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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子和贵妇愣了片刻,瞬间软了双膝“扑通”一声跪下。
“臣妾——”
“奴婢——”
宣公子一挥手:“好了,别说那么多。起来吧。”
小瑞子扶着贵妇颤巍巍地起来,瑶月一句“陈妾?她姓陈名妾还是她是你的小妾?”差点又让她跪下了。
贵妇满怀幽怨地看向优哉游哉摇着扇子与瑶月笑语的宣公子,声音凄楚:“圣——”
宣公子眉头一皱,道:“你们先走吧。”
先走?去哪?两人惊疑地对视一眼,却不敢出声,只得不甘地向庭院外走。
风里还传来一男一女细碎的话语声:
“你是来找我的?”
“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嘛。”
贵妇一口白牙几欲咬碎,她这才知道今天这场没有由头的进香祈福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见一个性格怪异、不知教化的狐狸精!
宣公子看到贵妇走远,笑着对瑶月道:“你方才同她说了什么,让她气成这样?”
“来,你也坐。”瑶月坐回大石头上,向宣公子招了招手:“我就是说她不适合穿茜纱红。”
宣公子今天穿了一件月白长袍,腰上束一条白玉腰带,还挂着佩环香囊之类。他看了看瑶月给他留了空位的大石头,坐下。
宣公子问:“为什么她不适合穿茜纱红?”
“她太胖。”瑶月想了想:“茜纱红要腰瘦的人穿才好看。”
宣公子听着,眸光一转:“你似乎很在意容貌?”
“这是慕容家的人的习惯。”瑶月道:“只是我比较外露。”
宣公子有些愣,瑶月的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他回神:“怎么了?”
瑶月一指他宽大衣袖下露出的褐黄一角:“那是什么?”
“你眼睛真尖。”宣公子把袖子里一个纸包拿了出来,“这是糖炒栗子。”
瑶月拿过来,打开封口嗅了嗅,点头:“嗯,百味斋的。诶,你怎么不吃啊,还热着呢。”
宣公子摇着头笑:“我不会剥。”
“你不会剥?”瑶月有些诧异地问,见他点头之后,又说:“那我来剥,来,把手张开。”
宣公子僵了一下:“把手张开干什么?”
“当然是接栗子肉了,这里又没其他东西。”瑶月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把你的扇子收起来呀。”
宣公子乖乖收扇子,摊开双手,并在一起。
瑶月剥栗子的动作干净利落,三下两下栗壳落地,干净饱满的栗肉放在摊开的掌中。
宣公子看她越剥越快却不停下了尝,不禁问:“你怎么不吃?”
瑶月继续剥栗子:“我喜欢把带刺带壳带骨头的东西处理完了再享用。呃,吃羊排也是这样的,以前我吃羊排都是把一盘子羊排的骨头都剔完了再吃,可是等我剔完羊排都凉了。”
“所有顾兄才帮你剔羊排骨。”宣公子将栗子单手拢着,另一只手捏了一枚栗肉入口,轻轻说:“顾兄真是位好兄长。”
瑶月浑然不觉他话里的深意:“是啊,表哥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了。”
宣公子看着她,似笑非笑:“不知在瑶月小姐心目中可有与顾兄般配之佳人?”
瑶月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侧仰着头望天,有耀眼的阳光从树叶的夹缝中洒下让她感觉有些炫目。回过头:“佳不佳人淑不淑女的没多大关系,只要真心对表哥好就行了。”
宣公子还想说什么,瑶月先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有一本禁书叫《薛如絮秘史》?”
宣公子微眯了双目,道:“既是禁书,怎能随意和人说。”
瑶月道:“我就是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
宣公子只觉眉心一跳,充分体会到了方才那贵妇跳脚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怎能不知?
瑶月一听他知道,一下子来了兴致:“那你说说上写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宣公子问:“你举个例子。”
“书上不是说薛如絮是南朝皇帝的结发妻子,被先帝带进宫之后夜夜专宠么?”瑶月想了想,“还有当今圣上被她毒害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合理。”
“不合理是对的。”宣公子一笑:“因为薛如絮不是太子妃而是杀手,也从来不曾带进宫。”
“呀!”瑶月惊奇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
宣公子笑睨她一眼:“你真的想知道吗?”
