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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贺术砥从不带刀到后宅吧,她以前竟从未见过。后来见面不是在王宫就是在他的地盘,好像也没看见他手边有武器……
贺术碄扫视夕颜发怔的脸:“将你的名字刻在上面,何意?”
何意?不就要说将她刻在心上了吗?她懂,但却不信!
“那个家伙,对你动了真情。”
“你信?”夕颜对贺术碄挑眉而问。
贺术碄淡淡:“贺术家的男人好色、滥情,但并非无真情。一辈子,总会爱上那么一个女人。我听说他从前很宠爱宣于侯的女儿,而在那甄氏的口中,你像那个女子。”
夕颜垂目冷言:“那便是替身了。”
“未见得。”贺术碄依旧淡淡无表情变化,“听说封氏王后曾向其索要都未曾得允,他会将此物赠予一个女子已是让我意外,又怎会只是替身之轻。”
夕颜向贺术碄笑道:“你不是还曾怕我会对他动情,为何今日听着竟像是在替他说话?”
“因为此事,对我们有好处。动情的是他,不是你。”
“呵……”夕颜敛目淡笑——与伏晟说一样的话。大约在他们这类人或者说这个阶层的人眼里,事情永远就只有利或不利这两种情况吧。无论何时、何事,自己以外的情感与人心永远都不会在考虑之列。“王姐来是为何事?”
贺术碄听夕颜转移话题,以为她是不堪继续谈论这种婚外私情的不光彩之事,便也顺着这问说起别事来:“自是有事才会来。刚收到我的人传来的确实消息,王后此次带的人之中隐藏着一批功夫极高的杀手,恐怕她是想趁这次远离王城之机对你和六王子不利,其中又不排除对小王子贺术容下手的可能性……你这次带的人够吗?能够应付吗?”
、第六十六章 碧泉行宫
原来是看她明面上的势单力薄担心来了……毕竟她们现在已经是同一战线,要是在这时候贺术础有个万一,那她不仅希望落空也是白费了功夫。也难怪她会立即紧张前来了。
可是,伏家又何时对封家掉以轻心过?虽然曾也被其屡次得手,但远离王城且伏公与伏晟都不在的这种情况下,作为负责之人的十三又怎可能会毫无准备?夕颜对贺术碄微微一笑:“明面上带的人是不多,但十三叔的人一直都是在暗处的。自从我叔父和兄长去后王后就存着这个心思,便是最近有别事暂时转移了其注意力,但我们又怎么敢因此就掉以轻心。王姐且不用太担心……便是不能说有支军队,但是应付她数百刺客还是够了。”
贺术碄听说,便是稍稍放下心来。又道:“还有一事:目前我们合作之事不宜曝光,所以我不能再这样常常来与你见面,以后若有急事,我会遣靳春前来。”向夕颜转头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那个侍女,然后眼睛又看向茱萸对夕颜继续道:“若你有事,便遣此女来。”
夕颜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两个商量完毕,贺术碄便又拉上斗篷遮住头脸夜色掩护下匆匆离去。夕颜又命茱萸将贺术碄带来的这个消息立即去通知十三,若有可能,完全可以先下手为强暗中除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十三已经动手,总之在他们其后的路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慢慢走了近二十天,众人才是抵达了目的地的行宫——碧泉宫。
夕颜从小就是在王城长大,便是有离城的时候也不过十里地。就地理上来说,王城是位于凉鄍的中心偏北位置的,所以这一次,夕颜才算是首次见到了凉鄍南部的景色。当然也就与贺术础一样,对一路的景色都十分的稀奇。
而之所以通常只要半月的路程他们走了二十天,也正是因为国主觉得有愧于圈禁了十八载的贺术础,令他不能自由的早来游历这一片山河,便是想藉着这个机会让他好好的看一看。
再说这座建于山腰的行宫,乃因所在地的山峦之中蕴藏着数以百计的温泉,后来王室取温泉最好最密集之处修建了行宫,又因此处的温泉水大都呈淡淡的绿色,于是便以此特点命名为了‘碧泉宫’。
除了六王子夫妻与剪影儿母子,其他的王室成员都不是第一次来,各人都有国主早年就赐下的专属宫殿。剪影儿母子自然是住到了五王子所属宫殿,到贺术础与夕颜时,贺术敦遥便是专选了一处相对幽静的宫殿首次赐下。
