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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昨晚一定与阿爹见过,还有可能带走了阿爹。但他回来找阿爹,为什么不见我?”
“你父亲为什么收养他?”渔嫣忍不住问。
“那年后青与玄泠大战,他跟着逃难的人到了离我们寨子三十里的一个小村,阿爹那天被人请去给村民治病,他一个人躺在树下,烧得厉害,阿爹就把他带回来治病。阿爹一直想要个儿子的,但阿姆去得早,没能为阿爹生下儿子。我从小被选为圣女,妹妹根本不喜欢驯蛇,阿爹很担心无人继承他的衣钵,见无思长得好看,人又聪明,父母都在战乱里没了,所以阿爹就留下了他,做了义子。”梦蝶声音渐小,分明在努力掩饰着眼里的焦灼。
此时莫问离和御璃骁一前一后从暗处出来,梦蝶的话让二人心中都微微一怔。
按年纪推算,此人今年24岁,若那时已经饱读诗书,那一定是贵族之后。也不知是玄泠还是后青人,或者是天漠人。
“上面写的什么?”莫问离拿过丝绢,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线条,长眉紧拧。
“我以前问过无思,他说,这是他母亲在神前为他求来的平安符。”梦蝶看着莫问离,一双大眼显得有些迷茫,似乎是想分清,这人是莫问离,还是她惦记的阿沧。
“你见过哪里的平安符是这样的子的吗?”莫问离轻抖丝绢,扭头看向御璃骁。
御璃骁摇头,平静地说:“这不是平安符,这是一封用密语写的信。”
“信?”梦蝶疑惑地看向御璃骁,“阿沧为什么要骗我呢?”
“因为不想让你知道。”莫问离把丝绢举高,迎着阳光看。
“上好的南诏丝绢,绣线劈成十股,这手艺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渔嫣仰头看了会儿,轻声说:“只有当年的红月绣庄的绣月主人才有这手艺,而且卖价很贵。看来,这位无思出身的确不凡。”
“你们在说什么?”梦蝶急了,伸手要拿回丝绢。
“这个暂时不能给你。”莫问离手腕轻轻一抖,便挡开了梦蝶的手。
“梦蝶姑娘,等我弄明白这丝绢上的内容,马上还你。”渔嫣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小声说:“你不是希望他能帮你去安慰你的妹妹吗?他已经同意了。但你要做好准备,这位无思,只怕不是你想像中的无思。”
梦蝶扭头看了一眼莫问离,小声说:“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是我们家的阿沧。他来我家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他不平凡,这里最近出了很多怪事,我希望和他没关系,但我知道……我想亲自问他,还要不要娶我妹妹,还拿不拿当我亲人看。”
渔嫣轻轻握住她的手,晃了晃,柔声道:“若他无情,便不会来见你阿爹。”
梦蝶长睫轻垂,掩去眼中失落的光,落暮地说:“我找了这么久……这么久……真不想失去阿沧,他是妹妹和阿爹的希望……”
渔嫣其实很不明白,有些地方为什么要用圣洁二字禁|锢住一个女人的一生,难道不婚,便是圣洁?难道圣洁,不应该是忠贞、忠诚、忠义的意义吗?
