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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四四到底’”温柔不解的问道。
“所谓‘四四到底’,就是四压桌,主要是以甜食干果为主;四冷荤、四炒菜、四大件就是鸡、鸭、鱼、肘,共16个菜;还能够做香菇面筋、八宝炒糖菜、栗子鸡、烧肝尖等30多种素菜;这里的膳堂师父还能做辣鸡丁、素烧羊肉、素肠、松仁小肚等不少新品种。满桌的鸡、鸭、鱼、肉,色香形俱佳,令人馋涎欲滴。听祖父说,当日皇上来食,举箸品尝之时。更是大吃一惊,继而拍手称绝,鲜活的荤菜原来全是素食。当真是‘白龙寺’素斋的功夫!”南宫雪一字一句的讲解道。
“今日当真是开眼界了!如此素菜荤做,嘿嘿。着实让柔儿学了好几手!”温柔一边吃着,一边记着。
“白龙寺”的绝学,便是在这不经意间,悉数进了温柔的口和心!
素斋食毕,腹中甚是满意。
南宫雪心情大好,自然相邀温柔游览佛寺。
“白龙寺”的精美典雅的建筑和造型,无论是佛像还是殿堂,均让温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三位姑娘游览佛寺。不知不觉便是拐到了后殿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院中设施简单,房屋古旧,和金碧辉煌的庙宇相比,甚是格格不入。
“雪儿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温柔好奇的问道。
“奇怪,以前来时也没注意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我也不知道,要不进去看看?”南宫雪也是好奇,三位姑娘试探性的向小院走进。
“请问,有人在吗?”翡翠轻声唤了一句。
无人应答。
“这里兴许是佛寺荒废的一处旧院落吧!也没什么看的。咱们走吧!”南宫雪转了两个圈,除了一排陈旧的厢房,并无其他能吸引她的东西。
“嗬嗬。”便是在三位姑娘转身之际。最里面那处破败的厢房内,传出阵阵低沉的呻吟。
若不是白日当头,这荒芜的小院,破败的厢房,还有这古怪的嗬嗬声,着实是把人给吓了一跳!
“谁?谁在那!”温柔胆大,随即问了一声。
依旧是无人应答。
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越是心里害怕,偏偏越是想去一探究竟。
温柔轻轻安抚了一下南宫雪的手臂。示意自己过去瞧瞧。
“温姑娘,还是不要去了。怪怕人的!会不会有鬼啊!”翡翠惊得一手冷汗,连声音都颤抖了。
“怕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即便是有鬼,也不会这会出来!更何况这里是佛堂!正气凛然,哪来的鬼怪!”温柔说罢,旋即大步上前。
“吱嘎——”一声悠远的,近似于长长的时光般的开门声。
那厢房破烂的木门被温柔一手推开。
凌乱的蜘蛛网,厚厚的灰尘,还有光线下纷飞乱舞的粉尘和小虫,让人不相信这里面能住着人!
但是。
“嗬嗬”,那呻吟声着实是从里面传出的。
“雪儿姐姐,有人!”温柔回过头去,示意南宫雪近前,自己则更加大胆的剥开尘土和蛛网,向内寻去。
酸腐潮湿的气味,一个简陋的木板床赫然映现在眼前。
破烂不堪,看不出颜色的布料下,一个似乎还在呼吸的老妇,苍白着脸,半闭着眼,一张一合的喘着气息,看样子很是虚弱不堪。
“喂,大娘,大娘!”温柔顾不得污秽,快步上前,轻轻唤道。
老妇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却是依旧闭目不睁,似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一般。
“这佛寺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还有这样的病人啊!”温柔诧异了,自言自语的很是不解。
南宫雪快步上前,轻轻搭脉于那老妇干瘦的手臂上。
“她虚弱不堪,又饿又病!这种条件,还是赶快将其转出的好!翡翠来搭把手!”南宫雪旋即就要动手。
“小姐,看着怪怕人的,要不还是找和尚来弄吧!”翡翠退缩着。
“什么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正说着,院外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随即,一众和尚迅疾的进入小院,领头的看着穿着不凡,大概是个小师父!
