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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月想着,又止不住地叹息着。
“娘娘,您怎么了?”小莹端了药过来,看到瑶月倚着门一脸神伤的模样,只怕她又是在什么事情上想不开,还怕她吹风着了风。劝道:“娘娘,该喝药了,外边风大,进去吧。”
瑶月倒是没有拒绝,随着小莹回屋坐下,接过小莹递过来的药,面无表情地啜着。
看她脸色依然很差,小莹不禁又问道:“娘娘,你在想些什么?”
瑶月喝药喝了一半,闷闷地道:“墨书跟着表哥一起回来的。”
墨琴逝去离现在长了一些,小莹想起她的事还要迷茫一会儿,便没有搭话。
瑶月旁若无人地接着道:“以前在慕容府的时候,墨琴和墨书因了我和表哥亲近的关系也时常在一起。墨书嘴毒得很,常常一件小事就要把墨琴说哭了,但只要是墨琴不高兴了或是有什么难受的时候,墨书都会花光了自己的月钱也要买到墨琴喜欢的东西把墨琴哄高兴了……”
“所谓欢喜冤家就是他们这样的吧。”瑶月边笑着边摇头,眼角却已然湿润了。
小莹听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念出一首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祝双离开仪清宫的时候特地在小厨房装了些点心,提着食篮还带着两个宫女就往前朝走。她原来也害怕私相授予会给顾朝曦和仪清宫弄上不好的名声,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偷偷摸摸去了,尽量什么动静都不弄出来的话岂不是更让人遐思?于是她故意大大方方地以“送点心”为由去看望顾朝曦。
说来也巧,祝双几人还没到翰林院就远远看到了顾朝曦和一位老大人边向外走边交谈的身影。那位老大人身着紫色常服,显然是大官儿了。
祝双又走得离顾朝曦尽了一些,在月牙门前停住,等着顾朝曦过来。
“学生明白,请阁老放心。”祝双听到顾朝曦称呼那人“阁老”,又联想到那人的岁数和官阶便对那人的身份有了底了。
于是等到顾朝曦和那老大人过来的时候,祝双领着身后的小宫女一齐对两人福身行礼:“奴婢见过顾大人、李大人。”
顾朝曦和李梦沉浸对话里,倒是没有多注意身边来往的人,此时乍一听有人向自己行礼,倒是都不禁一愣。
毕竟五年过去了,祝双的容颜也比从前改变了一些,顾朝曦当初对祝双的印象也不深,如今倒是还没有李梦反应得快。
李梦只是略一打量祝双,看到祝双身上的服饰与普通宫女不同,似乎穿戴都是更奢华一些。略略思索后道:“这位姑娘是仪清宫的人吧?”衣着敢如此大胆的,宫中除了皇上宠妃慕容昭仪宫中之人,不做他宫之想了。
祝双又一福身:“奴婢仪清宫宫人祝双见过李大人,今日奉昭仪娘娘之命送些东西给顾大人,有打扰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顾朝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祝女官,顾某离京多年竟认不出来了,还望祝女官见谅。”
李梦见祝双似乎是有话要和顾朝曦私下谈,便对顾朝曦道“既然祝女官和顾郎君有事相商,那老朽就先告辞了。”
祝双盈盈一拜,顾朝曦拱手道:“李阁老请便。”
看着李梦依旧稳健的步伐离开了视线,祝双和顾朝曦对视一眼,两人便向前走了几步才开始说话。
祝双道:“顾大人,娘娘此番派奴婢前来是为了看看顾大人是否安好,娘娘她对顾大人——思念得紧。”思念得都能把好不容易来仪清宫一趟的圣上都气走了。
顾朝曦似有所感祝双心中所想,轻声道:“瑶儿……娘娘她可好?”
祝双打量着眼前面色苍白、五月天了还要身着狐裘的病弱年轻人,踌躇着是该全盘托出还是泛泛而谈。
顾朝曦轻咳了两声,对祝双道:“祝女官,瑶儿和我一同长大,我们虽然是表亲却也与亲生兄妹没有差别。如今瑶儿进宫多半是孤立无援,你若是不告诉我实情,我又怎么能帮到她?”
