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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宠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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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三抓了老六和伏家的人吗?”
夕颜一诧,立时抬眼看向贺术碹:“你知道?!”
“是,我知道。”贺术碹沉了面色,“可是那跟你没有关系,丫头。”
“为什么没有关系?!”夕颜眼泪扑簌落地,“我爱他啊!”
“那我呢?!”贺术碹上前了一步,皱眉盯紧夕颜。
夕颜摇头垂下脸,眼泪不住滴落:“……你不该瞒着我,是础传信给你要你找到我带我走的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又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他被贺术砥威胁性命?你想让他死掉吗……碹?”
贺术碹心里一紧,再是皱眉:“我是收到老六传信,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再要回去。老三不会真的杀了老六,王位他已经必得,他不会真的做出弑父杀弟的事。我说过要让你远离那一切,我说过要给你快乐自在的生活,我不希望你再去蹚那滩浑水……所以我没有告诉你。别骗我,丫头,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来,跟我回去。”
夕颜再是摇头:“对不起……我不会跟你回去了。”
贺术碹目色一沉,忽然一个闪身就到了伏晟面前,右手一柄轻刃横在伏晟脖颈!
伏晟处变不惊不为所动。
夕颜却是一吓立即扑上挡在伏晟身前:“不要!他是我哥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宫

贺术碹面上一怔,垂目看向脸色苍白的夕颜:“什么?”
夕颜的眼泪大滴的垂落:“他是宣于恪,是我哥哥……”
贺术碹真正怔住了,老葛等众也愣住了。
夕颜流着泪望着贺术碹的脸,话语便是哽咽发颤:“或许贺术砥是不会杀了础,可是他对伏家的人绝不会手软,我哥哥的孩子也在里面,那是宣于家的血脉……我不能……我不能让宣于家、让父亲的血脉就此终结……所以我必须回去。”
贺术碹收了轻刃,轻轻搂住夕颜的身体:“不行……我不准。”
夕颜的身体在贺术碹怀中轻轻颤抖,踮起脚尖轻吻贺术碹嘴唇一下,纤手抚上他的腮:“放了我吧……你知道的,就算你强留了我下来我也不会快乐……那是我的命运,我终究逃不开它。忘了我,然后继续像曾经那样生活……或许我们还能再见面,但,我们之间的一切……已经结束了……”
“丫头……”贺术碹深深皱眉。
“我也会忘了你……”夕颜纤手柔柔抚过贺术碹俊逸的脸,泪眼朦胧,“忘了贺二哥,忘了贺术碹,忘了贺家庄的贺庄主……林地,山谷,沙漠,雪原,冰川,大海,草原,我都会忘了……然后来生,我依旧还你。”
“让她走,碹儿。”突然的女声自众人身后响起,平稳中有着不容辩驳的气势。
贺术碹回头看见大勇驾着马车,车内是自己的母亲单蓝蓝的身影,冯妈陪在旁边扶着。
单蓝蓝说:“让她走,碹儿,她本不是你该要的人。”
“母亲。”
“宣于与贺术的纠葛她必须回去承担。你已有了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要再涉入。”美目扫过夕颜的脸,“为她,更不能。”
…………
……
马车飞驰在平坦的草原,伏晟看着一言不发的夕颜。
“你爱他?”
夕颜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和六王子,你爱谁?”
“我爱谁,重要吗?就似你,是‘宣于恪’还是‘伏晟’,重要吗?”
“……”
“不管被迫还是自愿,人这一生总要做出选择。我一直都是‘宣于颜’,即使你不再是‘宣于恪’我也仍旧是‘宣于颜’,那么‘爱’就不是我能够拥有的东西。曾经我是天真的以为我能够逃开一切,最终却发现不管我逃得多远脚上也仍旧绑着那条绳子。就如贺术碹的母亲所说,宣于与贺术的纠葛我必须回去承担,那是我注定的命运。”
“你恨吗?”
恨?夕颜抬头看向伏晟,轻一笑:“恨谁?”
便是恨也没有方向,才是最苦涩。
伏晟淡漠转脸看向车外:“离贺术砥给我的期限还有二十日,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王宫。”
夕颜也是淡漠一问:“能赶上吗?”
