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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说得,路还长着呢,不走完,怎麽能胡乱下定论呢。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现在,正值三月,是桃花、玉兰、山矾花儿开的最旺盛的时候了,不如,我们去采花儿,然后酿百花茶。”非云见怎样说,她都哭,索性不安慰了,提议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
“好啊。”水仙开心的说,但马上又黯然下来,“可是,安人,不让我出门。”回娘家都不让,更别说是出去游玩了。
非云一眼就看出水仙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吧,纪府里有个足以和御花园媲美的“繁花林”,那里,什麽花都有。”
是啊,差点忘了,纪家何等的声名显赫,何等的富贵荣华!怎会没有自家的花园呢。水仙点点头,擦干泪痕,有说有笑的与非云走向“繁花林”。
千层芳树,万层院!
黛瓦粉墙,掩不住如烟清色;雕阁朱楼,艳不过百花一笑。
雕梁画栋,曲院阑干。
“繁花林”内藏春意,满园花色,美不胜收,倾吐芬芳,争相斗艳,好不妩媚。
步入“繁花林”,水仙发现,原来这“繁花林”不是一个大园林,而是一园一扇门,一园一种花,她们去的是三月间。
杨柳青青着地垂,扬花漫漫搅天飞;桃花玉兰相掩映,山矾花香伴,绿草鲜。
“真奇怪。”水仙惊叹道。
“那里奇怪了?”
“为什麽要这样安排,把花放在一个园子里不好吗?”
“一季一花开,所以一园配一花。”
“哦?哪些季?哪些花呢?”
“正月雪皑梅花开,二月杏花俏园中,三月桃花娇红艳,四月蔷薇尤其美,五月牡丹先抽叶,六月荷花开池居,七月水仙盆中香 ,八月桂花似黄金,九月菊花斗秋霜,十月芙蓉百合艳,十二月来霜腊梅。一共十二园,每个园中的花都是属于那季节的花。”非云笑盈盈的,像是在念诗,勾起水仙的兴趣来:“一月梅花寒彻骨,二月迎春映山红,三月玉兰七里香,四月梨花落如霰,五月石榴映牡丹,六月芙蓉池中笑,七月颐兰胭脂紫,八月桂花遍地芬,九月菊花秋海棠,十月玉簪花娟秀,十一月水仙似玉,十二月慈菰花俏。”她一气说出十二月份不同的花色来,精妙之处,非云佩服的目瞪口呆,禁不住拍手叫好。
“没什麽的,我家小姐喜爱吟诗作对,我只不过是耳濡目染,对诗词略懂一二罢了。”水仙反倒不好意思了。
话音刚落,一个高梳云髻,荷衣蕙带的女子盈盈走来。“非云姐姐,少爷回来了,找你去呢。”来这不是别人,正是雪残。一转身,她才看到站在非云身旁的水仙,慌张的行礼,道:“少夫人。”
水仙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面向非云:“真可惜,本以为可以赏花的。”
“我想少爷找我,只是不满意老夫人的安排,发发牢骚也就没什麽了,少夫人在这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嗯。”明眸目送非云与雪残并肩离去,就再也克制不住,要去欣赏满园的花色了!
、第二章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青青笋,婷婷立。
山青水碧,谷幽涧深,桃花映水。
红花绿柳相掩映,弯弯曲曲的石板小路上,水仙纤足踏莲花步,穿过阴阴杨柳树,绕过新绿小池塘,走向繁花深处。
百花怒放溪谷深,枝头结满粉嫩桃花艳,瓣瓣舞动随风飘落。人面桃花相映红,秋水为神,玉为骨。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桃花开得实在惹人流连,水仙禁不住手摘一朵桃花,插在头上,为自己增添了几分姿色。然后,她继续往前走,走出三月间,走过长长的□,穿过羊肠小道蜿蜒,欣赏着四处皆是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她目不暇接,禁不住感慨万千:“真是一季一花,一花一园,中无杂树啊。”转身再穿过个月牙门洞,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清水池塘,有一圈廊道高高低低围绕着池塘,隐隐约约有袭锦衣华服的人影闪过。
水仙不由心口一紧,凝黛,会是谁呢?
