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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夕颜再判他,再一次从他身边逃开……
他会如何做?
深深皱了眉心,唇上也控制不住的重了力道。于是惊醒了夕颜,模糊的朝他看来,如呓语般的道:“……做什么?偷亲人家还这么粗暴……小心我报复……”
一瞬间心头竟有些失笑,便是将先前的情绪抛散了些。看着怀中的人儿再又沉睡,贺术砥轻轻将其放平,盖好被子,才又下床。回身到外间坐榻捡起外袍靴袜等再又穿戴齐整,才是开了殿门出去。
返回书房处理了些政事,又与几个大臣和武将讨论了一会儿贺术碹的战事,不觉便是傍晚时分。正想着夕颜该要睡醒他该是返回王后殿,书房内室的门就被猛一下推开。艳丽无比的女子柳眉倒竖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朝内大喝:“贺术砥!”
书房内外的大臣、侍者、婢女险些没吓得跪倒,只贺术砥坐在案后挑了挑眉毛看向来人。
夕颜一脚跨入门内,朝着贺术砥直步而来,至前‘啪’一声双手撑在御案,就再吼道:“君无戏言你懂不懂?!一诺千金你懂不懂?!说!怎么办?”
贺术砥好整以暇的看着夕颜,唇角一丝淡笑:“千金?孤王赔你万金……要什么你随便说,孤王全替你办到。”
夕颜怒瞪贺术砥一眼,忽转身朝室内哑然立着的几个大臣和武将大声道:“王上累了!有事儿明儿早朝再议,你们都退了,退了!”一脸不耐烦如赶鸭子一般将人都赶了出去,然后便又回头来瞪贺术砥:“你是乖乖跟我走呢,还是我们就在这里算账?”
贺术砥再又心情大好,勾着唇角坐着不动道:“哦?你准备如何跟孤王算账呢?”
“什么孤王不孤王的!你少跟我打官腔!你从来不会说话不算话的,为什么丢下我?”
“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是跟你学的?”
“你学什么不好学这个!”夕颜绕过御案一手扯住贺术砥胸口垂挂的玉饰就要拉着回身走,“走啦!你儿子饿了,陪我回屋吃饭去!”
贺术砥竟也不觉放肆,竟还就那般被夕颜扯着出了门,吓得一路的侍者和宫婢们都背了身不敢看视,然后二人就返回到了王后殿。
“小心一些,这领饰是乙弗夫人送的,弄坏了,孤王没法交代。”
“那老女人你也看得上!”夕颜怒一声,一把扯断那玉挂饰扔在二人脚边,“我就弄坏了,怎么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哪一面才是真?
贺术砥看也没看那断裂的玉饰,只对着夕颜的脸淡笑道:“老吗?倒也不算太老,还算是风韵犹存……且老有老的好,不会像有些人,那般不识好歹。”
“我不准你再去找她!”
“为什么?”
“你不忌生冷,我还怕降低档次呢!”
“那你说,我该找些什么人?”贺术砥闲闲笑道,眼神就扫过夕颜因有孕而饱满的胸口,再又继续向下移去。
还是先前的那张坐榻,还是先前的那个位置,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这一次是夕颜主动吻的贺术砥,也是她主动坐进的贺术砥怀里。唇舌紧紧纠缠,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这一次宫婢们早是自觉的退去,退入侧殿等着伺候用膳。可是久久不见二人移至,再过了一会儿,就有奇怪的声响传来。众人面面相视,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皆红了脸再又轻声朝殿外退去。
其实这处倒也并非众人所想的情状,因为两人都有意克制,所以只是亲吻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不过是吻得太久太热烈缠绵了,不觉都有些情动难抑,所以就发出了一些让人误会的响动来。
于是不过当天,宣于王后被解除软禁且再获王宠的消息,就在宫内外传了开来。便是从第二天起,到王后殿敬献有孕贺礼的人就络绎不绝了起来。
夕颜来者不拒,任谁都是笑脸相对。
但其实真心相迎者唯宣于恪一人。
依旧遣出宫婢,便是扑入宣于恪怀中:“为什么骗我?你知道贺术碹的打算吧?他恨我吗?所以要这样惩罚我?”
“……”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了?”
