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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粲粲的头盔在地上骨碌着,空客兵露出一张张消瘦苍白的脸,原来他们是那样的文弱。我的耳朵嗡鸣着,听见在这再熟悉不过的林子里传来的一种摄人心魄的召唤,召唤我义无反顾的向林子深处冲去。
我一口气跑出林子,趟过河的支流,走进一片高高低低的丘陵地带,才停下来休息。天高云淡,底下视野开阔,远处山峦叠嶂,绿色葱翠,少许炎热夏季里特有的薄云轻缓的飘浮在山腰之上,山下广袤的丘陵,连绵不断,起起伏伏,高出随处可见的野花,品种繁多,低洼处暴雨过后积水形成水潭泛着夺目的光芒。我躺在草地上心想去年若是和晴一起出走,一定会来到这次安家厮守的。这里是属于我的地方,就像爷爷说的弓手心要安静,才能感受到大自然里气息,一时间爷爷曾经说的话犹如泉涌一般一句接一句的回响在我的耳对旁,和爷爷在林子里奔跑嬉戏,猎杀野猪的经历也不时浮于脑海之中。我手里攥着老巫师赐予的链子,突然想起什么,捡起一块石头朝坠子上砸下去,坠子裂开从里面掉出来一小片薄薄的纸,上面几百年来不变的氏族恩赐:
弓手天职,上解氏族侵略之危,下报父母养育之恩。
这个和爷爷角弓上那模糊不清的字迹一模一样。老巫师恩赐给我的这样梦想可是连他自己怕是都忘却了吧,想到这里我心情不禁有些苦涩。
等马儿歇息够了,我又星夜兼程跑了整一天,到了第三天晚上已经来到靠近山的北坡,翻过这山就是塔古族的边境,大概就能看到传说中凶残的戍边卫兵。我解下马的缰绳,让马沿原路返回,自己则小心谨慎的爬上山,依靠着山上茂密的树林遮掩一路潜行。走了一会感到又渴又饿,忽见前方有一个石块垒成的祭坛,走近一看年代久远,至少也上百年的历史了,百年前的战争的遗迹吧,高台上供奉的石质的排位上依稀可见先祖的名字。想起当年金戈铁马,厮杀震天的战争场面不由让人热血沸腾起来,我躺上祭坛下吃些东西美美的睡一觉。
醒来已经是第四天早上了,山顶上弥漫着淡淡雾气,随风向山涧中涌去,远处通往塔古人岗哨的小路在雾气中依稀可见,给未来的征程带来一丝神秘莫测之感。我爬起来,感到全身湿淋淋的,看见祭坛上夜间积水顺着祭坛石头的缝隙缓缓滴落,流到靠近祭坛底部石缝中,隐隐约约能听到祭坛内部水滴落下来溅在石头表面上时发出空旷的声音。我感到有些奇异,蹲下来翻开脚底的大石块,竟看见一个通往祭坛底部的洞穴。我不禁纳罕道:好个神秘之处。于是我又扒开一些石头,探身下去。
洞里不进光线,伸手不见五指,且地面湿滑,充满一股腐烂气息。走着走着,不想摸着一块巨石,挡住去路。我后脚蹬地,双手使劲往前推,只听见石头缓缓移动的声音,大约将石头向前推了半步左右,突然听见头顶上传来细碎的声音,少许碎石沿着岩壁滚落下来,我急忙向后退几步,心惊胆颤站在原地,一只手紧紧捂住角弓。又一阵响动之后,上面落下束耀眼的光柱,落在石头上,那巨石上面竟是一种反光的表面,霎那间就把整个洞穴照个透亮。先祖的技艺确实令人称叹,现在在氏族里就没有这么好的照明装置。
借着巨石上的洼陷处我翻进去,里面是个内室,地上几具腐朽的干尸,都是靠在岩壁上,像是自然死亡,尸体完整,且无受伤的部分。地上散落残缺生锈的箭头,破损的弓,各式重型武器,还有很多字迹早以不能辨认的破烂不堪的羊皮卷堆砌在内室的一角。凭借光线可以看见四周墙壁上画,画风硬朗粗糙,但画上的内容是和小时候看到的壁画一模一样,也是银弓手大败塔古人的故事。我走进墙壁仔细观察的这些长年被岩壁里渗下来的水腐蚀的壁画,斑斑驳驳,很多人物已不能辨认。在尸体后面的岩壁上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我费了好大力气的菜看清上面的字。大致是说:不忘先祖遗志,誓死不撤边防,只要边防守卫在,塔古人军队只能停留在山谷边缘处。望银弓手世世代代保佑氏族子孙。
