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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离她最远的人一身道士打扮,目光扫视着地上倒着的十六七人,骇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回过神来,身旁的霜衣女子就向着不远处迈步,疑惑道:“素清,你怎会在这里?”
“我倒是想问你们。”素清难掩诧异,“你们怎么会来?”
回心走到她身前,细细打量她一番,正经道:“我们听说墨阁出了事,就下山来看看。”
“你们……知道了?”她转头望向巨箱中的尸体,叹,“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回心和志敬同时一惊。那年轻道士吓得连连后退,望着尹怀佑道:“师父,他们这是……”
“应是墨阁弟子。”他指了指不远处倒地的墨衣人,轻声,“想必是被人掉包了。”
听罢,素清默默走上前,抬手将箱子合上。那巨箱极沉,她费了好些力气。望着那些尸僵严重的墨阁弟子,尹怀佑转身帮她,问:“御风使怎会前来?”
素清抬头看看他,神色哀然,“先前为了打听四艺的下落,我派出一些弟子探查。谁知过了时日他们还不回来,我就在南阳附近一路打听。方才这些人应是发现了我,才会如此行动。谁知——竟会遇上你们。”
“难怪他看见我时很惊讶。”尹怀佑悟了悟,转而问:“那……你可曾见过我静轩师兄?”
“静轩?”她想了很久,方才记起这个人是天穹观的新任观主,摇摇头,“没有。他怎么了?”
尹怀佑皱眉,凝神思索着什么,“师兄他……被墨阁的人带走了。”
“什么?”素清显然很吃惊,“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尹怀佑微愣,转头望向那过来帮忙的志敬,问:“你确定师兄是和墨阁的人一起走了么?”
志敬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答:“静轩师叔有提到,那个带走他的女人是墨阁来的;而且很奇怪,她一直称呼师叔为‘御影使’。”
耳边传来一声闷响。抬头一看,素清正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年轻道士,眼底写满了诧异:“——你刚才说什么?”
志敬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顿了良久才支支吾吾道:“那个女人管师叔叫‘御影使’……”
话毕,不止是素清,连回心都是一愣。
她自然记得这个名字。上一回和素清下山,未到天穹观,她们就遇见了这个叫“御影使”的人。他似乎是站在素清这一边的,但素清却对他诡异的行踪很是忌惮。
想到这里,她不由问:“素清,你怎么了?”
素清不答,仍旧盯着志敬,神色异样,“你说,那个叫静轩的人,是墨阁的御影使?”
志敬垂下脑袋,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师叔有这样的来历,不过那个带走他的女人的确是这么称呼他的。”
“御影使……”她轻唤着这个名字,微微颦眉,“之前去天穹观时我们遇到了四艺派来的杀手,说是追着御影使来的。我起初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追到天穹观,这样看来,倒是解释得通了。”
摸了摸脖间,回心顿然想起轻云当时诧异的表情,悟道:“这么说……那两个杀手,当时没有追错人?”
素清点点头,道:“想必那天,他们的确是追着御影使才找到天穹观的,只是没想到在半路遇上了我。”
听着她们的对话,尹怀佑琢磨了个大概,问:“御风使,真的一点都没有师兄的消息么?”
“没有。”她沉思一阵,摇头,“从没听说有谁将他带回来。”
说到这里,她默了默,不觉抿了下嘴角:“那时他好心来提醒我,我还以为他不怀好意。若是因我暴露了他的行踪,实在是……哎。”
她微叹两口气,看得回心心中拎了拎,问:“你们阁中叛乱的四艺……现在怎么样了?”
她耸了耸肩,脸色不大好,“艺棋已经被阁主抓起来了,剩下的三人不知去向。”
回心记起在尘音谷时与晨泠的对话,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尹怀佑会意,与素清道:“御风使,我们有一事相告。”
见他一脸严肃,素清略略吃惊,“何事?”
他沉了片刻,缓缓开口:“墨阁的四艺叛乱,其实是与魔教有牵扯。她们……都是被白夜宫派到中原来的。”
闻见魔教二字,素清惊得抽了一口气,“……魔教?这、这怎么可能?!”
