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老太太似乎缓过气来,怒气也压抑了不少,闻言又道:“你们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当初为宣儿解毒,我就命人给她喝了汤药,怎地还弄出个孩子来了?既是有了孩子,也该好好养着才是,又怎么把孩子给弄没了?”
见老太太恢复理智,言语也缓和不少,赵世开这才说道:“汤药的事,孙儿并不知情,若华更是无从知晓,至于孩子没了,却是若华好心办了坏事。”
这话不在两人商量之列,林若华听了不免有些讶异。
赵老太太便瞄了她一眼,示意赵世开继续说下去。
赵世开遂道:“若华说,反正是林家休养,不如去附近的眉山庵为老太太祈福,让菩萨保佑老太太身体早日康复,因不知道明珠有了身孕的事,就带了她同往,没想到半路马车失控,明珠为救若华,这才出了事。”
赵老太太听到马车失控时,眼里寒光一闪,静静听完,方才说道:“我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用你们费心费神去祈福,只要好好安守本分,别让我担惊受怕的,这就比什么都好。”停了片刻,忽又说道,“明珠的父亲原与你祖父之间有许多误会,明珠那时候虽小,却也听她族人说过事情始末,早些时候你父亲在时就有意让文宣娶她为妻,我一直没有同意,也是怕有后患,既然她肯要宣儿的孩子,又对你们如此忠心耿耿,等她身子好了,就拣着好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两人听罢,不免喜出望外,连声答应了。
赵老太太又道:“我能说话的事,碧儿是知道的,也不知她跟她祖母说了没有?先暂时瞒着,等哪天合适了,就露个风声出去说我大好了,也省得有人趁机混水摸鱼,把这府里搅得一团糟。还有,碧儿的事也不能再拖了,她祖母瞧了黄历,说三日之后是黄道吉日,你得给她一个交待不是?”见赵世开看向林若华,便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向林若华说道,“对了,覃姨娘午时来过,脸色不是太好,若华你过去瞧瞧罢,终究母女一场……”
最后一句话才终于让人听出了她话里的人情味,林若华应了,便欲起身而出。赵世开也站起身来,向老太太告辞,携了林若华一同前往水月阁。
满院灯火辉煌,只有水月阁显得有些黯然,不知是因为院门口只挂了两只小小的灯笼还是因为院子里悄无声息的缘故。
秋梓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想着初见覃氏时那张精致无双的脸蛋和患病后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下也觉有些恻然。
林若华自然更是难过不已。这覃氏虽说与她没有浓厚的感情,毕竟母女连心,就算林若华是穿越而来的灵魂,也挡不住这具身体与覃氏不由自主地亲近感,又想着覃氏为了这具身体忍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心里就更是负疚,为自己没能尽一个女儿的孝心而深感自责。
到了院门前,两扇朱漆木门紧紧关闭,里面悄无人声。
林若华只觉眼里一热,忍不住伸手扣响门环,大声叫道:“绮罗”还好有绮罗在,她对覃氏,尽心尽力,忠心不二,就如同秋梓对自己,也算是覃氏平生之幸。
果然,就听绮罗在里面应声道:“可是夫人来了?”接着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片刻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绮罗站在门后,看到赵世开也在,忙恭身行礼。
林若华就扶了她起来,轻声问道:“姨娘可好?”
绮罗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姨娘听说夫人回林家去了,这两天很是担忧,饭也吃得少了,话也懒得说了,今日午间还去了喜福院见老太太,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之后更显倦怠,连晚饭也没吃就睡下了,太医说……是素来操心过甚,要好生静养方能大好。”
一边说一边引了两人往覃氏的房里而来。
覃氏想是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当下令绮裳出来,得知是侯爷与夫人来看她,当即整衣而起,欲待迎出屋来。
林若华已疾步跨进门来,抢上去按住覃氏,连声说道:“姨娘快别起来,就这样躺着”一边又为她掖好被角,眼见她形容憔悴,比上次见面时更为瘦弱,不由得心里一酸,差点掉了泪来,急忙拿袖子悄悄揩了,笑微微地说道:“今日前来,是特来给姨娘报个喜讯的”她知道覃氏之病全是为自己担心所致,只有大好的消息才能冲淡她心中的阴霾,当下就有意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她,也让她高兴高兴。
赵世开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当下不待覃氏开口,便微笑说道:“这几日事忙,也忘了跟姨娘说这事……若华已有两个月身孕,您就要做祖母了”
覃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来,一把攥住林若华的手腕,连声问道:“侯爷说的可是真的?”