只听,一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哀伤的念道:“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一瞬芳菲尔许时,苦无佳句寄相思。梨花照眼忆当年,满楼明月溶溶清,东风吹粉酿梨花,细雨黄昏摧晓妆,梨花风骨芙蓉妆,盈盈舞袖拂云髻,梨花落尽何处寻?半庭寒影门紧锁,雨打梨花成秋苑,空馀满地不恨迟,砌下一蓑梨花泪。”
“好诗,不过太凄凉!醉月欹风,会烟带雨,潇洒丰神,一枝梨花春带雨。”不知不觉,水仙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感慨万千。
“你是谁!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梨花院是我的,不准任何人来!”愁眉紧锁一下,短促而清晰的声音有些惆怅的抱怨着。
好冷漠,和纪羽然相似的个性。水仙抿嘴笑道:“我刚来不久,对这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有冒昧之处,还请你见谅。”
“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不属于你,前院的花并没有开,你还是去三月间赏桃花吧。”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你很喜欢梨花?”
超逸愁苦的笑脸映入水仙的眼帘,“不关你的事,不要多问。”
“可是。。。。。。。”话未说出,水仙突然想起婆婆说过,在纪府不准说“可是”,正想转移话题,一抬眼,那人已远去无踪影了。水仙痴痴的回味那人方才念的诗句,好凄凉!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身麽事情?它又是谁呢?
不旋踵,脚下踩到一个硬物,水仙忙低□子检起,定睛一看,原来是稀有的水玉!青色的玉身还刻有字。“尘缘化作一缕风,痴情付水流,梨花梦里飞,往事断肠能几回?”想必是刚才那人不小心弄掉的吧,水仙想着,便把水玉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
下次再遇见的时候,还给他好了。
柳色参差掩楼亭,假山绵延远隐水,一双黄鹂在绦绦嫩柳丝间绕舞,追逐嬉戏。
浓荫匝地,繁花似锦,书房中,非云已经侯着有半盏茶的时间了,可是纪羽然压根不搭理她,一门心思的在写毛笔字。
笔走龙蛇数黑黄,隶书行楷草争狂。
“少爷。”非云看着一张张龙飞凤舞的大字,实在不感兴趣,只想早点离开,好陪夫人去赏花。
“不要吵,再端呈香茶来。”纪羽然仍聚精会神的写着。
还端茶,都第五杯了!也不知道是写字呢,还是喝茶呢!非云在心中暗暗抱怨着,又沏了一杯雨前龙井。刚端上来,纪羽然已经停笔,坐在藤椅上歇息。“非云,去看看我写了些什麽。”
“是。”非云把茶交给少爷,来到桌边,细细念来:“玉髓晨烹谷雨前,春茶龙井笔下墨。”
“还有呢。”纪羽然边品着茶,闭目养神道。
非云掀开下一页宣纸,干笑道:“实在太潦草,非云看不懂。”
纪羽然忽地睁开双眼,“那是画!一棵松柏。”非云一听,禁不住掩嘴一笑:“少爷好文采,画如字,字如画。”
“放肆!”纪羽然倏地站起身来,火冒三丈道:“你还敢讽刺我!”
“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非云委屈的置喙道。
“拿去拿去!把字和画都拿去烧掉,没有一幅是我满意的。”每次都想有佳作,偏偏总是事与愿违,好不恼人!纪羽然又坐回藤椅上,大口大口的喝茶。
“是。”非云边收拾着满桌的字画应声道。
“还有,多给我收拾几件衣服,送过来。”
“是。”非云收拾好字画,转身走进里屋,把字画放在金漆火炉上,待它燃尽。然后,动作非常熟练麻利的收拾了几件衣物,交到少爷手中。
纪羽然拿了非云为他收拾的几件平日里换洗的衣服,便匆匆的走了。
非云也急急的去找水仙了。
穿过闹市,有一红瓦绿墙的二层小楼阁,匾额名曰:馨香楼。乃是西陵最有名的妓院。
蓼红身着一袭贴身低胸的大红绣花丝绸长袄衫,姿态撩人的朝正走来的纪羽然,挥着红手帕娇嗔道:“怎么?回趟家要这麽久啊,是舍不得你的新娘子吧?”
纪羽然不理她,径直走进馨香楼。
她见他毫无反应,便婀娜多姿的贴近他身旁,两条细白香滑的胳臂轻轻环住他的颈项。“好了嘛!人家也是看中你,才会吃醋的嘛,你反倒生气了?人家不依嘛。” 声音嗲的吓人。
“小红!你别闹我,大街上的,如此拉拉扯扯,实在不成体统。”纪羽然也是要面子,大白天的逛窑子实在不雅。
“好好,一会儿进房,看我怎麽收拾你。”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
说着,二人卿卿我我的就来到了二楼的西厢房内。这是蓼红的闺房。
一进门,纪羽然只顾着收拾衣物,根本不搭理蓼红。
“人家不依嘛!你来了大半天了,都没正跟瞧人家一下。”蓼红扭着小蛮腰,双手更是不断扯着纪羽然的衣领。
“羽然!你看看人家嘛!你瞧,我今天穿的可是上等的丝绸!这可是你上次答应买给我的那件唷!”她见他还是不理她,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该不会又在想西露辞了吧!”
