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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瞧,成就了御医院中无可替代的白御医,也让他再度靠近了他的好儿……
那个万众羡慕的女子,过得忧郁并且痛苦,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管他如何精心照料,也没能留下她的病。在生下御璃骁之后不久,便去了,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指,哭着说:“宫中如牢笼,我不想争,又不得不争,不争就得死啊。你从庙里追到这里,却从不敢说一次喜欢,我问你,你喜欢我吗?为何你那时没勇气带我走?我的命运无法把控,你可以啊,你进宫来做什么?看着我为别人生儿育女,身|下承|欢,你快乐吗?我如今要走了,再撑不下去,我的儿子骁儿,请你守着他,没有我,他还有什么呢?他的命,你一定得替我守着。不然,我在黄泉下也要恨你。”
他亲手为她合上再也不会流下泪,也再也不会展露笑意的眼睛,躲在房中悲恸大哭了十天十夜,从此专心在宫里守护起她的儿子,看着御璃骁长大成人,又成为世人瞩目的战神骁王。
若说痴,他也是痴人一个,只要想想那独眠于他记忆深处的好儿,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他总算是为好儿做了一件事。虽没有文治武功,当御璃骁有用到他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应承下来,竭尽所能地助他一臂之力。到时候到了黄泉,也能面对她,对她说一句,我是喜欢你的,所以我守住了承诺。
捣药声一直响,带着药味儿,冲得人鼻子和眼睛一起难受。
————————————————我是各花入各眼的分界线,情字最难解————————————————
大帐外,秋玄灵独自坐着,手里掐着一朵花,抬眼看河对岸,眉心皱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晨瑶伤得重,赛弥正在给她熬药。晨瑶抬眼看过来,小声说:“你说,秋玄灵这丫头,是不是有古怪,总盯着河那边看什么?”
“管她呢,你喝药,我再给你换一下身上的药。”赛弥拧拧眉。
“毒妇,王上让你走呢。”念安端着刚煮好的饭菜大步走过时,冲她恨恨瞪了一眼,“等我们娘娘回来,一定治你。”
“臭丫头,滚开。”赛弥猛地站起来,双目阴鸷地盯着她。
念安一声轻呼,拔腿跑开。
“晨瑶,你看到了,他们都不信你了,你再留下去,也于事无补。”赛弥蹲下来,心痛地劝她。
晨瑶拧拧眉,抬手摸自己的伤处,轻声道:“不信,就让他们信。赛弥,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渔嫣突然发作得那样厉害,我们的药没那么猛,只会让她倒下,你想,我怎么在解药来之前,舍得御璃骁用心中血救人?一定有人和我用了同样的方法,所以她才承受不住。在我们身边还有如此的用毒高手,而我却没有察觉,得找到他。”
“不是夜明月吗?”赛弥问。
“她?你没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吗?她的手只会摸那些无用的琵琶弦,顶多嘴上厉害。”晨瑶抬眼看四周,又看向秋玄灵,“这丫头一向疯疯癫癫,难道是她?你叫她过来。”
“不像……我看,他像……”赛弥却看向正抹着大汗过来的傅总管。
晨瑶也看他,半晌之后,轻声道:“都试试,只要试出一个,我的罪就洗脱了。”
“如何试?”赛弥问。
晨瑶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赛弥点头,把药碗端起来,低声道:“你先喝药,交给我去做。”
“赛弥……谢谢你。”晨瑶接过药碗,抬眸看他。
赛弥和她对望了会儿,小声说:“其实我更想你和我回去,但我知道劝不动你,我会帮你达成心愿。”
“赛弥……我……”晨瑶心中有了几分动摇,可是转眼看大帐,那动摇又被她摁了回去。
二人正说话,御清宏端着一只托盘过来,放到了晨瑶的面前。
“晨瑶姑娘,吃饭吧。”
听着他这称呼,晨瑶和赛弥都是脸色微变。晨瑶是因为他称自己姑娘,而非夫人,而赛弥却是因为御清宏叫得如此亲密。
晨瑶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拿起了筷子,小声说:“谢谢宏郡王。”
御璃骁已当众说出和离之事,晨瑶留在这里,多少也是受人排挤的。尤其现在局面混乱,她有没有吃饭,也只有赛弥关心,想不到这时候还有御清宏关注她。
“瑶夫人有委屈,小王知道,不如先去小王那边稍作休息,等王上醒了再做打算。”御清宏见她展颜微笑,赶紧又说。
赛弥猛地站起来,怒瞪着他,粗声粗气地喝斥,“宏郡王忙自己的去吧,这里勿需你担心。”
“赛弥,不可如此向宏郡王无礼。”晨瑶喝止住他,转头看御清宏,轻声说:“不知老王爷是否会介意。”
“哦,这个晨瑶姑娘倒不必担心,我王府中也缺少有力的军医,若晨瑶姑娘和赛弥愿意援手,我想父王是不会反对的。而且我们三兄弟都各自有自己的大营,我接晨瑶姑娘前去暂住,他们不会反对。”御清宏赶紧又说。
“那就多谢了。”晨瑶点头,埋头吃饭。
她自认不是娇小姐,翻山越岭采药,从小练习医术,也吃过苦,性情也坚韧,这点苦楚不算什么,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转机。
御清宏并未走开,而是在一边等着,还贴心地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晨瑶披在背上。
赛弥在一边看着,脸都气绿了。进汰州那晚的夜宴上,御清宏看着晨瑶的神情就垂涎三尺,让赛弥看着他就觉得讨厌,现在居然趁虚而入,跑来大献殷勤!
