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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揉着稀松的眼睛,习惯性的伸伸懒腰,依稀看见床头呆坐的夫人急急的在抹泪。芸娘嘴角一抹苦涩的笑,油然而生。
她今天就要走了。从此,再也看不到海边的日出了。再也无法看到朝阳缓缓的从海岸线上升起了。再也不能看着大海,天真的说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再也吃不着阿姆亲手做的鱼尾汤。再也无法光着脚丫,趟在不远处的小溪边綄纱。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妇人看到芸娘睁开眼睛,拿着衣服赶紧催着起床。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可是那脸颊上的泪痕清晰的遗留在那里。
芸娘也没有点破,慵懒的伸开手,对着妇人俏皮的一笑:“阿姆,你帮芸娘穿吧?”那讨好的微笑好似孩子一般,对着母亲耍无赖。
妇人无奈的摇摇头,低叹一声“都这么大的人,还要阿姆给你穿衣服,还知不知羞啊。”话随是这么说,可是妇人早已把白色罗裙套到了芸娘身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恋恋不舍的吃完早餐,芸娘背上包袱。刚要走出院落,芸娘折回院子,看着屋子前那抹苍老的身影,急忙跑了过去。官兵头目怕芸娘改变主意,匆匆的跟随而去。
芸娘一扑通跪在了妇人面前,抬头看着妇人,启唇道:“阿姆,芸娘谢谢你的恩情,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芸娘不孝,不能侍奉在阿姆膝边,只愿阿姆珍重。”
妇人摇摇头,没有勇气再去看地上跪着的芸娘,生生的别过头去。
芸娘继续道:“今日请阿姆容芸娘叩头,算是答谢。”说着便立即叩了三个清脆的响头。那声音对脆盘落地般清明。泪水渐渐的迷了芸娘的眼。
看着妇人还未转过来的头,心里被这离别渲染的极致悲伤。转身,刚走起步,稍稍一顿,清冷的声音带着与平常不同的沙哑“芸娘一定谨记阿姆教诲,永生难忘。”
是的,为了阿姆的话,她会努力去改掉自己的小性子,会万事忍为先。因为这些都是阿姆所希望的。芸娘微微侧头,对着官兵头目道“若你们再敢为难她,没有好好照顾,我定要你去地下见修罗。”阴冷的声音犹若地狱里的招魂令,让人不自觉的打冷颤。
芸娘一步一步的走出院子,瞥见院内的那棵刚刚抽芽的大树,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便随着官兵一路走,走出了这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走出了这方净土。
芸娘不知道,下回再回到阿姆家的时候,真的是在那棵刚抽芽的大树下见到阿姆。只得感叹,物是人非,欲语泪先留流。
匆匆的赶了几天的路,一路上也可算的是风尘仆仆。好在这些官兵上报了上头,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或许是怕她那与画像女子极其相似的外貌日后真的坐了王爷府的妾室会来寻旧仇吧。毕竟她是风是风的怪脾气,谁也说不个准。所以对她的态度也算的上恭敬。
终于到了西驰最为繁华的都成,锦都,当然这也是就天子脚下。
芸娘一行人把她送去朱红赤门的逸王府便走了,兴许是去复命去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细细的大量了一遍芸娘,点点头。带着芸娘往偏门走。
话说这逸王府,亭台楼阁,粗犷中带着大气。细看之处也有细致的地方。那一颗颗大树,挡住了盛午的耀眼的光线。阳光透过一片片枝叶倒映在地上已是斑驳的影子。这逸王府还真是纵横交错,芸娘就跟着管家绕来绕去。穿过一个拱门,绕一个池塘,走过一座小桥。
经过这一大圈的路,芸娘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是随着管家而走。
正经过一处长廊,一个女子施施然拖着纷繁华丽的裙摆在一个小丫鬟的陪同下抬头挺胸地走了过来,只见她桃腮杏面,朱唇一点,眼眸妖娆夹杂着不可一世的傲气,鬓上一只宝丝八宝攒朱钗闪耀夺目,另点缀朱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神采较小,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棉袄,绣了繁密的花纹,系一条粉霞锦丝藕丝缎群,十分娇艳。
开口便是唤着芸娘身边的老管家。“王叔,这又是第几个了。这次能成不,都来了多少拨人了,王爷全都不满意,这都火了好几天呢?”眼里全是幸灾乐祸,得意之色。
老管家点点头答道“老奴见过吟妃。有些事老奴自会上报给王爷,一切由王爷定夺。老奴不敢妄自揣测。”
女子似是得到这样的答案不满意一般。老管家是王爷身边的人,她哪里敢得罪。只好把气撒在芸娘身上,狠狠的瞪了芸娘一样。女人又继续缓缓的往前走,随风飘过来一句话“不要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可以目中无人,王爷没有看中你,你什么都不是。”
老管家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吟侧妃就是心高气傲。凭着王爷的宠爱,在王府行走基本上都是肆无忌惮。若是王爷没有出的这茬,仗着吟妃的家事、背景,与王爷的宠爱,应该会成为这逸王府的王妃吧。也怪不得那么怨恨这些被带来的女子。
