是借口躲房里避免两人相见自己尴尬。
一天早上,薇薇安正睡意朦胧就被芬妮从床上拖起来,紧张地穿戴衣裙,别的侍女则在一旁麻利地收拾着行李:衣服,首饰,帽子,手绢等等。
芬妮紧张地吩咐薇薇安提手提脚以方便为其穿衣梳头,但领主小姐却完全不在状态地眯着眼打盹——我要睡懒觉~~迷迷糊糊地呻吟。
芬妮激气却温柔地摇晃着迷糊的小懒虫:“薇薇安小姐,快醒醒,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出发?”薇薇安听到这敏感字眼马上惊醒过来,“我们要出发去哪里?”
“奥斯特斯大神哦,”芬妮惊讶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迷糊的小姑奶奶。
“小姐你怎么了,今天是我们要出发去王国都城奥斯托克的日子,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去王都?”薇薇安微眯着眼,努力地思索着出发去王都之类的类似记忆。“我们什么时候有说过要去王都啊?”她眨眨眼,满脸无辜的询问。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就知道,”芬妮痛苦地用右手抱住了额头,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小姐你还是那么的迷糊,昨天晚宴上老爷和您的导师——斯潘多克先生一起决定的,因为斯潘多克先生身居高位,必须尽快赶回王城去了,他和老爷商量后决定带着你一起上路。”
芬妮的耐心开导总算让薇薇安有些开窍了,父亲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再有改变的余地了。自己倒是不排斥去当魔法学徒,相反听说能离家去王都还暗暗感到几分高兴。
唯一忧虑的是魔法导师,要知道两人初次相遇是那样的一种情形,何况薇薇安几乎将这令人尊敬的老人家送上绞架。
这些天薇薇安时常思索担忧着老魔法师收自己为弟子是不是不怀好意的问题,故意将自己收在身边,然后再找机会收拾?制造一次魔法试验意外什么的,这可是非常危险并且非常容易发生的事情。
太阳暖暖地照进房间来,但薇薇安的世界却笼罩在半兴奋与半恐惧的情绪里,奥斯特斯大神在上,她可怎么办啊!
第一卷 魔法少女 第六章 宿营
时间在薇薇安磨磨蹭蹭毫不配合的纠缠中过去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侍从已经上来礼貌地催促了一次又一次。
终于维达尔亲自来敲房门了,薇薇安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离开少年时代的象牙塔。
亲属们早已穿戴整齐地来到城堡的广场上,两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旁边并排站立着几名坐在英俊马匹上的骑士。
朝阳落在骑士们打磨的发亮的铠甲上闪耀着孔武肃杀的金属光泽。面罩下骑士双眼流露出期盼与兴奋自豪的光芒。黝黑的骑士长枪枪尖斜扎在身侧的地上,枪杆虚握右手中。
薇薇安迎向众人的目光,骑士一齐点头行礼。
维达尔牵着一脸不舍的领主小姐缓缓走向来送别的亲属们,脸上红光满面。
薇薇安猜想这应该是父亲一生中最骄傲的时刻了吧——为了她。因此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感慨,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一大片。她连忙吸了吸鼻子,换上灿烂的笑容感谢每一位到场送别的亲人并礼貌地赠与他们临行的祝福。
亲属们追随在身后缓缓走向马车,慈祥的魔法导师已经在马车前微笑着点头致意。
为数不多的行李已经完全装上马车,车夫守候在马匹旁边等待出发的命令——离别在即。
“我亲爱的女儿,”维达尔双手搂住薇薇安的肩膀,留恋地打量着幼小的女儿,似乎要将她的模样刻画到自己灵魂里。
“今天你将要出门远行,去学习浩瀚伟大的魔法技能了,作为你的父亲我感到极度的骄傲与不舍,”胖城主感慨颇多的说道,故意顿了顿,会意的女性亲属们连忙掐着大腿努力的哭着鼻子,一片期期艾艾的叹息。
维达尔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盯着薇薇安双眼,她忽然感到被窒息般的悲伤淹没,豆大的眼泪不禁离腺而出,摇摇欲坠,忍不住一把扑到父亲的怀里,只有那才是自己温暖的依靠。但今日却必须与之分离,未来一段时期里她只能在梦里回忆父亲的温暖,一想到这薇薇安眼泪就止不住的掉。
胖城主用力地拥住嚎啕大哭的薇薇安,自己也猛地急吸着鼻子。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家长以及一个郡的领主自己必须时刻在外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威望与形象。
因此他极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与悲伤,女性亲属们掐大腿掐的更用力了,一边抽泣一边心疼的直抹眼泪,那个疼啊!
