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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的脸色很平静,语气很平静地回答:“虢国公夫人曾经与尚宫局说过,凌宝林极为容易受孕。”
“噗!”瑶月差点没被一口水呛死,她非常非常惊愕,“她是怎么知道的?”
于敏依旧木着一张脸,回答:“这个奴婢不知。”
瑶月边笑着边摇头,一会儿喃喃道:“或许可以试试也说不定。”
就在大明宫鸡飞狗跳的时候,一封封快马加鞭送来的宫中讯息也不停地送往骊宫太后的手中。
太后一连翻看了数封,摇着头对身边的女官笑着戏谑道:“果然是哀家的皇儿看中的女人,哀家原来以为她是个只适合呆在皇儿呵护下扑腾腾翅膀的黄雀,现在看来,她完全有本事在天下人面前露露獠牙。”
阿萑笑了笑,递上刚泡好了碧螺春,“就太后这么说,那皇后娘娘该是个什么?”
太后再瞟了那些敕令一眼,慢慢道:“哀家现在知道,她是一只栖于老木的鸿鹄,向来让人认为那是一只安于天命的只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闹腾的燕雀呢。今天终于是登上后位了,大展宏图了……说实话,你觉不觉的她还有些想哀家年轻的时候?”
阿萑眸光一转,“太后您说的什么,皇后再能耐也不过只是一介弱女子,您当年不但震摄后宫,甚至震摄九州,就算是燕史列传,您不但是先帝的皇后,也是助先帝打拼天下的功臣名将。”
功臣名将……太后在那一瞬间回忆起当年的峥嵘岁月不禁有些惆怅,她十分明白自己当年的成功和完美。
假如成功和完美是可以再造的,那宇文家便不会这么快就衰败下去。当年的打天下需要的是打天下的猛将,而现在坐天下需要的也许是不是功臣,是名臣。就像她的位及九五的皇儿,他不是当年的高祖,他喜欢的女人也不是将门虎女亦不是大家闺秀,甚至所有的喜欢都集中到了一个女子身上。
喜欢是可以培养的,但爱却是无法逼迫的。她前些日子离开的时候强硬地逼迫他去宠爱别人,却没想到这个一直顺从(最起码表面顺从)的皇儿这一次竟然不惜性命不计代价地反抗。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内有如此剧烈转变,如果不是仇恨,那就是爱情。
看来他是真的认定了,不然,也不至于任由后位悬空那么多年。
深受尊崇了多年的太后在这样的认知里感到更深的惆怅,她第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儿子已经长大,也深刻地细察了自己的苍老,感叹起岁月的流失来——这些情绪在以前的她看来是极其可笑和没有必要的,只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应该放手。应该放开扶着儿子双臂的手了。
“皇祖母……”已经长到可以大大方方地搂住祖母身腰高度的大公主扑到太后身上,抱住她的腰,软软糯糯地说,“皇祖母,立宁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父皇?”明明前段时间皇祖母回了大明宫却竟然不带自己去,她再心中一直为不能去难过。
太后蹲下手去,视线有些微地向上看着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乖巧孙女,捏了捏她白白净净的脸,笑着说:“立宁啊,如果你想要见父皇也很简单,只要你能劝动你姑姑成亲,那皇祖母就让你父皇来骊宫看你,然后还会让他带你回大明宫去。”
立宁皱了皱鼻子,撇开太后的手,抗议道:“皇姑姑才不会嫁人呢,皇姑姑和立宁说了,她要嫁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再有人逼她嫁人那她只好去冥府找那个人了。”
临瑗被崔家老夫人全方位夹击,终于不堪重负。在她看来,无论是嫁给崔雪麟还是崔雪麒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最终能想出了逃避的办法就是出家——一辈子不嫁人总比嫁不喜欢的人好太多了。
燕临瑄再妹妹这样的坚持里心一软,只得低头,宁愿顶着母后的压力也要帮助自己唯一的妹妹。他为了妹妹在西郊外造了一座道观,在道观没有完工之前暂时让妹妹居住在归真院中,还封妹妹为汝贞子。
提起这个女儿太后的忧虑更重一点,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一个二个都那么地死心眼。一个坐拥天下却独宠一人,一个一见倾心从此此心不移。儿子的那个还算是早早就套在手上这一辈子都分不开,女儿这个算是什么?赔给人家人家都不要。
立宁摇了摇太后的手,哀求道:“皇祖母,别人都说父皇娶了新的母妃,而且不是一个是很多个,你说父皇是不是以后会不会想不起我来就不要我了?”
