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警告之意不言自明。
勘助俯身施礼:“请交给在下吧!”
前岛昌胜带着急报而来,就是第二天的事情。
踯躅崎馆,议事间。
信虎的大笑声在屋里回荡。
“福岛这家伙,终于要动手了!”
信虎欢悦非常。
葛笠村,传助屋外的大树下。
美津埋骨之地。
勘助把一束沾着晨露的野花放于坟前的竹筒内。
双手合十默祷。
“美津,好好看着吧。”
起身离去。
天文五年(1536年)3月,骏府城。
勘助在厅外等候。
纸门拉开声响,勘助立即俯身施礼。
大叔父庵原忠胤一脸惊喜的说道:“是勘助啊,你去哪里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
“去了甲斐。”勘助激动的回答。
一副我也很挂念您的表情。
庵原的笑容凝结在了脸上:“甲斐吗?”
“是!”
庵原问他道:“为什么?你为什么离开骏府城?”
勘助沉默着没有做声。
眼前又闪现出竹林里的不明截杀……
思绪复杂的组织了一下言辞,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上次在骏府城差点被一伙刺客取了性命!惊慌之下,我只有远走他乡!”
庵原追问道:“你说什么?!哦,那之后有线索没有?知道是谁干的吗?”
一脸关切备至的模样。
“不知道。”勘助垂头答道。
“兄长在为甲斐的武田家效命!”勘助爆出了独家八卦!
“什么?!”惊得庵原忠胤声音提了一个八度。
“这是真的么?”庵原声音颤抖,问勘助道。
“兄长的主家——福岛越前守与武田氏串通,有谋反的企图。在下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了!骏府的主公知道吗?”勘助最后问了一句。
庵原有些悔意:“氏辉大人……前日,去世了!”
勘助吃惊了:“什么?”
庵原解释道:“氏辉大人和弟弟彦五郎大人于同一天,以同样的方式去世了!”
勘助急促的语气问道:“这是福岛干的吗?”
庵原低落的说:“不清楚。虽说不清楚,但是联系起你说的这些,也只可能是这样了!”
“主公的生母寿桂尼大人,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听了你的话,越来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勘助眉头耸动:“今川的家督之位,怎么办?”
庵原不无担忧的说:“家督之位,恐怕要由两位已经出家的弟弟来争夺了!如果事情不顺的话,骏河国就要一分为二了啊!”
今川的家督之位由谁来继承?已经成为今川家所有事物的核心。
战国的诸大名家,都仿将军足利家的惯例,家督的儿子中除了嫡嗣子,其余的全部舍身佛门。据说是为了防范与兄长争夺继承权的情况。嫡子倘若遇到不测,弟弟们按照顺位继承的原则,还俗成为后嗣。
氏辉无子,二弟彦五郎一起去世。这样可能的候选人只剩下两个。
一个是在花仓村遍照光院修行的玄广惠探。
另一个是在富士郡濑古(今属静冈县富士市)善得寺出家的梅岳承芳(今川义元)。
梅岳承芳永正十六年(1519)生,时年十八岁。玄广惠探较之年长二、三岁,按年龄顺序应当是由惠探来继承。
但惠探是氏亲的侧室福岛氏所生,而承芳是正室中御门氏(寿桂尼)所生。
有着“尼御台”之称的寿桂尼自然希望自己的亲子承芳成为今川家督。
然而惠探生母的本家福岛氏的实力也不容小看。惠探之母是福岛上总介正成之女。福岛氏是今川家的重臣,福岛越前守控制着高天神城、丸子城等一系列重要城垒。
骏府城天守阁。
寿桂尼看着两个并排放置的儿子的尸身,咬碎银牙。
“可恶!福岛!”
富士郡,善得寺。
从禅房远远望去,雄伟的富士山顶积雪皑皑,巍然耸立。
江山如画!
一位年轻的僧侣缓步移到厅口,看着远处的锦绣山川,嘴角带笑,心内赞叹。
在此观景之人便是其中一位出家的弟弟梅岳承芳,即日后的今川义元。
几乎同时。
花仓,遍照光院。
另一位弟弟,侧室之子玄广惠探雍容的阅览着众人写就的誓书。福岛等人准备拥立他为今川氏总领。
这就是史书记载的“花仓之乱”的开始。
庵原和勘助正在谈话的时候,近侍在廊下禀告:“老爷,有一个唤作雪斋的出家人求见!”