林若华只觉手腕生痛,不过看到覃氏喜不自胜的表情,心里却是开心无比,当下呵呵笑道:“侯爷一向不打逛语,自不会哄骗姨娘。”她忽然觉得“姨娘”两个字有些不顺,当下又道,“娘亲——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要是女儿,定然长跟娘亲一样美貌,将来求亲的人只怕要把襄阳侯府的门槛都给踩平呢”
覃氏听着这一声拉长了音调的“娘亲”,只觉鼻头发酸,不由得喜极而泣,也顾不得赵世开在场,搂住林若华的颈脖,喃喃说道:“好孩子,女儿虽好,将来嫁了人,便是别家的人了……”忽又想到什么,忙揩了泪道:“咱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只要能平安健康地成长,那都是你的福气,也是侯爷的福气。”
林若华见她有些吞吞吐吐,知是怕赵世开误会,可心里还是明白她也想自己生个儿子,这样不仅能巩固自己的地位,还能让孩子能长子优势继承父位,甚至世袭爵位。纵观古代女子,又有几个不是与覃氏一般的心思呢就是林若华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名利之心较为淡泊而已。
她不由得浅浅一笑,向覃氏说道:“侯爷待女儿甚是亲厚,不管儿子女儿,他定会好生看顾,娘亲只管放心好了。”
赵世开听母女两人当着自己的面都如此推心置腹谈及这样的话题,不免也有些动容,自然笑道宽慰覃氏道:“姨娘且请放心,您尽管安心养病,明年保证让您抱上白白胖胖的孙子。”他因是初为人父,言语之间也满是欣喜,说完向林若华看了一眼,眼里一片深情。
覃氏见此,更是满意地点着头,支撑着坐起身来,林若华忙叫绮罗拿袍子来给她披上,她裹着瘦弱的身子,笑吟呤地望着林若华,半晌才道:“好孩子,明日我叫绮罗写个方子送过去,你按方子好生配制汤药……”
林若华平生最怕吃药,当下忙道:“昨日去林家时,母亲已写了好几张方子给我,还有侯爷让太医配的,只怕不下十来张了,我都不知道吃哪一味比较好些了。”
此言一出,覃氏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不再提写方子的事,就顺口问了林氏兄妹及林家的近况,又说了些能看顾便多看顾些,不管将来如何,兄妹们之间也好有个帮衬之类的话,丝毫不因赵世开在场而有所避讳,显得很是磊落。
赵世开见她这样,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覃氏又向赵世开说道:“我昨日听说了欧阳姨娘的事,若华是个无心的,加上侯爷又对她格外看顾,这外头说三道四的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与其让人这么闹着,还不如让欧阳姨娘生个孩子,不仅对老太太和皇后娘娘有了交待,还安抚了欧阳姨娘的心,再则也阻了那些人的口。这些只是我妇人之见,侯爷要觉得可行,不妨一试,若觉不行,也得想着法子阻了这漫天的流言才是。”
赵世开静静地听着,连连点头,听覃氏说完,便朗声说道:“姨娘言之有理,我会尽快解决此事。”
母女两人又说了许多闲话,当然,不外乎是覃氏怎样保胎养胎经验之谈。
赵世开显得很有耐心,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时不时向林若华看上一眼,眼里满含柔情。
覃氏也是知趣之人,加上病了许久,也有些支撑不住,当下便要林若华早些回去歇息。
林若华虽觉不舍,见覃氏脸色腊黄,自然心疼,又宽慰了几句,这才辞了出来。
绮罗送出院门,临了哽咽说道:“亏得侯爷和夫人来了,要不然姨娘她这一向都寝食难安,夫人要有空,就常来瞧瞧姨娘,哪怕只说两句话都行。”
林若华自是点头应了。
卷二 初入侯门 156、如愿以偿
156、如愿以偿
回到如意园时,明媚还坐在厢房里等候,淳静与她是旧识,又是这院里的主事丫头,也在屋里相陪,见他们回来,忙过来把沈文宣的意思转达了一遍——原来是他派明媚过来打听赵世开在老太太那边说和得怎么样了。