太后安抚地笑着,让自己孙女放心下来:“怎么会,无论你父皇以后身边有几个,你都说他的女儿,和他血脉血脉相连,他不会忘了你了。”
立宁低头想了想,宝钿流苏垂下来,摇摇晃晃地,她抬头笑道,“是哦,父皇这么多年都一直很喜欢慕容美人的,就算有其他人也还是那么喜欢。那父皇也会这么喜欢立宁就算有其他弟弟妹妹也一样吧?”
太后为立宁这一番无心之语惊讶了一下,然后说:“是啊……你父皇他是个念旧的人,还有点顽固,一但喜欢上了,无论过了多少年都还是喜欢的。”
小立宁吃了定心丸,快快乐乐活泼可爱地跑到一边玩去了。大燕帝国最为尊贵的女子挥手让宫女把此次为了递交敕令传达消息而日夜兼程赶到骊宫的黄大总管叫过来。
黄大总管战战兢兢地走到太后跟前,太后问道:“皇后对此次大选有什么怨言吗?”
黄冬早已料到太后会问这个,早已准备好了应对的措辞,笑道:“太后您说的什么,怎么可能呢,皇后娘娘那是以母仪天下的风范在治理后宫,对待那些良家子十分地宽容谨慎,没有一丝的不耐,又怎么会有怨言呢。”
太后看了他一眼,凉凉地道:“哀家当年让你跟在皇儿身边伺候是为了什么你不是不清楚,现在看来,哼!你反倒是变成了皇儿的心腹,处处在为他跟着哀家作对!”
黄冬赶忙跪下,以头抢地,“太后娘娘冤枉奴婢了,奴婢对太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可鉴日月啊!”
太后“嗯”了一声。
黄冬眼珠子一转,说道:“太后娘娘当年对奴婢委以重任的时候交代了,是让奴婢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圣上,奴婢这些年不敢有一丝懈怠,都有在尽心尽力。只是这个心腹……太后,自古君王都是一家天子,哪里容得下手下的人心存他念?奴婢这也是——”
“嗯?”太后没料想到他回如此说话,不由启唇一笑,“照你这么说不但是哀家错怪你了,哀家反过来还得感谢你了?”
黄冬连连高呼:“不敢不敢,这只是奴婢该做的。”
太后也不再与他啰嗦,单刀直入道:“哀家叫你过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让你回去跟皇儿问一句——他是想让慕容瑶月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妻子,还是希望他们百年之后成为史书上一对明君贤后的典范?”
黄冬这回愣了,“太后您的意思是?”
太后叹了一口气,颇有些烦躁地道:“就他这么着不行,哀家是过来人了,他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堂君王。他到民间打听打听,就他这些年做的那些,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是会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第103章 第一百三章 太液芙蓉未央柳(3)
忙碌了两天才渐渐将这一场掀起的轩然大波平息下去,瑶月实在倦极了,再三确定过女儿和周才人没有大碍之后,她足足从正午睡到次日的正午,那一觉睡得香甜之极,无人打搅也无人敢打搅,这才歇足了精神。
她一醒来就要面临着无数繁杂的事情,尚工局禀报说蜀中的春锦到了,正好宫中新添嫔妃,是不是要重新分配份额?
瑶月不解,“妃嫔的位份和应有的份额都是定好的,哪里还要什么重新定?”
那宫女一脸的踌躇,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瑶月皱了皱眉,道:“那你先下去,本宫决定了再传旨过去。”
那宫女临了了还小声说了句,“娘娘您可要快一些,这春锦不单单是后宫用的。”听得瑶月愣怔了好半天。
瑶月回头问祝双,祝双同她解释道:“蜀锦是驰名天下之物,这春锦进京之后,后宫照惯例分出一些,剩下要留在端午或是庆典时作为赏赐之物赐予朝臣。关于贡品的出入,尚宫局和内府也是要登记记录的……嗯,西域诸国的贡品也已经要到了,眼下是最忙的时候他们当然着急入库清点了。”
原来如此。瑶月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重新分配份额是个什么意思?”
“这……”祝双想了想,才暗示一般答道,“娘娘可记得我朝采选的规矩?”
