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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氏一门众和谱代家臣们群情激奋,战意昂扬!
幸隆大声止住了众将士的声音,动情的说道:“但是!大伙儿都听好了!纵然今日我等战败了,但这片土地还会留存下来!这座村庄的山也好,河也好,都会丝毫不变的保留下来的!我和妻子孩子将会逃往上野国长野业正大人处,然而,我无疑却将沦为被赶离故乡,失去领地,不知明日是否还活着的漂泊流浪之身。前路上还将有着更多的苦难等待着我,前途不明,所以我不能带你们走!”
“大人!”
“我们也要与您一道离开!”
“我们会保护您的!”
“大人,我们即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誓死守护夫人和少主的!”
“大人!大人……”
军士们呼声凄切,赤胆忠心!
感动良久的真田不忍的喝道:“不可!此时万万不可啊!你们一定要留在这片土地上,要活下去啊!在扰乱了敌阵,放走了我们之后,你们就立即投降吧!”
“大人!我……我等恕难从命……”
众将跪伏一地,泣不成声!
真田幸隆御下之道竟至于斯!
幸隆诚挚的对臣下叮嘱道:“望月,根津,就算是村上也好,选定一位暂时的主子,在这片土地上侍奉他们。即便只有一个人,两个人,都要有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默默积蓄力量,静待时机。切记不可因怨恨而操之过急,白白断送了身家性命!万万不可!我可不认为这样的武勇是一种荣耀!拜托诸位了,活下去吧!吾绝非就此抛弃了这真田之地,吾幸隆在此对天立誓!迟早有一天,吾必定会将它给夺回自己手中的!到了那时,我还想在此地和你们共饮美酒,庆祝我们的胜利!从现在直到那一天为止,我想让你们潜伏在这里,将这落入了敌手的牧场、村庄,即便侍奉了敌人,也要求你们把它给继续守护下去!只要有着你们看护着的这片土地,才是我的故乡!!听明白了吗?!一定要活下去啊!”
幸隆自己已是泪洒衣裳!
“大人……”
“大……人!”
众家臣伏地恸哭,感激涕零!
真田幸隆强忍悲恸抬头远望:“接下来我们就离开城池,冲破敌阵!”
松尾城城门大开!
听闻隆隆的马蹄声、马嘶声从山上传来,哨兵匆忙吹响螺号示警!
村上军仓促集合严阵以待。
两侧遍布葱郁的松树的平整坡路上,无数的骑兵飞驰而下,马蹄踩踏着绿茸茸的土地,在眼光透过树冠投射下来的斑驳光影里,两股具有毁灭性力量碰撞在一起!
真田军倾巢而出,真田赖以威震信浓的骑兵队抱着必死的信念,居高临下,冲进村上军中,个个状若疯虎,勇不可挡。杀的村上军叫苦不迭,溃不成军!
真田军靠着拼死的突击,成功掩护着真田幸隆一家人逃往了上州!
上信国境,鸟居峠。
丛林密布,鸟鸣声声,十分幽寂。
山本勘助静静地跪伏于地,心神与苍茫辽阔的大地结为一体,心灵受林木勃勃生机的温养。
走于此处的真田幸隆一家已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
为幸隆牵马的兵卒首先发现了跪侯路中间的武士,慌忙拉住缰绳。
正在强打精神逗着被忍芽夫人抱着的受惊的儿子,马匹一停便讶然准备发问,赫然发现了前面五十步远处,已跪侯多时的山本勘助!
幸隆的讶异是无以名状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
“勘助大人?”
忍芽忍不住惊呼。
带着疑问无数,幸隆一行人缓缓策马向着勘助走去。
幸隆关心的问他道:“怎么了啊?勘助,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已经遭受不幸,时常扼腕长叹,伤怀不已!你还活着啊,真是太好了!”
