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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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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莱虽然来了,可是这些灾民的情绪却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他们围着子莱悲愤地又哭又喊。要不是子莱在这里,无论是谁,他们都会把他活吞了不可。力仁和决参本以为子莱会对这些灾民好言相劝,可是他们却错了。

子莱骑在马上对这些灾民吼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就这一句话,前面的灾民们都吓得愣住了,他们再不敢哭叫。其他的灾民也跟着安静下来。

此时,子莱这才说:“我和将军已经在盘石山上找到了水源。这些水足够流沙城的百姓食用。现在你们都跟着我去盘石山,那里才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可灾民们却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欢欣鼓舞起来,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显然他们不太相信子莱所说的话。突然一个灾民高声喊:“殿下,你是在骗我们,盘石山根本不可能有水!”

“对!对!那里没水!盘石山不可能有水!……”灾民们纷纷跟着呼应。

力仁直气得暴叫起来,他吼道:“都给我住嘴!听殿下把话说完!”

子莱大声喊:“我没有骗大家!你们不相信,可以派人去看。我和将军就留在这里。要是盘石山没有水,你们就吊死我和将军。我就在这里等着!”

听了子莱的话,有些灾民相信,可更多的灾民还是不相信盘石山上有水。经过灾民商议过后,他们选了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前往盘石山查看。就这样,所有人就在烈日之下等着。本来这些灾民连日以来就倍受折磨,很多人身体受不了被晒晕了过去。子莱一直端坐在马上,力仁等人要搭个简易的凉棚让他歇歇,可是他就是不同意。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前往盘石山的灾民就回来了,他们兴奋得把盘石山上有水的事告诉了大家。

这一下,流沙城外可就欢腾了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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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仁分派手下的官员和军队开始往盘石山疏散灾民和城里的百姓。//虽然现场还是极为混乱,但百姓们的情绪不再浮躁,他们也听众官兵的安排。本来流沙城的官兵以前个个恃强凌弱,欺负惯了老百姓,可这时他们全都小心翼翼、尽职尽责地干自己该作的事。他们可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这时候要是被子莱抓住把柄,立时就会小命不保。而且,子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已经深深打动了这些养尊处优、嚣张跋扈的官兵。特别是那些跟着子莱烧石取水的官兵,他们更是个个视子莱为神灵,作起事来特别的卖力。

在军民同心协力之下,经过近半个月日以继夜的苦干,在盘石山附近终于初步建起了灾民们的临时性居所。

山泉水不仅清凉而且竟有奇效,灾民们日日饮用不仅精神爽利而且身体倍感舒畅。子莱取水的事早就在灾民们和军队里传开,他们个个视子莱为救主,奉若神灵。

灾民们还特意在湖边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有两个大字:莱泉,以此来感念子莱寻水的功德。

虽然日子过得极为艰苦,但却人人自觉,极为齐心,因此虽然人多但次序井然。

莱泉虽然不是大湖,可是从地里涌出的泉水却源源不绝。灾民们就主动种了些不费水的果菜以作贴补。总之,人人各尽其力,各司其职。流沙城自巨灵神时代至此,从来没有如此团结一心过。虽然艰苦,可是人人脸上都有笑容,极为和睦。

为了安顿好灾民,虽然子莱是日夜操劳,但还好他身边有决参在。决参尽全力调养子莱的身体。决参行医多年,他可以说医人无数,也阅人无数。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子莱这样的怪人!子莱的体质的确虚弱,可是他的耐力却极强。无论决参想什么办法为子莱调理身体,子莱的身体都不见好转,他脸上总是带着病容。按理来说,凡多病体弱者,他的眼睛都会有征兆。可子莱的眼睛却一直很有光彩。从他的眼睛看,子莱根本不是个体质虚弱之人。

力仁一直跟随着子莱,他越来越发现这个沉寂了五年多的王子竟然会如此有魄力,也如此果敢而又睿智。特别是子莱身上那种无形的魅力,不可阻挡地让所有跟随着他的人折服。力仁当然已经得到有关乐极城的消息。乐极城已经被沙漠吞没的事力仁惊讶。此事和子莱突然出现的事太过巧合。可此时力仁再不会怀疑子莱的身份。