赵世开便笑道:“瞧他心急的样儿,我即刻就过去与他商量。”又吩咐淳静与锦春几个好生伺候林若华睡了,这才匆匆往静思轩而去。
林若华因听了覃氏跟赵世开出的那个主意,心里微觉有些异样。她虽然在行为上和言语上勉强接受了欧阳碧为妾的事实,可心理上仍是有些障碍,原本想借着赵老太太让她返回林家避开赵世开与欧阳碧同床共枕的那一夜,没想到还是给绕了回来,不仅老太太执意坚持,就连她的亲生母亲覃氏也赞同,赵世开虽没有明确表态,不过从他泰然自若的表情来看,想必也不会再反对了。
现在,她还能做些什么?只怕唯有接受事实这一条路可走了。想着想着,她就更觉郁闷起来,两道细眉也不禁微微颦起。
秋梓在旁边看着,还道她是为了明珠的事而担忧,忙上前劝道:“姑娘你别担心,老太太既是答应让沈将军娶明珠姑娘,自然不会食言,咱们只需要等明珠姑娘身子大好,再好好为她备上一份厚礼就是。”
这一打岔,不免让林若华的郁闷有所转移,当下说道:“明珠是因我而失了孩子,我就是送再多的礼物也难以挽回,不如将来真让她的孩子认侯爷和我为干爹干娘,好生疼爱,也算是对弥补对明珠的歉疚之意。”
秋梓便道:“姑娘这个主意甚好,不过还得……问问侯爷的意思。”
林若华就笑道:“看他那样子,必是同意的。”
两人说笑了一阵,淳静已命小丫头打了热水来伺候林若华洗漱,想是听见了两人的谈话,不禁笑道:“夫人和秋梓姐姐说的是明珠么?早先曾听人传闻说她要嫁给沈将军,难道竟是真的了?”
林若华便道:“此事暂时勿要传开,明珠就算真要出嫁,也得过一段时间呢”
淳静自是不知道明珠之事,当下就笑着应了,眼见无事,便自去歇了。
林若华在灯下出了一会神,忽叫秋梓去取笔墨来。秋梓还道她起了作诗的雅兴,当即匆匆去书房拿了笔墨纸砚,在案桌上摆好。林若华便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纸,末了将笔一掷,低声笑道:“赵世开呀赵世开,看你如何答我?”
秋梓见她双颊晕红,不免往那纸上飞快地睃了一眼,只瞧见末尾一句“妾意如故,君心难猜也。”也不敢当真细看,只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是写给侯爷的万言书么?”言语之中颇有劝谏之意。
林若华不由得笑道:“非也,不过说个故事给他听听罢了,呆会儿他回来你就让他看看,当然,你也可以看一看。”说着便打了呵欠,到床上歇了。
秋梓为她掖好被角,又灭了睡房的蜡烛,这才出来在灯下拿了那页大纸看了起来,好半天才看完,轻轻放下,不免有些走神,托着腮帮子靠着案桌沉思起来。
忽听见房门“格吱”一声,急忙站起身来,却见是赵世开掀了毡帘进来,忙迎上前去,低声说道:“夫人已歇下了,留了件东西请侯爷过目。”
赵世开目光一闪,已看见案桌上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纸张,当下轻声笑道:“可是新的诗作?”因林若华偶数即兴作诗(当然,多数时候是即兴想起前人诗作而写在纸上而已),他拜读过几首,也觉十分难得,自然有些兴味盎然。
秋梓脸上一红,低声应道:“侯爷看看就知道了。”
赵世开便道:“好,你也去歇了吧”因秋梓是林若华从衡州带来的丫头,他待她与别的丫头自是不同。
秋梓却不移步,吞吞吐吐地说道:“奴婢有句话,想跟侯爷说说。”
赵世开微觉意外,当下问道:“哦?”见她眼睑低垂,不似有意**的模样,当下便郑重说道,“你有什么事跟夫人说也是一样,只要夫人应允,我自不会阻拦。”
秋梓见他误会,连忙说道:“奴婢的话,是为夫人所说,并不是有所要求……夫人刚才有些闷闷不乐,才写了这故事,也是因为有孕在身心浮气躁所致,并不是她的本意,还请侯爷别往心里去。”
赵世开就势在案桌前坐下,伸手展开那张纸来,略看了看,便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原来如此。既然她说是故事,我自会把它当作故事来看,又哪会责怪于她?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