尹怀佑颔首,道:“若不是亲耳听见,只怕我们也不会相信。”
总算是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素清垂了垂眼,“我还在奇怪四艺好端端的为何会叛变,而且过了这么久只抓到艺棋一人。若事情真如你们所说,这一切倒也说得通了。”
尹怀佑轻轻点头,“只怕……师兄是去了魔教。”
“……”素清一怔,恍然明白过来,“对啊,若是墨阁这边没有消息,他大概是被魔教带走了。只是……御影使常年行踪不定,几乎不怎么现身,和魔教能有什么牵扯?”
“这也是我下山的理由。”尹怀佑转身走向那群身着墨衣之人,“若是把他们抓回去,定能问出……”
他说到一半,双目霎然一凝,只见那些方才被击晕的人皆是面色黑紫,仿佛中了什么剧毒。
“这……”他伸手探向其中一人的脖间,察觉不到任何脉象,“已经死了。”
素清快步上前,揭下其中几人的头巾,望着那一缕缕褐发,不由怔道:“服毒自尽么……果真是魔教?”
尹怀佑点头,“他们这番乔装,许是为了混进墨阁。”
她眉头紧锁,揣测道:“为什么是墨阁呢?若是魔教真想进攻中原,为何要挑墨阁下手?而且还……如此隐蔽?”
“的确,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想要潜入墨阁,实在奇怪。”他淡淡摇头,“但我想,师兄也许知道其中缘由,不然魔教不会将他带走。”
素清沉默片刻,抬起头,神色肃穆,“尹道长,静轩道长失踪一事确有蹊跷。若他真是我墨阁的御影使,素清定会将他找回。我这就派人去打听,一有消息就告诉你们。”
尹怀佑点头表示感谢,微笑:“那就有劳御风使了。”
听他们正儿八经说了一通,回心不免有些担忧,问:“素清,你真要趟这趟浑水么?”
素清无奈一笑,“既然事情这么严重,我就不得不管了。”
她虽是在苦笑,但目光坚定。回心了解她一根筋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想素清四年前也是因为这刚烈的个性,才一直与她这个人见人躲的尘音谷主打交道。普天之下,应当不会有第二个她这样的老好人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打趣道:“我难得下山,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啊。”
她本以为素清会像以往一样欣然应下,谁知面前的黛衣女子却神色犹豫地望着尹怀佑,轻问:“尹道长,你……要去墨阁?”
尹怀佑有些疑惑,“若是回心要去,我自然跟着。”
听罢,她隐隐有些尴尬,看了回心一眼,半晌才道:“其实前些日子……有人来墨阁找你。”
尹怀佑望了望她,琢磨不出。
他就任天穹观观主之时,也是个足不出户的人。自他离开道观,一般人要找到他是难得上天的。若不是志敬这些道士晓得他认识素清,怎么也不会想到要跑到墨阁来。
可现在又有谁,知道要来墨阁寻他?
“是什么人?”他轻声问。
素清半低着头不答,尴尬地瞅着回心。被她这么一望,回心感到古怪,好奇地盯着她瞧,问:“怎么啦?”
她抬眼望了望面前的两人,欲言又止,半晌才吞吞吐吐道:
“来找你的人……是洛阳的蒋姑娘。她现在就在墨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考试 比较短》《
、「妙龄往事」
安阳的东郊,有一列由南至北绵延百余丈的楼阁,高耸入云。深幽的紫檀色透出肃穆之感,气势恢宏。
转眼已是十月,天气微寒。回心不常下山,不大适应这带着湿冷的气候,遂问素清要了个暖炉来,每天抱在身上。
来墨阁几天,她并未与那蒋姑娘见上一面。尹怀佑似是有意支开她,每每她要出门,都会跟在后边。
她心里瞧着古怪,但不明他的缘由,难得见他不在,一溜烟跑出去了。
墨阁内部奇大,她唯一知道的去处只有素清的屋子。敲了敲门,素清果然是在里边,手里还攥着本书卷。
回心挪步进屋,连打两个哈欠,“真无聊啊。”
素清转身坐回案前,道:“再过两天就是安云寺的庙会了,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那里看看。”
“那敢情好。”她随口应了声。
听罢,素清提笔写了什么,余光瞥见右侧的霜衣女子正盯着她瞅,忍不住问:“你怎不去找尹道长?”
