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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吕嫂进来说开饭了,大家便一同去用饭。
宋母开明,主仆几人同坐,团团围了一桌子,吃得十分热闹开心,雨荷与子言也少了许多生分。
饭后,让雨荷惊诧的是,三公子就住下了,看来,宋母口中的三儿还真是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
不过,这番熟悉了之后,雨荷瞧三公子倒是个好人,只是性子随意了一些。
宋府不大,三公子就住在雨荷的对面厢房,与宋母和雨荷的厢房隔了一个不大的别院。
屋子里暖和舒适,但子言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那白玉般的脸,水亮的眼睛。他坐起身来,无言地摇头,暗自好笑。
想我三公子红粉堆里打滚多年,虽然都是君子之交,但那些红颜知己哪个不是天人之姿,技艺非凡?如何被这个小姑娘搅得乱了心神?
三公子折腾了半宿,再度醒来时,天光竟有些蒙蒙亮了。听得吱呀一声,对面的厢房竟似开了门,子言再也睡不住,起身偷偷往窗外看。
雨荷出了门便往厨房而去,她向来起得很早,打扫院落的活老仆们一定不让她沾手,但一日三餐,除却没有时间,她总是自己动手,给母亲亲自做菜调养。厨房里烛火摇曳,很快就飘起袅袅香气。
子言起了身,循着香气到了厨房前。他静静踱到门口,只看见柔和的光线里,柔美清丽的少女,两袖轻挽,神情专注,洁白的碟子上,小菜清爽悦目,暖暖的感觉,一直往心里流淌。
这,兴许就是家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拥有的东西。
子言怔怔地站着,贪恋着这温暖的感受,许久,轻唤了一声,“雨荷——”
雨荷闻言一愣,一抬头,看到子言立在门口,神情竟有些落寞,不由心下一软,道,“子言,你起得真早。可是觉得饿了?我已经备好了一些,外面冷,你要么进来用一点吧。”
子言想都没想就进门坐下,雨荷利索地给他盛了一碗粥,拿了鸡蛋馒头,一些佐菜。
子言定睛一看,热气腾腾的白粥里有碎碎的鸡丁,撒上青碧的小葱,香气四溢,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细尝之下,味道更是咸淡适宜,别有风味,不由心中更觉温暖。
雨荷手下有条不紊,看到子言的表情,彷佛很是幸福,略微诧异,开口问道,“子言,你为何不回家过年?”
他在申城的府邸很是典雅,雨荷印象深刻,而且,那边丫鬟众多,还有,许多莺莺燕燕。
子言扯嘴一笑,神情却仍有些落寞凄然,呆了良久,才道,“我府上太冷清了。”
雨荷不由停手,什么?冷清?细细想来,当日好像是只有他一人,其它均是下人外人。便问道,“那你父母亲人呢?”
子言闻言,却更是落寞,眉间彷佛还有些愤恨。雨荷见自己似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不由有些过意不去,忙轻声道,“子言——,我——”
子言摇摇头,道:“没事,我父母早亡,只有一个舅舅也是云游在外,不知所踪,与其说来看望伯母,不如说是我太过寂寞。”
原来三公子表面光鲜,却是与自己一般,没有亲人,雨荷顿时心生怜意,看来那些莺莺燕燕,都不是他真心知己。
这样想着,便走上前坐在子言对面,认真劝道,“子言大哥,那你以后觉得孤单就来渚镇,我们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喜欢吃什么,我便做与你吃,你得空,我们可以切磋字画,但凡有什么心事,你都可以说与我和母亲,千万别再难过。”
雨荷睁大一双晶亮的眼睛望着子言,神情严肃可爱。子言只觉得心中多种感受窜来窜去,是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忍不住拿手指轻点雨荷鼻尖,笑着说,“好——,我可是认真的,你不要食言哦。”
雨荷吓了一跳,看子言满脸笑意,脸一红,也笑了起来。
春节来临,宋府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三公子一住便到了正月初十。若是往年,子言到初五便辞行回去,但今年,他却是越住越不想走了。
换谁也不愿意走,上面有个伯母知冷知热地疼爱。一日三餐,有个可爱的雨荷,悉心照料。白日里,两人说说笑笑,或切磋书画,或谈论琴艺。
子言发现,越是相处,越是让人留恋。一日复一日,雨荷身上不断有让人欣喜的地方。
看她一派天真,却宜静宜动。嬉笑玩耍时,调皮可爱;凝神书画时,聪慧稳重;拈针女红时,贤淑端庄。子言只觉得想时时见到她,时间都不够用了。
于是与宋母玩笑般说,“伯母,不如您把雨荷许给我吧!”
