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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余秋月都对她讲过多少,关于延森她又知道了多少,但对于这冷嘲热讽,他确实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她的话只是让他想起在远方期待着的爱人,他为她们做了些什么呢?
草原上通讯不便利,延森跟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联系。心里其实也从未忘记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但相比柳阿姨跟巴郎大叔的传奇爱情,就显得逊色了许多。
什么都没说,延森默默地躺着,余秋月和易小楚难得没了睡意,讨论得非常热烈。
第二天,柳阿姨叫上延森,说要去一个小山包找那种能治烫伤的草药,一路上延森都很少说话,只有她问到的时候,才会简短地回上一句。
“怎么了,小伙子,今天这么沉默。”柳阿姨说的很多,看他的反应不是很热烈,感到有些好奇。因为此前每次出来,他都会有很多的东西要问。
虽说故土没给她留下多少值得回忆的东西,但过去了这么多年,见到他们几个算是来自家乡的人,能讲以前熟悉的语言,她还是显得很兴奋。
从她讲了昨晚的事儿,显得对他们更亲近了
“噢,没、没什么,还在想你昨天讲的呢。”失神之下,随口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是啊,你可能不太容易接受。对了,小陆,我看这两个小姑娘很漂亮、性格也好,又都对你不错,可千万别错过了噢。”她含笑看着他。
他有些害怕柳阿姨眼睛中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妩媚了,颇有点动人心魄的意思。
余秋月,延森相信多少是有点的,因为有时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她都会流露出对他的维护。
要说易小楚,那就没什么可信度了。很少有友好的表现,再听了余秋月说到她有些变态的做法,他更不敢恭维了。
“柳阿姨,您就别逗我了。”
“我是过来人,不会看错的。”她似乎非常肯定。
延森摇摇头。
“非常人行非常事,这没什么不好的,喜欢就大胆的说出来。就说我吧,如果不是当时坚决,你巴大叔也不一定能接受。”她对嫁与巴郎大叔始终没有一丝后悔,从昨天讲出了心里话,似乎更放得开了。
延森想着她的话,默默地跟在后面,柳阿姨指着前面的一座小山包道:“看,就是那儿了。”
草原上难得看到这种长有乔木的小山,延森的注意很快被转移,兴奋地四处观赏。
山上的小径并不明显,显然没有多少人走过。他们就这样一路攀升,开始时他还能跟上,后来竟然渐渐拉开了距离。
心里有些不服气,柳阿姨虽然长得年轻,但怎么说也是人过中年了,他一个小伙子怎么追起来还这么费劲?
想到这里,延森快步追赶。但见柳阿姨婀娜的身子在前面缓步而行,却是说不出的轻盈,竟似毫不费力气,不由呆住了。
柳阿姨不时地拿起手里的小锄,拨开一边的杂草寻找想要的药材。她随意把收获丢进携带的筐子里,动作娴熟而轻盈。
背影说不出的优美多姿,陌生又有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延森不由有些看呆,竟忘了要追上去。
他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她肯定不是普通人,她的一举一动,明明白白地显示了出来。突然心里一动:为什么这样,难道故意想让他知道吗?
就在思考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前方突然失去了柳阿姨的影子,他快步向上跑去。
转过一个小弯,她正坐在一根枯树干上,笑眯眯地等着。
“小陆,你这个大小伙子,怎么这么慢呀?”
她在试探他,感觉又一次这样告诉延森,就这速度恐怕常人都难以赶上吧。
延森嘿嘿傻笑,没说话。
“累了吧,坐下歇会儿。”柳阿姨柔声道。
延森依言在她身旁坐下,也笑着回道:“好厉害,我觉得体力还算不错呢,追了柳阿姨好半天,竟然越来越远。”
她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还得多锻炼呀,有好本钱,也不能不思上进。”
这话里别有意味!延森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柳阿姨,您一定是个特别的人,对不对?”