“我找他做什么?”她蓦地惊了,撇撇嘴,“他不是有他的蒋姑娘么?”
这话中的不满连素清都听得出来,望了望她,不由叹了口气:“先前听说尹道长还俗了,我本来还不信,直到蒋姑娘上了墨阁来,我才知道这是真的。”
她与尹怀佑相识半载有余,对他的一些事还是比较了解的。江湖上疯传的,是那天穹观观主受了某个蒋姓女子的情伤,一横心去做了道士,从此潜心修道,对那姑娘不闻不问。熟识之后她才明白,这传言是被添了好几层油,加了好几层醋的。
她与那位蒋姓女子打过几个照面,虽不算太熟,可也并不是啥都不知道。一开始对于尹怀佑的冷淡态度,她自是认为那传言千真万确;可后来接触了这一对男女,她才明白,这怨女虽怨,可痴男并不痴。
隐隐察觉到回心的不悦,她抬眼望着对方,揣测道:“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啥?!”回心大吼一声,险些从座上跌下,“开、开玩笑!”
瞧见这般强烈的反应,素清扑哧一笑,“看来果真是吃醋了。”
“嘁。”她不悦地努努嘴,尴尬地起身,瞟了瞟素清手边的册子,问:“你在做什么?”
“啊。”素清将册子收起,轻轻摇头,“没什么。”
她愈发好奇,快步走去将桌角的一本书卷拿起。那是本深蓝色的册子,像是被翻了多次,看起来有些发旧。
“不、不许看!”
素清惊得低叫一声,想将册子夺回,回心却在她出手之前翻开了一页,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吃惊道:“这是什么?”
见她已然将册子翻开,素清垂下了手,叹:“以前的东西罢了。”
回心又翻了两页,只见每一页上都写了一首诗,下面还有一段段评注,似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素清没好气地将册子夺了过来,理了理封面,小心翼翼地放回桌边。难得见她这般在意,回心不禁问:“这是你写的?”
“不是。”她摇摇头,并不多话。
那本册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她却极为宝贝。回心更加好奇,凑过去笑问:“那这是……谁写的?”
她扬了扬眉,一脸滑稽。素清看得无奈,摇手,“你若是无聊就出去逛逛。”
“不嘛。”回心顶了顶她的胳膊,“与我说说吧。”
素清拗不过她,僵持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终是妥协了:“好吧。”
回心听得大喜,搬了个凳子来坐她旁边,乐道:“你说。”
心知她是个孩子脾气,素清微叹,“那是十年前的东西了。我刚入墨阁不久,无意中在书阁里寻到一本未完的诗集,甚是喜欢那风格。我一口气读了全本,觉得有些可惜,不想第二天去看,里面的诗竟多出一页出来。”
说到这里,她素来淡然的眸中露出一抹亮色,“往后的每一天,那本诗集里都会多上一篇,一直到空页被写满。我偶尔清闲,会在下面写一些评注,谁知那作诗之人竟在文末给我留了几笔,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回心悟了悟,问:“那人是墨阁弟子么?”
“不知道。”她摇摇头,神色渐哀,“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唯一熟知的也就是他的文笔了。”
回心琢磨一番,忆起初到天穹观时素清与她提过关于尹怀佑的事,忙问:“你之前说你喜欢臭道士,也是因为他做的诗?”
素清抿了抿嘴,点头,“半年前我曾去过天穹观,看见壁上挂着一首诗,与这本诗集里的风格甚似,简直像是出自同一人之笔。我想那是尹道长之作,可他给我的感觉,倒不是那么回事。”
回心凑近,挑眉,“因为他特别讨人厌么?”
“当然不是。”素清抬头,望了望那本古旧的书卷,“这作诗之人心境开阔,对天下之事感悟奇深。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
回心听不大明白,不由晃晃脑袋,“也许臭道士写诗时就换了个人?”
素清摇首,“这等气概是掩饰不住的,相处得久了自然会知晓。”
“那你……”
许是她面上带着伤感,回心未说下去,只听她轻道:“大概是我太过执着了吧。几年前那作诗之人无故失踪,我落下的只有这么一本册子。有时我在想,兴许他根本就不存在。”
说到这里,她淡淡一叹。回心拍了拍她的肩,笑:“这世上没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他写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