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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听见张仲谨的声音,立马迎出来,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张大人,还请稍安勿躁,潋滟马上就出来了。”说罢,亲自将张仲谨引到上席落座。
越来越多的人往怜人馆里涌,老鸨见扬州城里好男色的贵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才吩咐平柳去喊潋滟登场。
潋滟一身青衣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馆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潋滟从未穿过如此素雅的颜色,一时让众人屏住呼吸,惊艳不已。
潋滟没有说话,只是盈盈一笑。眼里波光流转,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水色潋滟”。
伴随着鼓点声,潋滟轻移步伐,跳起了时下最流行的“踏月舞”。
木屐踩着鼓点的节奏,发出“踏踏”地声响。柔美的舞姿混合刚劲利索的动作,不仅没有违和之感,反倒独具一格、别有滋味。
鼓点声渐行渐快,潋滟也加快了动作。等鼓点快到极致时,他一把摘下头上的抹额,没有抹额束缚的发丝倾泻如瀑,银白的抹额在他手中飞舞,犹如灵巧的银蛇。
浅青的长袍的下摆看似普通,实则暗藏千秋。它是由绸缎庄的能工巧匠历时半个月层层染制而成,由浅青到深绿。
潋滟旋转开来时,长袍的下摆层层展开,颜色渐变,如同一枝开在月夜里的绿芍,敲打在众人的心扉。
一曲终了,潋滟在原地回旋了一圈,收住势头,朝台下福了福身。
他朱唇微启轻轻地喘着气,脸颊因为方才的舞蹈而潮红一片,额上起了层薄汗,些许碎发被汗湿黏在了额际。
这副香汗淋漓的模样,让台下的看客瞬间蠢蠢欲动起来。不懂风雅之人,早已叫嚣吹哨。而那些附庸风雅的权势之人,表面上淡然地抚掌,眼底却有着势在必得的精光。
潋滟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紧了紧握在手中的抹额,随即又松开了。水色的眸子扫过上席,最后停在了张仲谨身上。他朝张仲谨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转身下了台。
张仲谨被他这样一笑,心下酥了半截,迫不及待地喊道:“老鸨,快点开始,潋滟美人爷势在必得。”
张仲谨当众表明了态度,是想让其他人识相一点,不要与他抢人。
老鸨今日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扭着腰肢上台,笑道:“各位来捧场的大人,今日是怜人馆的头牌潋滟的开苞之夜。想必大人们已经见过潋滟了,奴家在这里也不多说,底价五千两白银起——”
五千两白银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于挥金如土的权贵来说,为美人一掷千金根本算不了什么。
尽管张仲谨已经表态,仍然有不少人为美色所惑,不断地抬升价格。
“六千两。”
“七千两——”
“一万两。”
张仲谨冷眼看着攀升地银两,等到银两稳定在两万两白银时,张仲谨终于开口道:“一万两黄金,爷要买下潋滟。”
众人不禁哗然了,张仲谨居然肯出一万金买下一个青楼小倌。
张仲谨得意洋洋地看向周围的人。哼,这下潋滟终于是他的人了,谁有本事出得比他更高。
老鸨被一万金震得心花怒放,下巴都快合不拢了。正要出口答应,就被人打断了。
“张仲谨张大人,我想,你可能不能如愿了。”一个身穿宝蓝色华服的狐狸眼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张仲谨将成好事之时,突然有人来搅局,当下不爽地大吼:“你是谁,凭什么说爷不能如愿!”
狐狸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笑着命令道:“来人,清场。”
张仲谨见对方连正眼都没给自己,怒道:“你算哪根葱,敢清爷的场。”
几十位衙差从怜人馆的大门涌入,狐狸眼右手甩开一把折扇,左手把玩着令牌,悠然地道:“我不算哪根葱,这块令牌总该算吧。”说完,顺手将手里的令牌抛给了张仲谨。
张仲谨下意识地接住令牌,翻看了下,瞬间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有人留言,很开心,^_^,谢谢!!
