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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的婆子,不由分说地上前,一个抱住林若华上身,一个则搬起她的双腿,连同床上的被褥,如裹粽子似地抬了起来,林若华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抬到屋外放置好的软轿上,另两名婆子早已候在那里,只等林若华的身子一落软轿,婆子抬起便走,先前那两个婆子则左右随侍,双手扶在软轿的两侧,以防林若华跌落。
秋梓不禁大慌,急急奔了上来。
清洛娇美的脸上隐隐现出一丝鄙夷,瞅着软轿转过抄手游廊消失在青石小径的尽头,这才冷冷笑道:“可唯,赶紧给那位透个口风,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可担待不起。”
可唯一脸为难:“明珠姑娘不是说不可泄漏半分么?这要是让她知道了……”
不等她说完,清洛又是一声冷笑:“你怕她做甚么?就是上头责罚下来,也有那位挡着前面呢!”
可唯这才苦着脸应允一声,撒腿飞奔去了。
可怜林若华此时被强行压上软轿,心知不好,苦于全身乏力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任那几个仆妇抬着,健步如飞地来到一处院落。
她虽仰面朝天,却也看到这处院落与众不同。只见院落前有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如意园。
院落粉垣环护,里面朱楼画栋,崇阁巍峨,青松拂檐,玉兰绕砌,很是富丽,及至进了垂花门,转过穿堂正中放置的紫檀木架的龙蟒浮雕大理石屏风,便进了厅房,穿过厅房,便是正房大院了。正中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华美异常,两边游廊厢房的台阶上,正待立着数十个穿红着绿的丫头。
见软轿进来,丫头们立即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笑盈盈地说道:“初雪姑娘来了!”
早有立在门前的小丫头子打起帘子,软轿直接抬到一间房门前才落下,过来几个年纪略大些的丫头,轻手轻脚地抬起林若华进了房门。
才一进去,阮清秋就觉淡香萦绕,沁人心脾,她环顾四周,只见房里装饰精致,上首放着一张雕花朱漆木床,床上叠着整整齐齐水红色的被褥,上面挂着半透明的水红纱缦,旁边是一张雕花梳妆台,台上摆着若干个精致的瓶子,皆整洁干净,颇有舒适之感。
丫头们动作轻柔地把林若华放在床上,秋梓忙上前询问:“姑娘,你伤口怎么样?没事吧?”
林若华闷闷摇头:“没事,你别担心。”
这时,有个上着浅粉色的绣花短襟下着湖绿色襦裙的少女盈盈走上前来,对林若华放了一礼,微微笑道:“请姑娘稍候,世子爷马上就过来了。”
林若华看这少女年约十八、九岁,梳着龙蕊髻,用镶金的丝网包着,边上斜插着一根黄灿灿的飞凤金籫,鹅蛋脸儿,柳眉凤目,樱桃小口,肤如凝脂,看起来楚楚动人,更胜那清洛几分。她不禁感叹这襄阳侯府真是个美人窝啊,这些婢女们都一个个赛天仙似的,自己到到这里,真正就变成了丑小鸭一般。
不过,此时可不是欣赏美女的时候,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保证自己安全的问题。她心头一片黯然,不由得苦笑道:“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初雪,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那少女宛尔一笑:“世子爷心地纯良,既然把姑娘认作是初雪,定会以诚相待,姑娘不必惊慌,只管安心养伤便是。”
“谁说她不是初雪?她明明就是我的初雪妹妹!”门口突然响起清悦男声。
卷一 波折重重 025、雾蔼
025、雾蔼
林若华抬眼一看,只见赵世开已板着脸进来,身后跟着眉目如画的清洛。
清浅闻言,回身盈盈笑道:“你说她是初雪姑娘,她自然就是初雪姑娘,犯不着为这事生气伤了身子。”
赵世开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只径直走到床前,微躬了身子关切地问道:“初雪,你饿了吧?我马上叫人传膳。”
林若华不知眼前这相貌清俊面色温和的男子到底是何用意,索性以静制动,收起先前惶然之色,不亢不卑地说道:“都折腾一天,倒还真有些饿了。”
赵世开见她突然转变态度,脸色更是温和,露出淡淡的笑容来:“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清洛,赶紧传饭吧!”
