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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去的?”他耐烦地挥挥手。
太监立刻退下去。
大殿里只留他一人呆着,他伸了个懒腰,让人传了两名宫妃过来,在怀里抱着取乐。宫妃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他生恼。好在他今日心情不错,没一会儿就直奔主题,在美人身上寻找快乐去了。
大汗淋淋时,只见龙幔之外有人影晃去,他怔了一下,掀开布幔,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往外看,只见一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那里,身后是数位黑衣蒙面男人。
“夙兰祺?”他眯了眯眼睛,认出了来人,立刻一跃而起,指着他怪叫:“你没死?你怎么进来的?来人,快来人!”
“不用叫了,没人会来。”夙兰祺笑笑,手指轻轻一挥,两名宫妃爬起来就想跑开,才数步而已,就被黑衣人斩杀。
“你敢在朕的面放肆,来人!”夙临涵的脸上飞溅上了鲜血,一个哆嗦,手掌在脸上抹过,大吼起来。
“我说了,没人会来救你。”夙兰祺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冷酷地说:“你选个死法吧。”
“你敢……”夙临涵猛地转身,手按住了美人金柱上的机关。
好半天,那金柱一动不动,他的脸色大变,扭头看向了夙兰祺。
“不用费力气了,这些机前,我已经给你拆了。”夙兰祺抬起手指,在美人柱上轻轻一弹,狭眸轻扫过来,“快选吧,万箭穿心还是五马分尸?”
“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夙临涵毕竟是久经历练的人,迅速冷静下来,双拳一握,凌厉地挥向夙兰祺的胸口。
“杀了他。”夙兰祺身形一晃,躲开了夙临涵的攻击,这步子又快又轻盈,就像飞起来一般。
夙临涵怔了一下,愕然地看他,“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轻功了。”
“我不光轻功好,我好的地方,你没机会看到了。”夙兰祺掸掸袖子,淡漠地说:“杀了他。”
黑衣人身形暴起,几把长剑狠狠刺向夙临涵的胸膛。
他没机会反抗,瞪着大眼睛,重重地往后倒去,
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夙临涵,夙兰祺笑着转过头,对那几名黑衣人抱拳道谢,“多亏骁王相助,令我逃过此劫,又替我在朝中多有活动,就请各位回去后,替我谢过骁王陛下,待我完定完此处的事,马上赶去相助,粮食兵器,骁王再不必担心。”
“祺王保重。”几人点头,匆匆退出大殿。
看着这些人消失在夜幕里,夙兰祺脸上的笑意才变得古怪残忍起来,转过身,一脚踩在了夙临涵的脸上,恶狠狠地一碾,“便宜你了,恨不能让你千刀万剐。”
靴子上沾了血,他收回脚,轻轻拍掌,从暗处跑出数名侍卫,围到他的身边。他掏出锦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缓声说:“九皇子他们的死士杀了夙临涵为主子报仇,我正在缉拿凶手。”
侍卫们出去办事,他从袖中取出小盒子,打开了,取出一封圣旨,上面早盖好了皇帝玉玺,赦然写着“传位于夙兰祺”。他取出火印,封好了圣旨,等着大臣们赶来见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忍耐为他赢得了最好的回报。
“如今,就等着坐山观虎斗吧。”狭长的眸子眯起,他低笑出声。
玄泠皇宫的上方,又响起了丧钟声,短短数天,换了三位皇帝,夙兰祺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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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正盛,晒得人有些眼花,拧着湿衣服,水滴打在地上,很快就氤氲起一层淡白的热气。
渔嫣晾好衣服,转头看向不远处。婧歌坐在椅上,正痴痴地看着营门外的方向。御璃骁一早就出营去了,此时还未回来。
渔嫣走过去,轻轻拍拍婧歌的肩,轻声哄她,“婧歌,太阳太大了,我们进去吧。”
婧歌摇头,小声说:“我等云秦哥哥。”
“他回来就会去看你,乖,太阳太大了,晒坏了,他会心疼的。”渔嫣扶着她的胳膊,想牵她回大帐。
“不要。”婧歌还是摇头,“他不回来,我不进去。”
