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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儿笑道:“横竖现下无事,要不……奴婢为夫人梳个头吧”
林若华点了点头,蓝儿就上前拿起象牙梳为她理顺长发,细心地为她梳了一个飞凤髻,又用镏金丝网替她包好,手法娴熟,动作轻巧,让林若华很是满意,看着镜中端庄的女子,她不由得笑道:“没想到你竟有这么一双巧手,可是专门习过梳头?”
蓝儿微垂眼睑,谦虚说道:“夫人过奖了,奴婢的母亲从前在太太尉府做过梳头妈妈,奴婢自幼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而已。”
林若华听她如此谦逊,就笑道:“学了些皮毛都如此了得,那你母亲岂不是更加厉害了?不如改天请她来园里坐坐,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一下她的手艺”
蓝儿垂下头去,低声说道:“奴婢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林若华看着她低眉敛首的恭顺模样,不免心生怜悯,当下说道:“往后你就到屋里来为我梳头吧”
蓝儿大喜,当即跪下拜谢:“多谢夫人提点。”但凡能进屋伺候的,都是一等的大丫头,如此一说,便认定她将来也是大丫头了。
少时秋梓几个回来,看到林若华新梳的发式,得知是蓝儿所为,不免夸赞了几句,淳静与锦春几个的眼神却刀子似地在蓝儿脸上划了几下,蓝儿只作不见,闷声做事去了。
秋梓向林若华“汇报”了刚才在喜福院的经过,说老太太十分严厉地训斥了她们几个一番,叫她们一干人要万分小心侍候侯爷与夫人,要出了什么差错,唯她们是问,恰巧沈将军也在,得知夫人有孕也十分高兴,说下午过来拜访。
林若华自知他无非是寻个借口来瞧明珠恢复得怎么样了,当即又去西厢房看了明珠,向她告知沈文宣即将来访的消息。
这几天来,明珠所经历的事情就如同一场梦,由喜至忧,由忧及喜,让她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般重获新生。她自是感激林若华,这时见她过来问候,更是高兴,一向不擅言辞的她竟说出了感激之辞。
林若华随后又去了喜福院跟老太太请安,因院中冷清,就留下来陪老太太说话。
赵老太太看着她光洁如玉的脸颊和平静如水的神情,也就露出些许满意之色来,也不提赵世开昨夜歇在哪里的事,只问了些胃口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的话。
林若华自然也绝口不提此事,一一回答了老太太的问题。
不多时,云织推门进来,先向林若华看了一眼,才轻声说道:“老太太,夫人,侯爷来了。”
赵老太太白了她一眼,嗔道:“来了就进来,还需要你来通报?”
云织将声音低了一度,轻声说道:“侯爷是与欧阳姨娘一起来的。”
赵老太太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好呀,叫他们进来”
云织就打起毡帘,笑道:“侯爷和姨娘快请进来吧,外头冷清呢”
林若华的目光也跟着云织的话音往门口瞧去。阳光顺着毡帘的撩起而透了进来,带着薄薄的雾蔼,让随之进来的两人身上披上了淡淡的金光,高大俊朗的男人的挺拔身姿与娇艳如花女子的婀娜柔美,看上去无比协调,无比炫丽,耀人眼目。她目光所及,虽只短短的一瞬,却令她的心微微有些刺痛,她迅速垂下眼睑。
几乎就在同时,赵世开的目光也投向了她。瞥见她新梳的发式、素淡的妆扮和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与同时并无两样,这样的她,周身散发着娴静、端庄,还有一些淡淡的疏离,让他的心不由得微微一痛。
云织好似没有察觉到众人微小的异样,微笑着上前搀了赵老太太下床。赵世开与欧阳碧就双双上前,向她跪拜下去。
赵老太太虚扶了一把,笑道:“好,好,你们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赵世开脸上神色不变,欧阳碧却笑盈盈地上前为林若华施了礼,神色间颇显恭敬,并无丝毫得色。
赵老太太似乎很满意欧阳碧的表现,一反常态地坐在林若华的下首,笑道:“好了,往后你们姐妹俩要互敬互重,齐心协力帮助开儿管好这个家,多为咱们老赵家开枝散叶。”
欧阳碧自是面带红晕含羞点头,而林若华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浅笑,不经意地看向窗外,赵世开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视线,透过支起的窗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沈文宣已走至廊下。
赵老太太看着面前三人,面带微笑,刚要说话,沈文宣已掀了毡帘进来,向她磕头请安,她连忙伸手扶起,笑道:“瞧你这急匆匆的模样,刚从朝上回来么?”
