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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好福气,纪家是多麽显赫的,能嫁进门,乃是夫人您三生修来的阴德啊。”喜娘不知情的羡慕。
哪里会有什麽福气,全是霉气!嫁他可是身不由己,十二万分的不愿意。
绣着比翼双飞的红盖头下,水仙泪眼婆娑。心碎成片片,苦不堪言,只想清静一下,可偏偏喜娘不识趣儿,絮叨个没完没了。
“喜娘,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先到门外后着吧。”水仙下逐客令了。
闻言,喜娘只好悻悻的离开。
喜娘才跨出门槛,水仙就迫不及待的扯下红盖头来。“春天也会这样闷!”她离开床榻,来到碧纱窗边,一阵凉风迎面扑来,送来微微花香,好惬意!
畴昔。
犹记十五年前,六岁的她刚被卖到西府。就随着一起被买的姐妹们,送到了西府的后花园一亭阁中,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小姐,就是那一次,小姐在一百个丫鬟当中唯独选中了她做贴身丫鬟,还细心的为她取名:“天姿灵秀,气殊高洁,仙才卓荦,浩气清英,不与群芳同列,借水开花成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叫你水仙!”因为名字的缘故,从此,她就特别钟爱水仙花。
冥想中,惬意再次袭身,心禁不住畅快了些。小姐应该幸福的和翼公子在一起吧!
处处华灯,阵阵丝竹,天上人间皆粲然。
月照花林皆似,楼上人影徘徊。
今夜,洞房花烛,大概是每个女人最向往的时刻。可惜,我这一生,怕是不会有真正的洞房花烛了。他不曾在意我,我爱的人也不是他,我踏上的不是一条通往幸福的路。
想到自己,水仙的心中不由隐隐作痛。如果今天的新娘子是小姐的话,那情况肯定是截然不同的。她有些羡慕西露辞,毕竟,今生她最爱的和最恨她的两个男人都深爱着西露辞。
玉颜悴悴,无言只泪流。
烛销深夜酒。
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哎呀呀!新郎官来了,快,新娘在屋里等着您呢。”喜娘讨好的笑道。
原来是纪羽然!水仙不由的心一沉。
难道真要与他洞房不成?必须和他好好谈谈。
“知道了。”纪羽然点点头,酩酊醉眼瞟都不瞟喜娘一下,就踉踉跄跄的推开房门,走进屋。发现床榻上除了红俏帐,鸳鸯枕,锦缎衾绸以外,水仙却不在。醉眼环视整间屋子,终于在窗边找到了要找的人。他醉醺醺直冲站在窗边的水仙而去,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谁叫你呆在这的!新娘是不能下地的,还有,你的红盖头呢?谁叫你自己掀开的。”怀抱可人儿,心中禁不住泛起阵阵涟漪。
刺鼻的酒气令水仙作呕不已,本能的挣扎,不愿多做解释。
“来来来,新郎官不要猴急嘛,先喝了合卺酒,夫妻永结同心,再洞房也不迟。” 喜娘胁肩谄笑道,顺势端起桌上的两个白玉酒杯。
“滚!”纪羽然不奈的将喜娘推开。
喜娘一失手,酒洒了一地,酒杯也摔碎了。喜娘知道自己闯了祸,赶忙低□子,用手帕擦拭地板。
“滚!滚!滚!”纪羽然更加不耐了,吓得喜娘大惊失色,象一只受惊的麻雀,抛下手帕,仓皇而逃。
他的脾气太过暴躁,令水仙反感。
“放开我,我有话要和你说。”幽怨的眼神直视他凌厉的目光。他心神震动,不能自已,醉意尽失。缓缓松开她,撩起袍子,坐在床榻边的摇椅上,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盯着水仙直瞧,“你想和我说什么?”
水仙没想到纪羽然会这麽合作,有些受宠若惊,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不知从何说起。
“我最讨厌人家扭扭捏捏,有话就快说!”纪羽然不耐的叫嚷着。
水仙最反感无端被人训斥,若非她真的有要事和他商量,她早就不理他了。“我是想和你谈谈我们今后的相处之道。” 她不自然的说,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打量他的反应。
纪羽然这下子感兴趣了,“夫妻的相处之道?”他用鼻子笑,狎昵道。
“是的。”水仙当作没看到,捺着性子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们是夫妻也是事实,我猜你并没把事实告诉你父母,但是,你结婚了也是不争的事实,今后,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总会有许多场合是要双双进退的,如果不事先商量好,到时候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对你!”水仙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纪羽然暴跳如雷,拍案而起。
悖缪!“你明知道不是!”