“二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大哥昨晚和我们打散,至今还没回来,大嫂正在哭呢。”御清沈匆匆过来了,见他在这里示好,不由得脸色一沉,拉着他就走。
“晨瑶姑娘,稍后小王令人来接你。”御清宏被拖出几步,还不忘扭头大呼。
“二哥,你也太色心包天了吧,她是王上的夫人……”御清沈黑着脸,用力甩开他的手。
“王上有渔嫣,要与她和离,她已是无夫之妇。在我们汰州城,这又不是稀奇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父亲不总是嫌弃我们的夫人没有智慧,这个总行了吧,而且我替王上解决了这麻烦,他还会感谢我,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御清宏掸掸袖子,满脸不以为然。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汰州城没了,若不能占下对河的几城,你以为我们还有安身立命之地?快些走吧。四弟和小姨娘没找着,父亲已经大动肝火,现在大哥也打散了,你我再不鼎力,父亲气倒下,你我都没好果子吃。”御清沈瞪他一眼,风风火火地快步往前。
御清宏叫过随从,小声叮嘱几句,这才大步追上御清沈。
赛弥黑着脸坐在一边,看着晨瑶吃饭。
“你不吃一点?”晨瑶问他。
“不吃。”赛弥转开脸。
“何必生气?他有色|心,我有壮志,不是正好利用?”晨瑶伸手拉他的袖子。
“你是作践自己。”赛弥站起来,气闷地说。
“只是找个安身之地,能遮风避雨……算了,你既不喜,我不去了。”晨瑶拧拧眉,把碗筷放下。
大战刚刚暂停,将士们忙着疗伤,休整,御璃骁还在休息中。
看前面,秋玄灵正站起来,大步往河中跑去。有人朝她看,但是更多的人压根不朝她看。只见她轻拎着裙摆,一路疾奔,像灵巧的狸猫,飞地跑进了河水里。
这时才有人对着她大喊:“夫人,你去河里干什么?快上来。”
秋玄灵像没听到一样,一直跑,在水里跑得吃力,还要往前,直到水淹到了腰上,才停下来,仰头看向了太阳。
“她疯了吗?”赛弥拧着眉,低声问。
“谁知道。”晨瑶说了句,想动动,却扯得肋骨生痛,她的药再好,便是断骨重生,也得让她痛上好些天。
“不要逞强了,躺着歇会儿。”赛弥拿出帕子,在她额上轻拭。
晨瑶看着他,半晌,才小声说:“要么你走吧。”
“我去哪里,你在哪里,我在哪里。”赛弥摇头。
“喂,赛公公这么深情?”有人在他身后调笑,扭头看,是几个搬着兵器过去的士兵,对着他大笑。
【今天二更,一万五千字,请多多支持……和大家交流一下体会哈。我喜欢写荡气回肠的爱情,乱世儿女情难定,势必有诸多纠缠,不管是你们眼中的好人、还是坏人,心中总有一个角落是留给某个人的,大恶之人毕竟很少,多的是那种一步错,步步错的人,因为执着,有人坚守了善,而有人行走了悬崖边缘。我希望文里的每个人都能活生生立体起来,有血有肉,有爱有恨,人本来就是七情六yu的,不可能是无敌铁金刚,但善必战胜恶,有情必成长久,动荡里必有真心。】
☆、【153】居然真有这么一个地方(二更呼唤热情 )
赛弥的脸色一沉,狠狠刺了他们一眼,那几人嘻嘻哈哈地去了。
晨瑶拉拉他的袖子,看着他说:“你放心,总有一日,我让他们说不出话。”
赛弥不出声,只看她一眼,拎着小桶去打水。
此时秋玄灵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看了看晨瑶,勉强笑笑,偎着大树坐下,抱膝不语。
“玄灵你怎么了?”晨瑶问她钹。
秋玄灵吸吸鼻子,转头看她,小声说:“姐姐,我的家人此刻也不知道在哪里安身,父亲是在池城的,听说池城也乱了……王上也不在意我们的死活,我很难过。”
晨瑶紧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端倪,可秋玄灵的眼中全是泪光,看不出半分不妥之处。