宋母便笑道,“雨儿在外多年,我这做母亲的还真是不能做这个主,你呀,得自个儿问她。不过,她最听澄儿的话,你要么与澄儿说去。”
第 37 章
这日,已过了元宵节,子言与雨荷正陪着宋母说话,县衙门突然派了人来。
由于宋澄颇受左相器重,衙门里也对宋家颇为关照,隔一段时日便会上门看望,宋母倒也不以为意。然而,今日那差役却欲言又止,神色颇为不自然。
雨荷心中一凜,咬住了嘴唇。
宋母倒也平和,问道,“这位差爷,是否有何急事?但凡道来,老身无事。”
差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暂时无事。但有消息传来,那风国不知使了什么奸计,竟突然从另一处侵入我国,将左相他们的大军包围于边城。围困至今已是半月有余,如若再不救援,恐难支撑。”
子言眉头微蹙,缓缓开口,“大殿下据守涂州,救援易如反掌,为何会困至如此?”
差役道,“此事小人也不得而知,似乎是恶劣天气封了道路,无法救援。小人只是得到这一消息,知县大人希望老夫人有所知情,不过,小人寻思朝廷一定会想办法救援,老夫人且宽心。”
差役很快告辞了,屋子里一阵安静,三人都沉默不语。子言一改常态,神情严肃,目光深邃,似在思考问题。
雨荷回过神来,赶紧坐到宋母身边,道,“母亲,切莫担心,大哥定会无事。”说完,与子言示意,扶了宋母去房里休息,陪着宽慰了许久,才走了出来。
院子里有一些薄薄的冰,并未化去,雨荷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结成了冰块,沉沉坠下。她担心宋澄,还担心那个一心想要忘却的人。
一直以为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却为何还是如此心痛,如此担忧?这个年,自己过得热热闹闹,满心幸福,而他们,却在遥远的边关,饥寒交迫,苦苦坚持。
如果,救援迟迟不到会如何?雨荷只觉手脚冰凉,一个趔趄,跌坐于冰冷的地上,再也无力起身。
子言留在房内呆坐了许久,不知在思考什么,大半个时辰后方立起身来,大步走出房门。出门一抬眼,却看见雨荷坐在冰冷的地上,手紧紧抓着心口,满脸泪珠,痛不可抑。子言只觉心内揪起,飞奔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她冰凉的身子拥入怀中,道:“雨荷,别这样,我不会不管你,我会去救你大哥。”
雨荷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冻得软弱无力。她被子言拥入了温暖的怀中,柔声安慰,不由心中一松,靠着他,出声痛哭。
子言紧紧拥着她,只觉为了她,就算天塌下来,也希望为她顶着。他轻轻抚着雨荷的背,低声道,“雨荷放心,我会去京城一趟,不管如何,我会救他们。”
次日清晨,雨荷早早醒来,看宋母用了早餐,方安心出来。走到别院,见子言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想起昨日自己在他怀中痛哭,雨荷略微有些不自在,便垂了眼光。昨日,他的怀抱还真是霸道,不过,他也是为了安慰自己,并没有什么非分之处,何况后来等自己平静了,便礼貌地送自己回了房。
子言走近雨荷,目光深深,道,“雨荷,我即刻启程。之前,你可愿意陪我去个地方?”雨荷微微迟疑,颔首应了。
跟着子言往镇外走,渐渐便到了一处桃林。冬日里,花儿尽谢,只留下枝干,便有些萧瑟。而那个桃林深处,孤零零地立了一个坟冢。
雨荷望向子言,只见他面色严峻,一双俊目却渐转微红,不由诧异中有些不忍。转眼看向那个坟冢,墓碑上刻着“慈母董研之墓”,落款是董子言。原来子言姓董,如何是随了母亲呢?