他恍惚了一下,他明白水仙说的是事实,可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想和她唱反调。
“考虑清楚没有?”水仙见他沉默不语,便小心翼翼的问。
“那,你想怎么样?”他挑起眉毛,玩世不恭。
“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样,但我会尽量避开和你同进同出的场合,我想,这样对双方都好。”
“你讨厌我?” 纪羽然话一出口,两人都同样的讶然。
面面相觑,尴尬难以言语。
“我的意思是……”他急急解释,却被水仙插断。
“你不是恨我吗?所以说,避免遇见是最好不过的了,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一天到晚面对一张令自己厌恶的面孔。”
“我……”被水仙这么一说,纪羽然哑口无言。其实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憎恨水仙的。方才,他怀抱她时,心中有股莫名的兴奋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很清楚恨水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明白露辞会和翼沉轩私奔,一定是深爱翼沉轩的,否则,任凭水仙再舌粲莲花,能说会道,露辞也不可能连家都不要的和翼沉轩远走高飞。
但是,对纪羽然而言,恨水仙远比承认自己被西露辞拋弃容易多了,再加上那天事出突然,他才会对水仙态度那般恶劣。尤其,他个性非常好强,不愿让水仙看出他受到不小的打击,再加上水仙当时一副“我没错”的强硬态度,他才会在盛怒之下,说了一大堆恶毒的话,并强娶了水仙为妻。
可婚礼当天,他便为自己的莽撞深感后悔,他并非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毁了一女子的一生,这并不是他的初衷。然而,他已是骑虎难下,在那当头,要让他当众道出事实始末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他心中对水仙也感到抱歉,但是,当他看见身着红衣的水仙的那一剎那,那是差点令他忘了呼吸和心跳的美,使他不能自已的下定决将错就错。
直到方才一番对话,他才意识到水仙真正的心意,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扬言一辈子都不爱她,要恨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呢?这一刻,他隐藏的罪恶感冉冉升起,偏偏他心中一股莫名而庞大的执念,死硬着不道破天机
“你怎么都不说话?”水仙发现他心不在焉。
“你希望我说什么?”他冰冷的问。
“我……”水仙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才好,但问题还是要解决呀!于是她心一横,豁出去了:“我希望我们以后互不干涉,少碰在一起,万一不得已非凑在一起的话,那就互相尊重。还有,我希望……”水仙咬了一下嘴唇,“我希望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话一说完,她整张脸涨如桃花娇红。
“很好!”纪羽然的声音恶怖,他的双眼更闪着慑人的光芒,“正合我意!”其实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水仙都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他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心,只好这样说。
“太好了,那就这样吧!”水仙的心情豁然开朗,谈判出奇的顺利,令她又惊又喜。
水仙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令纪羽然感到莫名的不悦。
难道,她当真就这么讨厌我?!这个念头令他更加不快。
“你有喜欢的人?”他冷不防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水仙双颊迅速染上一片红晕,她的表情正好给他一个最具说服力的答案。
原来如此!他更加气愤难平。
“很好!”他径自往门口走去。
“你要睡哪儿?”水仙关心的问道。
他一脸不屑的傲气,“不干你的事,反正绝不会是你的身边!”说完,门被大力的甩上。
水仙对他突来的愤怒感到不解,但是她的目的达成了,今后她可以不必担心和纪羽然同枕共眠的事了。她禁不住眉开眼笑。
独守空闺是新娘子在新婚之夜最怕尝到的,但是对水仙而言可是求之不得,她恨不得纪羽然夜夜不归哩!