“别伤心了,王上是强者,定会平定安乱。”她转过头,随意安慰几句银。
玄灵也不出身,拿着水囊喝水,转头看王帐。夜明月一直在帐中侍奉,而她和晨瑶不能靠近,过了半晌,玄灵又说:“还是明月姐姐好,一家都是王上的心腹,这种时刻和王上才显患难之情。”
晨瑶转头看她,冷冷地说:“你的家人也是王上心腹,你也可以去。”
“我?我只是没人管的可怜虫。”秋玄灵看她一眼,缩得更紧了。
赛弥打来水,给晨瑶擦脸擦手,秋玄灵只在一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
御清宏的人过来相请,晨瑶没去,赛弥的脸色才好看些,端药喂水,更加温柔地伺侯着。
渐渐地,月亮起了,淡淡的月辉洒遍大地,血腥味儿散去了许多。
御天祁控制的东南城中也亮起火把,这一仗两败俱伤,都损了元气,但御璃骁还是强压一筹。在锦程和安鸿的带领下,对着东南城门不停喊话,让他们开城投降。
王帐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步走出来。
“王上醒了!”士兵们见到御璃骁露面,顿时大喜,纷纷围拢过来。
“大哥。”锦程和安鸿大步过来,抱拳行礼,“大哥醒了。”
“找到了吗?”御璃骁转脸看他,沉声问。
“哦,寒水宫的人来消息了,说莫问离已找到解毒之法,正带嫂嫂赶过去,我想,不出几日必有好消息,这是寒水宫的人留下的信物,说是莫问离留给你的。”安鸿赶紧拿出一只白玉腰佩,交给御璃骁。
御璃骁盯着他看了会儿,轻轻点头,沉声道:“安鸿,随我去走走。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跟过来。”
锦程犹豫一下,被安鸿拉住,小声对他耳语,“你不要去,今晚怕会再生事端,你一定要注意防备。”
若论心思,安鸿比锦程更心细。有些事,不管御璃骁信与不信,他都得接受。他不是那种轻易能被击倒的人,要给他时间冷静,他自会带着王气归来。
十月站起来,摇了摇身上烧焦地短毛发,慢吞吞跟在他的身后。
“王上不去那里吧?”聂双城走过来,担忧地问。
“他一定会去看,放心吧,我处理好了,没有破绽。”锦程压低了声音道。
聂双城摇头,低声道:“不管有没有破绽,只要他心里有一线希望就行,跟随他这么久,王上从来没有如此悲痛过。”
锦程转头看他,好半天才低声说:“还好,还活着。”
“怎么着,你还想他一掌拍在胸|口,拍死自己?”聂双城嘴角抽抽。
视线中,二人一狮,已经走远了。
这二人明白,御璃骁的理智已经回到他的身上,不管他心中有多难受,多煎熬,他始终不会忘了他身上还担负着这么多人的生死。他是御璃骁,他是战神,他不会轻易被击垮,他会清醒地意识到,若渔嫣活着,他必须强大到让她能无忧无患,若她不在,那他还有什么理由蹉跎时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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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摇摇,御璃骁和安鸿已经走到了河畔,星光在河面上落下鳞光,风一吹,哗哗皱起。他盯着河水看了许久,微微侧头,对十月说:“去找她,你知道她的味道。”
十月在他脚边趴了一下,跃进了河水里,往河对岸泅去。
“你认为,是在御天祁手中?”安鸿犹豫一下,低声问。
“难道我会信你说的,莫问离带他去疗伤了?”御璃骁反问。
安鸿怔了一下,随即摇头,小声说:“可依我看来,并不在御天祁那里,莫问离不会是御天祁的人。”
“可他为了渔嫣,被利用也说不定。”御璃骁看着对岸的星火,声音有些哑。
“大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