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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谦!你这孽障!”二姑太太不待大老爷说话,已跳起来,一把抓住了谦哥儿就摇晃起来,周大太太忙着去抓二姑太太,一时间文贤院是乱做了一团。
待众人都将心中的怨恨嗔痴发泄得差不多了,周大老爷疲惫地挥了挥手,他看着二姑太太,“妹妹!家门不幸啊!是为兄的教子教女无方!”说着话儿,周大老爷朝着二姑太太深施了一礼。二姑太太的发髻已让周大太太抓得乱做了一团,周大太太的衣裳也在扭打中脱了扣子,乱了方寸。
二姑太太闪身避在一旁,她理了理发髻,施了半礼,“事已至此,我也无颜见周林两家的列祖列宗了!”二姑太太眼中又涌上了泪,她叹了口气,“哥哥您今日就做个决断吧!”说着,她瞧了玉妍和玉茹一眼,又恨恨地瞪了谦哥儿一眼,“妹妹唯有一言。”
周大老爷瞧着二姑太太,“妹妹请讲!”二姑太太又环视了众人一番,“今日玉茹口口声声攀扯我儿,又污我女儿名节,我今日在此立誓,从今后,我没有周氏玉茹这个侄女儿!周氏玉芬也与我再无瓜葛!”
不待周大老爷回话儿,谦哥儿冲着玉茹瞪大了眼睛嚷起来,“四姐姐!你!当真是你?”
玉茹瞥了谦哥儿一眼,并不答话,谦哥儿瞧着这个自小就疼爱自己的姐姐,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红了眼眶,“四姐姐!你,你这究竟,究竟所为何来?”
“够了!”周大老爷坐在上首,他盯着玉妍,似是有话要说,玉妍抬起头看着周大老爷,她多么想说求爹爹秉公办理,还她们一个公道,可是,当她瞧见爹爹有些哀求的目光时,她忍住了话头,生生将脸转向了一边,周大老爷瞧着玉妍出了会子神,“罢了!”他站起身,复又叹了口气。
错里错乱姻缘定
“灵妹……”周大老爷疲惫地唤了声二姑太太的闺名。他抬眼又瞧了一眼玉妍,眼风又扫过了林松年,周大老爷叹了口气,“灵妹,玉芬丫头虽说自幼身子骨儿时常肯病,”
周大老爷自嘲般地笑了笑,“也好在咱们府上还吃得起那些个名贵的药材,拿这些个珍稀药品养着喂着,这些年,她那身子骨儿也还过得去。”周大太太和玉茹听见老爷说起了玉芬,都忍不住抬起盯着周大老爷。
“灵妹,就当我这做兄长的求你了,你消消气,我呢,让你大嫂这往后的几年也严加管教玉芬,依为兄看,不如就给她和年哥儿先定了婚姻事可好?”大老爷话音刚落,周大太太蜡黄的脸立即笑成了朵花,玉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爹爹英明!女儿替八妹妹谢爹爹主持公道!”
“大哥,”二姑太太红着眼眶瞧了玉妍一眼,“原本妹妹我中意的是哪个,相信兄嫂心里头也是有数的。如今这……”二姑太太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罢了!我养的儿女不给我做脸争气,我也无话可说。”“母亲!”年哥儿扑通跪倒在地,“孩儿请母亲舅舅三思而后行!”林松年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母亲,孩儿确实未曾登过八表妹的芍药斋半步啊!母亲,孩儿是被冤枉的,孩儿当真是被冤枉的啊!”
二姑太太伸手抚摸着年哥儿的头发,“我的儿!娘晓得你心里头苦,可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她说着,一双厉眼紧盯着玉茹,“人家拿了你妹妹的把柄在手里头,又无中生有给你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咱们呀这是碍了人家的眼了!”
谦哥儿听了二姑太太的话,只觉着浑身一片冰凉,“二姑母!”他欲膝行向前,二姑太太一口啐到了地上,“我呸!我哪里来的福气,侄儿侄女们窝囊废的窝囊废,蛇蝎心的蛇蝎心,也仅有那么个好的吧,奈何我自己的儿女也不争气!”
