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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太说:“就算筹粮,我们也要有人去办。我是不放心那些官员,要是殿下下令,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好在我们还有六千人,殿下选些人封些官员便是!虽然他们大字不识几个,可是作事都凭良心,而且对殿下又忠心。用他们绝对比用那些混蛋要好!”
子莱却摆手说:“此事万万不行!这样作会坏了大事!他们虽然现在都已经是官军,可是在其他人眼中他们还是叛军。我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可别人不会,特别是各地的官员。我就算封了他们的官,派他们到各地去赈灾,他们不仅办不好差使反而会被官员算计而惹出大祸!”
吾太说:“那该如何是好?”
子莱说:“令下十分,能作好六分已经算非常不错。事事皆不可圆满,我还得依靠那些官员治理各地。他们就算再混蛋,也是朝廷的官员,也是我父王的臣子。我能杀一儆百却不能胡作非为!”
决参说:“现在天下不雨,要粮无粮,难道我们就只能坐在这里干等么?”
粮!粮!粮!
这一切的根本就是粮!没有粮,如何平乱、赈灾?
子莱冷笑着说:“天下不下雨,此是天意。可粮却有得是!”
决参惊讶地说:“殿下知道从哪调粮?”
子莱说:“我素闻云仙城一带一直是富庶之地。此间田粮大户、士族甚多。虽然现在有天灾,老百姓生无所依,可是那些士族大户却有得是粮。我们在流沙城怎么弄粮,就在云仙城怎么作。”
决参一听,他一拍大腿说:“好极!现在我们手下有人,作起此事来更是痛快!明天我就派人去拿粮,谁敢阻拦,我就杀个干净!”
子莱说:“还不急!此事还要等明天我和那些官员们商量过后才能办!”
吾太说:“到了官场真令人不舒服!想干的事干不了,还得天天和猪狗为友!”
苍之眼41
子莱冷笑着说:“我们的苦日子还没到!等刀架在我们脖子上的时候,你再抱怨也不迟!”
这时外面刮起了阴冷的大风。// //夜空之中隐隐传若有若无的雷声。这好像不久就会有暴雨来临。可是到了第二天却是滴雨未下。
第二天一大早,子莱就命人把云仙城所有的官员都请到了将军府。子莱起得早,这些官员更起得早。他们生怕让子莱抓到半点把柄。
以前孟破当妙官,众官员也乐得清闲自在,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早来议事,很多人都没有吃早饭。他们一到将军府却发现子莱早已命人为他们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饭。
虽然美味在前,可是谁也没胃口。谁也不知道吃了这顿早饭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将军府。
等他们吃过了早饭,子莱才来到大厅。众人向子莱行过礼后,子莱和气地笑着说:“各位大人辛苦了。云仙郡内虽然叛军、流寇极多,可在各位极力维持之下才保得云仙郡不落入贼人之手。今天我把各位大人请来就是要商量赈灾和平乱的良策,还望各位畅所欲言!”
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子莱宰了。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们全都低着头站着。
子莱没有为难他们,他早知道会有如此结果,他笑着说:“既然各位大人都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勉强。昨晚我仔细考虑过,平乱之前先须赈济灾民。既然要赈济灾民就要有粮,各位可有筹粮之法?”
还是没有一个官员说话。
既然他们都不说话,子莱就指着一个文官说:“你!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那名官员立刻跪倒说:“下官,下官考虑多时却并无良策!还请殿下示下,我等必拼死效力!”
子莱冷笑着说:“我才来云仙城,你身为久居于此的官员却要我来想办法?我看你这官也算是白当了!来人!”
子莱的卫兵立刻就冲了进来,他们跪倒在地说:“在!”
子莱指着那名官员说:“把他的官服扒了,绑到外面去!他什么时候想到了办法,什么时候就把他放了!”
“是!”可还没等那些士兵动手,那名官员就赶紧说:“殿下,下官想到了一个办法,请殿下定夺!”
子莱坐下说:“你说说看!”