自从和纪羽然达成“共识”之后,水仙在纪府的日子一直很平静。一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纪羽然的配合度亦相当的高,自从新婚之夜以后,水仙便未再见过他。
也许来也造次去也造次,终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管他哩,不见到他是最好不过的了!水仙不禁叹了一口气,“但愿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才经常未归。”心中禁不住有些歉疚。不过,撇开这点不谈,水仙这个月来过得很孤单,因为,纪府里的人都是各自为政,更没有一起用餐的习惯。以纪老夫人而言,她只要在家,一切的饮食起居都一定要贴身丫鬟雪残亲自服侍的,而公公则几乎整天都待在书房,连吃饭也是在那儿解决,简直就是个隐士。至于,纪羽然嘛!原本就几乎天天都不在家吃饭,现在更是天天不着家了。所以,除了早午晚给公公婆婆请安以外,水仙终日呆在喜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左右闲着无事,连个使唤的贴身丫鬟也没有。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悲叹有余哀。
孤牖空冷清,红牙紫玉共枕眠,那份寂寞难耐,总让在更深人静时,禁不住想起小姐和翼公子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麽样了。可小姐都失踪一个月了,西家人却仍不闻不问,这点真让人心寒啊!不行,一定要问个清楚。
所以,翌日侵晨,水仙去向纪老夫人征求回西家的机会。
“不行。”一听水仙说要回娘家,纪老太太本来阴沉着的脸更加的不悦了,直摆手摇头,拐杖在地板上敲得声声作响。任凭水仙好话说尽,死活就是不答应。
“为什麽?”水仙知道,纪老夫人一向很难说话,可却怎样都料想不到,就是出趟门,竟也不答应。
“在纪府,你没资格问为什麽。”
“可是。。。。。。”
“在纪府,你同样不能说可是。”莫名的贬责。
水仙迎着纪老夫人审视的目光,感到全身不自在,她下意识的将视线瞄向周遭的景物,置喙道:“我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你只不过是丫鬟,同样的,你不能说你觉得怎样,觉得不怎样。”语意中掺杂着无穷无尽的鄙薄。
“呃?!”丫鬟?水仙深深的感觉到纪老夫人的轻蔑,眼中充满泪水,委屈的说:“我以前是丫鬟,但是现在我不是了,我是您的儿媳妇啊。”
“都一样,在我看来你就是个丫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勾搭上羽然的,又使用了什麽手段将露辞拐走,但!你要明白,我的媳妇只有露辞!”纪老太太态度十分强烈,大发雷霆。
水仙伤心的低下了头,再次强忍着泪水。
“你嫁进来了都一个月了,虽然平日挺守规矩的,可家法还是要学一学的,否则越来越不像话。”说着,纪老太太挥了挥手,一个打扮轻巧,身着花衫绿裙的妙龄少女走上前来,等候吩咐,“非云,以后由你来侍候水仙,顺便多提点一下她,以后不能再有今天这样不成体统的事情发生了。”
“是。”樱桃樊素口微微澄莹应一声。
“还有,水仙,非云以前是侍奉羽然的,很有分寸,所以你们名为主仆,有些事情你还是要听非云的。”纪老太太的话,无形中又给水仙委屈感,正要说什麽,纪老太太好像看穿水仙的心思似的,便下逐客令,“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说着,纪老太太在两个丫鬟的左右搀扶之下,走进里屋。
大厅内,只剩下水仙和非云。
水仙才定下神,细细打量眼前的非云。眉眼之间略施青黛,欲笑还颦,惹人怜爱。
“少夫人。”
少夫人?!那是在叫我吗?“不,听得怪别扭的,私下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水仙吧。”水仙不自在的摇头。
“水仙,粉妆玉琢,果真人如其名,一样的纤尘不染。”非云羡慕的看着水仙,又说:“你的事情,纪府上下都知道,也都很佩服你的勇气,只是你不该挺身而出,我要是你的话,就随着西家小姐一起私奔,也不会有现在了,哎!没想到纪少爷会以娶你做为报复。”
看着非云笑容可掬的面孔,水仙总算感到些安慰,至少,有人了解她,体谅她的立场。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开始夺眶而下。
“好端端的,怎麽哭了呢?”非云慌忙用手帕擦拭水仙面上的泪珠。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还有人能这样待我,一时不知怎的,就哭了。”水仙抽噎着。
“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你会苦尽甘来,得到幸福的。”
非云愈想安慰,水仙就哭得愈伤心。“幸福?!我这辈子是不会有自己的幸福了,只要小姐和翼公子幸福,我就幸福了。”
“瞧你说得,路还长着呢,不走完,怎麽能胡乱下定论呢。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