“好啦我亲爱的薇薇安宝贝,今天开始你将成长为一个独立自由的大人啦,”父亲打趣地拭去她的眼泪。
“为了我们紫罗兰的荣誉,踏上自己神奇壮丽的人生!”父亲说到后面,语调竟然变得从未有过的慷慨激昂,“你是我们紫罗兰的骄傲!你要记住,我们每个人的选择都对这世界有着不可疏忽的影响力,必要的时候,你的选择将影响整个世界,要几组坚定心中正义。”
那是薇薇安第一次听到父亲说紫罗兰的荣誉与选择正义。虽然还不能明白什么是荣誉,但是却感到从灵魂里涌出来一股热血沸腾的冲动。
那一刻父亲在心中的形象霎时变得更加高大与威武了,虽然他还是胖胖的脸与滚圆的肚皮。
“薇薇安宝贝,你就要离开我的保护去探索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了,但是我知道外面的世界除了五彩缤纷还有着你无法了解的危险存在,因此父亲我必须送你一件礼物以保护你的安全。”维达尔抚mo着薇薇安额头温柔的道。
“礼物?”薇薇安被父亲诚恳的话语打动,一时间竟然忘却了悲伤,万分期待与感激。
维达尔手一翻,变戏法似地凭空拿出一张羊皮卷轴来,薇薇安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打开它宝贝,”父亲缓缓地将卷轴抵到她手上。
但薇薇安沉浸在父亲的戏法里面,没有注意查看就木讷地打开卷轴,卷轴在打开来的瞬间窜出一道黑气,像是有生命意识一般,霎时钻进薇薇安的手中。
薇薇安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嘴脸,随即一阵熟悉的朦胧眩晕的感觉在接下来的一秒钟将她的意识吞没,她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父亲肥胖的脸便昏迷过去!
日落的时候,薇薇安在马车快速奔逐的富有节奏的颠簸里悠悠醒来。
芬妮惊喜地呼喊着,领主小姐昏昏沉沉地伸了个懒腰,缓缓从沉睡百年的美梦中醒来。
“小姐,快醒醒,我们要准备在野外宿营了。”芬妮的声音像是从几个世纪外的地方悠悠地传递到薇薇安脑子里。
因此她回答得亦是格外的迟钝缓慢并且断断续续,“哦,恩,知道了”。
马车缓缓停下,薇薇安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但还是眯着眼缩在芬妮怀抱里偷懒。
芬妮随同着薇薇安一同长大,就像是姐姐一般感情好,她们可以信赖并且依赖的亲人而不是侍女。
薇薇安记忆里是没有母亲的,在意识到自己与别人不同的特殊点的时候,芬妮的怀抱给了她母亲般的温暖与宠溺,每当自己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只有芬妮的怀抱能带给她安慰,只有芬妮的呵护才能够化解她的哀愁。
“薇薇安哦,”芬妮摩挲着薇薇安的背脊,声音像是甜腻的蜂蜜。“该起床了哦,你听听外面骑士们都已经停止扎帐篷的工作了,我们必须进入帐篷并且给你准备睡觉的床褥了。”
芬妮说话总是那么的轻缓,每一句话结尾总是习惯带着哄小孩的语气,这对于薇薇安非常的受用。
薇薇安嘟囔着爬起来,芬妮迅速地给她整理了下仪表。
马车外面响起骑士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忙碌而有序。
“薇薇安小姐,帐篷已经扎好,您可以进入到帐篷里休息。”一号熟悉的声音响起。
薇薇安惊讶而且高兴,怪不得在看到随行骑士的眼神时自己会感到似曾相识。
“谢谢你,忠诚的骑士。”薇薇安用一本正经的官腔说着场面话。
与一个位高权重的老魔法导师同行,她不得不随时注意自己的贵族礼仪,以避免被老人家看出自己的轻薄与肤浅,那与她的个性格格不入却也只能忍耐下去了。
太阳渐渐落到奥斯兰蒂斯山脉背后,山顶的积雪与天空被燃烧成火一般熟透的橙红色。
“晚上好,斯潘多克导师。”薇薇安极有礼貌弯腰向老法师行礼。
晚餐男士等待女士是贵族间约定俗成的礼仪。但对于薇薇安——作为老法师的新学徒,与导师见面时必须首先打招呼。
“晚上好,我亲爱的薇薇安,来就坐吧,”斯潘多克导师微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略显苍白的脸,神情却是温柔的。
“这是在野外,所以进餐礼赞就可以免了,骑士们安排好轮流值夜的人选,大家用过餐后都早点休息吧。”尊敬的魔法导师站起身大声说道,平易近人的话语使众人拘谨的神情都放松下来——除了薇薇安。旁边一双迷人的紫色眼眸正直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