、误落凡尘花柳中
第三章:误落凡尘花柳中
张仲谨下意识地接住令牌,翻看了下,瞬间变了脸色:“你是。。。。吏部的人。。。”
狐狸眼“刷”的一下合拢扇子,踱步过去,将令牌从他手里抽走,顺便用扇柄敲了敲他的肩,状似遗憾道:“啧啧,最难消受美人恩呐。张大人还是请回吧,不要妨碍本官办理公务。”
张仲谨想到唾手可得的美人被搅黄了,就满肚子的火,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气急败坏地走了。
剩下的人也都是官场里摸打滚爬的人精,深知连张仲谨都惹不起的人,必定大有来头。于是作鸟兽散,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全走了。
“大人,场子已清。”一名衙差跑过来道。
“很好。”狐狸眼摇晃着扇子,满意地点点头。
老鸨见人全走了,顿时苦不堪言,“官爷,奴家一直本分经营,从未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您这是。。。。。。”
“呵,你一个开青楼的,也敢称本分经营。”狐狸眼笑着命令道,“来人,除了潋滟公子,其他闲杂人等全部关入房间。”
“官爷——”老鸨还没来得及说求情的话,就被衙差押下去了。
一群涂脂抹粉、矫揉造作的小倌被带下去后,怜人馆里终于静了下来。
狐狸眼打了个哈欠,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颇为闲适地晃动着手里的白色折扇。
没过多久,一身红衣的潋滟就被衙差请了出来。
潋滟一头秀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显然是刚刚沐浴过。当看到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时,他眼里掠过惊诧,随即肯定地道:“是你,裴公子。”
“公子唤在下文景便是。”狐狸眼起身朝潋滟行了一礼,粲然一笑:“原来公子还记得在下,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裴公子这般出色的人物,潋滟想忘也忘不掉。”潋滟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
裴文景唇边的笑意刹时变得僵硬起来。
潋滟只见过裴文景一次,却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馆里突然来了一位出手阔绰的外地商贾,点名要见潋滟。
原本,平民商贾想要见潋滟一面,几乎是不能的。但是这人一来就递上好几张银票,连眼睛都不眨,出手之阔绰,可见一斑。
老鸨自然不能放过这到手的肥羊,于是破格让他见上了一面。
潋滟到达暮雨阁时,裴文景正端坐在案几旁,喝着茗品,身旁还有一个小倌在弹拨古琴。他半眯着狐狸眼,修长的手指和着琴声在案几上轻轻地敲击着。
落在潋滟眼里,对方只不过是个故作风雅之人罢了。来怜人馆的人,又有几个是洁身自好的。
潋滟向他走过去,木屐踩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地声响。那人闻声抬起头来。
潋滟朝他莞尔一笑,若水的眸子看向他,朱唇轻启:“公子好雅兴。”
裴文景挥退了弹琴的小倌,抖手斟了一杯茶,“洞庭碧螺春,潋滟公子可要品一品。”
潋滟摇了摇头,在裴文景身旁坐下,问道:“公子贵姓?”
“敝姓裴。”
让潋滟觉得奇异的是,接下来的时间,这位姓裴的公子没有像其他客人一般对他动手动脚,而是对他的身世归根究底。
一盏茶的间隙,裴文景就问了七八个问题,无非是关于他的家世与双亲。
“潋滟公子可知自己的双亲是什么人?”裴文景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问道。
潋滟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冰冷未达眼底:“裴公子好像对我的身世很感兴趣。”
裴文景也不否认,如实的点头。
潋滟唇边的笑容更甚道:“裴公子既然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像潋滟这种低贱的小倌,不过是青楼女子暗结珠胎生下的野种罢了。”
裴文景正抿下一口茶,忽然听到“野种”二字,一时没有控制好,一口茶喷薄而出,全溅在了潋滟的身上。
“呵呵,抱歉抱歉,在下一时激动。”裴文景尴尬地干笑道,说完四下找东西,想帮潋滟擦一擦。
“无碍。”潋滟用袖口擦掉脸上的茶水,起身道:“裴公子,请容潋滟去换件衣裳。”也不管裴文景答不答应,径直的出了房间。
裴文景盯着潋滟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就是他了,眉眼生得那般别致,应该错不了。
等潋滟换好衣裳再去到暮雨阁时,裴文景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再次见到他,却是这般光景。
潋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裴公子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潋滟。”
裴文景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在下有要事告知公子,这里人多口杂,还请公子与在下走一趟。”
潋滟颔首笑。是啊,他除了答应,又能如何。
。。。。。。。
浓黑的夜色里,两顶轿子悄无声息地驶过扬州城的街道。此时已过子时,街上冷冷清清一个行人也没有。
潋滟掀开轿帘的一角向外看,顿时心中闪过疑惑:这个方向分明是要出城。。。
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他皱了皱眉,将帘子放下。
轿子在城门口耽搁了一会,裴文景走出轿子,将令牌摆了出来。守城门的士兵一见令牌,立即命人打开城门放行。
轿子出了城门,一路畅通无阻,最后停在了郊外一处幽静的别庄。
裴文景将潋滟领到一间装潢雅致的厢房。一进房间,裴文景就提议道:“今日也不早了,公子一路劳顿,要不先休息一晚,明日在下再与你谈正事?”
