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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素简犹豫了一下,手慢慢地缩了回去,可还是恶狠狠地瞪着渔嫣。
“我要是姐姐,就赶紧走,想法子去王爷面前转转。”秋玄灵拉着叶素简就往外走。
叶素简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冲着渔嫣指了指,那神情,好像想扑过来吃了她。
渔嫣都想不通,叶素简怎么对她这么大的敌意,就为了争宠?御璃骁不是宠别人,不理她了吗?看自己呆的地方,想必御璃骁根本就误会了她,不想原谅她,只怕来都未来过!
她挽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臂被掐出了好几块青紫。
叶素简头脑简单,倒还好说,就怕晨瑶和夜明月趁着王爷和她斗气,从中使坏。不行,她得主动一点,不能让这种局面形成!
阿朗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
傅总管倒是过来看了一眼,渔嫣找他要纸笔,傅总管只说让人送来,再无音讯。这些人,一贯的踩低就高,他能来看一眼,已经不错了。渔嫣不作指望,只能等阿朗回来。她如今最怕的事就是阿朗也被晨瑶使计支开,让她身边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这担心两个时辰之后成了现实。
照顾她的婢女也被撤走了!而她被带到了环境更加恶劣的房间里呆着。除了一张烂床,什么都没有,被褥散发着浓浓的霉味儿,熏得她作呕。
渔嫣的心沉了又沉,御璃骁不管吗?难道存心看着别人欺负她?
她看着院外守着的侍卫,那分明是来看着她,不许她出去的!御璃骁,你都不听我解释吗?
一晃,三日。
她被关在小院中,不见任何人进来,侍卫也不许她出去见任何人,而哑穴始终未曾冲开。
————————————————莫颜汐:《皇上,臣妾要熄灯》——————————————————
御璃骁手举着远望筒,抵在右眼上,往前方看着。
御天祁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乌压压一大片,在视线尽头陈摆着,大旗在烈日里轻轻飘动。
这是桅水城,他要夺的第四座城池,离池城有四个时辰的路程,通往南方和北方的一个关键扼口之地,若御天祁得了桅水城,对池城的威胁便增加了无数倍。
前日他就赶过来了,这一仗比较难打。
御天祁大|军集结的速度让他惊讶,看来这几年御天祁确实很努力,和以往那个总表现得儒雅风度、不争不抢的弟弟判若两人,让他刮目相看。
而且桅水城的地形很特殊,是个壶口形状,两面是山,一面是水,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从东面的水路进攻,都誓必要遇上强大的阻力。
“王爷,城里的探子们已经把消息传开了,百姓们都在议论。”聂双城策马过来,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御璃骁点点头,把手中的远望筒递给了聂双城,沉声道:“让探子继续在城中散布消息,让范毅派三千精锐前去挑衅,不要过河,也不要进攻,每过两个时辰放一次箭,若他们有人攻过来,不留一个活口。”
“是。”聂双城下去传令。
御璃骁调转了方向,回池城去。
晨瑶就在前面等他,晨瑶医术高超,世间难有人匹敌,每隔几天都会来军营,帮着军医给负伤的将士们疗伤。
“王爷,现在回去吗?”晨瑶只穿着素净的青布衣衫,挽着简单的发式,一点首饰也未戴着,抬手擦着额上的汗,笑吟吟地看他。
“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御璃骁淡淡地问了句。
“和你一起回吧,这里忙得差不多了,我还要回去再配几个方子,太热了,好多将士们的身上都起了红疹,而且军中的药材也不够了。”晨瑶说着,蹲下去,在一只水盆里净手。
“嗯。”御璃骁等她洗完了手,这才轻轻一挥马鞭,往前奔去。
晨瑶略有些失落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接过了侍卫递来的缰绳,披上了那件绣着牡丹的黑披风,上了自己的黄金马,策马追去。
虽是一前一后,但此时只有她在他身边,让她心中格外舒坦。渔嫣那里,只要御璃骁信了渔嫣背|叛,从此之后也掀不起风浪来了吧,等王爷忘了她的时候,再动手除掉她。
御璃骁一路疾驰,暮色沉沉之时,回到了衙门里。
丢开马鞭,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偏院的方向,那女人现在还病着吗?这几天狠心不去听她的半字消息,也不知她好些了没有?
突然,他眉一拧,只见那方向的一棵大树上,一抹纤细的身影正坐着,歪着头看着这边。
她坐树上干什么?