“……”
“恪哥哥?”久不闻回应的夕颜在宣于恪怀中抬起了头,看向宣于恪的眼睛。那里面的沉静和冷淡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伏晟。
“我很想你。”
夕颜稍愣,望着宣于恪,有些发怔。
宣于恪伸手从领口拉出那只玉佩,再拉起夕颜右手同握住,然后就低头来吻夕颜。
夕颜忘了反应,感觉宣于恪的唇冰冷而僵硬,心底没来由一丝寒。
“你……”
“我从未骗你,我确不知道贺术碹的计划。”
夕颜怔望着宣于恪的脸:有什么变了吗?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同?“恪哥哥……你……是不是不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
宣于恪表情无变:“你希望吗?”
“我?”
“若你希望,我就希望。”
“我……”
“你是我一生之念,你之所愿便是我之所求。我爱你。”
夕颜再又呆怔住,心底的感觉更是怪异。面冷如伏晟,言温如宣于恪……这是怎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却又是矛盾的和谐,仿若他天生便是如此……以致于她心里明明记得他们曾约好再不说‘爱’,可是此时嘴上却无从出言驳他。
手中握着那块鸳鸯玉坠,手心手背都是宣于恪的温度。安心,却又隐隐有丝恍惚。“恪哥哥……”
“恪。”
夕颜一愣再又抬头,看向那发出淡漠语调的方向。
宣于恪亦垂目看向她,再道:“以后,叫‘恪’就好。”
终于还是有什么变了吧?
夕颜突然推开宣于恪,亦想从那只温暖的大手中抽出纤手,可是对面做出反应的速度比她快,她便是既推不开也无法抽出手来!本能的心里一慌迎上那双眼,之中快速闪过的受伤情绪却让她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
于是两个人就那般对视,静了许久。
夕颜先开口:“……对不起,我不是……”说了半句,却又说不出下文来。不是什么?不是怕你?还是不是要拒绝你?她确实都不是。但她又是在恐惧什么因什么而想要逃开呢?
宣于恪似也从那一瞬中恢复了正常,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
“不需道歉。我们之间,无论你做什么,都无需向我道歉。”
“……”夕颜忽然觉得面对宣于恪,自己失了言语。
就如小时候一般,宣于恪抚着她的长发将她拥入怀里。亦如小时候一般,她的高度正好贴在他的心口上方……记得他竹林受伤的那时,她常常夜里偷溜去看他,窝在他的床榻说着悄悄话,然后枕着他的心跳声渐渐睡去……如果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妹妹,如果是她毫不自知的先霸占了,那是不是已从那时起,他就将心口的这个位置留给了她?永久的留给了她?
时光荏苒,曾经在那座繁华奢靡的宣于侯府中——
她深切的爱着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他深切的爱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不同的是,她爱宣于重如爱父亲,而他对她的爱,从来是男女之爱。
…………
……
宣于恪走了。
不是离开王宫,而是离开了王城。
加入了贺术碹的阵营。
而当四王子贺术砺——也就是现在的南亭郡王,奉命进入搜查宣于侯府的时候,里面早已是空无一人了。
若严按律法,判王者当牵连亲族同诛。可是现在后位上的这位宣于王后,却皆知其实是伏公的私生女。再加之如今身怀王嗣备受王的眷宠。而所谓朝臣,也不过是观王之色事王之意者,自然没有人会不合时宜的去向王提说律当如何。甚或仅仅是向其问讯一二,都不曾有人提及。
其实贺术砥也不是没想过向夕颜问讯宣于恪之事,只是她在得知此事时的反应真实不似作假,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开口问及。
而为此事,夕颜确是失常了很久。
不吃、不睡、不听。不是她有意,而是宣于恪此举实在远非她所料。于是诸如怀疑、不安、恐惧、害怕、孤独之类的情绪,纷杂的袭来而又无法驱赶,有一段时间,便是如陷入了癫狂而不能认清眼前之人,就连贺术砥来都一样。
然后慢慢平复下来,开始记起那日有些反常的宣于恪:
【我很想你。】
【以后,叫‘恪’就好。】
【你是我一生之念,你之所愿便是我之所求。】
【我爱你。】
原来,那是告别。
可是,她不懂。为什么他要去帮贺术碹?他不是说她在哪里他就守在哪里吗?他不是说会帮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吗?那为什么现在却丢下她去到贺术碹的阵营?
恪哥哥,你究竟瞒了我什么?或是你和贺术碹早有预谋?
是什么?让你违背了诺言?你不是说一生都不会离开我的吗?!
、第一百六十章 家庙祈福
中陵郡王府,深夜——
“啊!”