“实在是对不起!”勘助歉意的说。
“哦?你是想说,如果有你在的话,那便能战胜村上的大军了吗?别自以为是了!”幸隆换了一副气愤的神色,忿忿的言道。
山本勘助抬头看着端坐马上的真田幸隆,洒然一笑:“在下不敢以诸葛自居,但也从不妄自菲薄。就已此时此刻为例说,真田大人可否得知在下是如何得以在此等得足下一行吗?况且,吾在此相侯,非为其他。只因与大人相识一场,有一些浅见不吐不快。惟一言相赠,莫怪莫怪!现今想必大人已安排好松尾城的一切,只待东风劲吹之时扬帆再起吧!纵观现今情势,相模北条氏父子雄健,素怀大志,权威受到挑战的关东管领山内上杉氏与之必有一战!关东管领威权赫赫,在关东一地极有号召力,人多势众。不出大的失误的话,北条寿命可期!惟可虑者上山宪政醉于享乐,久疏战阵。反观北条一方,兵员人数虽少,但贵在上下一心,士气高昂。调度相宜的话,未尝不可一战定鼎!胜负难料!而甲斐武田氏近期既有大变!但是无论谁当政,都不会停下向四方扩张的脚步!武田总有一天会挥军北上,越过余地峠,直击箕轮城。照此情形看来,真田大人您投靠长野业正,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据闻业正此人素有大才,死忠于上杉氏。此等不懂通达变通之人,怕是在这乱世难以长存吧?山内上杉垮台如何?长野业正逝去又如何?良鸟当则木而栖,贵殿应早作打算!言尽于此,告辞了。”
忍芽轻柔的声音响起:“勘助大人,你平安无事就好。这就是当时还在我腹中的源太郎啊!今年都已经五岁了!”
夫人的插言给了幸隆组织言辞的时间。
幸隆感慨的说道:“和你也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啊!”
勘助问他道:“你还是要去投奔上州吗?”
“当然!关东管领上杉大人,绝不会再对屡屡进犯信浓的武田信虎不闻不问了!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从武田、村上的手中拿回我失去的一切!”
幸隆语带憧憬言道。
装作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勘助道:“你还是浪人吗?”
勘助俯首:“是。”
“我也是个浪人啊!否则定不会将你这等人才放过!要不要同我一起去上州呢?”幸隆慨叹再三,问他道。
勘助神秘一笑,不再答言。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大愿意去啊!无妨,你就走你自己的路吧!然而,却不要因为怨恨而操之过急,断送了性命啊!”幸隆宽容的说道。
“实在抱歉!”
勘助施礼告罪。
不管真心假意,幸隆的体贴嘱咐还是让勘助心内一暖。
{真田幸隆此人,还真是有趣啊!}
第三十四章 人生如梦;一樽还酌江月
山本勘助目送着真田幸隆一家消失在路的尽头。收拾起淡淡的离愁别绪,扶刀没入密林之中。
天文十年五月末。
经过长达一个月左右的艰苦战斗,武田信虎威风凛凛的率领旗开得胜的龙虎之师,凯旋回归了甲斐府中。
甲斐,踯躅崎馆。
城池矗立在高高的土垣上,蓝天白云,神清气爽的好天气。
评定间,正在进行出征后的首次评定会议。
“此次的一战,诸位都辛苦了!”
信虎徐徐说道。
所有位列两边的家臣整齐划一的以手支地,身体略微前倾:“恭贺主上旗开得胜!”
小山田信茂总是第一个出言赞扬,最后一个批评。
信虎满意的“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接下来,就只剩下跟随诹访的女婿大人商定,更进一步地出兵深入信浓腹地,打倒美浓守护小笠原长时之后就大功告成了!这样一来,就算那时候的诹访心有不服,接下来我们武田也要一举击溃村上义清!至此,信浓的大至全部都落于我武田之手中了,信浓的攻略就算是圆满结束了。对吧?哦哈哈哈哈!”
信虎左边首位的是次子信繁,弟弟坐在了哥哥原本的位置。
饭富虎昌出言奏禀道:“主公,属下有事相禀!在我等身处信浓浴血奋战之时,骏河的今川义元大人遣人送来了书信。”
“骏河的女婿大人送来的吗?”
信虎展颜问道。
“哦,哦,呈上来!”
信虎命人将信奉上来。
跪坐门口的近侍上前双手拿起饭富虎昌奉上的书信,捧给家督信虎一阅。
信繁看着那封信,心里在想,这就是商定流放兄长的事情的回应吗?
信虎从信袋里拿出信封,只见上书【武田陆奥守信虎殿】。信虎展信观阅,边看边说:“骏河的女婿大人说,请我到骏河去一趟。让我去看看我那嫁过去的女儿呢。”
小山田信茂赞同道:“此事甚好!”