梦蝶还是妙龄少女,便强行关上了心门,不敢让情字起波澜,一辈子都要在孤单里渡过。
“主子,捉到了一个奸细。”一名侍卫拎着一团小巧的身影过来,往几人面前一丢,“她正在婳娘房里偷东西。”
渔嫣定睛一看,这不是戏班子里的那小姑娘吗?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圆圆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小巧的红唇微嘟着,可怜巴巴地瞅着渔嫣,细声细气地说:“我不是奸细。”
“你到婳娘房中拿了什么?”渔嫣放柔了语气,扶起跌在地上的小丫头。
“她昨儿白天看我们在戏台上唱戏,说我的镯子好看,借去看看,结果没还我。我听说她死了,就想来拿回镯子。”小姑娘揉揉鼻头,委屈地落着眼泪。
“你的镯子?”渔嫣向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立刻去厅中,抬来了几口大箱子。婳娘房中的东西都已经搜来了,包括她的珠宝首饰,都放到了正厅里,封存好,准备送去府衙,能变卖的,都会变卖成现银,发给这里被拐来的姑娘们,还她们的自由身。
揭开封条,几口大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渔嫣指着箱子,小声说:“你自己找。”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慢步过去,弯着腰,在箱子里翻找着。
几人盯着她看,只见她拿起了其中一只银镯,又缓缓放下,又拿起了另一只镯子看,犹豫不决,好半天没能认出自己的东西。
“还说自己不是细作,自己的镯子会认不出?”侍卫有些不耐烦地说。
小姑娘扁扁嘴,抓了一只镯子递给几人看,小声说:“这个就是我的。”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她随手抓的一只镯子。
梦蝶正要出声,渔嫣抢先一步,飞快地摁住她的手,向她摇了摇头,然后笑吟吟地看着那小姑娘说:“那你就赶快把镯子收好,别再让别人哄走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又转过头,恋恋不舍地看向箱子里面。
渔嫣把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挥挥手,小声说:“快出去吧,这里不是小姑娘应该来的地方,以后不许再偷东西了。”
“不是偷……”小姑娘脸又红了,飞快地抬眼,但视线落到御璃骁和莫问离身上时,顿时显得慌张起来,把镯子往手上一套,埋头就跑。
“去盯着。”御璃骁眉梢微扬,沉声说。
一名侍卫敏捷地跟了上去,脚步轻盈,像猎豹一般,根本让那单纯的小丫头察觉不了。
“是这只吧。”渔嫣把小丫头第一次拿起的镯子找出来,托到掌心看,这是一只极纯的雪花银镯,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喜鹊衔梅,这是妇人才戴的款式,往里面看,镯子里侧刻着名字,薄奚果儿。
薄奚是胡域姓氏,但看这丫头五官并无胡域国人的特征。渔嫣有些疑惑,莫不是她错了,这不是那丫头的名字?
“好像几个月前胡域国走失了一个小郡主。”一名侍卫此时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的?”渔嫣惊讶地问。
“我去执行一项任务的时候,听叶落说的。”侍卫挠挠头,低声说:“听说郡主是随着她未婚夫婿去海上猎鲨,不知怎么就走丢了。叶落正好从胡域国回来,顺口对我们说的。”
男人在一起,饮下几杯酒,总免不了聊女人!渔嫣都能猜出这些家伙们聊的是什么,无非小姑娘嫩得像豆腐,别是被鲨鱼吃了,多可惜……还不如嫁给他,云云……
“那就不是走失,是私跑了。”渔嫣抛了抛镯子,这镯子份量足,作工精致,郡王府有这样的东西,太常见了。
“别管这镯子了。”莫问离长眉紧拧,盯着丝绢一角缓声说:“我看懂这上面的字了。”
“真的吗?”渔嫣兴奋地把镯子往手腕上一套,快步跑到了莫问离身边,与他一起看向那方丝绢。
阳光正从丝绢背面透过来,整张丝绢都呈现出一种极亮的金色,那些线条在莫问离的脸上投下影子。他纤长的手指从丝绢左边缓缓往右,低声说:“你看,像什么。”
☆、祭品【16】
“龙脉。”渔嫣轻拍额头,有些同情地看向梦蝶。
跟着阿爹学医,学草药,学驯蛇,十里八乡地跑,很了解这些地方的习俗,更懂得如何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打动人,让别人把他当神一样崇拜。比如周坤,他知道发生在周坤家中的事,所以才能让周坤死心塌地地信他,为他做事。
又比如婳娘,这样的女子最怕老,或者他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为婳娘保持青春,让婳娘全心全意地成为他的帮手。
梦蝶不懂什么是龙脉,正紧张地看着几人,很快,她便从三人的表情里读出了不同寻常的严肃和凝重,那双水眸也渐渐地黯淡了。
“会好的。”渔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梦蝶轻抚着缠在手臂上的金蛇,秀丽的脸颊上浮现出几分悲伤,轻轻地说:“但无思出事,妹妹就不会好了。铄”
“我家哥哥擅长医术,让他为你妹妹医病,说不定就好了。”渔嫣朝莫问离呶了呶嘴。
莫问离拧拧眉,他这些年来是喜欢捣鼓这些,但并不代表他就乐意去给陌生人把脉瞧病。
彩蝶极聪慧,立刻从莫问离的神情上读出了他的不情愿,粉唇微弯,苦笑道:“我去找阿爹,若你们觉得这丝绢真有用,用完了再还我吧。”
“我们帮你找。”渔嫣拉住她,认真地说:“梦蝶姑娘,人生在世,总有分分合合,阴晴圆缺,留不住的,便不要留吧。”
梦蝶凝视着她,良久,缓缓点头。阳光抚在梦蝶如玉般的肌肤上,红唇微抿出倔强的弧线,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坚毅的亮光。
渔嫣喜欢这样的女子,不管多艰难的境地,总是挺直了腰,直面风浪。这些女子,值得最好的男人去珍惜。
大风吹来,一轮骄阳静悬空中。
十五就快到了,三人已来了九日,邪神一事已渐露出端倪,渔嫣能断定,那些消失的男子可能没死,而是被控制住,正在按着那丝绢上所画之地,挖开龙脉。
渔嫣并不信一个国家的国运,是一座山,一条河,一个山洞就能阻断的,当年那样艰难,她、御璃骁、莫问离,还不是咬着牙闯了过来?