祝双对顾朝曦的话略感诧异,她皱了皱眉、略显迟疑地道:“顾大人和娘娘不过是表亲,以前无论是长皇子薨逝还是娘娘小产,亦或是墨琴猝死……娘娘的亲娘家安国公府可都什么都没有做。奴婢想问,顾大人又打算怎么去帮娘娘?”说到几乎是把瑶月当成谋取爵位的垫脚石一样的慕容家,祝双的语气接近质问。
顾朝曦暗自忖道:仍在前线战场之上时就听到了些许后宫不太平的消息,后来临瑗来到锦官城之后也详细地跟自己说过后宫中,瑶月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境况。而后来……
顾朝曦反问:“祝女官,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祝双抿了下唇:“奴婢并非不相信大人,奴婢也深知这世上若是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娘娘好,那个人就必定是顾大人无疑。”
顾朝曦似乎对她的话十分受用,嘴角弯了弯道:“时间不多,烦请祝女官把现在困扰仪清宫的事情告知顾某,顾某也好为仪清宫考量一番。”
祝双也不再含糊试探,直截了当道:“如今,宫中虽然并没有增多嫔妃,但圣上的心也不想以前那般倾注在娘娘身上了。”
“先是擢升百福殿几位小主的位分,又把管理后宫事物的大权移交他人,后又多多临幸宫人……虽然其中娘娘也有不是之处,但那也是因为所受打击过重使得娘娘性情大变,圣上怎么都不该就这么地渐渐冷落下娘娘去。”
顾朝曦听罢却不着急,反而含笑道:“这个位分和总管后宫之权你先不要着急,依顾某之见:圣上用不了两天就会册封娘娘为妃,进而让娘娘正位中宫。”
“真的?!”祝双虽不知顾朝曦是从何而来的这么个结论,但她在瑶月身边耳濡目染顾朝曦神算的本领久了,得到顾朝曦这么一记定心丸,心中的大石头也就落了地。
不过,后宫让她忧心的事还远远不止这么一件。祝双眉宇间刚刚浮上一丝喜色,可很快以往的忧色又缠绵上来了。
顾朝曦看她神情变化反复,便说:“娘娘的事就是顾某的事,祝女官切莫觉得难以启齿,只要顾某帮得上,一定尽全力去帮!”
祝双看了顾朝曦一眼,走得离顾朝曦近了些,低声道:“顾大人,其他的说实话奴婢还真的不是那么担心,只是此事迫在眉睫,顾大人一定要帮娘娘指一条明路。”
顾朝曦点了点头,示意她说清楚。
祝双道:“大人相比对慕容珑月不陌生了。大人可知慕容珑月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慕容,珑月?顾朝曦一皱眉,“胆大妄为、性情偏激,行事往往出人意表。”
“此人……不可隐于仪清宫内!”
祝双沮丧道:“可她不止于仪清宫内侍奉,并且背着娘娘勾引圣上,现在……已有三月余的身孕了!”
顾朝曦说不吃惊是假的,他虽然料到珑月进宫必然会闹出一番大动静,却远远没有料到珑月竟然直接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惊讶之余他又稍稍放心——珑月再这么折腾也不过是侍了几次寝、怀上了个孩子而已。除却她腹中的皇嗣,她什么都没有。
可现在是要让瑶月打掉珑月腹中的皇嗣吗?
顾朝曦否定了这个刚刚冒头的主意:珑月现在在仪清宫内,一旦珑月腹中皇嗣稍有不慎这后果都会由瑶月承担,即便圣上什么都不做,对于瑶月的名声也不好。
眼下的话……顾朝曦看了看祝双殷殷望着自己的眼睛道:“祝女官,你回去后即刻让瑶儿上禀圣上,为珑月和她腹中皇嗣正名。”
祝双大吃一惊,不明白顾朝曦为什么要出这么个主意。
顾朝曦解释道:“珑月不是能安于现状的人,她若是再等下去还没能够得到她所求的嫔妃位分的话,不知道她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有,娘娘一定要先出手,这样既可以先稳住珑月,又可以博得贤德大度的名声,于娘娘日后正位中宫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心会痛一些,不过长痛不如多痛吧!祝双见此次拜访顾朝曦的目的已经达到,挥手让跟着自己来的小宫女把食盒递给顾朝曦,“顾大人,这是娘娘吩咐奴婢给大人带的点心。娘娘让奴婢跟顾大人说,让顾大人注意身体。”
顾朝曦顺势接过,一拱手道:“多谢娘娘,多谢祝女官。”
祝双一福身,却听到顾朝曦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两个字:“亲自。”
祝双亦是聪慧之人,一点即通
瑶月听完祝双转述的顾朝曦处置珑月的主意,微微一叹道:“表哥真的这么说?”