渔嫣没辙了,只好过去拿了把油纸伞过来,撑开了,想让侍卫给她举着,挡挡太阳。
马蹄声渐急渐近,渔嫣抬眼看,御璃骁一行人匆匆归来了。
她一乐,正要迎上前去,只见婧歌猛地跳起来,一双胳膊抡了个圈,正打到她的眼睛上,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云秦哥哥。”婧歌飞扑过去,眼看就要撞上那高踢起来的马蹄,御璃骁用力一勒缰绳,迅速俯身,抓着她的肩往旁边拎去。
“云秦哥哥。”婧歌并不害怕,才站稳,又往他身上扑。
御璃骁跳下马,手在她的发上轻揉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要当父亲了,又或者是亲眼看着御天祁死去,他这冷硬的心肠渐有些软,也没对婧歌发脾气,只温和地说了句,“我是皇叔。”
“云秦哥哥。”婧歌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往他的怀中一凑,一双手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御璃骁抬眼看渔嫣,她一手撑伞,一手搭在眼前,正笑眯眯地看他。心中又是一酥,拉开了婧歌,大步往渔嫣面前走去,手臂往她腰上一揽,柔声说:“这么大太阳,快进去。”
“这么大太阳,你也在外面晒啊。”渔嫣拿出锦帕,在他额上轻轻抚过。
“我是男人,你是女子,这如何能比?女子娇嫩,当避开这骄阳,免得晒伤了。今日我的皇儿可听话?你有没有教他识字?”他揽着渔嫣的腰往大帐中走,居然把婧歌给弄忘了。
此时身后声声低呼,扭头一看,婧歌正一头往地上栽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她怎么了?”御璃骁赶紧松开了渔嫣,大步奔过去,把婧歌抱了起来,“赶紧叫白城安。”
聂双城匆匆奔去。
抱着婧歌进了大帐,往榻上一放,渔嫣便帮着用帕子擦婧歌脸上的冷汗,担忧地问:“这丫头身子这么弱,又一刻都离不开你,今天在外面痴坐了大半天,只怕是晒坏了。”
御璃骁给她掐了会儿人中,也无济于事。
白城安匆匆过来,给她探了脉,立刻打开药箱,用金针为她医治。过了一会儿,婧歌幽幽醒了,怔怔地看着御璃骁,好一会儿,轻唤了声:“皇叔。”
御璃骁坐下来,才拉住她的手,她一咕噜爬起来,又往他怀里钻来,“云秦哥哥,我们快走,皇叔要抓你,他要杀你,你为了渔嫣姐姐,命也不要了吗。”
御璃骁的手尴尬停住,无奈地低头看她。
她在瑟瑟发抖,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扣得死死的,拉也拉不开。
“臣先告退。”白城安提好药箱。
“我去做点消暑的茶来吧。”渔嫣摸摸鼻头,觉着自己在这里也多余,转身出去。
“你别累着了。”御璃骁赶紧说。
渔嫣点头,紧跟上了白城安。出了大帐,她左右看看,拉着白城安的袖子,快步走到了一边无人的角落,小声问:“白大夫,她能治好吗,”
“她受的刺激不小,只能慢慢调养,”白城安摇摇头,低叹道:“当年长公主与驸马爷的婚事也是一段佳话,公主和善,驸马爷耿直,二人琴瑟和谐,真是一双天赐佳偶。驸马当年战死后,长公主抑郁成疾,留下婧歌公主孤苦伶仃的,如今又弄成这般模样,着实可怜。”
渔嫣看着白城安走远了,独自去了厨房,用金银花,连翘,甘草煮茶。军中有伙夫,帮着她打水,生火,也不会让她累着。她避出来,是因为实在不忍看婧歌那样子,若几碗汤能喝好,她宁可天天给婧歌煮。
端着热茶回大帐,婧歌枕在御璃骁的腿上,玩着他的腰带,御璃骁坐的姿势有些僵硬,眉头紧皱着,分明正手足无措。
婧歌也不小了,刚扎过金针,衣领还大敞着,露出雪白的脖颈、削瘦的半边肩膀,确实不雅。渔嫣走过去,小声哄她坐起来,把茶递到她的手中。
“云秦哥哥,你先喝。”她把茶递到御璃骁的唇边,满眼亮光。
“云秦哥哥还有,你自己喝。”渔嫣又哄她。
“那我们一起喝。”婧歌喝了一大口茶,居然把嘴凑到了御璃骁的嘴边,要把茶喂进他嘴里去。
御璃骁的耐心有些用光了,飞快地推开她的手,跳到一边,匆匆挥手道:“不行,得送她走,行军打仗,带着她实在不便。”
婧歌被他吓到了,茶碗落在榻上,身子又开始抖。
“忍忍吧,若不是我……”渔嫣把后面的话吞回去,埋头过去收拾榻上的茶碗,若不是她,云秦又怎会被御璃骁所擒呢?若不是她,云秦又怎会三番四次前来寻她?若不是她,云家如今依然威武……
“关你何事?”御璃骁拧眉。
“但她是你亲侄女,你姐姐的女儿,你也不管?”渔嫣扭头看他。
“只怕是因为是云秦的妻子,你才要管。”御璃骁心中有烦意,随口说了句。渔嫣连云秦都能想起来,唯有他,依然深埋于她的脑海中。
渔嫣知道他心烦,国事家事,事事压在他的肩上,得,她忍着吧。顺眉顺眼地收好东西出去,身后响起了婧歌叫云秦的声音。哎,若是她,也会被婧歌弄疯了吧?