“师父,这里有个病人,你们都没有发现吗?”南宫雪嚷嚷开了。
“女施主,生老病死乃是上天注定,这位施主久病于院中已久,想来气数将至,女施主又何苦逆天意而行!”那小师父双手合十道。
“气数已尽!那分明是又饿又病!想你们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怎么能在这佛堂之中,弃众生于不顾!”温柔急了,上去就和那小师父理论。
“何人在此喧哗?!”正说着,一个声如洪钟般的声音,随着飘逸脱俗的袈裟,跃进了纷扰的小院。
“方丈!”众和尚垂眼低眉,双手合十,神情肃穆。
“你是这白龙寺的方丈!”温柔此刻正在愤慨的气头上,一见众和尚的头来了,旋即一步上前,直接问道。
“阿弥陀佛,老衲惠仁。”惠仁方丈双手合十,面色平静道。
正文、426 老妇
“惠仁大师,您来的正好!我们慕白龙寺的素斋而来,不想却在此佛门圣地发现了这位又饿有病的大娘!惠仁大师可否给个解释,一解我等心头的疑惑!”温柔愤然道。
便在此时,那木床上的老妇再次发出“嗬嗬”的声音,看样子似乎很是痛苦不堪。
“快!先别说那么多了!病人严重缺水,已经接近昏迷,水!水!”南宫雪眼疾手快,不顾污秽,一把将那老妇扶起,往自己的肩上一搭,三步两步的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院外,阳光明媚,一棵葱郁的菩提树下,南宫雪将肩上的老妇轻轻放下,使其舒服的靠着大树。
空气清新,气温适宜,温柔旋即从井边盛了一瓢水,麻利的递于南宫雪手中。
老妇喝了水,吹了风,呼吸了新鲜空气,又晒了太阳,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活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惠仁默念佛号。
“方丈……”众和尚不语,只有刚才那个打头的小师父失声呼道。
“这没你们的事了,都回去吧。”惠仁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言。
众和尚恭顺的合十着双手,纷纷垂眼缓步走出。
方才还有些吵杂的小院,此刻忽的变得安宁寂静。只有温柔三人陪着树下的老妇,一个方丈立于树前。
“惠仁方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您是知道这位大娘在这,还是不知道啊!”温柔急了。
“阿弥陀佛,缘起缘灭,一切皆有定数。既然这位施主于各位有缘,便是她命不该绝,老衲只能说这么多。各位施主自求多福吧……”惠仁语气平缓,丝毫没有因为方才的混乱所扰。说罢,只是一个平静的转身。温柔三人只看到一个冰冷的背影,便再不见他人的踪迹了!
“这个方丈。说话像没说一样!什么定数!什么缘分!见死不救,放任自流,那活人还能有定数?!走走走,带走带走!我可不愿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死在我的面前!”南宫雪快言快语,好不爽快!
“可是,雪儿姐姐……我们真的能带这位大娘走吗?”温柔迟疑。
“我的傻妹妹,你刚没听那个铁石心肠的方丈说嘛!既然他都说这位大娘与我们有缘。我们还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带回去救人!”南宫雪的声音里不容有一丝的抗拒!
“方丈,那三位女施主正在把人带出寺院……”那个打头的小师父急火火的跑进禅师禅房,一阵焦急。
“随她们去吧。”惠仁闭目淡淡道。
“可是……方丈,那位施主在咱们寺院多年……又是宫中……”小师父话尚未说完。
“缘起缘灭,事事随缘。我们乃是出家之人,原本尘世的纷争便是与我们无关……这么多年,那施主终究是一字未言,想必即便是有口,也是不能再言说了……我佛慈悲,纵然有权贵制压。上天依旧是有好生之德……一切看造化了……阿弥陀佛……”惠仁平静的张开双眼,空空的目视前方,口中的虚无玄幻更是无人能懂。
那小师父摸摸后脑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便抽身离去,回到自己的禅房,拿起一串佛珠,坐在了蒲团上。
世间皆言佛门清净,可谁又知佛门之人也有忧心之事!