贺术础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满脸满头的汗,大睁的眼睛中满是恐惧。
旁边的兰音亦被惊醒,一脸担忧的用自己的衣袖替贺术础拭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又下床去倒了杯水过来。
“又梦到了吗?”兰音在床沿儿坐下,轻声的问,一面握住贺术础有些发颤的右手将水杯递入。
贺术础依旧苍白着脸色似无法从噩梦中回神,虚弱的看了兰音一眼,轻点了下头,然后才将水杯送到嘴边。喉咙干涸仿佛黏在了一起,就连吞咽液体都感觉困难。
慢慢镇静下来的贺术础心底深叹了口气:
当初夕颜的那个孩子,他以为是不能容于世才出手杀了他的。因为谁都不敢做,因为谁都害怕沾染了那不堪的污秽。可是他却不能,他不能让夕颜背负那永恒的罪孽,所以他做了,为她做了。
可是到头来,那却是一场阴谋,一场误会。因而他是犯下了杀孽。
原本,并未这般严重。可是自从两个月前得知贺术碹的起兵和夕颜的再次有孕,他就开始了这个噩梦。梦到那一天,他将粥碗端到夕颜的面前亲手喂她喝下,可是——那碗粥里掺的却不是落胎的药汁而是致命的毒药!
他梦到夕颜血流满地面容狰狞的死在他的面前!!
啊……
如果他再等一等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这么爱她就好了……
贺术础痛苦的双手掩住面孔。
一个半月前,他收到他的亲舅舅贾梭阿不罕力虏王子的来信,告诉他贾梭已经准备和他的二哥——贺术碹,联手了。
一直以来,凉鄍朝内的官员都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和贾梭同盟抗敌,另一派却认为凉鄍有足够的能力单独和葵达相抗。而中秋晚宴上贺术砥对阿不罕云娜所下的诏令说明了他是哪一派。
于是贾梭那边明白了,开始重又考虑夕颜的提议,但却是靠拢了他的二哥——因为贺术碹手中持有父王所赐之传位诏书,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者。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贺术碹远比他贺术础有能力,本更适合做王。如果他是亲贾梭的那一派。
如果是这样,他不会不甘。
可是,夕颜和她腹中的那个孩子怎么办呢?
他觉得贺术碹是真心爱夕颜的,也仍相信贺术碹的为人……但问题是那个孩子呢?一旦贺术碹为王,会容下那个孩子吗?就是他能,时事也不允许他容下!那么夕颜怎么办?再一次饱尝失子之痛吗?
虽然上一次的事夕颜没有怨怪他,可他却知道她内心必定是痛彻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可以尘埃落地的,明明她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痛的,却为什么命运还不放过她呢?
昨日呼延复密告他,他的五哥——北牧郡王贺术碤暗中似有异动,目标恐怕是夕颜。
多么讽刺。
当初夕颜对五王子的阴谋完全是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从‘意凉庄’那个牢笼中解放出来。可是贺术碤在回来之后,却将所有的怨怼都加诸在她身上。不是自己,也不是贺术砥,而只是夕颜。
纤瘦的手指从眼前移开,复又放下,贺术础垂目再又叹了口气:他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见到她了……亲眷外男子不得入后宫。而能够谒见王后的朝臣女眷,也必定要是嫡妻,或至少要够一定的等级。兰音只是他的侍妾,所以并不够资格代他去看她……她究竟怎么样了呢?可有……想他?
他还记得上一次,她吻他的感觉……不觉耳后有些发烫,下意识的伸上左手,食指指背贴了嘴唇:她一直都是那么热烈,如一团明快的火,灼得他既疼痛又渴望……轻闭双眼中是她娇艳的容颜,却满含凄楚:础,救我!别让我在他身边,救我!我是为你而回,我心里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你知道的,对吗?
础……础……
第一个这么唤他的女人……
新婚之夜迫得他手足无措夺去他初吻的女人……
他竟是这么的爱她!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信。无论她要求什么,他都会替她办到。这是他欠她的……
…………
……
按照凉鄍王族的惯例,女眷有孕之后要至家庙祈福,因公主所产子嗣不为贺术而不在此列。所以贺术的女人,凡怀有王嗣足六月的,便不论地位高低,都必有这一道程序。自然,地位越高的,祈仪越繁复。
夕颜位至王后,自是最高级别。
贺术砥对此事很重视,提前一个月就将事事过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