那名官员咽了口口水,他发着抖说:“云仙郡虽然受了灾,可灾情并不十分严重。当地的百姓对大王、殿下极为忠心,他们巴不得为大王和殿下效力!殿下可颁布公文,向老百姓征收粮税,如此一来平乱和赈灾所需之粮就可筹集到。等……”
那名官员还没说完,子莱却冷笑着说:“你这个办法好!好就好在,我奉父王之命来赈灾,你却现在要我向老百姓加税!你这是让我救灾还是逼民造反?”
那名官员一听差点没吓得尿出来,他原以为昨天子莱杀孟破是因为王子之间的权势之争,他怎知子莱的心思?
人遇鬼,心事各自思量!
苍之眼42
听到子莱这样说,他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他跪着往前爬着说:“殿下!下官愚钝!下官实是想不到良策才有此一说,请殿下饶了我吧!”
所有官员都知道此人必死无疑,就连吾太和决参也是这样想。//决参心想:“这云仙城里的官员怎么比流沙城的官员还要昏庸无能?这样比起来,力仁还算是个东西!这个官员比猪还蠢,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也竟然敢当着殿下的面说出来!他这是找死!”
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子莱竟然笑着说:“你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责罚你了?虽然你说的办法万不可行,可你却是为朝廷着想,就是念在你这片忠心的份上,我也不会为难你!你起来吧!”
虽然子莱已经这样说了,可那名官员还是不敢站起来。子莱只得说:“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真叫人把你绑到外面去!”这样,那名官员才站起来,退了回去。他算是捡了条命。那名官员现在都蒙了,他甚至还搞不清自己怎么能活下来。
喜怒无常!
面对这样的子莱,谁也好受不了!
子莱又指着一个官员说:“你说!”
既然子莱刚才没杀那名官员,就证明子莱真是让官员们想办法,因此那名官员也就不再像刚才那样害怕,可他还是很小心地说:“殿下爱民之心真让天地失色!此心必感动上苍降下神雨!既然云仙郡缺粮,殿下可派人前往通天城要太守休太大人调拨粮草。殿下身受王命,休大人必会竭力而为。这样一来,云仙郡就可解无粮之急。”
中规中矩,任谁也挑不出这名官员的毛病。
子莱说:“说得好!可通州到处都有叛乱,整个通州都缺粮,此时要休大人筹粮,他就是有心也无力。”子莱又指着一个官员说:“你说!”……
就这样,子莱问过了许多官员,可是他们的办法子莱都不满意。
子莱突然说:“你们谁要是再和以前说得一样,我就治他的罪!我就不相信各位大人之中没一个人能想到良策!你们个个都是饱读诗书之人,现在正是朝廷用你们的时候,你们也不要有所顾忌,大胆直言便是!说错了,我子莱绝不治你们的罪,可你们要是故意隐瞒、推诿,我子莱想饶了你们,可王法却不能饶了你们。”他指着一个官员说:“你说!”
被问过的官员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说过了,这名官员生怕子莱点到他,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什么良策,再加上听到子莱刚才那番话,他吓得跪倒在差点就晕倒当场。
见他不说话,子莱就说:“说话!”
在生死之间,人会发疯可也会被逼出奇思妙想!
那名官员说:“殿下,下官有一个办法定能帮云仙郡解除缺粮之境!”
子莱一听,他就站起来说:“快说!”
那名官员犹豫极了,他想说可是又不愿意说,他又不敢不说。因为他说的事和自己的命有关!
苍之眼43
他过了一会下说:“下官虽然为官清廉,可家中还有些存粮。//现在正逢云仙郡大灾,我家中人口不多,用不了那么多粮,因此下官愿意捐些粮出来赈济灾民。”
听到这名官员这样说,其他官员的脸全都绿了。如果子莱一旦采用了这个办法,他们全得跟着捐粮。
灾年令老百姓生无所依,可是却让这些官员发了大财。各地官员和当地的士族大户勾结一起,他们囤积粮食,哄抬粮价,吞并土地,这就是天灾之中的!
老百姓不被饿死,就得造反,要不就得被逼卖身为奴。灾年的粮食就好比是金银,这些官员哪舍得捐出来?
更何况,他们这些人没一个干净,个个都是□□污吏,要是被子莱知道他们家中囤积了大量粮食,他们非被子莱宰了不可。灾年囤积粮食,这在明月国是大罪!
