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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这有什么要紧吗?”
自“三。二五”风波之后,刘悠然对许达观的印象一日差似一日,水泥厂经
他的手调进那么多的闲杂人员,惹下那么大的风波,县里欺上瞒下,不知做了
多少工作才把事情摆平。他倒好,一副死驴不怕狼啃的样儿,只在常委扩大会
上轻描淡写地做了个口头检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本来刘悠然是想在这事上敲打敲打他的,可人大主任温齐彪在会前去洗手间
的当儿提醒他说,许达观是王一丁的人,事事处处都看王一丁的脸色行事,往
水泥厂安插人,表面看是许达观在做祟,其实根子全在王一丁。要他不要意气
用事,为这事开罪了王一丁。
“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俩的关系很深,一般人不一定摸得透,可我心里却是
一本账。王一丁做镇委书记时,他是镇里的干事;王做了县委副书记,他则成
了水泥厂的副厂长;再后来王一丁做了县委书记,他也一跃做了水泥厂厂长。
上次政府换届,本来以他的资历是不可能进入候选人名单的,可在王一丁的极
力推荐下,他最终成了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两人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许达观
也知恩图报,工作能力虽然一般,但听话,平日王一丁指西,他绝不会往东。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你要留点心。王一丁这人我太了解了,典型的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与他做对,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会上王一丁的表现充分印证了温齐彪的告诫,许达观才做完检查,不待别人
发言,王一丁就接过话头说:“其实这事根子在我,虽说我不直接管工业,但问题严重到这个地步,引得工人到政府静坐,我应负主要责任。许副县长刚才的检查,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可见态度是诚恳的,认识也是深刻的。但当事人可以这样说,我们却不能这样做,县里的各项工作都是大家共同研究后,分头照章执行的,有了成绩是集体的,有了过失呢,也不能全由一个人来承担。这有失公允,是对干部的不爱护。刚才我已经说过,这事我有责任。其他领导呢,也不能一点责任也不承担吧?当然,刘县长除外,他才来不久,还不了解情况,不知者不为罪嘛。”
王一丁这样一说,其他县领导只好也顺着音儿,各自做了自我批评,“三。
二五”风波的责任这样一分解,自然小得不能再小。
“不是一岁两岁的问题,刘县长。”许达观在电话里继续唠叨个没完,“这
关系到对一个干部公正、负责的评价。你们50岁一刀切,只要真够50,我认了
。问题是我不够,为什么就把我开列在外呢?再说了,我在县里这么些年,乡
里、县里,农业、工业,几十年如一日地干,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吧?没有苦
劳还有点疲劳呢。总不能磨还没拉完就杀驴嘛……”
“按说许达观的事王书记该操心的,下午确定人选时,他怎么连个暗示都没
有?刘雄风、方方从哪得来的消息不好乱猜测,许达观肯定是从王书记哪里得
来的。他怎么不把实际情况讲清楚,倒把皮球踢给我?”心里想着,嘴便有些
不把关,“你拉磨不是为我拉,杀驴我也没那个权力。更何况这事我个人说了
不算,需要和王书记、邢部长研究研究再答复你。今晚你就先委屈委屈吧。”
说完也不管许达观如何反映,“啪”一声挂了电话。
几乎与此同时,王一丁也刚刚挂了电话,一位年过50、多次闹着要调回县城
的老乡长也来电询问“入库”的事,“政府那边的事,找刘县长。我不能以党
干政,你找我没用。”
王一丁实在有点烦了,一集《雍政王朝》接了11个电话,电视中到底演了些
什么,一点也没弄明白。“都说当官怎么怎么好,连看电视都不安生,好个屁
呀!”