沈文宣前不久刚补了殿前副指挥使之职,日间都在衙门办公,只有早晚着家时才能与赵老太太见上一面,听老太太问起,就点头说道:“是,我刚下朝回来,圣上龙体欠安,今日竟是太后与皇后两人垂帘听政。”
赵老夫人一惊,旋即说道:“难道圣上他……”因是不详之语,后面的话便隐没了。
沈文宣说道:“老太太兴许猜得不错,只怕不久之后新帝就要登基了。”
赵世开脸色冷峻,接着说道:“如此看来,外间的传闻都属实了。只是高皇后一向野心勃勃,未必能让新帝顺利继位。”
沈文宣转过头来,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林若华与欧阳碧,欲言又止。
赵老太太自知女子不便议政,当下就叫云织请她们两个去西厢房品尝宫时新赏下来的草莓。
林若华虽不确定神宗的登基的具体时间,却因王安石变法的原因,隐约记得像是某年的春天,眼下冬至已过,不过数月就要继位了,因而倒不觉得意外。
而欧阳碧虽微微低头,却支起耳朵听着,此时见老太太打发她们出去,不免有些失望,只得随了云织来到西厢房。
云织请两人坐了,少时就有小丫头送捧上热茶,又送上手炉。云织亲自将新鲜水嫩的草莓端到两人面前,笑道:“太后待咱们老太太真正如姐妹一般,但凡宫里出什么新鲜好吃的,头一份必定是给咱们老太太的……”
林若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而欧阳碧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云织说着闲话。
林若华捧着茶杯,目光定定地盯着茶盖上精美的图案出神。
云织自是知道昨夜赵世开在芷兰园过夜的事,有心劝解几句,无奈欧阳碧在场,她也不便开口。
赵家祖孙呆在里屋,久久没有出来。
欧阳碧想是等得有些不耐,便借口说去看欧阳老太太起床没有,又再三告罪才去了。
云织就问起了明珠的婚事来。
林若华笑道:“是不是看着她要嫁人了,就想起自个儿的终身大事来?”
云织当即红了脸,也没有着恼,只低声说道:“我比明珠还小一岁,老太太不急,夫人倒急着要把我嫁出去么?”
林若华盯着她的脸,眨眼说道:“老太太自然不急了,又不是她要嫁人我倒是有意讨了你到我屋里去,只怕老太太不答应”云织的美貌虽不及清浅与明珠,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若随便嫁个赵家的下人,未免太过可惜了。
云织就“啐”了一口,笑道:“夫人真正厉害,竟打起老太太身边人的主意来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别说咱们侯爷瞧我不上,就是瞧得上,我眼里却是容不是沙子的与其嫁富人为妾,倒不如嫁穷人为妻”
“好志气”林若华赞道:“要不,我让侯爷为你物色一个?”跟人开开玩笑,心情也好了许多。
云织低笑一声:“云织幼时曾定了一门亲事,前两年就要议亲,不过是老太太不放罢了……说明年开春就放我出去。”
搞了半天竟被这丫头戏弄了一番,林若华佯作生气,嗔道:“亏得我一门心思想着你的终身大事,竟瞒得我这么苦,连个风儿都不露”
正说着,就见一个小丫头匆匆闯了进来嚷道:“云织姐姐,太子府来人了”突然瞥见林若华端坐上首,连忙躬身行礼。
云织就问:“问清楚了没有?”
小丫头道:“说是太子妃和太子侧妃林氏两位,前来探视襄阳侯太夫人和夫人。”
林若华闻言,微觉惊讶,就缓缓站起身来,让云织去隔壁禀告老太太。论品级,襄阳侯低于太子,太子妃屈尊敬驾临,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好想起赵世开曾提起幼时与赵顼要好,也有可能是出于私人情分前来拜访。
贵客驾临,赵老太太当然不敢怠慢,匆匆结束谈话,率领众人来到府门迎接。
府门此时已然大开,太子妃和太子侧妃的两顶华盖大轿从正门而入,轿外有身着宫女和太监服饰的一众男女跟随。
赵老太太老远就跪拜下去,早有年长的宫女上前搀起,又笑着对众人说道:“太子妃吩咐,各人不必行礼,大家都快快请起吧”赵老太太就势起身,走到前面那顶明黄华盖的大轿旁,对着挂了淡黄窗帘的窗口说道:“从一品侯诰命欧阳氏见过太子妃。”
就听轿内传出银铃般的笑声,接着有个女子说道:“老太太别来无恙?”
