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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厨!”一品香的陆老板笑着呼道。
“陆老板!”张大厨闻声探出身子,一脸惊异。
“张大厨那日做的泡椒田鸡,陆某甚是喜欢,家中老母素爱田鸡。能否请张大厨借一步说话,我那老母……”陆老板话里有话,却又戛然而止。
“好说好说!”张大厨闻言,赶忙放下手里的活,从小厨房里出来。跟着陆老板去后院了。
其实,张大厨的小厨房和温守正的小厨房紧挨相邻。此刻,方大石再次发挥了一把隔墙有耳的功夫,把陆老板未说完的话,听了个正着。
好奇怪啊!按理说同行是冤家,因为有师父的手艺震着,一品香的生意自然是抢不过醉仙楼的,这陆老板怎么今日冒冒失失的到后厨来了?还说他家老母喜欢吃田鸡,听意思是要让张大厨做泡椒田鸡给他老母品尝。
可是,不对啊……虽说田鸡有大补的功效,对于患有心性水肿或肾性水肿的人来说,用田鸡食疗,有较好的利水消肿的功效。可是寻常老人家,脾胃本就虚弱,口味更是清淡,哪里能食用什么辛辣之物?更何况前些日子陆老板家的老太太过寿,方大石也曾替师父去随过礼,也是亲眼见过那位老太太,可没看出有什么水肿的症状啊!
方大石虽说还是个学徒,可脑子并不笨,几番思量,又和前几日的比赛联系在了一起,每次投票,陆老板总是躲躲闪闪,又总是最后一个才投票,几次比试,明明柔儿妹子的菜式无可挑剔,偏偏他却不投,这到底是为何?
走,跟上看看去!
方大石理不出个头绪,随即悄悄跟了出去,隐在一处柴草堆后。
“陆老板,为何商讨田鸡之事,却拉张某至此啊?”张大厨也觉出不对了。
“张大厨是个聪明人!陆某的心思,想必您是知道的。”陆老板面带笑意,眼神中暗藏着一丝狡黠。
“德保是个粗人,只懂厨艺,不明白陆老板所指为何!”张大厨显然是没明白。
“好,好一个心直口快,正是对了我陆某的脾气!”陆老板赞许似的拍了拍张大厨的肩膀。
“陆老板,你……”张大厨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但还不是很确定。
“张大厨,既然如此,我陆某人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言了。”陆老板顿了一下,负手于身后,转身继续道:“谁都知道,醉仙楼的厨师选拔比赛,那是为乔老爷省城的分号做准备的,乔老爷既然说了此番比赛的获胜者会去省城,那自然是温守正没错,与你无缘了。”
“你胡说!乔老爷那日明明是说要挑选两名厨师去省城,他温守正靠闺女赢了比赛,那有如何?不是还有一个名额的吗?我就不信了,乔老爷不会带比赛的第二名去!”张大厨气得鼓鼓的,脸也涨得通红,呼吸都快喘不匀了。
“呵呵,张大厨是个明白人,您自问良心,就您这人缘和口碑,乔老爷会让您去吗?再说您和温守正不合,那是行内皆知的秘密啊!我劝张大厨还是学聪明些,把眼光放长远些!”陆老板转了个身,面对着张大厨,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你究竟想怎样?”张大厨反问。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省城的分号去不,咸阳的醉仙楼又无立足之地,张大厨不如与我合作,移至我那一品香,凭张大厨的手艺,我敢打保票,定能让张大厨您在一品香竖起一块招牌!到那时,他温守正去了省城,醉仙楼少了温守正便是没了半壁江山,嘿嘿,您张大厨又在我这,哈哈哈哈,醉仙楼的生意哦……”陆老板一时得意,似乎看到了他设想的情景,忘形之下,几次差点笑出声来。
“你!你是想让我换东家!”张大厨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爆出。
“主意我已是提给了张大厨,您先不忙答复。我的话,话糙理不糙,趁这几日温守正还未动身,您也考虑考虑,一品香的大门随时为张大厨而开!”陆老板拱手一揖,继而负手身后,仰天长笑,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了。
陆老板是来挖墙脚的?难怪之前百般讨好张大厨,比赛时又频频挑刺。
方大石躲在柴草堆后,清清楚楚的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心中顿时一凉。
倘若当真如陆老板所言,届时,师父去了省城,张大厨去了一品香,汤大厨或是郑大厨中的一位再随师父而去,那醉仙楼便只剩下一位大厨,和自己这个刚出师的小学徒了,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醉仙楼的金字招牌可断然不能毁在自己手中啊!