“雪斋?让他进来!”
庵原很奇怪。
勘助问他道:“这位雪斋是什么人?”
庵原回答道:“是承芳大人的守护人。”
“守护人啊。”勘助沉吟。
庵原接着又说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然后恍然对勘助道:“你不是也曾经借在京的弟弟为桥梁来投奔的吗?”
勘助眨巴眨巴眼睛。
走廊上,勘助和黑衣僧人雪斋迎面而遇。
两人擦肩而过,未曾说话。
雪斋就是后来成为今川义元军师的僧侣。
雪斋今天前来就是要请求兄长支持自己的代理人的。
“兄长,请劳心将城中会响应福岛氏的人都驱散!”
庵原忠胤深吸一口气问他道:“那么,承芳大人是要和福岛方开战吗?”
雪斋一脸悲天悯人的颜色:“如若不然,不管哪一方继承家督之位,今川家都是分裂成两派,无法团结一致,今川家的力量分则弱,合则强!况且,福岛安防守殿下和福岛越前守殿下的实力增长,我想谱代的兄长是不会保持沉默的吧?”
庵原马上反驳说:“不要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雪斋眉头紧蹙,动情的说:“因为我们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所以请您绝对不要慌张。一切都交给承芳大人和我雪斋处理吧!拜托了!”
说罢欠身施礼离去。
赶往下一家。
庵原宅门前,勘助待雪斋离去后,现出身形。
他躲在这里已多时了。
“雪斋!”
勘助阴郁的目光放在雪斋的背影上。
“勘助!我这就带你去骏府的主公宅邸,快点准备一下,不要失礼了!”
庵原喊他。
“遵命!”勘助敬声应道。
骏府城,今川馆。
黄鹂鸟儿的鸣叫声在遍布植被的馆内回荡。
今川一众支持承芳的大臣位列大厅两边。
尼御前——寿桂尼优雅的京都口音在主位处响起:“那个人就是庵原忠胤大人的食客——山本勘助吗?”
她在问庵原。
“是!”庵原恭敬地答道。
寿桂尼柔声对勘助说道:“听说,你虽然是浪人。但是你的亡父是富士郡山本家的地侍。是为我今川家尽忠之人。”
勘助恭敬回话:“斗胆回大人的话。虽然在下依然挂着山本家的名号,但实际上已经和山本家断绝缘分了。”
寿桂尼饶有兴趣的问道:“虽留名,缘已断吗?”
“正是如此。”勘助低头。
寿桂尼问他道:“你的意思是,认为自己无法让自己的姓氏不蒙羞?”
显然,她会错勘助的意思了。
勘助晴朗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我希望用我自己的手来让自己扬名天下!”
寿桂尼脸色一变。
勘助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会不自觉的赤裸裸的暴露出深藏的野望。好像有一双手把深藏脑海里的想法翻出来查阅一样。
寿桂尼没了谈下去的兴趣。她不喜欢野心勃勃之辈。
“伊势新九郎长氏有一个就行了!”
寿桂尼心里已经对勘助在今川家的仕途判了死刑!
庵原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转脸就问庵原:“按原大人,今日有何贵干?”
庵原答话:“是,如勘助所说,福岛方的密使去过甲斐武田家的事情。”
众臣议论纷纷。
“福岛的密使去甲斐?”
“果然是福岛和武田私通吗?寿桂院大人!这次谋反很明显就是福岛和武田家串通好的!”
寿桂尼问勘助:“那个密使是谁?”
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富士郡山本家的地侍——山本贞久!”勘助俯身答道。
“正是家兄!”
勘助抬眼看了主位一眼。
第十二章 多事之秋
勘助知道了今川家有人谋反的事情,和兄长山本贞久变成完全对立的立场。而贞久侍奉的主人——花仓城主福岛越前守背叛了主家今川家,和今川家的敌人——武田氏暗中联手。
奇怪的是,今川当主今川氏辉与其弟今川彦五郎于天文5年3月相继原因不明的去世了!今川家眼看就要发生以争夺家督之位为目的的残酷杀戮。
支持今川家的寿桂尼希望自己已经出家的儿子梅岳承芳来继承今川氏总领。相对的,暗中要控制今川家的福岛一族要拥立侧室之子玄广惠探。而惠探的母亲正是出自福岛氏。勘助为了打败宿敌武田家信虎,只能与今川家合作。这样,今川的兄弟之争,将山本勘助、山本贞久兄弟也推向了敌对!