“日夜兼程能赶上。”
“那就尽快吧。”
伏晟再回扫夕颜一眼,二人便恢复了沉默。
天气的炎热和持续的赶路令夕颜觉得身体疲惫,一日复一日的吃不下东西,脸色便越来越不好。伏晟看在眼里,尽可能的将马车内安排舒适让夕颜可以躺下休息,路遇城镇也尽可能的多买些吃食准备在车上。可是夕颜依旧吃睡不宁,人一日日苍白下去。
伏晟怕她是中了暑想停下来带她看大夫,可是夕颜拒绝了,说只是夏伤不碍事,现在赶路才是要紧。于是伏晟便也不再说什么。
星夜兼程终是离王城越来越近。
时隔数月再看到那座城门,夕颜只觉恍如隔世。
马车不停歇的直入王宫,夕颜刚下马车就看到兰音朝着这边飞跑而来,至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惊惶道:“救六王子!求你快救六王子……三王子赐了毒酒,酉时一到就要让六王子喝下去!!”
夕颜一惊,抬头看看计时已是申时末刻!当下也不理伏晟和一旁来接的侍者,提起裙摆就跟着兰音朝贺术础所在的宫殿跑去!
石阶很多,宫巷重重。夕颜跑得力竭,小腹传来隐隐的疼痛。兰音回头见她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忙又跑回来扶她。夕颜咬牙忍着脱力的晕眩,在兰音的搀扶下继续跌跌撞撞的朝前挣去。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额上的汗也越来越密,夕颜已跑不动,只能在兰音的搀扶下时儿快走时儿又停下来喘口气。
酉时的报时声传来的时候二人终于抵达了贺术础的所在之地。夕颜一臂推开殿门,就见贺术础跪在正中手上正端着玉杯。两旁立着四个侍者,为首之人手上端着托盘与酒壶。听见门响就都朝她看来。
夕颜推开兰音踉跄跨入门内,疾步上前一掌拍落贺术础手中的玉杯,然后脱力的跪落在贺术础当面颤手抓住他的肩膀焦急的问道:“你没喝吧?!还没喝吧?!”
曾经的一幕再又重现,贺术础红了眼眶,摇头之时眼泪滴落。
夕颜松了口气,身体立时一软。贺术础见状慌忙伸臂接住,殿门口的兰音也忙奔来扶。贺术础搂了夕颜入怀,见她额头上全是汗,脸色也苍白得吓人,看样子像立时就要晕过去,不由慌了神急问兰音:“她怎么了?!”
兰音也是慌张摇头:“不知道啊……”
贺术础忙又看回怀中的夕颜,轻摇唤她:“颜儿,颜儿……”
夕颜皱了皱眉头缓过神来,勉强对贺术础微笑道:“我没事,大概有些中暑……没事的,你别担心……”
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贺术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冷眼看着殿内的情形,然后一挥手,便有几个宫婢上前来从贺术础臂弯中接过夕颜虚弱的身体,另有几个侍卫就抓住了贺术础和兰音的肩膀。
贺术砥说:“送他们去‘意凉庄’。”
三人一听立时都白了脸,夕颜忙挣往贺术砥身前拉住他的衣袖:“不要……”
贺术砥只冷冷看着夕颜。
夕颜扑通一声在贺术砥脚边跪下,拉着他的袖角仰头哀求道:“给我一晚时间……我只想再跟他说说话,你明天再带他走好不好?就一晚,最后一晚……求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是你想假装

“带她去王后殿。”贺术砥冷冷吩咐,几个宫婢立即又上前扶住夕颜。
“不要……”夕颜毫无挣扎之力,只能任由宫婢们将自己往外带,艰难的回头望着贺术础同样悲戚的眼睛,夕颜眼泪涌出,便是不住的轻唤:“础!础……”衰弱的身体似乎再承受不住,突然眼前一黑,夕颜失去了知觉。
贺术础当即一惊,立时想要挣脱侍卫的钳制冲上前去,无奈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夕颜被众女带离了宫殿。贺术础回目看向贺术砥,眼里便是深深的憎恶:“别伤害她,她没有错。”
贺术砥看向贺术础,冷漠出言:“若不是你,她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她本是我的,是你的不自量力害了她。”
“可是她不爱你,你强迫她又有什么用!”
“闭嘴!若不是答应了她不杀你,我不会让你活着!”贺术砥阴冷着目色盯着贺术础,“回去你该在的地方!”一拂袖,转身离去。
…………
夕颜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床边的婢女见她醒来,忙过来扶她坐起。就另有一人端过温水来跪呈上。夕颜推开水杯,急问二人:“础……六王子呢?”