虽然流沙城之困已解,可是流沙郡的困境却没有改变。

子莱和力仁、决参一起商讨了有关平乱之事,可是他们现在就算有心而没有力量去作此事。倒不是因为现在子莱无兵可用,而是因为有兵而无水无粮。流沙城有几万军队,可是流沙郡内的河流全部干涸,没有水源,军队如果轻动,随时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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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郡内的叛军、流寇虽多,可是都不成气候。//无水对官兵是个极大的限制,同样对叛军也是如此。

子莱他们也只能按兵不动。

除流沙城之外,子莱他们也无力救济流沙郡各地的灾民。

这一天,子莱突然把力仁和决参叫了来。子莱对力仁说:“将军,我现在也该走了。以后,这里的事就要请将军来掌控大局了。”

力仁跪下给子莱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他说:“我知道殿下终一天是要走的。除了流沙郡,整个通州都要殿下前去掌控大局。虽然末将着实舍不得殿下离开,可我也不敢阻拦。但末将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此时一定要说出来。”

子莱笑着扶起力仁说:“将军有话请说就是。我正希望向将军请教!”

力仁说:“殿下接下来想必是前往云仙郡。可云仙郡和流沙郡不同。负责驻守云仙郡的孟破是大王子子狂的人。虽然殿下有王命在身又有月神令,他却绝对不会像我如此对殿下鼎力相助。”

子莱笑着说:“我能在这里做些事,全靠将军全力相助!将军能如此助我,我毕生不忘!”

力仁说:“这本是为臣的本份!能帮殿下做些事,我力仁死又何妨?我还有一些事要提醒殿下!”

子莱说:“请说!”

力仁说:“通州的官员有一半以上依附于各位王子之下。剩下的那些官员,虽然明义上和其他王子没有瓜葛,有不少是大王的亲信,可是他们暗地里却和其他王子有往来。通州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王子们不和,为了争权夺势,他们一直以来互相掣肘、陷害。通州变成如此局面和此不无关系。大王深知其害,可是却无能为力。大王此次以月神令授与殿下,必是也有此考虑。殿下此次受大王重托,要想成就大事,万万不能指望依靠通州的官员。殿下一到,他们就会联手一起对付殿下。明为扶助,实则诓骗、陷害,他们不仅会让殿下一事无成,而且还会联手王子们百般陷害殿下,直至大王把殿下召回都城治罪。殿下本被流放过,一旦再有闪失,必会万劫不复!就凭殿下一人绝难在通州之地立足,还请殿下立刻呈文给大王,请他火速调遣得力之人和军队前来通州,以备殿下所用。此时,通州之乱能平必须有殿下掌控大局。如若不然,长此下去,必成国祸。到时候大王就是想改变通州的局势也无可能。此话,我只敢对殿下言明,万不敢禀报大王。殿下莫要怪我对大王有所欺瞒。如若大王知道此事,我必死无疑!”

子莱阴沉着脸听完力仁说的话后,他沉默良久才说:“将军对我以肺腑之诚,我怎么以小人之心对待?要不是将军提醒,我此次定会是凶多吉少!无论通州之势如何凶险,我既然身受王命,就无可畏惧。将军提醒之事,我谨记在心。事在人为,我也无后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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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仁说:“殿下之刚毅令我敬佩万分。可殿下应事前早有谋划,否则局势一旦有变后悔晚矣。不如殿下向大王据实以报通州之情,我也呈文大王禀报流沙郡的形势。以大王的睿智,他定会乾坤独断,全力帮助殿下平息通州之乱。”

子莱却摇了摇头说:“将军万不可如此。如果这样作了,父王必会以为你与我串谋。你就有杀身之祸!我知道你有向父王密奏之权,给父王呈文之时,将军一定要据实以报,切莫言及朝政之事更不能谈及王子之事。如何向父王禀报,我自会考虑,将军不用担心。”

力仁说:“殿下能如此为末将着想,我就算为殿下死了也值得。虽然不能向大王禀报此事,可我可以给通州境内的一些好友去信,让他们好好扶助殿下。有了他们相助,殿下办起事来就可更得心应手。”

子莱说:“更不可如此!你这样作,不仅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他们。”

力仁说:“那我岂不是什么也帮不到殿下,什么也不能帮殿下?”