影响整个骏河国的战争一触即发!
今川馆,议事厅。
“你是否和武田家有交情?”寿桂尼敏锐地问勘助道。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山本勘助脸上掠过一丝阴云:“不,不但没有交情,反而还有怨恨。。。。。。”
“哦?”寿桂尼显然很感兴趣。
她很敏锐地觉察到勘助言语之内蕴含的刻骨仇恨,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女人,总是很八卦的。不管她是八岁还是八十岁。
“是什么怨恨呢?”寿桂尼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落在勘助的脸上。
勘助略微平复一下激荡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的亲人被武田信虎所杀!”
勘助并未说出是谁被杀,好似依然难以面对那个凄惨的结局。
坐在一旁的庵原忠胤诧异的看了勘助一眼,显然想不出勘助还有什么亲人可以被信虎杀害。
寿桂尼略作沉吟:“哦,那么,你这一回是要为你的亲人报仇吗?”
“若是能蒙大人恩赐,让我冲锋在前,在下感激不尽!”勘助深深施礼。
在离开今川馆的路上,一起走的庵原忠胤忍不住问勘助道:“你说被武田信虎杀害的亲人,指的是谁?”
勘助说道:“是摩利支天。”
“摩利支天?”庵原忠胤疑惑的问。
“请忘记它吧!”勘助不想多谈。
庵原忠胤看出勘助有难言之隐,就不再追问。任由侍从牵着马匹,缓缓走在宽敞平整的小京城——骏府城的街道上,观赏着今川治下的升平世界。“这花花世界,不知还有几天的和平时光!”庵原忠胤悲观的想着。勘助一瘸一拐的徒步与之并行,沉浸在对往昔的追忆之中。
庵原怀疑勘助在寿桂尼面前那样说的动机,但却找不到相关证据,只得收起心里的怀疑,静待时间的检验。
庵原忠胤满怀感慨的对勘助说道:“等承芳大人继承家督之位以后,可能也就是你成为今川氏家臣的时候了!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勘助侧着身子抬头看着大叔父:“您的意思是。。。。。。”
“如果征讨福岛,也就是征讨你的亲兄长!虽然对我来说也是亲戚。”
甲斐,踯躅崎馆。
晴信宅。
武田家少主日正高卧,悠闲的拿着一本诗集啧啧欣赏。
“少主!”
原来是坂原信方来访。
“哦?怎么了?”晴信因为躺着说话,气息有些不顺畅的问。
坂原跪于廊下答道:“关于山本勘助这个人,他看来还是背叛我们了!”
语气中充满忿恨。显然对于山本勘助的不识时务感到不可理喻。
晴信听他这么说,一个打滚爬起来,语带兴奋的对坂原说道:“想把他拉拢过来的企图失败了吧?”
坂原信方恭敬地说道:“福岛越前守想挑起家督之争这件事,极少人知道。这样的话,让知道他和我们有联系的浪人去骏河做细作,还真是失策啊!如果因此让武田家陷入危机,在下万死难辞其咎!”
一脸的悔不当初。
晴信来到廊前,听到老师自怨自艾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于是便说道:“父亲是不会让一个浪人就此解决的!不用担心!”
听少主这么一说,坂原信方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又听到少主在那里轻声自语:“什么啊,我想看看那个浪人到底能做出什么事!”
晴信一脸的玩味与期待。
心思转折间操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生杀予夺的俯视。
富士郡,善德寺。
从树木簇拥着的路上望去,建在高高台阶尽头的禅寺门口狭窄,漂浮着一丝还未散去的晨雾,仿若世外桃源。
不知是否预示着佛法普度众生,但是得其门而入者又有几人?
肃穆庄严的晨钟声响起。
寺门外,一顶轿子放于台阶下。
一众青衣武士列于轿子两旁,单膝跪侯地上。
山本勘助也在其中。
禅房内。
没有其他人在侧,寿桂尼不用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诘问儿子的监护人雪斋:“雪斋,你是知道福岛方的密使悄悄进入甲斐的事情的吧?”
在悦耳的寺钟声里,雪斋眼帘低垂,平静的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