那扶她之人便轻声回禀道:“回夫人的话,六王子和兰音夫人已被送往‘意凉庄’了。”
夕颜稍稍定下心神,又问这女婢:“现在什么时辰?这里是王后殿?”
那女婢便又回答:“这里是王后殿,夫人已经昏睡了两个多时辰,现在刚到子时。”
那么贺术砥呢?为什么不见人影?以贺术础迫她、以伏家人迫伏晟这般双管齐下要她回来是为了什么?囚她于王后殿又是为了什么?
他已发动了政变夺得了政权,他很快就能坐上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王位成为这凉鄍的王……他曾说过要她心甘情愿的臣服,而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他赢了,她输了但还是没有臣服,所以他要她回来亲眼看看他的胜利并承担后果吗?忤逆他、没有选择他的后果?
那么,她的去处不该是囚牢或者至少也是‘意凉庄’那样的地方吗?
这一处王后殿,是后宫中最为奢华的地方,是王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的住所。他将她摆在这里,睡凤榻、盖凤被……被面上精细的凤凰刺绣刺痛了她的眼睛,贺家庄那个神秘老妪的脸突然浮现脑海,果真是预示吗?!可她不信他还要将后位给她,在他又一次毫不留情的对她下杀手之后,她再一次肯定他的心无比冷硬……
殿外传来侍者宫婢的行礼声,然后门开了,然后贺术砥的身影出现。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衣袍,神态依旧冷漠,但目中隐有乏色。
殿内的女婢们也忙行礼,只有她依旧坐在床上没有动作。看着他慢慢向自己走近,在床榻前站定看她。她抬头迎着他目,说:“你累了。”
贺术砥没有反应,只是那样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侧身在床边坐下,就伸手将她轻轻揽在肩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又叹了口气,然后沉沉而道:“你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她轻道:“是你想假装。”
殿内的几个女婢还伏在地下,贺术砥一直没有吩咐,几人也就一直不能起身。
“你伤了我的心,你不该择他而背我,我才是你的丈夫。”贺术砥的声音很轻,也听不出情绪。
“可是砥,”夕颜也轻轻道,“在你将我沉入琉璃湖的那一天,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妻妾了。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衰草浮萍。琉璃湖的水很冷,它不仅冻结了我的心,也冻结了我对你曾有的那份钦慕。所以哪里有光亮,我就往哪里去,哪里有温暖,我就心甘情愿的为它驻足。”
“我也曾给你温暖,我已极尽可能的予你我能予的。”
“但是砥,有所保留的情让人感觉不到真诚。我深深明白我依旧是那个你随时都可以丢弃掉的‘宣于颜’。可是砥,我不想再被丢弃了,尤其,是那个我曾以为能寄望一生的人。择础,是因为他需要我。也是我,亲手将他带出了那个牢笼置他于如今。我不能弃他不顾,但你,却不是非我不可。没有任何人,你也必将踏上你既定的那条路,或许有时候会感到孤独,或许有时候也会将心停驻,但却只是小憩。即便你说要予我后位,但我也不想是那后宫中偶尔才得你小憩的精致装饰。”
两个人认识有多久了呢?从那红馆中的予他一舞,已快八年了吧?那时她是那样稚嫩的十五岁,做了他的侍妾,然后分开又重见……从未想过有跟他交心而谈的这一天……除开别的不讲,只讲情,只讲心,就此一次。
贺术砥沉默不答,她知道他是无以辩驳。他总以为她不了解他,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所以在他所有的妻妾中她最能取悦他……也最是再无法相信他的情。
也是时候了……如今她已输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如今所有都在他的掌控,话说白了,才好办事。要么他杀了她,要么他就任她予取予求。这话怎么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保住贺术础和伏晟父子的筹码她只有自己,除了孤注一掷,她可还有别的依仗再与他谋心斗法?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从来有恃无恐……若她都占着一角,便能逼他退让……
看着那个慢慢离去的背影,夕颜的眼和心,都似那日琉璃湖的水面,一般沉静没有波澜……
…………
天明的时候,女婢们服侍她穿衣梳洗,用的是宫中最华贵的衣饰。他又来了,亲手将一个金饰挂在她的脖颈。她低了头看,雕凤的牡丹颈佩,正中缀着那个血红的玉髓。
她抬头望他,眼中便有浅浅的笑意。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等着你来迫我。
王后殿解了禁,王宫中她可以随处而至,只有三个宫殿她不能进。欣云殿禁着贾梭的阿不罕云娜,怡兰殿禁着七王子母子,交泰殿禁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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