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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尔蒂西亚扬起眉毛,瞥了多兹加一眼。虽然和多兹加共度丁不算短的时间,但这还是安尔蒂西亚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母亲”两个字。
多兹加很慎重地,像是在挑选适合的词汇般,低着头开口:
“其实……我是个混血儿。”
从他口中发出的,是嘶哑、颤抖的声音。
“我的父亲是菲尔毕耶,母亲却是靡俄迪。在血腥的战争中,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邂逅的……”
多兹加轻轻按着自己的眼角,接着说。
“会想毁了我这双眼睛……大概是,我母亲最后的温柔吧。”
他用痉挛颤动的指尖缓缓拨开覆盖住大半张脸的灰发,露出那张一半以上都已经焦黑变色的脸孔。拉开痉挛发皱的脸皮,睁开刻下伤疤的眼睑,露出的是漆黑如墨的眼瞳。
跟那头灰发一点都不相配,那是证明他体内流有靡俄迪血缘的浓艳色彩。
生于战争与迫害之中,存在于体内的骄傲大概也早被撕裂毁坏了吧。
“可是您……”
但身陷绝望之中,多兹加还是发现了那一道光芒。
“……您对我说过……是菲尔毕耶……”
多兹加的声音无法抑止颤抖。
像是胆怯,又像是欢愉。
“——我是……菲尔毕耶。”
是您让我活下来的,多兹加这么说。
“您并没有什么缺陷,因为您就是我唯一信仰的女王陛下。”
她知道,多兹加一直都好想把那件事告诉自己,甚至不惜打破禁忌。
安尔蒂西亚微微一笑,喃喃低语:“这业障还真是深哪。”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我记得。
我当然记得。记得我与你的邂逅,记得我灼烫发热的心。
多兹加说,是自己让他活下来的。但是,对安尔蒂西亚而言,那次的邂逅何尝不是让自己有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呢。
现在、还有从今以后,他依然会跪在安尔蒂西亚身前,就算没有名字或失去了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他仍会为了她的骄傲好好活下去吧。
安尔蒂西亚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仰望天际。
这座山脉就是严冬。冻结一切的冰寒虽然虽然也很美丽,但再过不久,即将到来的春天一定会将山脉的天空染上美丽的七彩颜色吧。
融化的积雪再也不会混杂污浊的血色。
山脉的春天已经近在眼前了。
END
后记——明亮的清晨与静谧的夜晚——
松本清张的着作——《零的焦点》一开头,登场人物就说了“北陆的冬天真是半点好处都没有”这样的话。在小说之前我先看了电影,那句“天空是灰色的……”实在太讨人厌了,害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喜欢冬天和下雪。听我这么说,认识我的朋友总是感到很讶异。确实我所居住的北陆地区一到冬天时天空都是灰色的,还会降下冷冰冰的绵绵细雨。就算好不容易从下雨涯到下雪的气候,饱含水气的雪片实在太沉重,只要走个几步就必须把雨伞上面的积雪给抖下来,要不可是会肩膀酸痛的。每天早上醒来时,窗台边总是会结一大片霏霜搞得湿答答。所以在北陆的家中会开一整天的不是加湿器,而是除湿机喔。
就算如此,我还是喜欢冬天和下雪,特别是冬天的清晨与夜晚。寒冷的清晨空气会闪闪发亮,深深吸入体内,感觉好像连肺部底层都亮晶晶的呢。下雪的夜晚则特别宁静。
最近几年都是暖冬,让我觉得有点寂寞,不过因为我很喜欢冬天,所以一直想尝试写一篇跟冬天有关的故事。写一篇发生在下雪的冬季,冷彻心肺的故事。
事实上,这部小说的执笔时间是从春天到秋天。写小说时,我并不是会蒐集很多资料的那种作者,所以我就找了一些描写寒冷故事的漫画来看。到最后还是觉得“寒冷度不够啊!”而找来北欧地区的照片放大影印,贴在电脑桌旁的墙壁上。这次作品里的角色为了等待春天到来而拚命忍耐,但我一直觉得寒冷的冬天也是很美丽的。
抱歉现在才向大家打招呼。初次见面,或者该说……好久不见了。
以我的出道作品《角鸮与夜之王》为首都曲,这次的故事是“食人魔物语”的第三部。在写《角鸮》时,我完全没想过要将这几本书系列化,一直写到第二本《MAMA》的时候,才有了写成三部曲的想法。既然这样,最后这篇应该是人吃人的故事吧……早在动笔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预感。
因为连续写了三郡“食人魔物语”,常常有人问我:“你是不是很喜欢吃人的故事呢?”嗯,是啊。如果讨厌,我也不会努力到今天了呀(笑)。
这也许可以解释成一种爱情的表现吧。吃与被吃,是相当原始的“连系”关系。不管是无法被拆吃入腹的少女、或是想吃掉人类的魔物,他们都是想借由“吃”来和某个人产生连系。而这次则是一篇“想吃掉深爱的男人”的故事。
每次小说写到一半时,或多或少都会让我感到烦恼,尤其这次更是格外的痛苦。虽然因为这次写的是较为腥风血雨的故事,但写到一半时,我不只一次反问自己,为什么非得写出这么痛苦的故事不可呢?