祝双颔首。
瑶月站起身谓四周道:“为本宫更——九嫔钿钗礼衣!”又对祝双道:“让珑月着青纱中单,青质绣五品翟,黼领,朱縠褾、襈、裾,蔽膝随裳色,以緅为领缘,加文绣;大带随衣色,以青衣,革带,青袜,双佩、小绶,两博鬓饰以五品五钿,花钗五树——穿戴好到享月阁见本宫。”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东望都门信马归(5)
瑶月命珑月所着衣饰乃是妃嫔内命妇常参、外命妇朝参、辞见、礼会之服,名为钿钗礼衣。这与瑶月所着的钿钗礼衣只有等级的分别——瑶月所着为正三品九嫔昭仪所着之衣,珑月为正五品才人所着之衣。
瑶月所言也许是一时兴起,想到了就说了,丝毫都没注意到这无缘无故地从哪里凭空出现这么一套完整的五品钿钗礼衣去。不过好在瑶月曾经当过美人,当时所用的钿钗礼衣还在,只是压了箱底不太好找,祝双吩咐人找了去,又从瑶月的妆奁盒中拿足了才人所用的宝钿花钗,让几个宫女给珑月梳妆去了。
祝双边帮着瑶月穿衣便道:“顾大人的话果然最灵,娘娘连一丝异议都没有就照着做了。”
瑶月闻言苦笑:“表哥他……不会骗我的,他让我做的事,即使我做得难受,可他一定是为了我好的!”她这么坚定地说着,似乎不只是要告诉别人,更是要告诉自己。
一向不喜盛装的瑶月这次干脆闹个大的,让人绾上了自己很少绾的云髻,花黄斜红一起齐全,画到最后瑶月干脆把镜子扣起来,不敢再多看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妆容。
小莹把珑月那边处理完了便进寝阁来看看瑶月这边的进程,她不看还好,一看就跟见了鬼一样倒退了数步,直接跌到门外去了。
“您……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去?”祭祀吓鬼去呢?还是吓圣上去?
瑶月一斜花得弯弯的黛眉,没好气道:“我就专门吓你的。”
不管瑶月这么做到底是意欲何为,反正到了燕临瑄的面前,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封珑月为才人。
也不管燕临瑄有多诧异瑶月打扮成这样来求见自己,还是为了给珑月正名来的,反正燕临瑄只问了一句:“你是真心想要朕这么做的吗?”
瑶月一副异常温顺的样子,“臣妾并非妒妇,又为皇家血脉担忧,故而效娥皇女英之事,望圣上成全。”
你并非妒妇?朕怎么就没有看出来?燕临瑄斜觑了黄冬一眼,黄冬附耳在燕临瑄耳边嘀咕了一句。燕临瑄听到自己上下两颗后槽牙互相摩擦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他望着桌案前的瑶月,微微冷笑:“爱妃就那么相信顾卿的话?顾卿说什么爱妃就做什么,可真是兄妹同心啊!”
瑶月装出无辜的样子:“臣妾不知圣上所言自何得来,臣妾并未与表哥见面。”声音顿了一下,她大胆地提出,“不如过几日等表哥不忙了,圣上给臣妾个诏令,臣妾好和表哥在相聚?”
“啪”的一声响,燕临瑄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笔杆,心中恶狠狠道:慕容瑶月,你今天就是存心来气朕的是吧?!你要装大度,不,顾朝曦要让你装大度,朕就让你装!
“好,等哪日爱妃想见顾卿了,朕就宣他进宫!”燕临瑄站起身,边笑着便慢慢到瑶月面前,一字一顿地慢慢说出这句话。
瑶月刚要说“臣妾天天都想见表哥”,但,燕临瑄却已不在她的面前。
燕临瑄侧转身走到一直还跪在地上、瑟缩着不敢动的珑月身边,弯腰把珑月扶了起来,和颜悦色地对珑月说:“你如今身重,该谨慎些,想跪拜行礼之类的,以后就免了。万事以皇儿为重!”他故意加重了末尾的“为重”二字,然后,还细心地扶着似乎是受宠若惊的珑月到一旁的座椅中坐好。
他既然刻意为之,瑶月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皇儿”皇儿……“皇儿”!
瑶月在自己怒火发作之前匆匆对燕临瑄道:“臣妾身体不适,先回宫了,望圣上恩准。”说完,也不管燕临瑄恩没恩准,瑶月径直转了身往外走。
燕临瑄却还是叫住了她:“爱妃,你让阿珑身着五品礼衣是想要朕封她为才人吗?”
瑶月咬着牙道:“圣上若不满意请随意!”
“不,朕很满意。”燕临瑄的声音低沉悠远,“那赐居汀蕙殿如何?”
汀,蕙,殿!当年宇文太后为昭媛时所住的汀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