蓼红见他仍不搭腔,便认定自己猜得没错,心里酸溜溜的,“既然舍不得她,干嘛还要移情别恋,临时改变心意,娶那个叫什么水仙的丫鬟呢?!”
说到这儿,她可呕死了。她一心一意想进纪家大门,无奈她和纪羽然认识的当儿,他就对她表明,不管她是不是妓女,他的夫人非西露辞莫属。她原本不相信,后来发现他是当真的,又听旁人说纪老太太也只认定西露辞够资格当纪家媳妇,于是,她才不得不放弃问鼎纪羽然夫人的企图,而甘心当纪羽然的偷欢情妇。岂料,这会儿纪羽然娶的竟不是西露辞,而是个她连听都没听他提过的水仙!
蓼红自觉吃了闷亏,本想和纪羽然理论,但是,她知道纪羽然的脾气,万一真和他闹僵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毕竟,纪羽然的情人不只她一人,她今天能成为他最宠爱的情妇,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打败了多少女人,才得到的。如果因为水仙的事而令他不悦,使他转而投向别的女人怀里,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况且,纪羽然连新婚期间都天天和她腻在一起,可见那个水仙根本起不了什么威胁,所以,她也就忍下来,而未和纪羽然争闹。
“羽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见人家说话嘛?还是根本就把我当空气啊!”
“你在说什么?”毫无疑问,他没在听。
“反正你就只在乎西露辞!”
“不准你再提起‘西露辞’三个字!”纪羽然声音大得吓人。
蓼红被他这么一吼,马上哭了起来,“反正你就是嫌弃我……”
纪羽然捺着性子,温和的哄道:“好啦!刚才是我不好,我心情欠佳,对你大声了些。”若非不愿蓼红对他和西露辞的事起疑,他才懒得理她的哭闹呢!
蓼红见效果不错,马上便摆出一副善体人意的模样,“我不怪你就是了,谁叫我爱你呢,不过你得告诉我,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也好让我帮你排忧解难啊。”
“还不是生意上的事!”纪羽然随便搪塞,其实他哪里是为此不快,还不是水仙那小妮子惹的祸!“好啦!别再提了,省得我又心烦气躁。”
蓼红识相的闭上嘴,将自己丰满而柔软的酥胸往他怀里靠,两手更是不安分的环住他的颈项。
“女人是不是除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外,都不愿和其他异性亲昵呢?”纪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心中不由闪过水仙的身影。
蓼红以为他是在试探她对他的忠诚度,不禁心虚的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呢?”
纪羽然的脸竟然有些燥热不安。还好,蓼红正为自己和其它男人厮混的事是否被他发觉,而在那儿苦思对策,所以没注意到他的奇怪反应。
“不说就算了!”纪羽然没好气的说道。
“不!不!你是在问女人是不是都只专情于自己心仪的男人是吧!”蓼红故作轻快的问道。
“没错!”
“一般而言,是这样没错啦!不过……”
“好了!别说了,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蓼红本想留住纪羽然,但又怕被他认定她是做贼心虚,所以就此作罢!
看来,以后瞒着他干那档事儿时,得更小心点才行,免得因小失大,那多划不来!蓼红心中忖道。
纪羽然离开馨香楼后,便去布行算账目。
反正你就只在乎西露辞!
蓼红的话再度跳入纪羽然的思绪中。
其实他根本不是为西露辞而心烦,这些日子来,他自己冷静而仔细的分析过,他对于露辞的感情,应该是亲情多于爱情,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对露辞的背叛如此怒不可遏呢?恐怕颜面受损,下不了台的成分远超过对露辞的爱意!
一直以来,纪羽然心里很清楚,他和西露辞之间,兄妹之情远超过男女之情,只不过,纪老太太一直认定西露辞是纪家的媳妇。而且纪羽然也没有特别想要共结连理的对象,再说婚事又是无可避免的事,与其日后纪老太太又给他找个陌生女人配对,不如就顺了她的意,和西露辞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