清洛答应一声,随即走到门口,吩咐外面的婆子们立即传饭。少顷,数个提着朱漆食匣的仆妇鱼贯而入,摆桌安箸。片刻工夫,桌上就放满热气腾香味四溢的菜肴。
赵世开看了看静静侍立在一旁的几个丫头,嗔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做甚么?还不赶紧侍候初雪姑娘用饭?”
清浅与清洛便笑着上前,一个扶林若华坐起,一个则拿了靠枕塞在她的后背。另有小丫头拿来簇新的轻罗披纱披在林若华身上。早有仆妇盛好鸡汤端到床前。清洛伸手接过,拿起碗里的调羹,便要喂林若华来吃。
这个清洛,之前那般神气,这会儿当着赵世开又这般惺惺作态,也不知是何居心,我就偏不称你的心。林若华淡淡一笑,故作不好意思地婉言说道:“区区小事,不敢劳清洛姐姐大驾。秋梓,快些过来。”
秋梓立即上前,双手接过清洛手中的青花白瓷小碗,轻轻吹开汤面上的油汁,舀了一勺喂到林若华嘴里。
清洛面不改色,心里去暗暗冷笑,好你个冒牌货,也别得意得太早,呆会儿就有好戏看了!她出入侯府多年,哪里把林若华放在眼里?当下笑微微地从床沿上起来,款款走到赵世开身边,笑道:“既然二姑娘不要奴婢侍候,那奴婢就来侍候世子爷吧!”说毕便拿起一只碗来盛好鸡汤,双手捧到给赵世开。
赵世开浓眉微微一皱,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才轻轻把碗放在桌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听明珠说二门上有咱们院子里的小丫头去覃姨娘那里了?不是早跟你们说过别去惹她么?”
清洛一惊,当即怒声说道:“那些个死丫头片子,只知道成天价地四处乱跑,院子里的花都没人浇了!这会儿出了姑娘这事,她们趁机四处闲逛倒也罢了,竟还跑到覃姨娘那里去了?清浅,你知道是哪个私自跑到覃姨娘那里去了吗?”
清浅心里微微一动,直视着清洛笑道:“你也别动气,呆会儿把丫头们叫进来问一遍不就知道了?”
清洛不禁暗暗咬牙,心道,清浅你这小蹄子怎么也不帮我分说分说?不过她面上倒是不显,只冷笑两声:“我的话她们不听也罢,连世子爷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不成?这都是清浅平日里总护犊子似地护着她们,才让她们愈发以为自己成了金贵的小主子了!今儿若不好好查处,只怕她们连自己姓什么都要忘了!”
清浅也不说话,只是笑微微地看着赵世开。
赵世开见了,别过脸去,对清洛淡淡说道:“清洛你要教训丫头可以,不过别吓着了初雪姑娘。”
清洛忙陪笑道:“世子爷请放心,我再不知轻重,也不敢惊了初雪姑娘啊!”
秋梓这时已喂完一碗鸡汤,不等林若华示意,清浅早已盛好一碗米饭端给秋梓道:“姑娘身子虚弱,可要多添一碗饭才行。”
林若华连声道谢,见赵世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说道:“世子爷也去吃吧,一会儿饭菜都要凉了。”
赵世开呵呵一笑,温和说道:“你怎么还叫我世子爷?我是你兄弟,叫我的字岂不更显亲近?”
林若华不禁一愣,你这家伙头脑没毛病吧?看起来明明都有二十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是我一个十三四岁少女的兄弟?她瞥见满屋子悄然侍立的仆妇婆子们皆掩了唇忍笑,情知其中必有原因,当下也不反驳,只轻轻笑道:“那如何使得?世子爷快去吃饭吧!我今儿个实在累得很,想早些歇息。”
赵世开这才端起碗来胡乱扒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等林若华吃完,仆妇们收拾妥当后,丫头们奉上洗漱用水,林若华就着秋梓的手用盐水漱了口,秋梓又为她擦了脸,赵世开这才开口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二姑娘说。”
清浅便深深地看了林若华一眼,清洛眼里则闪过一丝慌乱,她们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方才悄然退了出去。
林若华此时酒足饭饱,又神智清醒,早将众人神情看在眼里,又担心赵世开有什么不轨意图,当下唤住欲走的秋梓:“秋梓,你再拿个靠枕帮我垫一垫。”
秋梓顿时明白,忙从靠窗的软榻上拿了个绣白玉兰花的靠枕,轻轻塞在林若华的后背,垫好之后便就势站在床边。
赵世开似是心明如镜,并未再叫秋梓离开。他看着林若华,亲切笑道:“这一别都有八年了,你过得还好么?”