我看到这些字后,感到十分的兴奋,因为这是些宁愿老死在边防也不愿听从长老的命令回到氏族村子里享受荣华生活的士兵。我突然觉得一种力量在身体中翻腾着,似乎感到我就是这边防的守卫,感到他们坐在这里死去却把一种莫名的东西留给我这个呆头呆脑行事鲁莽的年轻人。难道上天早有安排?是爷爷冥冥之中一种暗示,我仿佛明白了儿时当母亲唠唠叨叨时爷爷那种迷茫但不缺少力量的眼神意义,猛然解读出爷爷那时欲言又止的含义,这一切好似命运使然,把我送上了与塔古人交锋的战场,成为换回晴的让塔古痛苦惨叫的赎金。我跳过石头,出了洞穴,外面雾气蒙蒙,阴云压顶正是决战的大好时机,可以让人见识见识我的百步穿杨的绝技了,虽然见证人是塔古,这多少有点讽刺,但我管不了这些了,既来之则安之,而且身后祭坛就像老巫师洗礼,出来后脱胎换骨,焕发新的力量,爷爷影像在我脑中越发的清晰起来。根据壁画上的字的意思,塔古人必在山谷边缘平地地带驻扎,那么晴也在那里了,想到这里我大步奔跑起来,感到浑身有力,皮肤紧绷,眼珠凸现,毛孔也扩张起来,自己在湿润的空气中如穿梭的旗鱼悄悄绕过塔古人的岗哨一路向山谷中冲过去。
第五章 第三节
下午我已翻过山头,在山头一侧通向氏族领地的山路上每百步设一个防御祭坛,但所有的祭坛都是空空如野,剩下一具具干尸,或者在祭坛里面的岩壁上画的壁画。爷爷从来没有告诉我氏族曾经在这里设下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但百年以后这些工事都成了没用的摆设,塔古人只要经过这些已是虚设的工事就可以直接来到林子外围,离弓者会村仅半天路程。多么令人恐怖的事情!多少年来我在草屋里美美的酣睡着,却不想塔古的沾满鲜血的利刃已架在我的脖子上。而我却再处心积虑的卖弓,多么的可笑。
我健步如飞的向边境走去,傍晚透过密林就已经能看见塔古的守卫。
塔古人装束和壁画上的画的已经有很大的差距了,多用金属的盔甲,与氏族里常用的皮夹不同,这些盔甲坚硬不易损坏,而且盔甲上面连接处都连接都很好。爷爷曾经锻造过一件简单的铁皮胸甲,但最后大长老们经过层层批示,结果居然是两个字:再议。爷爷死后便没人再锻造胸甲了。塔古人的岗哨也有了很大的改观,听老人说塔古人的岗哨一直用竹子搭建的,但现在看来已经换成了金属,不怕火烧,而且风吹日晒也不会倒塌,更要命的是所有的岗哨都有一种能自动上下的车,车的一头用锁链连接,锁链的通过一个能旋转的轮子带动着,竟可以把沉重的车吊上高空,这是我惊讶万分,何人能想出如此精妙的东西,和氏族里长年累月吱吱呀呀自动旋转的水车不同,那个水车稍稍一碰就会哗啦哗啦的掉落一些木屑来,但这个吊车稳固坚实,人站在上面竟然一点也不晃动,只需要片刻功夫便能把一个士兵吊进岗哨里。再放眼望去远处几批马拉着一个带着四个圆形的木板棺材飞快跑着,棺材上面没盖里面也不是放着尸体,而是粮草,兵器和活生生的人,棺材两侧各有两个木圆片支撑地,并在马的拖动下在地上飞快的打着转儿。有些棺材巨大无比,足有十人多高,两侧各要十个木圆盘和前面十匹马才能缓缓的移动。巨大的棺材两则被掏出一个个窟窿眼,很想家里草屋的窗户,每个窟窿眼里都看见一名弓箭手站在棺材里通过窟窿向外张望着。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像传说中的怪兽一般在塔古人的地盘上轰隆作响。我暗自惊叹,好像塔古人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愚昧,可笑,缺乏礼貌。他们井然有序的在边境上巡逻,熟练指挥满地爬行的铁皮动物,还有面目也不可憎,几个女人抱着金属罐子把一些清凉的液体倒进一个个小铁碗里,然后分发给士兵,露出可人的笑容。这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不禁感到一阵阵可怕,还好塔古人害怕会一箭穿喉的银弓老仙,我还多多少少的有点心理优势,既然来了,就已经将生死度外,救不出晴就一起死。
我沿着边境来回走了一遭,在山脉的山谷中果然出驻扎着一支队伍,虽然我不能在地上写出羊皮卷上的测算的公式,但凭感觉也有两百多人,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塔古引以自豪的铁皮军。士兵包括将领身着盔甲,而且在要害处都用钢板加厚,关节处都用柔软的铁皮条包紧,不仅活动自如,而且如此一来全身都被保护,刀砍不伤,箭穿不透,况且铁皮军狂妄自大,极厌使用盾牌等防御物,极端崇尚进攻,手法单一,残暴血腥,但并不是没有弱点,小时候爷爷说过:还记得岩壁上的画吗?塔古的铁皮军唯一的弱点就是关节处,尤其是喉咙,不能包过多的铁皮以免窒息,但需要神射手手持坚硬角弓,一箭封喉。