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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应转了转手上的茶杯略显无奈地撇了撇嘴,“我爹在,我娘亲早就过世了。”
慕青容垂下头,原来和她一样。不过想来少有亲爹会和慕连世这样。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东宁?”明知不可能,慕青容依旧开口问了一句,“可以带着你家人,来大成。”
祁应的眸光里流色明媚,看着慕青容展出一抹薄薄的笑意,他知道慕青容的想法,如果他此刻说一句想过,也许从此便在她身边比翼双飞同甘共苦。
可惜,不能。
“没有,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他的回答让慕青容的心又寒了一截,看着桌子恍然间走了神。
“我想多了。”来到北严之后慕青容便没有再像昙京那般飞扬跋扈,骨子里的她不是个放荡不羁的人,称不上多内敛却也不霸道。
早在云林山祁应抱着书晗的尸体说来年定会将她从那里接走,在东宁迎接她的时候,慕青容就知道东宁是祁应扎根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因为那里有家。
“这药有点苦,以后别拿来了。”心里酸酸的,慕青容站起来转过身靠着石桌仰头望着屋顶,门和脸持平的高度,门外偶有人经过,慕青容很想抓个人来揍一顿。
“生气了?”祁应拉住她的胳膊。
“没有,我也不会丢下大成跟着你跑去东宁,咱俩扯平。”慕青容摆明了在刷小性子,额前的长发遮住了小半边的脸颊,露出一道精致的曲线,“东宁的药,有点苦。”
“能治病的都是好药,能帮自己的敌人也可以是朋友。谁知道哪一天大成和东宁变成了一家呢?”
慕青容诧异地看着祁应:“你想得真多!”
“我只能想,你可以做。”祁应抱臂耸了耸肩,“打下昙京一路往东,如果途遇栾风就杀了他,到时东宁必乱,你再趁胜追击一路打到离都,天下都是你的。”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杀栾风这种事,似乎还是祁应比较适合。
慕青容点头道:“但是首先,我得打下昙京……这只是个假设……”
“从北严到昙京的距离比从东宁边境到昙京的距离要远,可大成的兵力重点放在东南方,栾风蓄势待发北严风平浪静,哪怕同时出兵,先打下昙京完全不成问题。”祁应凑近了慕青容,一指之距呼吸能吹动对方的睫毛,沉下声带着独特的深沉意味,“何况,你不但有姜柏深,还有我。”
如果说祁应在栾风的手下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他在慕青容这里都受到了一样的独特待遇。他就像个双面人,慕青容有些摸不准他的目的。
若是栾风和她慕青容一样都在借着对方的兵力减轻自己的压力,那么祁应呢?把栾风的走向泄露出来,是否也将北严的情况告诉了栾风?
很有这种可能,可是姜柏深为什么不把祁应赶出去?慕青容的心里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姜柏深早就和祁应达成了一致。
慕青容好歹姓慕,可姜柏深不一样,他和慕氏皇族只有仇,没有情。姜柏深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她知道,远不如自己。
慕青容从来没有百分百依赖姜柏深,有些东西放在心里是平的,无论是祁应还是姜柏深。
“我去练兵场看看。”慕青容披上裘衣,面向祁应,“你去吗?”