抬脚继续往前走。芸娘看着老管家继续往前走,便也跟这继续走了。她并不稀罕那什么鬼侧妃的位置。送给她,她都不要。可是为了阿姆,她必需得来。如何可以,真的想找个人,和他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芸娘自嘲的笑笑,她这是痴人说梦吧。
终于在一处厢房停下。老管家扬起了慈祥的笑脸,看着芸娘和蔼的说:“姑娘暂且歇息在这里,一日三餐,老奴会派人送来。等到王爷回来,老奴会向王爷通报。切记,不要乱走。”
芸娘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一条小小的弧度“管家,客气了,芸娘有地歇息就可以了。不敢再劳管家费心。”老管家点点头,转身走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芸娘一眼。
芸娘也未曾在意,缓缓推开房门。里面陈列着一张桌子,两把破旧的椅子。右边是一张床榻和棉衾,床榻不远处是一面铜镜。虽说是简陋,却也算的上是干净。芸娘把两边的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灌入室内。芸娘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或许一切还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老管家一从芸娘这边出去,就急急的赶去门口。
127。逝年华,随风飘散莫名的熟悉感
要说这西驰人爽然大气,个性豪迈,国土也基本上也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简直就是草原上的苍鹰。自小就是练习骑射,马背上度日的热血男儿。可是在这锦都城里却可以看出这些人还有柔和细致的一面。
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看到了他家王爷刚好下了轿子,嘴上咧开一个慈爱的笑。他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虽然说他是自己的爷,可是心底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疼爱。
老管家拱了拱身“爷,回来了。”顺道接过尉迟逸手里的袍子。
尉迟逸微微皱了皱眉头,继而点点头“王叔,下次别再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了,歇着就好。重活就叫下人做吧。”对于这个从小便跟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王叔。尉迟逸虽然口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下人看。王叔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再做那么多事,如果有个万一、
老管家憨厚的笑笑“爷,没事。我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况且根本没做什么重活。”他是因为想到自己家王爷是这个时候回来的,赶紧跑出来接,才会略微有点气喘。但是他没敢告诉爷,若是给他知道了肯定会严令不要他出来迎接。
等老管家晃过神来,尉迟逸已经抬脚走过了门槛。老管家急忙跟上。
尉迟逸听到粗重的呼吸身,转头一看。“王叔,还有什么事吗?”这几天因为朝堂里的事,他都忙昏了。正打算去睡一觉,然后继续去书房。
“爷,今天又送来一个女子,你看?”老管家想说这个女子确实和画像中的那名女子很像,可是想了想还是没说。有些事情,还是全凭爷做主,而且看爷这样子昨天又是很晚才睡。
尉迟逸摆摆手“爷昨儿个太累了,那女子就先搁在那吧。我先休息休息,待会还得去书房。”
老管家脸上尽是心疼之色。爷那么倔的人,真该找个人好好管管,也要有人管得住他啊,起码可以催促他注意自己的身子。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爷,注意好自己的身子!”
尉迟逸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了。老管家看着尉迟逸的背影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找个好好管管爷就想到了今天住在厢房的那个女子。再想想实在不大可能。
自从爷从南风国回来以后就一心扑在朝堂的事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有的时候常看见他望着月亮饮酒,有的时候又一个人躲在书房。有一次去书房帮爷整理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女子的画像。那女子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风吹过发髻,实在是不懂怎么去说。王上逼着爷去娶丞相的女儿。爷非得找到一个和画像相似的西驰女子,不然这辈子都不肯立正妃。
真搞不懂爷到底在想什么?老管家转身,也去忙自己的事。
尉迟逸刚进入卧室,闭眼小憩。“出来,情况怎么样?”