“刘县长,这次得算我一个。”入库人选拟定的当晚,经委主任刘雄风就来找刘悠然,“听说咱政府这边有9个指标,我划拉来划拉去,觉得自己该占一
个。”
这话听得刘悠然有点心悸,“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几个指标都摸清了。这事除了董记者,县里只有自己和王书记、邢部长三个人知道。下午定下的事,夜都没过就走露了风声,也太快了点。这泄秘者是谁呢?自己没有,王书记?不大可能。邢部长?也不应该。”
“如果是钱的问题,刘县长不用担心,这点钱我个人还是出得起的。”刘雄风说着把一张现金支票拍在刘悠然桌上,“钱我已经带来了,1680块,一分不少。就看刘县长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我倒是真心想为党多工作几年的。”
刘悠然正不知如何回答他,民政局长方方又敲门进来。见刘雄风在坐,他在屋内转个身就要走。
送他出门后,刘悠然问一句:“方局长有什么事要谈?”
“没啥要紧事。刘县长你忙,你忙。我待会再来。”
看着方方的背影,刘悠然突然想到前两天去福利院,几位老人递上的通篇都在为方方歌功颂德的联名信,“如果真像孤老们说得那样好,没把他列在入库人选中还真是个失误。”
好容易送走刘雄风,还没在沙发上坐稳,电话又“叮呤呤,叮呤呤”响起来,拿起来一听,却是许达观。
“刘县长,你才来可能不清楚,我今年刚刚49。腊月里的生日,按属相50岁不假,可现在讲的不是公历吗?按公历算,我只有49岁。”
明知道许达观来电话的本意,可刘悠然还是装糊涂地问:“49和50只一岁之差,这有什么要紧吗?”
自“三。二五”风波之后,刘悠然对许达观的印象一日差似一日,水泥厂经
他的手调进那么多的闲杂人员,惹下那么大的风波,县里欺上瞒下,不知做了多少工作才把事情摆平。他倒好,一副死驴不怕狼啃的样儿,只在常委扩大会上轻描淡写地做了个口头检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本来刘悠然是想在这事上敲打敲打他的,可人大主任温齐彪在会前去洗手间的当儿提醒他说,许达观是王一丁的人,事事处处都看王一丁的脸色行事,往水泥厂安插人,表面看是许达观在做祟,其实根子全在王一丁。要他不要意气用事,为这事开罪了王一丁。
“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俩的关系很深,一般人不一定摸得透,可我心里却是一本账。王一丁做镇委书记时,他是镇里的干事;王做了县委副书记,他则成
了水泥厂的副厂长;再后来王一丁做了县委书记,他也一跃做了水泥厂厂长。
上次政府换届,本来以他的资历是不可能进入候选人名单的,可在王一丁的极力推荐下,他最终成了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两人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许达观也知恩图报,工作能力虽然一般,但听话,平日王一丁指西,他绝不会往东。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你要留点心。王一丁这人我太了解了,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与他做对,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会上王一丁的表现充分印证了温齐彪的告诫,许达观才做完检查,不待别人发言,王一丁就接过话头说:“其实这事根子在我,虽说我不直接管工业,但问题严重到这个地步,引得工人到政府静坐,我应负主要责任。许副县长刚才的检查,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可见态度是诚恳的,认识也是深刻的。但当事人可以这样说,我们却不能这样做,县里的各项工作都是大家共同研究后,分头照章执行的,有了成绩是集体的,有了过失呢,也不能全由一个人来承担。这有失公允,是对干部的不爱护。刚才我已经说过,这事我有责任。其他领导呢,也不能一点责任也不承担吧?当然,刘县长除外,他才来不久,还不了解情况,不知者不为罪嘛。”
王一丁这样一说,其他县领导只好也顺着音儿,各自做了自我批评,“三。
二五”风波的责任这样一分解,自然小得不能再小。
“不是一岁两岁的问题,刘县长。”许达观在电话里继续唠叨个没完,“这关系到对一个干部公正、负责的评价。你们50岁一刀切,只要真够50,我认了。问题是我不够,为什么就把我开列在外呢?再说了,我在县里这么些年,乡里、县里,农业、工业,几十年如一日地干,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吧?没有苦劳还有点疲劳呢。总不能磨还没拉完就杀驴嘛……”
“按说许达观的事王书记该操心的,下午确定人选时,他怎么连个暗示都没有?刘雄风、方方从哪得来的消息不好乱猜测,许达观肯定是从王书记哪里得来的。他怎么不把实际情况讲清楚,倒把皮球踢给我?”心里想着,嘴便有些不把关,“你拉磨不是为我拉,杀驴我也没那个权力。更何况这事我个人说了不算,需要和王书记、邢部长研究研究再答复你。今晚你就先委屈委屈吧。”
说完也不管许达观如何反映“啪”一声挂了电话。
几乎与此同时,王一丁也刚刚挂了电话,一位年过50、多次闹着要调回县城的老乡长也来电询问“入库”的事,“政府那边的事,找刘县长。我不能以党干政,你找我没用。”
王一丁实在有点烦了,一集《雍政王朝》接了11个电话,电视中到底演了些什么,一点也没弄明白。“都说当官怎么怎么好,连看电视都不安生,好个屁呀!”