北严的情况该知道的祁应早就摸了个一清二楚,慕青容没有刻意隐瞒,姜柏深有什么想偷偷藏起来的,慕青容找不到祁应也找不到。五万人马就在北严境内,明目张胆地在祁应的眼皮子底下,也好让他告诉栾风,北严经过清州穿越广乐五省打到昙京地下的实力不完全够,但是双方只要配合得好,一切皆有可能。
攘外还是攘内,慕连世心中清楚。
祁应迟疑了片刻,看着慕青容刚刚走上阶梯出了冰屋,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立刻跟了上去。
北严的练兵场四周放了一排兵器架,因为地面都是冰雪容易摔倒,操练起来难度很大。不过北严的士兵早已习惯了这里恶劣的天气,平衡力个个优秀。
原本这里的食物都是靠大家捕鱼捕海兽打猎而来,几乎一天到晚都在消耗体力,这也成就了他们极强的耐力。
如果兵力足够强大,这会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公主。”
“公主。”
……
无论是大成还是大宣朝,慕青容的身份都是公主,北严还没有起兵,一路过去的士兵看见慕青容都是以公主相称。
练兵场周围有四个冰塔,没有北严边缘的冰塔那么高,但是视线足以囊括整个北严腹地。慕青容走了上去,姜柏深站在上面。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姜柏深对祁应恍若未见,负手立于冰塔之上视线始终集中在塔下,远看似冰山之巅孤独的冰锥,近看,那利刃出了鞘,独舞与蓝天下白雪上落寞的很。他的嘴角擒了一抹笑,看着底下的士兵甚是满意。
“还行吧,冷了点,习惯了也还好。”慕青容站在姜柏深的身后,低头是人头攒动的练兵场和每一声底气十足的吼声,冰面都被这操练的声音震裂了几道缝隙,而身后澄澈不带一丝杂质的明净之色却徒增了几许柔和。
她从未看到过柔软和硬朗能结合得如此美妙,似是名家手笔几点泼墨,刀锋凌冽飘絮悠扬,这才是北严。
“过段时间清州四周的冰开始化了,那里是第一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拿下清州势在必行。”姜柏深始终没回头,他对祁应没什么好感,若非慕青容……
“你看着办吧。”慕青容向来有自知之明,姜柏深愿意告诉她是情分,不愿意,她也没有问的权力,“只是打下清州之后昙京便注意到了我们。”
姜柏深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祁应,“栾风太子那边……”
祁应扯了扯嘴角,“可能会提前。”
“什么!”姜柏深和慕青容同时惊讶地看向他,还带了一丝不满。
祁应远眺北严边缘,可惜冰塔太远他并不能看见。
慕青容和姜柏深便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人正匆匆忙忙地朝着练兵场赶来。
出事了!
姜柏深甩了甩衣袖立刻下了冰塔,身后跟随着慕青容和祁应。
来报信的人匆匆忙忙地喘了几口气,是北严的探子,“姜大人……北严境外一里地,有陌生人正在朝这里靠近,来者不善!”
第62章 目的
三个人还未走到北严的边缘地带就看见了几个人影,雪地上黑夜的衣袂特别显眼;从北严外而来;显然因为并不了解北严的地形所以有些仓促。
这世上除了姜柏深和长居于北严的人;大成对这里了解者寥寥无几。
天实在是太冷;即便是正常健康的人进来都会被冻出病来。
姜柏深手一挥,几个人直径走了小道绕到了闯进北严的几个人身边。
“是慕青衣派来的。”慕青容心下肯定;她既然在清州设计想知道自己是否真心诚意去北严;被她看出了点破绽,下一步定然是进北严搜查。可北严这块地方实在是太神秘,以至于刚一进来就被人发现。
“她派人进北严;平和县就一定还有一部分人,一旦这几个人没回去;她就知道北严状况有异。”姜柏深显然也早就猜到,“我让平和县的人去查查这几日新来的人。”
“不用了。”祁应皱了皱眉阻止了姜柏深。
“你已经下手了?”姜柏深斜眼看着祁应,他一直都知道平和县有祁应的人。
祁应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在昙京外伪装将他抓捕,又怎会不在北严外安排自己的势力。
他的力量不可小觑。
因为平和县和北严闯进了人,所以祁应才会说栾风的发兵会提前?他完全是在让栾风配合北严的行动,有什么必要?
从北严回到昙京有一个月的形成,进北严打探不是三两天的事情,等慕青衣回过神发现北严的异状早已过了三月有余。
初夏,初夏不是问题。
三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慕青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哪怕是东宁的皇帝,想要让出兵在外的栾风随意更改发兵时间都不是什么易事,传说中的栾风很神秘,祁应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栾风处处配合他?慕青衣的人刚到平和县,祁应也是在仓促间做下这个决定,身在边关的栾风并不知晓,他为什么确定栾风一定会听他的?
回去后的第一时间慕青容便找来了七颜。
“离都的实权都在太子党手中,除了首辅可还漏了什么掌权的人?”慕青容一度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若说之前她怀疑祁应就是栾风,那么七颜的消息让她放下心来。而现今东宁领兵的那个栾风和画像中的一模一样,难道是他们漏掉了东宁什么重要人物?