柳阿姨沉默着没有回答延森的询问,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咱们继续。”
渐渐转过了山包的一侧,延森在一边的小洼里看到一些植物有些眼熟:“柳阿姨,那几株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了吧。”
“对,就是它,小心点,别把根弄断了,药效会打折扣的。”
延森也蹲下去刨了几株出来,顺手放进她的小筐里。
柳阿姨忽然说道:“小陆,有个事儿我一直不清楚。大家都说你那天救小央宗的时候表现很特殊,连你巴大叔回去也很跟我夸了一通,很少听到他夸奖什么人呢。”
延森这时才知道了那天救下小孩子的名字:“柳阿姨,是小央宗命大才对。人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当时就顾着救人,什么都没想,事后自己也觉得表现很奇怪呢。”
柳阿姨忽然笑了:“小家伙,你就就别跟我捉迷藏了,有些事不是着急就能做到的。你一定学过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吧。”
延森抬起头看着她,那对眸子透亮,眼神之中蕴含的是一片真诚,这一瞬间,延森做了决定,要对她实话实说:“柳阿姨,您也不是外人,就不隐瞒了。我确实修习过先天功法,不过水平不值一提。我猜您一定身怀绝技,造诣肯定还很深,刚才我就觉察到了。”
柳阿姨又笑了起来:“看来我猜的没错,你这几天的一些行为就让我觉得有些不同。懂先天功法的人,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几年,你可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呢。”
她说完也不忙着采药了:“走,咱们到那边说去,也吃点干粮。”
“刚才爬山,我故意看你能不能发现,想不到真让我猜中了。开始虽有些怀疑,但觉得又不太像,你的表现也太差了点。”她伸过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似乎有一股细细的气流,沿着他腕部的经脉慢慢向上流动。
“您说的没错。”延森心里更加佩服她,段老知道他会先天功法,是事先听了林崇的讲述。
而延森跟林崇学了那么长时间,他能发现异常自然毫不奇怪,而短短相处,柳阿姨是凭着些蛛丝马迹就察到了端倪,似乎还要厉害。
如果今天不是她故意露出来,延森这两下子,根本就发觉不了有她什么不同,看来同样是先天功法,也是有高下之分的。高人面前他也不隐瞒,把自己的际遇大略地讲给了她听。
那细细的一丝气息仍被柳阿姨驱使着,隐约感到它在他体内的经络中活动。
柳阿姨慢慢地收回了手:“你练这个叫什么?”
“静心赋”。
她继续思考着,“嗯,听名字,看你的表现,这个功法是以修心养性为主。”
“那您练的叫什么呢?”原来还有这么多分别,延森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练的叫做水龙吟,是小时候开始练的。我总觉得自己很多地方跟别人不一样,能看到、听到别人感受不出来的东西。”
柳阿毅继续说道:“那年我只有九岁,意外碰到了一位前辈,把水龙吟传给了我,并给了很多指导。后来老人家离开了,我就一直就靠自己修习。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施展,来到大草原,除了你巴大叔,还没有别人知道呢!见你似乎也有先天功法,想起卖弄一番,想不到我这么老了,还有跟年轻人一样的心思,真是的。”
听着柳阿姨娓娓道来,水龙吟,这不是一首词牌的名字吗,不过倒很上口,听起来就比静心赋霸气的多。
柳阿姨的介绍,让延森对先天功法又有了深一步的了解,温老给的那本静心赋不是原本。是他的老师凭印象,加上自己的理解写出来的,上面介绍的相关知识太少,温老又不很了解。
想不到先天功法也分了好多种,比如这水龙吟,就是强身健体为主的,攻击性比静心赋要多些,但听来也不是很强。
那就是说还有先天功法以技击为主了。
总之,各个派别之间有很多的分别。柳阿姨只是听师傅简单提过,也根据自己的理解推测。看来古人传下来的东西,有很多是值得好好体会的。
、失而复得
延森心里想,如能像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就好了,古代的大侠整日四处飘泊,过着游侠生活,想学什么也容易。山野之中,偶尔奇遇,就可能得到名师。
可惜这一切在当今社会已不现实,每个修习功法的人都无法再全心全意。
柳阿毅既然以诚相待,延森也不隐瞒什么,把那些前因后果,无论奇遇还是遭遇,都如实讲给了她听。
本想向柳阿姨请教一下,杭伟的功法可能属于哪一类呢?想想没什么意思,就忍住了。