“听你这么说似乎是后人穿凿附会的多。”瑶月剥完最后一颗栗子,一拍手将空油纸袋递过去:“好了,倒进来吧。”
看着满地散落的栗子壳,宣公子用目光表示了他的敬佩,然后用声音回答她的问题:“其实薛如絮就类似于荆轲之类的人物,《薛如絮秘史》这本书不是因为后人杜撰臆测被禁,而是因为书上嫁接在薛如絮的事件里涉及了皇家秘辛。”
“皇家秘辛……”在瑶月呢喃的时候,宣公子眼神一凛:他心中不断翻腾着一些想法,最后尽化成一句低语:“我知道你表哥为什么要给你看这本书了。”
——顾朝曦,你真是聪明绝顶啊。
“啊?”瑶月侧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都是些死人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宣公子敛下眼中复杂光芒,换上淡淡的笑颜:“不如你说说和顾兄小时候的事情吧。比如——你们是怎么来的京城。”
说道这个话题,一贯活泼的瑶月竟然安静下来。等了许久,宣公子都想开口转移话题的时候,瑶月才说出一句,声音闷闷的“你要问我的也是死人的事。”
“慕容家原来是在龙州定居的,我小时候和父母住在酒泉郡,表哥从小就被姨母送到昆仑山。我七岁那年,父母罹难于黄沙之中,表哥从昆仑回来和我一起跟着老爷夫人的车驾回来。”
…………
顾朝曦在寺庙里转了几圈,仍然没看到慕容家任何人的身影,可是午后的阳光越来越强盛,他不得不找个清凉的地方歇一会儿。
临瑗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却和婢女失散了;终于找到清福寺了,又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天还那么热!
好在清福寺的树多,临瑗找了棵大树躲着。
顾朝曦看到临瑗的时候,她有够狼狈的——轻纱宝蓝缎衣湿了汗贴在身上,金累丝衔珠蝶形簪挽的发髻微微散乱,碎发糊在额上。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或者…逃妾?顾朝曦正想着,被他打量的女子一抬眼,两束目光如电朝所在的地方射去。
莫不是她会读心术?顾朝曦正忐忑,却发现女子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刚刚从僧侣那里讨来的的茶盏上。
顾朝曦被她盯得发毛,只好将手中的茶盏递过去,明知故问道:“小姐,要喝茶吗?”
“要!”她的手往前一递,却又缩了回来,迟疑道:“你为什么这么好心?”
顾朝曦看着她带着几分戒备的眼,嘴角一抽:“你不喝也好。”他淡淡收回伸出的手,作势要饮。
“等等!”女子一提长裙,几步向前,伸手:“我喝。”
淡金色的光辉落在女子撅起的樱唇上,白皙的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犹如红玉般的色泽,急切而带着希冀的黑瞳简单干净。和瑶月一样。
顾朝曦心头一动,顺从地将茶盏递到她手上,还细心嘱咐:“慢点喝,有点烫。”
不料女子喝完以后,却皱着眉道:“这是什么茶,那么难喝!”
这是典型的白眼狼……顾朝曦还是决定不和她计较,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往禅房里走。
“诶诶!”女子跑到他面前:“你陪我去找…找我哥哥吧。”
顾朝曦觉得自己今天进香不够虔诚,不然怎么会碰到这么个人物?
因为女子一直强调她的哥哥的身份很尊贵很尊贵,所有顾朝曦领着她往为专门招待最尊贵的客人准备的禅院。那个禅院位置靠里,很接近清福寺的藏经阁。
跨进目的地禅院的月牙门,女子都要喊停的时候,忽然池塘边的树荫中随风传来一些对话。
“你年纪也不小了,没有想过婚事吗?”
女子一听这声音就激动起来,一张口,可话还没喊出来就被身旁的顾朝曦捂住了嘴。
顾朝曦听出是这是宣公子的声音,正想问女子什么却没想到回答的人竟是——
“想过啊,但是没有中意的。”
是瑶月。顾朝曦心中一沉。
女子挣扎起来,用眼睛表达自己的愤怒。顾朝曦用轻得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他是你哥哥?”
挣脱了顾朝曦方才因惊讶而松懈的手掌,女子点点头。
宣公子的妹妹,那不就是——顾朝曦觉得头痛。
这是,树荫下的对话又开始了。
宣公子问:“那你中意什么样的?”
瑶月回答:“至少不讨厌,最好能和我表哥有一拼。”
“哦?”宣公子的声音带着笑意:“那你怎么不想嫁你表哥?”