子莱说:“正是!”

力仁说:“那大王为何要派殿下来通州?”

子莱说:“如果父王有此意,他会给你们王令。没有父王的王令,你们就不要轻动。我虽是特使,可是却无任何官职。父王既然调整我出乐极城,他必有安排。我们都不用为此担心。”

力仁说:“殿下所言极是!”

子莱说:“将军只管尽好职责,其他的事尽量少问少说。将军长驻于此地,以将军的威名足可担当。我坚信将军不会辜负父王的重托。”

力仁说:“要不是有殿下在,末将现在说不定已经死无全尸。日后有用得着我力仁的地方,请殿下开口就是。我力仁虽然官小职低,以前也曾对不住殿下,可我还知道知恩图报。”

子莱说:“将军不用谢我。只要你效忠父王,我就心满意足了。”

力仁说:“末将定牢记殿下教诲!”

子莱说:“将军身负重责,还请将军事事谨慎,凡事以国事为重。流沙城虽暂时解除困境,可是却暗藏危难。将军在此镇守多年,这里离不开将军。你要记住你是我明月国的将军,是我父王亲命的将军。”

力仁说:“末将领命,请殿下放心!”

子莱说:“我走后,将军切不可虐待这些可怜的灾民。在此危难之际,如流沙城遇有外敌入侵,他们可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军切莫把他们看作是累赘。”

力仁说:“殿下放心就是!末将会如殿下般对待他们。我如有失言,日后必死无葬身之地!”

三个人又详谈了很久,力仁要走的时候,决参亲自把他送了出去。决参却没立刻回去,他把力仁拉到了莱泉边说:“将军,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答应。”

力仁笑着说:“我们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我们也算是经历过患难,只要我力仁能办得到的,我无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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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参说:“日后,如殿下遇有危难,倘若将军能施以援手,还请将军切莫因殿下的身份而坐视不管。|”

力仁苦笑道:“不是我不答应。可是你又何尝知道,我哪有本事管得了殿下的事?我虽是军将,可是到了都城,我连狗屁都不是。王子们要我这条命比放个屁还要容易。我力仁虽是一界莽夫,可也是有血有肉之人。我在此以这灵泉发誓,无论将来如何,只要我力仁能办得到的,必以命相抵!”

决参叹了口气说:“将军,你说殿下要能留下来该多好!”……

回到了子莱的帐篷,决参问子莱说:“殿下,力仁那些话说得真诚,殿下可要早作打算。”

子莱笑了笑说:“是要早作打算。”

决参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子莱却说:“我还没想好。”

既然子莱不说,决参也就不再追问,他幽幽地说:“我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想,或许我和殿下离开了这里,也就活不了几天了。”

流沙城的功绩地在飘渺的未知显得如此索然无味。

子莱说:“哪有那么容易死?凡事想开些,我们连这样艰难的局面都能平安度过,你还怕什么?”

决参听了哈哈大笑说:“殿下说得对!我今天可要多喝上几杯。要不然岂不是虚度了这大好年华?”

第二天,百姓们就从张贴的公文里知道了子莱要走的消息,他们全都围到了子莱的寝帐之外。

老百姓全都跪倒在地,他们看着子莱泪流满面。力仁和决参见了如此场面无不动容。而子莱却极为冷漠。

子莱冷冷地说:“你们都起来,都回去!我不要你们送。”

“殿下,你别走!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老百姓的哭声不绝于耳。

“你们哭什么哭!”子莱说:“我走之后,你们就听力将军的安排。你们不用怕,旱情总会过去。到时候,你们都回村去好好地过日子。”子莱也不再废话,他大步走出了人群。

流沙城的军队整齐地列好队为子莱送行。等子莱一到,他们齐声高喊:“恭送殿下!”接着,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和号角之声。子莱骑着马走过军列的时候,士兵“哗”的一声整齐地跪倒在地。这场面如此雄壮,令人见了不禁血脉奔腾。

烈日当空,子莱衣服上的金边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在这样临别的时候,子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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