信虎沉吟着点头说道:“嗯……大概义元大人很是在意晴信的事情吧!听说这个该死的胆小鬼,在这场仗中什么都没做!眼睁睁地看着众多的小城让诹访军给攻陷了不是吗?!坂垣?”
坂垣连忙施礼告罪:“实在是抱歉!”
信虎自顾自的说道:“还真是必须得好好去拜托义元大人今后之事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吾乃是领有甲斐一国、美浓半国的堂堂大名,长子晴信身无长物,无人追随。虽然饶有小聪明,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我手上的砝码都要比晴信多。况且群臣与我休戚与共,结为一体。孰轻孰重,义元女婿大人乃是玲珑剔透之人,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流放晴信的事情,不会出问题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对晴信,会不会太过分了呢?毕竟自此以后,长子一家便再无踏足甲斐故土的希望了啊!}信虎心思急闪斟酌再三,电光火石间忽地有些心软。
信繁忽然出言问道:“饭富,这封书信是谁收下的?”
饭富虎昌连忙回话:“是!是我的家臣。”
信繁又问:“是什么人送来的?”
“是!听说是位从骏府临济寺而来的僧人。”
饭富小心翼翼的答道。
信繁对面的诸角虎定看弟子面有不豫之色,就问他道:“信繁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令您在意之事啊?”
信繁眉毛耸动:“没有……”
想及书信上有漆印画押等物,造假的话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再加上今川可是父亲的女婿,翁婿相得。而义元跟兄长又没有过交往,亲疏有别。想到此处,信繁旋即放下心来。
信虎拎起信函收起,留意了一下上面的漆印画押,缓缓对众家臣说道:“这肯定是义元大人的书信,错不了的!我这就即刻启程,前往骏河!”
手中山核桃搓的脆响!
语气不容置疑,乾纲独断!
当日,顶着头顶的骄阳,信虎带着区区数名随从出发,前往骏河骏府城。
这是发生在六月上旬的事。
夜幕掩护下,某家臣宅邸。
三人在密室相商。
“为了以策万全,所有随从人等,已经全部获取了家人作人质!”
“嗯!一定要把主公独自一人留在骏河!”
“剩下就只有信繁大人和诸角大人了,还有郡内的小山田大人了!”
“真是棘手啊!处理的稍有不慎,就可能变成一场新的动乱的火种啊!花仓之乱死了多少人?今川家前车之鉴才过去不远啊!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我们,当真能够被上天饶恕吗?”
“甘利大人!”
甘利虎泰打断对方的话语:“我们可是一直守护着主公才走到了今天啊!”
“正因为如此啊!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要这么做啊!并非其他任何人,全部由我等亲手,来劝谏主公去隐居的啊!若想不杀主公而让事情得以平息,就只能这么做了!”
甘利噙着热泪言道:“可是……太无情了!这实在是太过无情了!”
内城,佛堂内。
三条夫人安静的坐在一旁,侍女荻乃跪坐其身后。
晴信庄容施礼参拜母亲。
“怎么了啊,晴信?”
大井夫人看出了长子的异常。
“母亲大人,虽然孩儿未曾对大多数人说起,但是这一次,从骏河送来的书信,却是因孩儿晴信和今川义元大人的密约而引起的!”
大井夫人讶异的问道:“密约?”
“是的,今川义元大人接受了孩儿的意思,骏河送出了邀约的书信。”
晴信落落大方的坦白道。
信虎已经踏上不归路,晴信也不用再夹紧尾巴做人了!
大井夫人预感到了什么,颤声问儿子道:“到底是何事?”
“母亲,父亲大人他,不会再踏上这片甲斐的土地了!”
晴信郑重的宣告了信虎时代的结束!
大井夫人惊呆了!下意识的欣喜被她强自忍住了,笑容还未绽放就被她已极大地自制力抑制住了。又怕她听错了,神情平静的再次问道:“你说什么?”,但是颤抖着的声音出卖了她。
“晴信大人?”
三条之方瞪大了美丽的眼睛,看着夫婿说出如此残酷的现实。
“孩儿要把父亲大人给放逐出这片甲斐国去!”
晴信斩钉截铁地言道,昭示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放逐?”荻乃也很吃惊。
晴信大人的胆子太大了!
三女不约而同的想。
晴信清朗的语音在小小的佛堂回荡:“至于家督之位,将由孩儿晴信我来继承!敦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