这小子才年仅二十四而已,虽说她与御璃骁玩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但后浪缺少前浪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经验。
邪神一事闹起来,御璃骁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不露声色地开始调查。莫问离接到九叔的信,也立刻联|想到了邪神一事,确定了邪神就在洱苍镇附近一带活动。他们突然到来,让无思有些慌乱,居然让周坤和婳娘出手,露出马脚。
“这小子,再给他几年时间,必成大祸。”莫问离捏紧丝绢,眸中锐光闪动。
“他把阿爹找去,只怕也不是叙旧那样简单,怕只怕,想利用阿爹做什么事。”御璃骁浓眉微挑,缓步走到那几口大箱子前,盯着箱中的珠宝,略一沉吟,低声说:“传我令下去,许府有妖孽作崇,许府暂时由朝廷接管。许府之人立刻迁出许府,不许带走任何东西。”
侍卫立刻抱拳,下去办事。
打草惊蛇,逼蛇出洞,御璃骁要主动从龙脉这一端打开入口,进去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乾坤。
渔嫣从怀里掏出两双用棉布包好的木塞,递给二人,轻声说:“按这样子,赶制出来,发给大家用吧,我做不了那么多人的。”
莫问离惊讶地看着掌心精致小巧的耳塞,小声问:“你何时做的?”
渔嫣抿唇笑笑,柔声说:“昨晚啊。”
昨晚御璃骁睡着了,她却担心得睡不着,于是悄悄摸起来,连夜削了两副耳塞子出来。
“你怎么也没说一声?”御璃骁愕然看着她,难怪看她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她还说是早上进了沙子,原来是熬了一整晚。
“有什么好说的。”渔嫣笑笑,过去指挥众人把箱子合起来,抬去衙门。
“她躺你身边,你都不知道?”莫问离转头看御璃骁,讥笑道:“别是真的聋了吧?”
“那不是正合你意?”御璃骁回了一句,大步往外走去。
他二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侍卫们早就听了无数回,有时比这更厉害,大伙儿也就当成没听到,就算真打起来,也不会真伤了对方,这二人当着外人时威风凛凛,身后还有一个管家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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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许府里开始了浩大的工程,侍卫们把火药运到了地下暗室里。九叔已被悄然转移到了另一处地方,他们怀疑许府家的三个儿子里,也有人被无思控制了,所以,他们想让这人自己站出来,结束许家这半年来所经历的莫名其妙的灾祸。
风习习吹来,小塘里的水被吹皱,像人的心事,重重层层,解不开,也抚不平。渔嫣站在塘边看了半晌,转身往小楼里走。
一道窈窕的身影此时映入她的眼中,她怔了一下,那是采襄。府里的丫头们也都离开了,她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谁放她进来的?
她快步过去,叫住了采襄。
“夫人。”采襄一见是她,赶紧过来行礼。
渔嫣打量她,只见一身翠绿的裙子,裙摆上沾了好些泥渍。这两天没下雨,她从哪里沾了泥渍回来了?
渔嫣不露声色,小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如娇夫人让我回来给她把佛像请过去。”采襄弯着腰,恭敬地答话。
许府有个小佛堂,供着一尊如来佛,由纯金铸造。如娇夫人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沐浴斋戒,诚心祭拜。
“去吧。”渔嫣点头,让采襄过去请佛像。
采襄轻车熟路地过去了,渔嫣慢步跟过去,从佛堂的窗子往里看,她正跪在佛像前念念有词,随后起身,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佛像。
这佛像并不大,一尺多高,一双眼睛里镶着黑宝石,慈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采襄抱着佛像,绕过了池塘,正要往府外去时,只见许童耀从一边闪出来,从她背后抱住了她。
渔嫣赶紧躲到了柱子后面,只听那边悉悉索索一阵响动,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