“小陆,你运气很不错,误打误撞的能有今天。当然如果不是两位前辈相助指点,那次受伤后,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练什么先天功法了。”
她这一说,延森更感苦恼,怕就怕这种不上不下。如果真的断了念头,也就不用再那么多烦恼:“唉,还是没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说完这几句,延森呆呆地发起愣,手里抓着干粮也忘了送到嘴边。
“年轻人不该这样沮丧。”柳阿姨看他的样子,温声相慰。
延森轻轻摇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虽然一直不曾放弃,可哪有一丝要恢复的迹象呀。
柳阿姨默默地陪着,也不再出声打扰。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柳阿姨,我没事了,时间不早,咱们还是快去采药吧。”延森不愿再想,过去的时光,已经考虑的太多了,也苦恼的太多,还是现实点吧。
柳阿姨看他在努力振作,安慰道:“小陆,也许我可以帮你,跟你巴大叔这么多年了,我对医术也有些心得呢。”
“柳阿姨,谢谢您。”延森的心里很感激,对一个认识没多长时间的人肯这样,足见她的心地善良。
“不过,没用的,曹伯也是个好中医,为我想过了那么多办法,苦的、酸的药水也吃过不少,可都不行。”虽然感动,但他并不抱希望。
“不一样的。”柳阿姨看着他淡然笑起来,“水龙吟中有疗伤的法子。你巴大叔我都没告诉他,有些病人康复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我悄悄帮了不少忙呢。”
柳阿姨不像说大话的人,延森的眼睛亮起来,毕竟她跟他一样是修习先天功法的,虽说同源不同宗,其他途径不行,但水龙吟的疗伤方法说不定能奏效。
延森的眼中燃起了希望,柳阿姨又说道:“我没有十分把握,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不成,也不会有损伤。水龙吟的治疗方法很温和,也不用吃药。”
不用吃药,这让他开心不已,各种口味的汤药他都快尝个遍了:“难道用内功打通受阻的经脉是真的吗?”
柳阿姨点点头:“小陆真聪明,马上就想到了。确实这样,到时你只要听我的话,让气息配合运行就可以。”
他的眼中充满热望,连感谢都忘了:“柳阿姨,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小陆,无论先天功法的哪一种,都切忌心浮气躁。”柳阿姨理解他的焦急心理,眼里却还是闪过一丝责备,“别这么心急,总得让我做好充分准备吧。毕竟为有先天功法的人疗伤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而且也要耗费很多力气,今天跟你跑了一路,我哪还有那么大的精力。”
延森的脸一红,就只想着赶紧恢复,什么都不会考虑了,自己这毛毛糙糙的积习还是难改。
心里兴奋,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采药。柳阿姨也看了出来,匆匆摘了些草药就往回走了。
“小陆,我跟你巴大叔商量一下,等准备好了就开始。不过,你可得想明白了。就算经脉打通,那些未卜先知、窥知别人心理的能力不会就跟着回来,那需要你勤奋练习,更是靠机缘巧合。”
这个延森倒想到了,不过想到能让静心赋在体内流畅运转,恢复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精力充沛、不知疲劳的滋味,他还是充满了巨大的渴望。
如果真能好了,是不是跟杭伟再好好干上一架,以雪前耻呢?
……
、心慕不已 上
不知不觉间,新学期快要开始了,延森不得不离开美丽的草原,心中真是万分舍不得。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了这块净土。
只因这洁白的羊群,因了这茵茵绿草;为这新鲜的空气,为了热情的牧民,当然更是因了巴郎大叔的藏医术。
广袤草原优美的风光,创造了人与大自然更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比起喧嚣的都市,这儿几乎算得上是世外桃源。
分别在即,余秋月和易小楚大概也有同样的感慨。在人们热情的招呼声中,他们勉强面带微笑地与这儿的男女老少告了别。但等上了归途的车辆,却都别过头两眼盯着窗外,变得沉默不语,脸上闷闷不乐的神情透着不舍。尤其余秋月,眼圈都有些红了。
'日晒风吹之功,两个女孩子的脸都透出带着光泽的红晕,从侧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