“非世家女不娶,贱籍者除。”瑶月恍然明白过来,心下了然了,不由冷冷一笑,“又是在看家世量权势,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本宫已经排了各个人的位份了,小莹,你去传旨,让他们照着惯例去做,不得有一丝徇私!”
“慢着娘娘……娘娘,您现在已经不是贵妃了,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做事需三思而后行!”祝双拦下小莹,劝道。
小莹也觉得这么做不好,也劝道:“娘娘,其实他们也并不只是趋炎附势的。他们其实也是为了娘娘和圣上好。”
瑶月觉得她这话说得新鲜,笑问:“你这话从何说起?为了本宫好?本宫怎么不知道?”
小莹一听她问立即跟磕了药一样来了兴致,“这您就不知道了——这宫中的贵女们向来都是出身大族,甚至有很多妃嫔的娘家权倾朝野,于是自前朝以来,宫中就有身家越重位份越高的惯例。但自从圣上即位以来,似乎是打破了这一惯例。”
“这是恶习,”瑶月凉凉地道,“既然是打破了,那就打破了吧,正好。”
“诶诶,”小莹摇摇头,一副学识渊博的模样,“娘娘您这又不知道了……”
“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你倒是一次说清楚了!”瑶月听得不耐烦了。
小莹嘟嘟嘴,收敛起掺杂着的卖关子和戏谑,老老实实道:“后宫和前朝的关系是紧密不可分的,虽然历来后宫不得干政,但宫妃是完全有本事影响前朝的。所有,要是娘家位高权重的妃子因为位份低而受了冷遇是会从进贡品和赏赐中补偿的,”
瑶月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小莹不明所以,以为她还是在生气,于是又劝解道,“娘娘,他们呢有时候说的也不错的。”
“那是歪理。”瑶月垂着头,忽而问,“那他们一般会怎么巧立名目?恩不,是巧立什么名目。”
小莹思索着说,“就是……比如……”
祝双见她口齿不利索起来,便接口道:“就像沈容沈小主出身蜀中,那此次的春锦就应该少一半甚至没有。”
瑶月大感惊讶,“就因为出身那里便可以克扣那里进贡的贡品?那本宫也算是西域边陲人,那是不是以后西域进贡的贡品本宫都没有资格拿了?——真是胡闹!”
小莹看了身侧的祝双一眼,又看了看兀自气愤的瑶月,耸耸肩,退出去吩咐午膳去了。
“这本就是宫中陋习,您想要一天之内改掉那是不行的,想要肃清后宫,还是嘘循序渐进。”祝双还是稳重些,着眼眼前统筹全局,她的话总是容易让人信服,“娘娘,您不是说明日再传旨吗?那不如明日再说好了。”
刚起床就被人破坏了心情的瑶月把情绪发泄在饭菜上,更是因为真的是觉得饿了,吃进去的分量是以往的两倍,众宫人看着也是十分高兴,更有甚者竟然跑去紫宸殿要禀报圣上。
饭吃完了,又该干活了。瑶月抬眼问身边人,“又有什么事?”
“就是……关于侍寝。”负责彤史管理的尚宫局向来是一丝不古板呆板的象征,又兼有好些个前朝功勋余孽家中的淑女,各个清高自许,手中的事物向来是内部解决,从未曾向他人征求什么意见,哪怕是太后当年还是中宫之时也不过是定期禀告而已。
只是这一回,情况太不一样。首先是多年不曾举行的采选刚刚结束,但选上来的贵女却差不多又获罪入掖庭,宫中正经儿的嫔妃本来就是凤毛麟角般稀少,这一次还折损了一个。
瑶月听完,不太明白,“那有什么关系?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人没有少多少,那时候是怎么安排的?
主管彤史谢司簿上前道:“如若是以往,宫中没有其他女御也无不可,但是现在这般情状,娘娘您……”
“我怎么了?”瑶月话才问出口就立即反应过来,不由有些讪讪,她的意思是——当年自己宠冠后宫,燕临瑄天一黑就往自己寝宫跑不需要排上什么。
思忖着问道:“那以前本宫也有个头疼脑热不能承宠的时候,那时候是怎么办的?”
谢司簿回道:“当年娘娘身体不豫之时,彤史之事一贯由已故的叶美人安排,按照那时候的惯例,除却有位份的小主娘娘们照着望朔排过之后,再将各位小主娘娘的名字和宫名用黑墨写在绿头牌上置于圣上案头供圣上选定,圣上如果选中便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