方大石一时六神无主起来,怎么办?去告诉师父?还是李掌柜?亦或是乔老爷?
几番思量之后,方大石还是准备先去找温守正。
可是,柔儿妹子尚在恢复中,师父要专心照顾,这个时候去说这些……
方大石再次迟疑了。
午饭时分临近,一个微胖的身影出现在了醉仙楼。
“温大厨回来了!”
“温大厨!柔儿妹子可曾好些?”
“温大厨,您的手好些了吗?”
一时间醉仙楼的后厨再次热闹了起来,满满的全是关爱。
“多谢大家关心,小女正在恢复,我也正在恢复,再过几日便又能上灶做饭了!”温守正一一谢道。
“师父!”方大石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同样在场的张大厨,几次欲言又止。
“温大厨,您回来啦?”李掌柜挤了进来。
“李掌柜。”温守正回应。
“柔儿妹妹好些了吗?”李掌柜的身后,红袖探出了半个身子。
看得出来,近日因为温守正、温柔和方大石的事,酒楼里异常的忙碌,红袖身为掌柜之女,也便过来帮忙了。
“多谢红袖小姐关心,柔儿好多了。”温守正回礼道。
“温大厨来得正好,昨日乔老爷留话给你……”李掌柜边说,边拉起温守正的衣袖,二人一路往内室走去了。“说是让温大厨给举荐举荐,看看要带哪位大厨去省城,醉仙楼这边又该作何安排?” 内室中,李掌柜继续道。
“这乔老爷也太着急了吧!温大厨这才刚回来!”圆子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不住的嘀咕着。
“李掌柜,其实带谁去省城并不是主要的,各位大厨的手艺自然都是过硬的,但凭乔老爷做主就是了,只是这醉仙楼的安排,温某心里倒真是早已有了一位合适的人选。”温守正面色平静的缓缓道。
正文、135 原来如此
“哦?温大厨不妨直言。”李掌柜原本以为温守正会考虑再三,又推脱再三,谁知这球刚一抛出,温大厨便是稳稳接住,看来是有备而来。
刚才望见李掌柜带走了温守正,张大厨心中早已起了疑心。
原本就输了比赛,方才陆老板又来浇了一把火,眼下温守正更是出现在了醉仙楼,还是跟李掌柜走的,难道这俩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还是乔老爷有什么话,让李掌柜传达给温守正?
好奇心的驱使,使得张大厨鬼使神差的也跟了过去,曾几何时,醉仙楼开始流行趴门缝了?!
“李掌柜,温某以为醉仙楼的大厨,各个都能担当重任。之前温某只是受大伙的抬爱,若是乔老爷有心让德宝留下,温某以为可以让德宝挑起大梁!”温守正缓缓道,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与力度,便是连眼中也闪耀出明亮的光彩。
只是这眼中的光彩,张大厨看不到,他只是清楚的听到了温守正的声音。
德宝?这是他的名字!还记得十几年前,他与温守正同时进入醉仙楼,起初二人毫无罅隙,同样厨艺出众,同样年少有为,口中相称的便是“守正”与“德宝”,若不是五年前的主厨选拔,自己失利输给了温守正,怕是这“德宝”的称呼,便要一直喊下去了。
德宝……这么多年未曾被人叫过的名字,今日竟是从温守正的口中唤出,还是那么亲切自然,还是那么脱口而出,仿佛温守正一直就是这么唤他,从未改变过一般。
他……让我留下,推举我做主厨?!
张大厨怔在门边,不敢相信刚才自己亲耳听到的。
但,事实便是如此,他的对手亲口推举了他!