扭头看,婧歌正坐在榻边,手拉他的袖子,轻轻地摇动,温柔的眉眼上,依稀看出几分当年的烂漫娇憨。
可惜,可怜!所以一定要治好她!渔嫣打定主意,待寻到云秦,把这好好的妻子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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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天黑时,婧歌才睡了,就占了御璃骁和渔嫣的榻睡着,挪动一下就会惊醒,已被她闹得精疲力竭的御璃骁不愿再惊醒她,带着渔嫣去婧歌的小帐中挤着。
“喝吧,给你留的。”渔嫣拿出一壶解暑的茶给他。
御璃骁就着壶嘴喝了一口,凑过来,往她嘴里喂。
“我不喝。”渔嫣笑着往后仰。
“偏要喂……”他吞了茶,又饮一口,把她推倒在了榻上,捧着脸就硬喂,嘴唇温柔地蹭着,直到她自己先受不住,张开嘴去接纳他的滚烫呼吸,才一攻而入,在她唇中久久流连,不肯离开。
微苦的解暑茶在二人的舌尖上化开,慢慢化成了甘甜。可御璃骁一身的燥热,并没有因为这口解暑茶而降温,反而愈加的热烈了。
“走开。”渔嫣轻笑起来,轻轻推他的肩。
他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她身上翻下去,手掌紧抓住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胸膛上一搁,“十月怀胎,实在辛苦。”
渔嫣轻轻点头,正欲说话,又听他说:“我还从未想过,我需要如此辛苦忍耐。”
渔嫣脸上的笑意僵住,他是在说他自己辛苦!
“你辛苦什么?”她瞪着眼睛,用力在他胸前打。
“忍哪,就这样忍。”他把她的手往下慢慢推。
渔嫣的表情又僵住,啐了一口,用力抽回手,换回他爽朗的笑。
“睡了,逗你的,”他宠溺地揉她的头发,小声说:“我只要你母子平安就好,我想过了明日就送你与婧歌去前面的镇子里静养,不要跟着我往前了。”
“我不要。”渔嫣立刻拒绝,翻身钻进了他的怀中,“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在身边,心里慌。对了,秋玄灵那里有消息了吗?”
“没有,她与傅全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一点踪迹也找不到,傅全这老狐狸,跟在我身边了,太了解我的事,想躲我,比别人容易得多。”御璃骁皱眉,有些恼火。
“哎,哪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渔嫣惆怅地说:“被这两个人玩得团团转,真是憋闷。”
二人静了会儿,外面传来聂双城的急促声音,“王上,夙兰祺登基了。”
“呵,多了个盟友。”渔嫣坐起来,兴奋地笑道。
御璃骁点点头,手在她的腰上拍拍,“你睡,我去议事。”
“明天议不行吗?你又不睡。”渔嫣心疼了,抱着他不肯放他走。
“乖,一会儿就回来。”他低下头,鼻子在她额上亲昵地蹭。
“那你不回来,我就不睡。”渔嫣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不许,赶紧睡。”他沉着脸,把她摁下去。
渔嫣看着他出去了,长长地叹气,手在小腹上轻轻抚过,轻声说:“乖乖,你看你爹,这么忙,以后得了江山,也会这么忙呢……不如我们把他装进麻袋里,扛去清静的地方,种几亩田,养一塘鱼,再种些菜,喂小猪两三头,好不好?”
风吹进来,桌上的烛光摇了摇,灭了,渔嫣困意袭来,慢慢合上了眼睛。
众人都在等着御璃骁,天漠军与他们僵持着,已有数日,即墨陵似乎是想拖垮他们,吃定他们没有过多的粮草支撑。
议了半夜,众人都散去,御璃骁只留安鸿与锦程在帐内。
“这一仗能不打就不打,我还是想去见见即墨陵,我写封信,安鸿你亲自去送,约他来见。”他说着,铺纸拿笔,略一沉吟,便落笔成书。
安鸿折好信,有些担忧地说:“可即墨陵这人性子阴晴不定,做事全凭喜好,他既与王上你翻脸,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此次机会。”
“你先去送信,拖一拖也是好的,我需要时间去调运粮草。”御璃骁交待着,只见帐外有抹纤细的身影晃动着。
“是谁在外面?”他脸色一沉,大声喝斥。
婧歌揉着红通通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