“王爷。”夜明月快步从里面奔出来,抱住了他的腰,笑吟吟地抬手给他擦脸上的灰尘。
御璃骁盯着那边树上的身影,只见她慢慢缩回了枝叶里,然后看不到了……
混帐东西!他低骂一声,推开了夜明月,大步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104】你娇给我看看
怒意还在胸口堆积着,正欲摔上门,夜明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了。
“王爷不去看看她吗?听说她不能说话了……又病了好些日子,连药也没得吃呢……”
晨瑶刚刚赶到,听到夜明月的话,脚步停在了院门外,见明月出来,立刻一把抓住了夜明月的袖子,惊愕地看着她。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夜明月把袖子一寸寸拉出来,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却以极柔的声音说:“姐姐去了军营,也不知道,那个傅总管自作主张,把渔嫣关在废园子里去了,唇亡齿寒,谁知道傅总管以后会怎么对我呢?町”
“你怎么会这样想?”晨瑶的眼睛越瞪越大,万万没想到夜明月会和她作对!压低声音,呼吸急促,又抓住了夜明月的袖子,匆匆地问:“难道我平常对你还不够照顾?”
“姐姐独自上山,独去军营的时候,又是为什么?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难受吧!姐姐真以为我是蠢得看不懂眼前的事?”夜明月打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晨瑶闭了闭眼睛,转过身看向御璃骁的房间,房门虽关着,可也没点灯,只怕此刻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看渔嫣谟。
不,不能让他去!
晨瑶脸色一寒,恨不能立刻就去除掉渔嫣,可晨瑶也明白,此时她是万万不能再动手……
————————————莫颜汐:《皇上,臣妾要熄灯》————————————
渔嫣从树下爬起来,摔得屁|股都快裂开了。
她揉了揉,冲着院子外的婢女摆了摆手,那婢女点点头,一溜小跑,钻进了东边的一篷泪竹里。
竹枝从墙外探进来,风吹得竹叶哗啦啦乱响,真像女子悲伤的呜咽声。
这墙是青砖砌的,斑斑驳驳,上面有镂空的花式,虽然都堵上了,可有半块砖是松动的,可以拿开。
站在花窗外的婢女是夜明月的,正是她来告诉渔嫣,王爷回来了。
这三日,渔嫣虽没有好吃好喝好睡,却成功的让婢女给夜明月送了一封信——用指尖血写在帕子上的三句话,成功地说服了夜明月,不仅让夜明月趁夜来见了她,还和她成为了盟友。
夜明月虽然脾气古怪,却是一个眼中容不得朋友欺骗和背叛的女子,刚烈得很。渔嫣看得出她本性并不坏,和晨瑶不同,渔嫣想摆脱困境,必须有人帮她,总不能满院皆是敌人吧?
就算这盟友是暂时的,也好过自己不明不白地被折磨死了!
渔嫣摸了摸喉咙,中午已经能说话了,只是喉咙很疼,点穴,怎么会让喉咙疼呢?她想不明白,也没有大夫来看,只能熬到御璃骁肯来看她为止。
这是御璃骁的地盘,他不是御天祁,只想祈求她的爱情,他是御璃骁,曾说若她背叛,便让她生不如死的御璃骁。
御璃骁这个人霸道,不允许她拒绝他,不允许她说不字。她嫁他为妻,生得是他的人,死得是他的鬼……人无完人,御璃骁的好,渔嫣看得到,他的坏,渔嫣也看得到。渔嫣只是觉得很伤心,明明说喜欢她,可为什么还会如此心狠?只怕,还是征服吧?
她没进房间,不想闻褥子上的霉臭味儿,只在台阶上坐下了,顺手拿起竹枝在地上轻轻地划字——
“鱼戏新荷动,嫣然纵游龙。”
当初看这两句诗时,渔嫣的心里其实是满含欢喜的,第一回有男人专为她写了诗,还写得那样美妙。
院门缓缓打开,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了院门口,渔嫣匆匆抬头,只见他站在门槛外,墨般的双瞳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着。
渔嫣抓紧了竹枝,慢慢站了起来,和他遥遥对望着。
可他只是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收回了视线,转身就走……
怎么会这样?渔嫣拎着裙摆就去追,才跑了没几步,院门已经被无情地关上了。渔嫣失望地看着院门,自嘲地笑了笑,把竹枝丢开了,仰头看向那饱满的月亮。
又是月中了,月圆的时候,都是团聚的时候,她怎么就越混越惨了呢?