张大厨原以为即便是乔老爷愿意带他去省城。因为有温守正在,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即便留下,陆老板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些年他对大伙儿如何,他自己心知肚明,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与其留下继续做无名的大厨,还不如……方才他当真有些动心,要换了东家,随陆老板去那一品香。
哪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温守正居然推举了自己……
张大厨登时有种眩晕的感觉。旋即靠在了门旁的墙壁上。大口大口的调整着呼吸。
“德宝”这个熟悉的称呼,一直萦绕在张大厨的耳畔。
“温大厨,您的意思是让张大厨留下继任主厨的位置?”李掌柜有些奇怪,这俩人平日里是冤家对头啊。只见横眉冷对,从未见过笑脸,怎么今日……
“李掌柜,德宝与我同年进醉仙楼,他的厨艺我最是了解,德宝为人心思细腻,厨艺擅长推陈出新,若不是前些年我侥幸赢了比赛,坐得主厨的位置。想必若是换了德宝来坐,也定是风生水起。如今,五年了,也该德宝大显身手,李掌柜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在乔老爷面前美言几句,也好圆了温某一个心愿,也便成全德宝一个梦想。”温大厨稳重有力的声音再次从帘子后传出。
张大厨在外先是有心的偷听,此刻虽是无心,可这一字一言却深深的刻入他的耳中,挥之不去。
昨夜的一碗温补的汤药,彻底唤醒了温柔。
晨间第一缕阳光洒进简单整洁的闺房时,温柔的脸上现出陶瓷般的光泽。
“柔儿,你醒了?”周氏守了整整一晚。
“娘,您累了,回去躺会吧,我好多了。”温柔起身,显然四叶兰神奇的效果远比方大石想象的要好。
“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周氏轻轻揉了揉酸麻的胳膊,笑着问。
“不用了娘,我这会吃不下,您回去歇会吧,我起来坐会儿。”温柔轻轻推着周氏回房休息。
周氏拗她不过,只好应了下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初春的晨间,四处散发着清新和生机。
温柔坐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衣,穿上鞋子,慢慢站了起来。
书桌上那页洁白的纸上,落了些微尘,轻轻的蒙在娟秀的字体上。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温柔心中暗暗自嘲。
她不知道昨夜任越到此,已是清楚的看到。
只是随手提起毛笔,躺了一天一夜,身子有些乏力,乏力到甚至提不动毛笔。
很慢,很认真的写下几行诗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是她的诗,如今是任越的。
要赶快好起来,乔老爷不是说要选拔厨师去省城的吗?眼下自己既已赢得比赛,爹去省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若自己一直病着,反倒拖累了大伙的行程。
温柔暗自思量着,着手随意的梳洗,整了整衣衫便出门去了。
神奇的四叶兰,不仅医治着温柔前世重伤的身体,更滋养着重生后,这具悲悲戚戚、空空如也的身子。
温柔刚踏出门去,迎面一阵清冷的风,倒是真正应了那句春寒料峭。
好冷啊!温柔下意识的裹了裹衣领。
看来这具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温柔暗自叹着。
周氏此刻在房中歇息,一整日的操劳,使她刚一入塌,便沉沉入了梦乡,自是不会觉察温柔已是出门了。
温庭原本是要留下照看妹妹,可是周氏嫌他不懂,又担忧误了功课,昨天便赶回了松涛先生处,想来温柔服了药,也是无大碍的。
家中其他旁人,老大一家外出,尚未归来;老二两口倒是勤勉,早上送来一只芦柴母鸡,便又出摊赚银子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凡事都要使银子,温守财和珍娘觉得自己作为长辈,定是要多赚些银子回来,这样无论买药还是买肉,都有富足。
没有人知道温柔要去哪里,不过这条路很明确,那是去醉仙楼的路。
“好些了吗?”温柔刚行至巷口,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洁白的斗篷随即如云朵般铺了下来,落在温柔身上,温柔立时觉得周身一阵温暖。
“任公子。”温柔唤道。
“嗯,昨夜我来时,你尚未苏醒,怎么今日刚好些,便要出门了?”任越的声音里隐隐的透着一丝怜惜。
“多谢任公子记挂,小女子已是好多了,正要去醉仙楼帮爹爹的忙。”温柔从嘴角边挤出一丝笑意。
怎么刚偷偷溜出门,偏偏就被人逮个正着,此人还是任越!
“温姑娘身子尚未复原,若是再累倒了,反倒帮不了温大厨的忙了。”任越的乌漆漆的眸子,如幽潭般注视着温柔,仿佛能把人融化进眼里。虽是言语有些嗔怪,可听着却是平淡舒缓,令人心旷神怡。
“不碍的,我自己知道。”温柔坚持。
“我送你。”任越见状,也不再劝说,随即轻声唤来映雪。
温柔低头不语,只身上披着任越如雪的白色披风,立于映雪身边。
“没事的。”任越轻轻牵过映雪,映雪低下身子。
晨间的咸阳街头,清净至极,街道上弥漫着一股青青的烟气,让人有些恍惚。
再看时,温柔已是被任越轻轻托起,稳稳的坐于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