可是这个官员已经说了此话,他们要是不捐就是对明月国不忠,就是对子莱不敬,子莱要是发了神经,他们还是得死。
这些官员已经搞不清子莱是个什么样的王子,到底他是权谋之辈还是爱民之人。他们早已经听说过有关子莱的传闻,虽然这些传闻有些离奇古怪,但有些说子莱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子。可是子莱一进云仙城就杀了孟破一家,他可完全不像传闻中那样是个好人,而实是个权谋之辈。因此,这些官员摸不透子莱的心思,他们面对子莱往往无所适从,觉得作什么都会错,作什么都可能被子莱杀掉。
子莱喜怒无常,他说杀人就杀人,可他们以为子莱要杀人的时候,他却没出手。
既然无所适从,那就见机行事。
官员们全都静静地等着子莱说话。不要看他们都没说话,可是他们都在盘算着怎么应付子莱。
子莱却说:“各位大人觉得此法可妥当?”
官员们全都跪下纷纷说愿意捐粮。
子莱笑着说:“各位大人果然都是忠臣!你们如此为国效劳,父王他老人家一定万分欢喜。可我知道你们一向清廉,你们家中存粮本就不多,又有家眷要养,我要是让你们捐粮,一是于心一忍,二是有失朝廷的脸面。你们都起来吧。你们放心,我虽一心想为父王分忧,可却绝对不会胡作非为而为难了你们。你们是朝廷的官员,也是父王的臣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打你们家里存粮的主意。”
听到子莱这样说,这些官员才都放了心。
吾太听了心想:“殿下,你可阴险得都快流油了!你明知道他们家里有粮却不要他们捐粮,你这好人可当到家了!”
子莱指着一位官员说:“你说该怎么办?”
能说的都说了,这名官员现在只能说祈求老天爷从天上扔些粮食下来。既然缺粮就得找有粮之人。哪里有粮?不仅他明白,在场的所有官员都知道。别人不说,他不想也不敢说。
不说?
自己就得完蛋!
他不得不说!
苍之眼44
他咬牙只得说:“殿下,我们可向郡中的士族大户借些粮以解燃眉之急。//等天灾过后,我们再从税粮中抽调一些出来还给他们。”
子莱冷冷地说:“你们觉得这个办法可妥当?”
妥当?
在这些官员看来,这当然极为妥当!
只要子莱不要他们出粮,他们哪管得这些士族大户的死活?虽然他们平时与这些士族大户早有勾结,他们之间盘根错节关系非浅,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要看这里只是云仙郡,可云仙郡的士族大户的势力不小,他们不仅和通州的太守休太和右将军岸井等通州的高官关系非浅,而且他们还和都城里的贵族又牵连,甚至和王子们有关系,如果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势必会串联反抗。可这些官员根本不怕,反正是以子莱的名义去借粮,要得罪人也是子莱去得罪。
要是子莱真拿云仙郡的士族大户开刀,这些官员不仅不会阻拦反而会求之不得。他们正巴不得子莱不得好死,要是子莱栽在了此事上,他们非杀猪宰羊地庆贺不可!
官员们纷纷赞同这个办法。
子莱说:“既然诸位都赞同,那我也就只好向他们借些粮食。你们看此事由谁办好?”
没有人说话,谁也不敢去干这种得罪人的差事。人人都怕子莱点到自己的头上。
子莱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思,他指着几个文官说:“你们写公文!公文用孟破的将军印。得罪人的事还是让我子莱来干好了,你们就坐在这里等。这些士族大户之中必有你们的亲戚、好友,此时你们可不要徇私枉法,凡是士族大户一个也不能少!谁有粮,谁没粮,你们不说,可老百姓比谁都清楚。你们一一列好名单让决参和吾太去借粮。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蓄意蒙骗于我,我就以王法定罪!等云仙城里的粮食借好了,你们就立刻派人到各地去送公文。各地官员依据此法筹粮。有哪个士族大户敢违抗,就杀他全家,抄没他的家财!”
“我知道你们都想当好人!可是有我在,你们可别这样胡思乱想!”子莱冷笑着看着那些官员说:“有哪个官员敢推诿、误事,借机搜刮、贪墨,甚至有事行私告者,也以此法处置!每一粒粮食都得用到平乱和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