说着话儿,二姑太太眼里头含了泪,她瞧了瞧玉妍,“丫头,姑母今日要委屈你了。”说着,二姑太太转头儿对着周大老爷福了个万福,“哥哥,自小哥哥您待妹妹们就亲厚,咱们周府里那时候都是母亲当家作主,母亲是宽厚仁慈之人,是以咱们兄妹都和睦非常,满府里的人也都知书达理,母亲事事都做得磊落光明,偏有一事,母亲也仙逝了这么些年,论理儿呢,我这个出了门子的女儿实不该妄言,”
她说着,那眼风扫向了周大太太,“哥哥,母亲当年给哥哥说的亲事,确实有欠妥当!”“你!”周大太太一听这话,当即暴跳如雷,二姑太太却根本不瞧她一眼,她上前一步,到了周大老爷跟前,“哥哥,方才的提议妹子也晓得是哥哥你的无奈之举,我林家也算得有几分家业,养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二姑太太扫了众人一眼,“不过,妹妹却是有一个条件的。”她并不等着周大老爷相让,“玉妍是我早就看中了的,哥哥今日何不来个双喜临门?将玉妍许了我们年哥儿做正室,玉芬么,她们自来就是亲姐妹,我呢,又是周府里头出去的,既然玉茹口口声声要攀诬我们年哥儿,我也没别的好说,一并就置一个平妻的位子给玉芬吧。”
“什么?你说什么?”周大太太一步窜到二姑太太面前,指着她的鼻子,“你有胆子再说一遍?你,你,你自己就是个卑贱的庶女,如今你,你,你竟然要让一个周府里头的庶女爬到名正言顺的真正嫡女头上啊?你疯魔不不成?”
“沈氏!”周大老爷断喝一声儿,谦哥儿已被娘亲的话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瞧了瞧玉茹又瞧了瞧玉妍。“太太?”他迟疑地唤了一声儿,“沈氏!你病了这么久,怎么的连事儿也记不清楚了,来人啊,太太犯了病,快扶了太太到寝阁歇息吧!今日的药还不快给太太端了来!”
外头郁妈妈忙着进来,“够了!我看哪个敢动我一下!”周大太太后退了一步,她一把将掉在地上的信抢在了手中,拿眼快速瞟了一眼,“哼!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卑贱庶女的种子能有什么好的?小小年纪,倒是比那风月场上的还知情识趣儿!”
“太太!”谦哥儿高声喊了一声儿,“都是儿子不好,不关宝蝉妹妹的事儿!”“四姐姐!”谦哥儿转头盯着玉茹,他血红着双眼,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四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啊?你怎么你怎么,你,这信明明就在我贴身儿里衣的口袋里头,你,你,难不成这些年你待弟弟的好都是假的不成?”
“我,六弟,我……。”玉茹慌乱地摇着头,她伸出手想抓住谦哥儿的手,却被谦哥儿狠狠地甩开了,“四姐姐,你,你当真是太狠毒了!太狠毒了!宝蝉妹妹从来都当你是亲姐姐一般,人前人后都敬重友爱于你,可你,你,你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是为的什么啊?”
玉茹此时是有苦难言,“六弟,我……。”“谦哥儿!你也莫怪你四姐,作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的女子还有何面目说什么敬重友爱你四姐姐!”
“够了!快将太太请下去歇息,服侍太太进药。”周大老爷拍着椅子的扶手嚷起来,外头顾妈妈也慌忙进来,将一个碗放在了小方桌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得前来,郁妈妈也赶紧着上来,二人给大太太福了一福,“请太太歇息!”说着话儿,她二人架起太太就要走。
“你们放开我,老爷,你快叫她们放了妾身!玉茹,谦哥儿,你们俩是死的啊!这俩老虔婆以下犯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玉茹跟谦哥儿瞧着周大太太,“爹爹!”他二人都叩下头去!“爹爹,求您饶了太太这一回吧!”
“太太精神不济身子虚弱,你们二人还不快赶紧着替太太节省些气力?”周大老爷并不理会玉茹和谦哥儿,沉声吩咐顾郁二位妈妈,二人忙应了声儿是,只见顾妈妈在太太身上那么一用力,太太便立时软绵绵地躺倒在了郁妈妈怀里,“爹爹!娘亲!”玉茹瞧见了这一招,再也忍耐不住,大哭起来。
“娘亲,”她起身欲冲过去“孽障!你巧施毒计如今眼见着就成了,怎么,这时候想起了父母爹娘了?”周大老爷冷冷地哼了一声,“给我跪下!”玉茹闻言定在了原地,她回转头,红着眼盯着周大老爷,“老爷!八妹妹是周府里正经的嫡女,太太说得没错儿,总不能鱼目混了珠不算,还硬要将那鱼目变成珍珠!”