正想着,子言转向雨荷,眼光深邃,而后,突然伸出手拉住了雨荷的手。
雨荷一窘,想挣脱,却抬眼对上子言的灼热眼光,他离得很近,轻轻说,“雨荷,你说过的话,可不许食言。我喜欢吃什么,你便做与我吃,得空,我们就切磋书画,我,要和你做一家人。”
雨荷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上挣不脱,耳根便急得有些红了。
子言仍不放手,却瞧着她渐渐浮起笑意。而后,仍执拗地拉着她的手,转身对着坟冢,神情严肃凛然,似乎换了一个人,道,“母亲,儿子本来发誓,再不踏入京城半步。然而,现在儿子心有所挂,无法逃脱。宋伯伯一家有恩于你我,成瑜与我宛如兄弟,我不能让他们中了奸计而坐视不理。而且,儿子不愿意雨荷伤心,请恕我食言。”
说毕,董子言放开了雨荷,跪下拜了三拜。
雨荷心中纷乱如麻,未曾料及他会如此表白。而且,今日坟前的子言似乎很是不同,没有浪荡不羁,反而有一股威严之气,让人说不清的威严之气。
走出桃林,一辆马车等在路口,董子言似乎又恢复了不拘的样子,朗声道,“雨荷,等我回来,保重!”
雨荷正欲回答,他突然近身低头,道,“记住,不要食言,我要和你做一家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不及反应,子言突然在她脸上蜻蜓点水,柔柔一吻,而后,大步跳上马车,哈哈笑着离去。丢下面红耳赤的雨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 38 章
惴惴地等了半月有余,雨荷每日心神不宁,常常一个人对着檐角的残雪发呆。宋母虽然身体不如前,却是久经风霜,反而心里平和,见雨荷日渐消瘦,便时不时劝慰她几句。
转眼便是二月,这日,县衙门又有人来宋府,却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原来朝廷暗暗动用了一支据说向来只据守京城的奇兵,出其不意现于边关,里应外合,击退了敌人的包围圈,而随后几天大殿下的援军也终于到了,合力将风国军队击退于边关。之后,一路追击,将敌军逼退几百里,风国收兵,明国大胜。朝廷还拟定了新的边关将领前去接替,不日,左相将会凯旋。
众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笑声又回到了宋府。然而,欣喜之余,雨荷却发现自己的心沉沉的,不知是何缘故。偶尔思及子言,便隐隐有些担心,他说上京一趟,难道,是他领了奇兵过去?他分明不会武功,如何相帮的呢?还有,那分别时的一番话语,让人心头纷乱,真不知如何是好。
北方边关,严寒依旧。
左成瑜与新来将领交接完毕,回到了住处。他明白这次若非董子言上京说动皇上,自己定不能突围成功。朝廷上下,以京城为重,均不想冒大风险派兵力前来。尤其是保守派的官员,竭力主张等天气转好,等待大殿下的队伍前来援助。也只有子言明白自己,知道其中颇为蹊跷,不知他是如何说动了皇上,说服了群臣。总之,敌兵得退,民之万幸。他在桌前坐定,暖了暖手脚,心中总算略略放下。
宋澄大步进来,道,“相爷,门外有一位南国来的男子,说是有受您委托之事,前来禀报。”
左成瑜脸上顿显光彩,道,“速速有请。”
来者颇为伶俐,见礼后款款禀道,“相爷,小人已经回梅州打探,并没有见到相爷所找之人。而后,小人又前往山前镇,发现他确实去了大青山。”
宋澄闻言一阵紧张,原来相爷暗地派人寻找小鱼,不知他发现了什么?
左成瑜嘴角现出一丝笑意,问道,“他是否在大青山落了脚?”
来人继续禀道,“镇上之人均说未见到,但是在山里发现他给自己义父立了墓碑,应该是去过山里,却不知隐居在何处。我访了数月未果,相爷又遭围困,到今日才能告知,还望恕罪。”
左成瑜俊面上笑意凝固,目光一寒,道,“连你都不能访到,看来还真是怪事了。”
来人被目光一逼,便有些微骇,道,“小人不才。还有一个消息,在镇上流传,说是几月前有一女子前往一品茶庄找李管事,自称是小鱼的姐姐。”
宋澄心中一急,额间有些微汗渗出,小鱼怎么这么不小心?
左成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蹙起了眉头,问道,“姐姐?是何样貌?”
来人便有些尴尬,道,“传言道是如同仙女一般,但是,小人求证于李管事,他却说是谣言。小人想那李管事应该不敢撒谎,何况那小鱼又黑又哑,怎么可能会有神仙一般的姐姐?必是谣言,相爷不必当真,小人会仔细再去查探。”
宋澄那边偷偷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也奇怪万分,小鱼的姐姐?神仙一般?
左成瑜大感失望,摆摆手让他下去。良久,叹了一口气,似乎自己对自己道,“不必了。他若想躲着,又如何找得到?”
宋澄深知小鱼对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