院门突然打开,傅总管带着侍女们匆匆进来,把一只大浴桶摆在正中间,热水灌得满满的,又洒上了花瓣和香精,满院子里顿时全是馥郁的香味,熏得她脑袋都有些晕。
“姑娘大喜了,快洗洗,好好打扮打扮,王爷让你过去侍奉。”
傅总管堆着满脸的笑,指了指那只大浴桶,然后微微一抬堆成三层的肉下巴,对着侍女们喝斥。
“好生伺侯着,若有怠慢,仔细揭了你们的皮。”
“是。”侍婢们赶紧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关上院门,围过来就扒渔嫣身上的衣裳。
都好几天没换了,确实又脏又臭。渔嫣任她们扶自己进了浴桶,仔细地洗了头,把身上的污渍清得干干净净的。
做人,还是干净的好,不管是心,还是身体。
渔嫣眼眶有些湿,御璃骁方才在门边而不进的一幕,多少伤到了她,总觉得御璃骁不应该这样对她,好歹也得听她说几句话吧?再说了,他有四夫人陪在身边,想要谁就是谁,何苦一定为难她呢?
嗓子痛,又呜咽不出来,掬了水往脸上揉了会儿,抬眼看时,发现婢女们都好奇地盯着她看着。
“姑娘,水都凉了,赶紧起来吧。”一婢女扶住她,另一人抖开了帕子,要给她擦身上的水。
渔嫣赶紧拽过来,示意她们出去。
“不行啊,姑娘不要为难我们,我们都是奉命而来,必须把姑娘伺侯好。”婢女们连连摇头,持意给她擦水,穿衣,擦拭长发上的水珠。
这是一件绯色的丝质长裙,很薄,薄到一抬袖,能透过袖子看到婢女们的脸。而衣服里面却没有肚|兜,没有亵裤……
渔嫣脸都羞红了,怎奈侍女们已经抬来了小轿,不给她再添衣裳的机会。众女小心地扶她上去,一串动作都训练有素,不像是四夫人的人,可能是专门服侍御璃骁的。
一路抬到御璃骁的房间外,渔嫣下了轿子,婢女们给她推开院门,然后迅速退开。
院中没留侍女,只见他一人的身影投在窗纸上。
推开门,只见他坐在书案后,正在写些什么。烛火投在他的肩上,低着额头,所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发上的金冠已经除去,青丝用缎带松松绑在身后,长指上的黑玉扳指在烛下冷冷着耀着寒光。
渔嫣站了会儿,慢步过去,执起茶壶,倒了一点清茶在墨砚中,轻柔地磨起墨来。
御璃骁没理她,写完了手中的几个折子,丢开了,又拿起地图来看。渔嫣见茶开了,又给他沏了杯茶。
穿得太单薄,风从窗外扑进来,她打了个冷战,鼻中痒痒的,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以为你多有骨气,”他终于冷笑了一声,丢开了笔,抬眼看她,唇角挑着几许冷漠,沉声说:“怎么,也忍不住学着别人,你找明月联手,是想我原谅你呢?还是想我……再宠你?”
御璃骁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夜明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渔嫣呢?
渔嫣也没想到,御璃骁会这样直接地戳穿了她。
她也要面子的,扯下自尊去和他的女人合作,玩弄心机,于她来说,其实不亚于自己打自己几个耳光,本就觉得羞耻,还被他如此赤|luoluo地拿出来嘲笑,当下就受不住了,放下茶壶,转身就要走。
“站住!”
御璃骁一掌拍在桌上,三分力道,足以让墨砚里的墨汁四溅,让茶杯倾倒,茶水淌得到处都是,染过了折子,染过了信,染过了地图……
“我真是好奇,你怎么说服了明月?我太了解明月,她孤傲得很,为人清高,你到底准备给她什么,才让她愿意帮你?”御璃骁缓缓站起,慢步绕到她的面前,盯着她苍白的脸,咄咄逼人地问她。
渔嫣死咬下唇,不肯出声。她还能给明月什么,当然是——帮着明月得到侍|寝的机会——
这话要是说出来,渔嫣今天晚上死定了!
御璃骁一指抬起她的小脸,死死盯了她一会儿,沉声道:“不敢说?”
渔嫣转开头,眼眶开始发红。
“要我帮你说?”御璃骁的语气更冷了,二指用力,掐得她的脸颊都凹了进去。
渔嫣痛得眼泪扑嗖嗖地涌了出来,突然就抬起了双拳,往他的肩上用力打了七八下……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打,倒让御璃骁给怔住了,愕然地看着这个跟着别人跑了一圈,到了他面前还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女人。
“你……知……道什么……”
渔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