为什么要写这篇故事呢?并非为了什么人、也不是为了任何理由,有时更不是为了自我满足。
一定是为了延续这篇已经悄悄拉起序幕的作品吧。
就像已经发动的列车,或是已经下水的一叶扁舟,已经揭开序幕的故事,就必须让它有个归宿不可。结局也许能得到幸福,也许并不美好。说不定会是篇让人感到失望的失败作品,但我还是觉得不能半途而废,不能放弃它。故事会怎么发展、故事里的人物会有怎么样的结局,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呢。
……关于这一点,其实先前我发生了一件非常难以启齿的事。当这次的作品到了提交大纲(动笔之前,先向责任编辑提出大略情节的剧本)的阶段时,我居然写了“结局将会如何呢?”就交出去了。怎、怎么会这样……大纲必须连结局部加以交代,这可是小说投稿最基本的常识啊。真是的,没想到编辑居然还愿意出书,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识……
动笔时虽然觉得很痛苦,有时还会拚命挣扎,但我还是想完成这篇作品。现在终于能放下笔杆,我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真的不行了!”每当这种想法一冒上脑海,总是有各方人士对我伸出援手。尤其是那些前辈、后辈、或是和我同辈的作家老师们,每次当我陷入低潮时,谢谢你们总会慰问关心我,让我好几次都有得到救赎的感觉。
还有一件事也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到正式发刊为止,我总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写稿,还好有一个非常有耐心的责编长伴我左右。总是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这次《雪螳螂》的插画,特地拜托在第十五届电击插画大赏中,以《角鸮与夜之王》为题材一举得下金赏的岩城先生帮忙作画。他总是能从另一个全新的观点,将我的小说渲染出不同的生命力。我为这种新鲜的感觉感到惊奇,同时也万分欣喜。
第一次打开这次的插画档案时,其实我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我脑海中那些朦胧的想法,是否借由文字好好传达出去了呢?结果就如同大家所看见的,岩城老师真的画出了比我的故事更多出几倍、甚至几十倍,深刻且充满意涵、又能鲜明烙印在脑海中的美丽插画。听起来或许有些夸大其词,可是在看到岩城老师的插画后,我第一次有了“还好我有写出这篇故事……”的感动。
回想起来,出道至今正好满两年。但我还是像只乌龟般走得十分缓慢,一直到现在都无法摆脱新人的青涩。不管是在心情方面、或是作品数量方面,虽然很没出息,但因为仍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所以我还是会继续努力写出新故事。我只能以这份感恩的心情写出更多更好的故事,虽然偶尔还是会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焦急无助,不过我一定会更拚命、更努力地写出更多好故事。下一部作品或许还要再等一段日子才能和大家见面,希望大家还会愿意看看我的故事,给我批评指教。
写下这篇后记时,冬天的脚步已经不远了。
那是我最喜欢的季节。
紅玉いづ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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