一道黑影闪过,单膝跪在地上。抱拳“爷,初若宫最近派了一个女杀手出来刺杀。”
尉迟逸缓缓睁开眼睛,眉微挑。有意思,居然换女杀手了。不知道这次又会出什么有趣的事。“这次又是哪个,名字。”
“属下不知。这是从来没有在江湖上现身过,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但却是初若宫宫主四大护法之一,影。其他什么都查不出,属下无能请爷降罪!”黑衣男子把头埋的更低。
尉迟逸低沉磁性略带粗犷的嗓音在幽静的屋子响起“这不能怪你。女杀手不是更好玩吗?亚三那边怎么样了,如果他回来叫他来复命。”
“是。”黑衣人立起,刚走几步,又稍停下。“属下有句话想说,恕属下冒昧。爷最近大张旗鼓的挑选画像中的女子,初若宫极有可能会从这里下手,请爷一切小心谨慎!”话毕,人已无踪。
尉迟逸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尉迟逸奉陪。”眼眸渐渐转暗,嘴里喃喃“伊雪啊伊雪,你过得一切可还好。虽然我很想你,但是你幸福,我便幸福。找着你的替身过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夜幕落下,灯火阑珊。
逸王府内偏僻的一角,清幽的厢房。昏黄的油灯,芸娘看着空空的桌子,摸摸已经饿的瘪瘪的肚子。眼里何止是凄凉的神色,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好比无家可归的小狗。
芸娘移步到窗柩,看着空荡荡的外面。双手撑着下巴,嘴里喃喃“为什么还没有饭,为什么苛扣粮食。阿姆,芸娘想你了。”
睡了一个下午的芸娘,醒来就看到月色当空,虽然月光洒下柔柔的丝线铺就了这个大地,使人看了感到迷离的美丽。可是,没有饭吃的芸娘哪里顾得了这些。在阿姆家生活的几个月,阿姆三餐准时,外带点心、宵夜。芸娘的习惯都被养了出来。
现在她在这逸王府不奢求以前的种种优待,不奢求有人宠着。兴许,那逸王爷看她不顺眼,直接把她遣回家。可是,即使再不顺眼,那饭总的给她吃吧。
芸娘在外人来看,是一种莫名的疏离气质,一袭白裙在人群之中,总是可以很容易便可以找到。芸娘心底总是觉得很多人不可交心,一旦被信任上就是一辈子。她依然有她的骄傲,却又带着一种疏离。有的时候看到她忧郁的时候便会觉得如同折翼的天使坠落凡间一般、
她在意她的过去,在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可是却没有刻意的去寻找。有的时候不是因为不聪明,而是喜欢去装傻。人有一层面具可以保护自己。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会在溪里会被救起,而是不愿深想。阿姆说,小溪的最上面,是和南风国分界的天险暗流,没有人能够存活。这代表着什么,聪明如芸娘,不会不知道?
可是阿姆却跟她肯定的说,她定不会是南风人。从来没有人会从上面跳下来,即使跳下来,也绝对不会到这条溪。于是,芸娘更加疑惑了。但是潜意思里她认定自己是西驰人,是芸娘,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全都过去了。她不要想起,也不会再去想起。即使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帮她找回记忆,她仍然会斩钉截铁的说,她就是芸娘。
芸娘眼里蒙上氤氲,用力的甩甩头。“不行,我要去找吃的,不然还不饿死。”刚想径直出门,又想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身到铜镜般。看着镜子里那个不施粉黛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条高高的弧度,满意的转身出门。在昏黄的油灯掩饰下,芸娘没有看到右边淡淡的泪痕。
刚走出厢房,夜风缓缓的吹打到芸娘的身上。拂过芸娘精致的脸颊。芸娘下意识的缩缩脖子,抓紧袖口。微微蹙眉,这厢房怎么也没有多几个人住,怪冷森的,她现在应该去找谁?
芸娘依稀的记得进来的路线,凭着残留的一点记忆,慢慢的往前走。可是走到一处竹林边,竹叶沙沙作响,她才后知后觉到,自己迷路了。怎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