“家正,说实话,你看我这个代理县长当得如何?”被人骚扰得实在有点烦了,刘悠然便跑到严家正家去躲轻闲。
夫人小杨带小孩回了邻县的娘家,就严家正一个人在家。刘悠然进门时,他正就着一小碟花生米自斟自饮。见刘悠然来,便加了个酒杯,加了双筷子,两人便一边喝着一边聊起来。
“不怎么的。”
“说明白点,有时候简洁不一定代表高明。”
“这还不明白?”严家把手里抓着的花生米丢回到盘中,身子往上一蹴,半蹲在沙发上说,“站在肉食者的角度,你算……”
“什么肉食者素食者,直接说。”
严家正“嘿嘿”一笑从沙发上溜下来,站直了身子说:“站在你们当官者的角度,你这几个月干得相当不错。一、”严家正左手压下右手的一个手指,“为政清廉,不贪不占,算是个清官;二、”他又压下一个,“想有一番作为,也一直在身体力行,还做了一些实事,如下乡救灾,为农民讨还工钱,促成水泥厂的重组……”
刘悠然见他说一句压下一只手指,已连压了四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头说:“一边是不怎么的,一边你又一二三四地为我评功摆好,到底是好、是坏,你还是来句痛快的吧!”
“别急别急。”严家正掌心向下,双手做个按捺人的下压动作,“我这不是为你评功摆好。有言在先,我一开始就说了,站在你们当官者的角度,你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确实做出了比较大的成绩。但是,请注意,我用了‘但是’这两个表示转折的字眼。”严家正加重语气继续说下去:“站在广大人民群众的角度,你的工作还做得非常非常不够,正如你们在官场上常说的,虽然我们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距党和人民群众的要求,还差得很远很远。你们这样说纯粹是一种自谦,按现在时髦的话说是在‘作秀’。可老百姓的看法,却是实实在在的,对你们的工作打心里就不满意、根本不满意。知道为什么吗?
”严家正最后拖长了腔调问。
“不知道。”刘悠然摇摇头,反问道,“你说是为什么?”
严家正端起酒杯,“吱溜”一声一干而尽,然后又把酒杯斟满,端在手中摇头晃脑地说:“角度使其然也。”
“又来了,又来了。”咬文嚼字、摇头晃脑是严家正饮酒进入微酗状态的先兆,自己来前也不知他自个儿饮了多少,这阵见他这样,刘悠然忙上前从他手中夺下酒杯,“先说后喝,不要老是话没说完,人先醉了。”
“醉了好,醉了好。人生难得几回醉,醒来把酒问青天。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来来来,不为名不为利,咱们只为友谊,先干了这杯再说。”
见严家正酒杯已递了过来,刘悠然只好也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抿一口,道:“还是说你的角度吧。”
“好,就说角度。”被刘悠然按坐在沙发上重新坐下的严家正放下酒杯,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为政者看问题,多站在历史的角度,且一级比一级站得高,站得远。县处级多戴瓜皮帽,好似民国的遗老遗少,张口就是万恶的旧社会怎么怎么样;而厅局级及其以上的省部级就不这样说,他们是梳着小辫儿的,看问题多站在前清、或是更前,动不动就提八国联军、丧权辱国,再高层呢……好好好,我简洁点。”见刘悠然不耐烦地立起身子满地打转,严家正收敛了话题,“凡领导看问题都有个传统习惯,爱一味地往后看。他们喜欢拿现在与历史做比较。过去怎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