卷二 初入侯门 160、贵客临门
160、贵客临门
赵老太太微微一愕,似乎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太子妃。林若华却听出此人正是那次在颍王府赴宴时见到的颍王妃向氏,不过此时已为太子妃了。
就在赵老太太愣神的当儿,大轿已在二门处停下,便有赵府的婆子替了先前的轿夫,依旧抬轿入内。一行人匆匆而行,少时就在知愧堂的院中停下。
院中所有的男子都已经回避,连赵世开与沈文宣两人也暂时避开,只等宣见。待大轿落定,便有宫女打起轿帘,另有宫女从轿中搀出两个华服年轻女子来,正是太子妃向氏与太子侧妃林氏。
赵老太太跨步上前,伸手搀了太子妃一把,笑道:“原来是向侍郎家的千金,数年前曾在府上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尚待字闺中,不想一别经年,再见已贵为太子妃了”
向妃笑道:“好些年不见,老太太风采依然不减”
赵老太太谦逊了几句,遂请向妃进屋,在堂屋正中上首坐了。向妃推辞再三,方才款款坐下,又向赵老太太介绍林芳华:“这位便是太子侧室林氏,是令孙媳的胞姐,咱们两家往后就是姻亲了,得多多亲近才是”
赵老夫人早已暗中将林芳华打量了一番,此时便客气地向她问了好,随即为好二人介绍了随行的高氏与林芳华,因姨娘们身份卑微,只能候在门外。
待丫头们上了茶,几句寒喧过后,向妃就步入正题:“闻听前不久林夫人去眉山庵时遇险,差点出事,我与芳华妹妹都唬了一跳,寻思着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暗中差人查了查,结果还真是有人作乱”
此言一出,不仅林若华吃了一惊,就连平日里以镇静著称的赵老太太也面现惊容,不免觉得这位太子妃说话太过直接了。
一直垂着头保持沉默的高氏则拿起帕子轻轻拭了一下两颊,想是怕脂粉不匀,嘴角却微微一撇。
向妃似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瞥了一眼众人的神色,接着又道:“据可靠消息,那日林夫人乘坐的马匹是误食了炼丹金石,这才会半路出现狂乱而导致失控,幸亏当时有贵府的明珠姑娘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出事后,赵世开也曾派人查过,却始终含糊其词,林若华也没问,此刻听向妃一说,不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只觉脚底冒出一股冷气,只窜体内。
而赵老太太显然也为向妃的话所动,半晌才道:“我赵家向来与人为善,不曾得罪过什么人,怎会招来如此祸事?”
向妃说道:“此事已有线索,还请襄阳侯一查到底,相信不日就能水落石出。太子如今处在风口浪尖,有些事情也不便出面,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无事生非的人挑了错处上奏到谏官那里,那些谏官正愁无以为计,还怕列不出他几条罪状来?所以此次前来,主要是来瞧老太太的……这些事情交给男人们去做就是了。”
林芳华这时也接了话茬,轻声说道:“芳华此来,是想与胞妹若华一叙别后情怀,太子妃姐姐念我姐妹情深,特此作陪同来。”
这几句话就打消了赵老太太想要继续追问的念头,她的目光在林芳华身上停留几秒,旋即笑道:“是,太子妃心地善良,体谅你们姐妹久别重逢,竟还亲自作陪前来,传扬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向妃不免谦逊几句。
赵老太太便命人前去准备酒席。少时,赵世开与沈文宣按国礼相见,向妃忙命宫人将他二人搀起,笑道:“上回你们托我办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林若华忽然想起上次在宴会上托吕氏为周家姐妹做媒的事,不禁宛尔。
赵世开站在她的身旁,微微侧目,瞥见她眉宇间那一抹璨然笑意,不由得痴了。
林芳华坐在向妃下首,看见赵世开那片刻的失神,眼里也就凝满了笑意——如此看来,赵世开还真是恋上了自己的妹妹了
向妃接着笑道:“吕夫人已挑了两户人品相貌出众的人家,一家是观察使唐云的长子,一家是光禄寺少卿胡清的次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