“裴公子突然将我带到此处,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恐怕潋滟会一夜无眠。”潋滟眯着水色的眸子,语气中透着淡淡地不悦。
裴文景面色微苦,其实是他自己想要睡觉来着。他从袖子里抽出折扇,使劲地扇了扇,将自己扇清醒后,斟酌了半天,最后石破天惊地来了句:“吏部侍郎裴文景,参见皇子殿下。”
潋滟心中一惊,面上笑得妖娆:“裴公子这是在演话本吗。”
“不瞒皇子殿下,下官两个月前就奉命前来杨州,寻一个叫作花惜人的青楼女子以及她当年诞下的男婴。”裴文景顿了顿,接着道:“下官暗中查询多时,得知她将男婴生下后没多久就不知所踪了。不过,也不枉下官在扬州城的花街柳巷徘徊良久。几番追查下来,终究找到了当年的那名男婴——而那名男婴就是您。”
潋滟强压住快速鼓动的心跳,讽笑道:“我本是怜人馆里卑贱的小倌,怎么突然就成了尊贵的皇子,真是笑话。”
“殿下是不是有一块羊脂白龙纹玉佩?”
“我从未有过什么龙纹玉佩,裴大人恐怕找错人了。”
“下官正值风华正茂,又怎会老眼昏花认错人呢。”裴文景眯了眯狐狸眼,补充道:“忘说了,殿下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您的眉眼与当今圣上如出一辙。想必不管是谁见了殿下,都不会怀疑您的来历。”
潋滟双手握拳,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裴文景。
裴文景笑了笑,拱手一礼道:“今夜殿下身心皆惫,还是赶紧好好歇息一宿,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动身回京了。”转身离开之前,他还颇为体贴的将门阖上。
裴文景走后,潋滟吹熄了烛火,和衣躺在床上。床上锦缎棉被的柔软触觉,让他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本来就知晓自己的命运会转变,却不知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 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控制,让他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潋滟疲惫地闭上双眼。。。。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自己出生于一个平凡的农家,有爹娘的关心,有家人嘘寒问暖。他可以挑水、砍柴,可以喜欢自己心仪的女子,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
他想要的人生,不是待在暗无天日的怜人馆,整日不知疲倦地跳着一曲又一曲的艳舞。也不是,学不来媚笑被罚在腊月的雪地里跪上一天一夜。更不是,放下尊严委于人下,做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而偏偏。。。。。。他就是,且一过就是十七年。十七年,长到他几乎就要习惯了。
差一点点,他就可以脱离这个牢笼了。只要张仲谨帮他脱离奴籍,他就可以离开了。可惜命运弄人,一夜之间他有了可以称之为爹的人,而且他的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潋滟不禁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笑到满脸泪痕。
原来。。。。。他只不过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更加富丽堂皇的牢笼罢了。
原来。。。。
他的人生终究是不能如他的愿。
作者有话要说:呃,自从写了狐狸眼的裴文景,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二货的本质了。。。(警告自己100遍,要走正剧风!
个人很喜欢裴狐狸,不知大家是不是也喜欢,哈哈。
ps:女主快要出来了,温润如玉的女主碰到性格扭曲的男主,会擦出什么火花呢?
顺便感谢各位留言的亲,谢谢你们!^_^
、命运突变起微澜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在开头为皇帝点根蜡烛,想要有个男娃真的好难!
ps:女主绝对不是玛丽苏,盛名之下,其实咳咳。。。。。。
这一章男主突然高端起来,他到底要干啥呢?如果没有意外,今天还有一更,即将揭秘——男主的密谋。
第四章:命运突变起微澜
皇城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下,散去白日里的巍峨庄严,彰显出了静谧柔和的气息。
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