听这口气,初雪与他关系匪浅。林若华心里暗叹一声,一字一句说道:“我姓林,并不是你要找的初雪,世子爷真是弄错了。”
赵世开不禁笑道:“你分明就是初雪,你身上那只玉麒麟就是证物。”
我的玉麒麟难道是他拿走了?林若华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恶气。自己先前几近半裸的身体岂不是被这家伙饱足了眼福?虽然她目前还只是个十三、四岁小姑娘,而且也不是太在意这个细节,可这家伙一脸无辜的表情让她忍不住想发火。再说这玉麒麟是方氏留给自己的遗物,得想办法从赵世开手里拿回来。冷静!她在心底把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旋即笑道:“这玉麒麟是先母留下来的遗物,还请世子爷物归原主。”
赵世开笑道:“妹妹真会开玩笑,覃姨娘虽说身子一向不大好,可还在每天念叨着妹妹回来,期盼着能在有生之年与妹妹见上一面,妹妹怎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若华这下总算是听出了端倪——敢情这位叫初雪的女子竟是侯府里一位姨娘的女儿?那与这位赵世开当真是兄妹了?只是从明珠与清洛她们的言行来看,这位初雪姑娘显然并不怎么受人尊重。当下她微微思忖,还是决意否认这个身份:“世子爷说笑了,我父亲林世信的身份想来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沈将军命我在贵府停留几日,说等刺客抓获之后就让我回去。如今就算我归心似箭也不得不听从沈将军的命令。只求世子爷看在我受伤中毒无法出去的份上,等刺客伏法后再派人通知我叔父来接我出去。”
她到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些事。襄阳侯路遇刺客,自己无意充当了靶子替他挡了毒刀,让他侥幸脱险。若自己只是个相貌丑陋的女子,说不定他们早用银钱打发了,只是事情太过凑巧——自己居然长得像侯府一位姨娘的女儿初雪!所以这个赵世开想弄清楚自己的真正身份。说得好听点是在府里养伤,实际上就是想软禁自己。
看样子问题越来越错综复杂起来了。自己目前住在侯府肯定要比去国舅府安全,可林家上下人等的平安还系于己身,不管怎样,得先见过了高洪,让他彻底放过林家才是当务之急。
赵世开见林若华沉默不语,不禁眼睑一垂,低声问道:“你就这么想出去?”
林若华无奈地笑道:“我本不属于这里,又怎能长久居住于此?”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表明,无论世子爷你怎么坚持,可结果只有一个:我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绝不会再与你们襄阳侯府有任何瓜葛。
赵世开“蓦”地站起身来,逼视着她道:“你就这么想出去?”
你又为什么不让出去?林若华不禁微微一笑:“世子爷,我是在陈述事实。”
“我倒要看看,谁敢再赶你走!”赵世开脸色刹时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八年前的事,我绝不会让它重演。”
林若华不知道是否因为八年前的什么事情让眼前这位年轻男子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可这家伙瞒了侯爷、夫人,私自把自己关在他的如意园里养伤,这本身就值得让人怀疑,更何况他还口口声声叫她初雪,说什么八年前的事儿,不禁让林若华刚刚变得平静一些的心儿又有些不安起来。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就在林若华考虑着要不要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时,响起了“咚咚”的叩门声,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同时响起:“世子,该吃药了。”
林若华的目光就落在了赵世开的身上。她一直未曾仔细打量过他,这时认真看他,只觉这家伙长得确实不赖,不仅面如冠玉目似星辰,身材也堪称男模的标准身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疾病缠身的人,难道有什么暗疾不成?
赵世开听见那女人的声音,当即上前开门,微微笑道:“嬷嬷,你差个丫头送过来就行了,都这么晚了,怎么也没个人搀着,摔着了可怎么好?”
林若华这才惊觉窗外已笼上一层暮色,半弯新月已挂上树梢。再看院内屋檐下已挂起宫纱红灯,照得整个院子通亮。
这嬷嬷姓江,是赵世开的乳娘,白白胖胖,一副眉慈目善的模样。她手里端着半碗汤药,还拄着一根朱漆拐杖。进门便将药碗递到赵世开的手里,嗔道:“快趁热喝了吧!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是事儿再多再忙,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