纵观整座行宫的建筑,高低不齐,错落有致,便是因为几乎每一座宫殿都是傍着温泉修建的。宫殿与宫殿之间的通路也俱不是平路,都是依着山势凿出的石阶。郁郁葱葱的绿色中,浅绿色如粒粒玉珠一般的温泉水静卧着,又有袅袅的烟雾如轻纱一般的升腾着……所以无论是在山下观望还是身处在行宫中,都是一副如画卷般的美景。
虽然这每天爬坡上坎儿的对贺术础的身体是一个考验,但因着这里温泉水的疗养功能,倒又觉状态是比在王城时还要好些。国主的病情已稍见起色,又见贺术础如此,便是高兴的直说以后没事儿咱爷俩儿就来住住,保不齐能比所有人活得都久。
虽是一句玩笑话,偏心之意不言而喻。
再说那二王子贺术碹。此处就像是专为他所造似的,地的灵气衬了人的潇洒,人的潇洒又添了地的灵气……往往一袭青灰行在山中,便如画中仙人一般飘逸。常年负责打扫行宫的婢女侍者们每每见了这个王子都要惊叹一番,更甚至有的人便要望着发起呆来。
此情此景便是在国主面前亦不能免,国主不时便要忍不住的叹道:“偏生这一个怪胎,倒是将孤的风光都盖过了……”
若是换了别人,早冷汗津津跪地告罪了。此‘怪胎’便是笑吟吟的对国主道:“您老说哪里话……是您把儿子生得这般的啊,便是风光,也是给您老脸上增光不是?”
“去去去,少给你老子戴高帽……山村野人一个,就只骗得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把你当神仙。”便是与这一个儿子说话与众皆不同。
时夕颜也常在宫内四处闲走,有时是与贺术础一起,有时便只是自己,偶尔就会碰见这位二王子。按说单与她偶遇时,他该是避嫌才是,却总是未觉一般陪她同走起来。刚开始自然会有人以奇怪的眼光看他们,但后来见这二王子好像对别的人也都是这般坦然,于是众人就想:果然是世外之人吧,定无一般人之肮脏想法。然后就会觉得自己若用怀疑的眼光看他,便是亵渎了。
如此一来,夕颜倒也坦然了。再遇他,也就能如朋友般相处了。因着夕颜不熟悉此地,他常常是扮演向导的角色,介绍哪处景色怡人,哪处又需小心走路。走得累了,也能对坐闲谈,予夕颜讲诉他从南至北的各处见闻和趣事。夕颜虽行的路不多,但在宣于重和蔚楠的熏陶下自小便喜读书,于是每逢听见贺术碹说到与书中相关的人事地物,就会好奇的相问印证。
贺术碹一面耐心的回答她各式各样的问题,一面也好奇她的想法:“你不信书上所言吗?”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不是在人前,两个人说话就直接用‘你’‘我’来称呼了。
夕颜答:“不是不信,只是不尽信。我幼时便常听阿爹说:世间之事,所听所见尚有可能不真,更遑论著书者言?是人便未免偏颇,同一件事看的人不同便有不同的看法,所以不能让别人的看法主导了自己的想法。”
贺术碹奇道:“那么你问我,我也未免偏颇啊?”
夕颜笑:“可是总有多一人的想法看法啊,证人多一个,值得信的几率也就大一分嘛。”
、第六十七章 茱萸
贺术碹听了此言,便是低头微笑,
这便轮到夕颜好奇了:“你笑什么?”
贺术碹:“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夕颜诧异:“我奇怪?你见的奇人异士应该不少吧,我会奇怪?”
贺术碹笑言:“就你的出身和环境来说,是奇怪。”
他这般说,夕颜便接不上话了——她的母亲蔚楠,一直就被周围的人说是个奇怪的人,就连她也这么想。可是现在别人却说她奇怪,难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贺术碹见夕颜不说话了,还以为是自己的直言冒犯了她,便连忙赔罪道:“可是我冒犯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夕颜忙摆手打断贺术碹:“没有没有,我哪里就那么小气。我只是在想,可能是我成长的环境与一般士族贵女不一样吧,所以你们都觉得我奇怪。”
“我们?”
“是啊。我家里人啊,础啊,都觉得我有些奇怪……只是你也说我奇怪,我就觉得奇怪了。”
贺术碹绕了两绕,才是终于听明白了这绕口令一般的话,不由便又是低头笑了:奇怪之处,也是在于能这样说话了。
“你不要笑了好不好?搞得我很心虚啊,觉得自己是不是就快要变怪物了!”