温柔和南宫雪、翡翠三人好不容易将那老妇扶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前行,却是不知道要欲往何处。
“雪儿姐姐,这位大娘你是打算带回府中吗?”温柔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行,南宫府虽是行医府邸。可终究人多眼杂,这大娘我们又不知根知的的。万一带回去,惹了麻烦。连累的府上,岂不是酿成大错!可行医之人,救死扶伤,我又不能弃她于不顾,唉……还是回去找个客栈,将她安置下来,再慢慢调理治病吧!这位大娘的身子,恐怕一时半会的也好不了……”南宫雪看了一眼马车内的老妇,叹了口气道。
“唉……可惜明日柔儿就要回宫了,不能继续留下来帮雪儿姐姐的忙,今日就让柔儿帮姐姐照看这位大娘吧!”温柔轻轻摇了摇南宫雪的手臂。
“嗯,好。”南宫雪点头应了。
京郊的一处偏僻客栈,南宫雪要了间清静的房间,将那老妇安置了进去。
温柔和翡翠忙前忙后的,又是烧水洗浴,又是购置干净的衣衫。
买了个红泥小火炉,放在屋内,一来熬汤煮粥方便,二来煎药也好照看。
不知不觉午饭时间已到。
“柔儿妹妹,你回去吧,今日好不容易出宫轮休,还是要好好陪伴家人才是!这里有我,放心。”南宫雪好意相劝。
“这……好吧,那柔儿出去给雪儿姐姐买些吃食,稍后就回。”温柔看了看小炉上煮食的白粥,想了想南宫雪和翡翠尚未吃饭,不由抽身向外走去。
“温姑娘!”临街的集市上,任越白衣白马的映现在温柔的面前。
“任公子。”温柔问候。
“昨日的螃蟹甚是美味,任府上下甚是喜欢。”任越彬彬有礼道。
“你若喜欢,等重阳的时候我再做些送去,让你一饱口福!”温柔得意的笑道。
“好!温姑娘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去往何处?”任越翻身下马,两步更近温柔面前。
“哦,今日我与雪儿姐姐去白龙寺游玩,救了一个大娘,安置在一间客栈中,雪儿姐姐在照看着,我去买些吃食来。”温柔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客栈的方向,旋即就要离开。
“我陪你。”任越一步和温柔并肩。
“也好!”温柔思铎着,自己明日就要入宫,想来南宫雪一个人要照看这个老妇多有不易,若是多一个人知道帮衬着,多少也不是件坏事。
京城的菜煎饼,金黄香酥,各式时令的蔬菜夹于其中,外面裹上鸡蛋,一口咬下去,很是满足。
温柔买了些菜煎饼,又买了些水果,带着任越折返回客栈。
此时,南宫雪依旧在照看着昏迷的老妇。
小炉上的米粥已是好了,翡翠外出抓了些草药,正在炉上煎着。
“雪儿姐姐,这位大娘还没醒啊!”温柔轻轻的进门,关切的问道。
“饿得久了,加之年老,本就脾胃失调,唉……待会醒了,我喂她吃些粥,慢慢来吧。”南宫雪叹了口气,旋即抬眼:“任公子!”
“任越在集市偶遇温姑娘,听闻此事便也来看看,南宫小姐真是仁心仁术,若是今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任越悠然从容的应道。
“大家帮忙,共同尽力就是,这位大娘很是奇怪,独自一人久居白龙寺,若是想知道一切,恐怕还是得等这位大娘醒来,亲口告之才是!”温柔看了一眼依旧昏睡的老妇,自言自语的叹道。
“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和翡翠,下次等你再出宫,说不定这位大娘已经好了!”南宫雪估摸着时辰不早了,再次催促道。
任越送温柔回家,二人路上又是一阵阵的沉默。
“手……还疼吗?”半饷,温柔想起了当日在京郊,任越与盛尧山打斗,只手去抓握亮银长枪时,鲜血顺着指缝流淌。
“早就好了,应该不会留下伤疤。”任越轻松的笑笑,颇有些调皮的伸出手掌来给温柔过目。
“你们俩还是不要打了,彼此又没有深仇大恨的,干嘛要为了我,打成那样……”温柔低头,声音陡然小了下去。
“盛尧山这个武夫……我虽不知那日你为何伤心独自立于城外,可是我猜得出定是和盛尧山有关。若是他再让柔儿你伤心,我定不饶他!对了……他没有机会的……”任越的声音虽然悠远淡然,可是言语中却是有股坚毅和执着在其中。
“唉……”温柔重重的叹了口气。
三年,当初她只是给了任越三年的期限,谁知他竟一直放在心上……
还有盛尧山……
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这般执着的要善待自己。
当日虽说自己对齐氏的寿辰一无所知,可是事后想想,盛尧山竟然把自己盛装打扮,带去了齐氏的寿宴……其中的所想和心思,便是个傻子也是看出来了!
三年……
此刻任越已是当真,若是三年之后,自己因复仇不复存在……那要盛尧山如何?任越又该如何?!
“若不是昨日你送来螃蟹,我还不知道你出宫轮休,明日就该回宫了吧?若是下次再出宫,定是要告知我的。”任越见温柔许久不言语,转过身来轻轻言说。
“殿试将近,你还是好生准备吧。我等你入朝为官,然后好来帮我达成心愿。”温柔并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