玉妍听见玉茹的话,猛地抬头盯了玉茹一眼,她叹了口气,慢慢地到了周二姑太太跟前跪倒在地,“二姑母,”玉妍瞧着二姑太太,“二姑母厚爱,原是玉妍的福气,”玉妍看了玉茹一眼,接着说道,“侄女儿今日要让老爷并姑母伤心失望了。”
“玉妍!”“侄女儿!”玉妍看了周大老爷一眼,又瞧了瞧二姑太太。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古便有娥皇女英之佳话,”此话一出口,玉妍顿住了话头儿,她深深地看了林松年一眼,又看了谦哥儿一眼,“老爷,女儿恳请老爷做主,谦哥儿身上那封信今日就当众焚毁了了事了,日后此事再不可自咱们府中人口中提起半个字儿。”
周大老爷闻言点了点头,“自然!”玉妍点了点头,“女儿拜谢老爷二姑母的厚爱。”周大老爷甚是欣慰,他连说了几个好,刚要开口允了二姑太太所求,“老爷,女儿自幼熟读咱们大宁的地方志,心中甚是向往不同于咱们江北的人情风物,此番二叔一家要为着四姐的婚事回乡,”说着,她又依依不舍地看了林松年一眼,“女儿恳请老爷应允了女儿,女儿想借着这个契机跟二叔二婶到京里头去看看。”
“七表妹!”“妍侄女儿!”二姑太太和林松年异口同声嚷起来。“妍儿,你,你这是……。?”周大老爷有些不相信玉妍当真绝情至厮,“你莫要将太太疯魔之言放在心上,日后玉芬你们姐妹二人也效仿那娥皇女英岂不也是一段佳话?”周大老爷的语气和善了几分,他殷殷地瞧着玉妍,“女儿多谢老爷的厚爱!”玉妍温和地笑了一下。
“女儿自然该谨遵父母金命的,”说着玉妍仰起头,她用力将泪水逼回了眼眶,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古以来,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女儿也是熟读了几年闺训的,大宁女子该有的胸襟气度女儿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就对了呀,侄女儿!”二姑太太松了一口气,她脸上甚至有了那么一点儿笑意,“二姑母,”玉妍说道,“求二姑母收回成命,”此话一出,二姑太太的脸色又白了白,“玉妍与八妹乃骨肉至亲,这居家过日子难免有摩擦磕碰,若是别人,玉妍自当理字当先,尽好了正室嫡妻的本分,可若是八妹妹,玉妍若是讲情,难以服众,将来府中再有了妾室通房,玉妍无法调配。若是不讲情,老爷太太跟前,玉妍也无颜见周家的列祖列宗。”
终是难成美眷属
玉妍这一席话,说得屋子里的众人顿时都没了声息,林松年瞧着玉妍,见自己心仪之人昔日里那般温和婉丽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如今的玉妍,红着眼眶,紧咬着双唇,眉头紧蹙跪在地上,人分明还是那个人,但是这个人的眼中却盛满了决绝之意。
他以手抚住胸口,借以平息那股子一阵猛过一阵的锥心之痛,林松年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冷汗也慢慢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瞧着玉妍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林松年猛地想起那一日,他们二人在桃花林中,玉妍粉面含羞,与那满树的桃花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他紧咬着牙,咽下到了嘴边儿的祈求和催促,他上前一步挨着玉妍跪在二姑太太面前,“母亲大人的慈意儿子心领了。”林松年说着便哽咽起来,玉妍的心中巨震,一股如刀剜心般的剧痛立时遍布了全身。她有心想扭脸儿再看表哥一眼,但是此时此刻,她并不敢轻举妄动。
虽是两世为人,但是初尝初恋的甜美滋味,这对玉妍而言,是何等地珍贵美好,奈何如今这份美好就要这么眼睁睁地拱手让人,玉妍心中如刀绞一般难受,她强逼着自己目视前方,不要去瞧表哥,她怕她心软,更怕她舍不得。
“年哥儿!”二姑太太抱着儿子的头心疼地叫着他的乳名儿。“妍儿呀!侄女儿!你,你,你这是何苦呀!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不知凡几,偏怎的你就顾虑重重起来?我们年哥儿待你,”二姑太太犹豫着瞧了周大老爷一眼,“自回了这江北,二姑母待你如何,难道你心里头不知晓么?你进了我林家门,姑母只有待你更亲近的,玉芬又如何?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凭她怎样?正室与平妻分位不同,难不成谁还能越过一个理去?”
“母亲!”林松年痛苦地喊了一声,“母亲大人明鉴!”他看了玉妍一眼,紧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母亲,儿子,儿子,儿子愿迎八表妹为正室,还求母亲莫要再逼迫七表妹了。”林松年一口气将话说完,以头抢地不肯抬起。
“唉!年哥儿!”二姑太太心疼地蹲下身亲自扶起儿子和玉妍,她看了看玉妍,又瞅了瞅年哥儿,“罢了!”二姑太太回转身儿,对着周大老爷福了一福,“妹妹有两个事儿相求,还请哥哥应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