当年把塔古人赶到山以南,使他们不敢再来侵犯,就是靠了这些神射手威慑力量。虽然这难度很大,但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小时候多年的训练,射中眼镜蛇那短细滑腻的尾巴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士兵粗壮的脖子。铁皮军驻扎在山谷边缘地带,从这里沿着山陡峭的山坡一直往上走就能到达氏族防御祭坛。山脚下有一座岗哨,上面有两名弓箭手背靠背站着,守护着底下铁皮军,如果干掉这两个弓箭手,在毁掉能往上掉士兵的车,就可以向铁皮军射冷箭而不被他们弓箭手伤着,因为其它的岗哨上的弓箭手不可能有那么远的射程,除非他们是神弓手。我想到这里,掏出小刀,砍下一些树叶子披在身上,靠着头顶密密匝匝的树叶的遮掩,一步步爬向岗哨。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阴云射下几道冷清的光线,如道道利剑直插下来。塔古铁皮军围着一个大铁皮箱子坐下,点起火堆照明。火堆上旁立着两个柱子上面挂着两具尸体,看样子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弓者会里的弓箭手,战场上最大的侮辱莫过于人死不得着地。不时几个士兵来到箱子跟前打开箱子扒开被俘的人嘴上绑着布条往嘴里塞点吃的东西,然后拿水袋浇一下那人的脸。我虽然看不清人面貌,但却有着一股强烈感觉,感到晴应该就在里面。
第五章 第四节
我潜伏在离箱子最近的一块石头后面,用树叶盖满全身,然后安静的爬着,伺机以动。高高的岗哨在我边耸立着,那两个弓箭手还是背靠背站立,目光有神,手里端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弓,说是弓但却不像弓,没有长长的弓身,只有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子,上面刻进一个深深的槽,盒子前端有弧形的金属条,上面崩着弓弦,下端有个短短木头,人的一只手握住木头,另一只手扶着盒子前端,射击姿势又变扭又难看,不知道他们造这个玩意真的能代替角弓。爷爷说弓箭手弱点很多,所以需要不断的改变弓的形状,以适应各种战场的需要,但把弓造成这样,实在是令我这个神弓手难以接受的。
果然深夜时有些士兵离开木箱子扎堆在火堆旁烘烤着自己身上的铁皮。他们驻扎在潮热的山林中最怕的是铁皮生锈。铁箱旁只剩下三个士兵交头接耳嘀咕着,而大部队离他们已经有一定的距离了,那些白天里轰轰叫唤的铁皮怪兽这会儿也停下爬行,从怪物身体里走出一些士兵来,靠在怪兽旁边燃起火堆,然后呼呼大睡。一会儿来了两个铁皮人,一个身后挂红色披风,另一个挂蓝色的,且两人铁皮甲鲜亮精致,一看就是头头。头领一般都穿的如此光线亮丽生怕敌人不知道自己是统领千军万马的领袖,这种轻狂的表现过了一百年了塔古人依然旧习不改,但也可见其对氏族的图腾精神无比尊重,据说塔古人崇尚武力,以土狼为自己的图腾崇拜。塔古人胳膊上不戴袖标,不知道他们以什么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强悍,但似乎每个人都熟练的舞刀弄枪,丝毫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之处。虽说塔古人固执的可笑,但我不知为什么,爬在地上突然感到一种感动,不觉对塔古人的这种固执产生一种羡慕之情,和旗手对蒙卡人生活那种渴慕的矛盾心情如出一辙。如果我是塔古人可能早就威风凛凛的站在岗哨上当一名弓箭手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感到一丝无奈。
蓝色披风先走到箱子前,探着脑袋瞅了瞅箱子里的人然后对红色披风说: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真是丧气,估计那帮窝囊废不会来赎人了。
不来就剁那女人头送到弓者村好好羞辱他们,来了痛宰他们一顿,为族人雪耻。
不会来了,不会来了,蓝色的直摇头,他们不像以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