此话一出,贺术碹索性更是笑开了。
“喂!我说这位画中仙,给点儿面子行不行?你这样我都不敢说话了……难道我是专职讲笑话的?别人也没有笑成这样啊,为什么你的笑点这么低?”
贺术碹一愣:“什么是‘笑点’?”
“呃?你没听过?我阿娘说是南方土话……就是你觉得好笑的地方。如果别人都觉得这个地方不好笑可是你觉得好笑的话,就是笑点低喽。”
贺术碹听明白了,却是在想自己怎么从没有听过这种南方土话。抬头见天色已不早了,便是对夕颜道:“时候不早了,山里一到傍晚温度就变凉,你穿得单薄,早些回去吧。”
这类的话好像他已经说过许多次了,不仅在这碧泉宫,记得那时在树林初见他,他尚以为她是一般女子时便是借了披风给她御寒。不论贵贱亲疏,他都是一样的对待……夕颜一面站起身来,一面便是唇边带笑对他说道:“你真是个奇怪的王子。”恰对应了他先前评她的话。
贺术碹也发现,于是笑问:“哦?”
夕颜带头往自己宫殿的方向返回:“可不是?就你的出身和环境来说,是奇怪。”故意再学了他说话,就要看他如何应对。
贺术碹跟在夕颜身后三步远:“那可能是我成长的环境与一般王子不一样吧。”
夕颜停步回头,古怪的看着贺术碹。
贺术碹亦停步,抬头望夕颜。
夕颜终是扑哧一笑,回头继续走,一面想:奇怪又有趣的人。
贺术碹亦是低头微微一笑继续跟上。
二人再无话,山间石阶上一前一后慢慢前行,到了一处稍平之地,便有茱萸和老葛在等着。于此二人才分路而行,贺术碹往更上国主宫殿去,夕颜便是往右回去。
行了一段路,夕颜才问身后的茱萸:“今日怎么不跟着?”
茱萸回说:“是老葛拦了我说不必跟,说在那等着就是。”
“为何听他的话?”
茱萸似犹豫了一下,才说:“老葛说,二王子的功夫远超于他,主子与二王子一处不会有危险……”
夕颜稍愣一下,贺术碹深藏不露这点她本有所猜想,说高过老葛确是让她意外。但这只是旁话,她所注意的,是茱萸对她问题的回答明显是回避——她的职责就是贴身保护她的安全,绝没有只因他人一句说她没有危险就擅离职守的。除非……
于是夕颜停了脚步,也不回身:“茱萸。”
淡淡一句轻唤却教身后的茱萸立时一惊,毕竟在她身边的时间已不短,她是怒是喜当有所知,便是忙立于身后低了头实话禀道:“确是老葛拦了我,说……不要打扰你们独处。”
夕颜皱眉,回头:“你报告伏家了?”
茱萸忙摇头:“我知道主子对二王子的态度,并没有报告此事。”
夕颜只盯着茱萸。
茱萸快速偷看夕颜一眼,忙解释道:“主子感念二王子数次救命之恩,不想拉二王子入这滩浑水,主子知道二王子不会久留,与二王子相交便是当个朋友在处。但若是伏家知道了此事,少不得又要逼迫主子去刻意接近二王子设法拉拢……茱萸虽非什么好人,但也知道不能以怨报德。”
“这么说,你倒是替我着想了?”夕颜冷哼一声,美目转向远处。似眺景,眸中却冷无颜色。“虽然叫的我‘主子’,你我都清楚伏家才是你的‘主子’,你替我而向自己真正的主子隐瞒 ,就不怕替自己惹祸上身?”
“……”茱萸垂着头。
夕颜扫视茱萸一眼,回身而走。
“主子!”茱萸突然再道。
夕颜停步,眼尾扫视茱萸。
茱萸抬头直视夕颜侧脸,眼中肃冷之色令那张平日本就寡白少颜的尖脸显得更无颜色:“我知道,是你拿了自己所有的财物求教管嬷嬷才换得了给小豆装殓立坟……只这一件事,我就永远感激你、欠你。虽小豆是我的亲妹妹,但当年舍弃你们只顾自己逃命我并不以为自己有错,我以为我逃出去了才有机会再回来救小豆,只是我没想到小豆会因此而死……是我欠她,但你却做了本该由我这个亲姐姐做的事,不论生死你都没有丢下她。我不觉得自己有愧于你,但因小豆,我永远都欠你。我不是因为后来偶然投到伏家才与你再遇的,可能你已经猜到了,是伏家收容并训练的我……因为他们监视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