七颜想了想,“离都风平浪静,似乎对出兵大成没有特别的关注。战争本就是大事,这个态度让人觉得太奇怪。东宁的首辅林士优有个儿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林士优常叹自己英明一世竟生下这样的不孝子,所以把他送去了离都外皇族办的学院里学习,听说年年垫底让林士优大失所望。几年一直不在离都,不过离都的大小官员都认得他,所以我便没去查。”七颜蹙眉又补充道,“回来的时候姜大人也问了我,难道是漏了这个?”
如果说东宁的权力掌握在太子党手中,倒不如说是掌握在身居离都的首辅手上,栾风行踪诡谲,朝内一切全靠林士优打点。倘若祁应和林士优的关系非同一般,想要影响到栾风的决策倒也说得通。
慕青容立刻站了起来,“走,去找姜柏深!”
姜柏深早已等在自己的屋子里,白天他见慕青容一言不发便知道她有个同样的怀疑,到底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
“现在开始提防祁应了?”姜柏深似笑非笑,“以前呢?”
“我从未对他放下过戒备。”慕青容直视姜柏深,“你为什么会留他在北严?”
“我以为你想。”姜柏深冷哼了一声,“到了北严你才知道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在昙京又何必如此大放厥词觉得自己能够利用祁应?”
姜柏深去昙京看望慕青容发现祁应的时候便让她杀了祁应,可当时的慕青容说,相信她一回,祁应是个好帮手。
姜柏深不得不承认祁应确实是个好帮手,可到头来到底帮了谁他不得而知。祁应这样的人,没有自己的打算谈和真心帮人。
感情?他不知道祁应对慕青容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祁应会不会和林士优有关系?”慕青容明知自己理亏不好和姜柏深争执。祁应是否真心她有自己的思量,兴许包含了某种目的,倘若说祁应没有对她动过一点真情,她不信。
哪怕只是冲着大年夜他千里迢迢赶到她身边,慕青容也坚信自己的抉择。
“关系肯定有,现在派人去离都打探已经来不及了,走一步看一步,祁应是在为栾风取得最佳时机,我们也一样。”
“所以你留祁应在北严,早已和他打成了协议?”慕青容眼神所过之处带着几分不解,罢了,姜柏深告不告诉她有什么关系,初夏还是夏中,做决策的人又不是她。
原本在昙京的时候她希望早点脱离那地方,可到了北严却发现了自己的无力,似乎自己才是一颗真正的棋子,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我们迟早会和栾风交上手,到时候你是准备杀了他,还是准备放了他?”姜柏深意味深长地看着慕青容,慕青容却低下了头。
这个问题她早早地思考过,答案却在天秤的两端摇摆不停。
“走一步算一步,你敢留他下来,我有什么不敢的?”
不欢而散,慕青容头一次发现自己和姜柏深讲话的时候竟是这样不耐烦。
七颜等在门外,看见慕青容出来便跟了上去,虽是姜柏深的人,跟了慕青容这么多年多少是有感情的。
“和姜大人吵架了?”
“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慕青容瞟了她一眼,“没了我他名不正言不顺,至少我现在很安全。”
七颜没有出声,慕青容已经不相信她了。
说到底姜柏深的人,慕青容一个都不信。
打开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慕青容下个楼梯解开裘衣丢到一边,倒了杯水心里闷闷的。
“找姜柏深商量我到底是谁去了?”
慕青容一怔,祁应一直在这里等她,她却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
慕青容看着杯子里的茶水静默了许久,她的想法祁应一直心中清楚。无论是怀疑他是栾风,还是怀疑他跟林士优之间的关系,亦或者她和姜柏深之间的口角。
“姜柏深以为我会让栾风改变时间是为了最大的减轻东宁的压力?”祁应冷清清地笑了笑,“我只帮你。”
慕青容蓦地抬起头,他眼里的坚定和诚意直达心底。
“北严的兵力与你无关,所有权力在姜柏深一人手中,青容,你可想过逆转这个局势?”大宣的血脉是慕青容而非姜柏深,打下昙京是个梦想,从前只为复仇,那么现在呢?
在看见北严的实力之后,在得到祁应亲口答应的帮助之后,埋在心底的野心雄性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