瑶月回答地爽快:“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宣公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觉得我配的上你吗?”
瑶月也愣了一下。
宣公子逼得紧:“你不是说我只比你表哥差一点吗?”
安静了一会儿,似乎瑶月点了头。宣公子接着逼:“那你是讨厌我?”
又安静了一会儿,这回瑶月似乎是摇头。宣公子步步紧逼:“那你能不能考虑我?”
“你……”瑶月顿了顿,有些迷茫道:“你是在想我求婚吗?”
这边女子一下抓紧了顾朝曦的衣袖,蹙着眉:“这女子是谁?真神了。”
宣公子沉吟一会儿道:“如果我说是,你会答应吗?”
瑶月的声音放得异常大:“不答应!”
宣公子惊讶道:“为什么?”
瑶月回道:“表哥说求婚的时候要矜持,还有放出高条件,这样才能衬托我的不凡!”
这边顾朝曦听罢忽然有种自杀的冲动。
那边宣公子缓缓地道:“我许你大燕国万里江山,你可答应?”
这边两人都愣住了。
——大燕国万里江山!这是要……
瑶月应是点了头,宣公子突然大喝一声:“来人!”
本来静谧的小院瞬间涌入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瑶月今天见到的墨蓝袍子小瑞子这样不知男女的。
瑶月似乎看到慕容靖和阮银红,却没看到顾朝曦。她不禁有点紧张。
当所有人都跪在她和宣公子面前的时候,她更紧张了。
所有人大喊:“臣等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瑶月愣住了。
“众卿家请起。”宣公子淡淡开口:“安国侯慕容靖女瑶月德才兼备、品貌双全,封美人。明日入宫伴驾。”
瑶月完全愣住了。
后面的事她完全不记得,不记得那些人是何时浩浩荡荡地走了,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家。
最后她终于想通了一件事。她问守在她身边顾朝曦:“表哥,当今圣上的的名讳是那两个字?”
顾朝曦拿了纸笔写下——临,瑄。
临,瑄——宣公子……
瑶月猛地抱住头,哇哇大叫:“啊啊啊!完了完了!!丢人都丢到皇宫里去了!!!”
第7章 第七章 一朝选在君王侧(2)
夜幕下的紫宸殿仍然灯火通明,这表示宫内的主人还没有歇息。当然,也是因为有人让他不能歇息。
将今天的奏折批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窗外——即使离得远,仍然能看到小小的人影映在窗纸上。
觉察到皇帝的疲倦,机灵太监送上热茶。
“黄冬,贵妃还没走吗?”轻啜了一口茶,燕临瑄皱了皱眉问身边的大内总管。
黄冬道:“没有。”
燕临瑄站起身,舒缓了下筋骨,随口道:“让她回去,她若执意不肯就——”他忽然住了口,不知在沉吟什么。
黄冬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皇上的话,可他只能等着。
“罢了…”燕临瑄一摆手,“让她进来吧。”
黄冬领了旨出去,燕临瑄提笔、抽出一张纸,站着写下——宇文,慕容。
宇文贵妃……
慕容美人……
片刻后,听到有略微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他立即将纸一揉扔进废纸篓中。
“圣上!”哭得满脸泪痕的宫装妇人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呜咽地由宫女扶进着走进来。
“免礼赐座。”燕临瑄刚看到她的身影便说了这么一句。等她委委屈屈地坐下的时候又道:“有什么你就说,朕还不想以后宫嫔妃妨碍国事为名削了你的封号。”
她本想再哭两下,但一听皇上的话只好停住,无奈手帕里的辣椒水太足,眼泪又停不下。只好双眼模糊地道:“臣妾恳请圣上不要纳慕容瑶月为美人。”
黄冬停了她的话,心中直叹气:说话都不会说,日后若是没落得好下场真真不要怨恨圣上。
燕临瑄淡淡道:“为何?”
双眼被辣椒水荼毒地实在难受,贵妃扯过身边宫女手中的帕巾,轻轻拭泪:“慕容瑶月出身微贱,哪怕是进宫至多也就是个才人,怎能得美人之位!”自己进宫的时候也是封的美人,自己是什么身家那个慕容瑶月是什么身家!
燕临瑄看了她一眼:“朕记得立宁已经三岁了。”
不知燕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