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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栎从浮簌身后探出一个头,那女子的视线匆匆扫过她,又落在浮簌身上,“公子于颜儿有救命之恩,颜儿自当知恩图报。”
“姑娘并无大碍,不过惊吓过度,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浮簌试图淡化所谓“救命之恩”的意味,“姑娘遭遇了何事,为何会昏倒在路边。”
那女子半遮着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事到如今也不好隐瞒公子。颜儿是从家里逃婚逃到这里的,结果半路上遇见一只奇大的怪物,不过眨了两下眼,便不省人事了。”
“那怪物什么模样?”浮簌又问。
“没来得及看清。”女子声音越说越笑,似乎不愿再去回忆当时的情景。
浮簌不好勉强,只好让她先休息,吩咐其他弟子将膳食端进房内之后才离开。
花栎一路保持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浮簌在花架下顿住脚步,转身凝视她沉思的神情,“又在想什么。”
花栎闻声抬头,“山下那段小径并非过路必经的大道,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昏倒在那里。”
浮簌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我方才并未从她身上探出丝毫妖气。”
花栎深吸一口气,“万一是她妖法深厚,隐藏得深呢。”
浮簌无奈摇头,“何必对谁都抱有疑心。”
花栎撇撇嘴,这回理都不理浮簌,气鼓鼓的跑去找莳萝咬耳朵。浮簌只有叹气的份。
夜里,待月苑的弟子都已经回房歇息。花栎带着覆盆子去浮簌房间打了个转后就直接回房。他半靠在床榻上看了会书,正准备熄灯,才发现院子里隐约传来一点亮光。只好披衣起身,来到屋外,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被救回的那名女子。
浮簌想着来者既客,总不好把一个刚受过惊吓的姑娘家扔在外头不管,于是只好走过去,停在两步之外,柔声问道:“天色已晚,姑娘为何还不歇下。”
那名女子浑身一震,似乎没想到浮簌会在自己身后。她赶忙起身,冲浮簌行了个礼婀娜多姿的礼,“今日之事,颜儿尚未能平复心情。方才一人在厢房内,越待越害怕,便想着出来透透气,一会就回去了。”
浮簌本就不是怪罪之意,听后心中也有不忍,只好安慰她:“姑娘且安心,待月苑中的弟子皆会法术,若那只怪物再来,也伤不了姑娘分毫。”
那名女子稍稍宽心,脸上显出浅浅红晕,“小女子婉颜,还不知道公子的称谓呢。”
浮簌拱手,“浮簌。如今掌管待月苑,号位贤人。”
“那便称公子为浮簌……贤人?”
“如此甚好。”
两人又谈了些其他琐事。婉颜称她是为了逃婚才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路上没吃没喝,跑到山下已经累得不行,如若不是待月苑的弟子发现她,估计早就成了野兽们的腹中餐。浮簌问她有什么打算,她不答,只咬着下嘴唇,眼里却已经噙满了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如此一来,浮簌也只好安抚她先在待月苑住下,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浮簌不好让婉颜一个人留在院子里,又担心她回房后仍会害怕,只有留下来陪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晃就到了后半夜,连浮簌都泛起了倦意。婉颜心情好了不少,自己也觉得有些晚了,于是向浮簌道了声谢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院子里空落落,只有鹅黄的月光映在草木之上。
花栎贴着窗框而望,双眸平静如水。
隔日一早,浮簌难得一见的在早课上小小迟到了一会。他一来,底下的弟子纷纷议论开来,都在猜测昨晚他是去干嘛了,竟然会睡过头。
花栎和覆盆子并排而坐,似乎对浮簌迟到一事毫无兴趣。覆盆子是因为年纪尚小,还搞不懂这些关系,而花栎却是因为知晓其中缘由,自然无需好奇。
一堂早课上得和平时无异。花栎带着覆盆子去食堂吃早饭,莳萝半途加入进来,她脸上喜滋滋的表情和花栎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刚打听到了,那女的叫婉颜,似乎是一个富商家的女儿。”莳萝八卦得连粥都顾不上喝,
“外表么……还算可以。身材么……前凸后翘。主要这性格温柔贤淑,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总的
来说,甩你不止一两里路。”
花栎从鼻子里哼哼出两声,也不知道是对莳萝的话表达不满还是不屑。莳萝换上一脸正经,凑到她身边,说道:“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警醒点。虽说贤人哥哥做事一向正派,但只要是个男人,都过不了温柔乡这一关。一边是温柔可人的妙龄女子,一边是脾气很差的小女娃子,换做是你,你会更偏向于谁?”
花栎眉头皱了皱,已经准备要发作。谁知一抬头就见到婉颜跟在浮簌身后,过门栏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跤。浮簌下意识低身去扶,还轻声说了句,“小心。”
婉颜整个人都像要贴在他身上似的。半晌之后才红着脸直起身,往身旁的凳子就近一坐,“不如就坐这儿吧。”
浮簌抬头扫了眼花栎所在的那张桌子,算上莳萝和覆盆子,只剩一个座位。他只好点头同意,和婉颜面对面的坐下,也没再理会花栎。
莳萝幸灾乐祸的暗自笑笑,完全一副期待好戏的样子。覆盆子瞪着大眼睛一边噘着咸菜一边茫然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食堂里当下便安静了,仿佛落根针都能听见动静。
花栎捧起碗,莳萝还以为她是准备箭步过去给婉颜一个好看,没想到她竟然呼啦啦的喝起了粥,而且还不忘用袖子用力抹抹嘴巴,中气十足的说:“今天这粥不错,好喝。”
莳萝立马捂住眼睛,不忍直视。婉颜那边正秀气的一口一口掰着白面馒头,回望花栎嘴角沾上的黄豆粒,简直让人没法忍受。
“待月苑平日以清修为主,饭菜也较为清淡,不知婉颜姑娘是否吃得惯。”浮簌完全没有在意花栎哗众取宠的举动。
婉颜连连摇头,“能有热粥热菜,颜儿已经知足。浮簌贤人愿意收留颜儿,颜儿别无他求。”
莳萝见状,伸手点点花栎的肩膀,“今后待月苑要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新人物登场。
、第 29 章
一日以这样的事为开端;待月苑的弟子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却也不好发表什么评价,或是联合起来孤立婉颜。到底浮簌还将她当做客;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用过早饭,其他弟子自行修练。花栎继续窝在念思堂里烤火;覆盆子挨着她翻看经书。没一会浮簌和婉颜一同进来,似乎还在谈笑风生。相比起花栎佝偻在屋内一角;婉颜的谈吐自如更像是待月苑的常驻人员。
浮簌坐下;婉颜替他将书端到面前;还殷切的问他要不要喝水。浮簌极少被人这样伺候,一时间有些怔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婉颜已经替他倒了壶热茶。浮簌只有道了声谢,没说其他。
四个人待在屋内一句话不说;久了也有些尴尬。覆盆子遇到了经书上不懂的想去问浮簌;婉颜伸手碰碰她的脸蛋,说着,“好可爱的小丫头。”
覆盆子人小鬼大,自知婉颜和花栎肯定是势不两立的。她习惯左手牵花栎右手牵浮簌,最多加上一个莳萝跟在脚边,哪儿还有地方让婉颜来站。于是别开脸,恶狠狠的冲婉颜瞪了一眼,还特别大声的“呸”了一口。莳萝站在门外已经笑弯了腰。
浮簌自然是要责备覆盆子的。他平时不苟言笑,除了花栎,其他人对他还是有几分惧意。这下板起了脸,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覆盆子已经嘤嘤哭了出来。花栎一把将她揽近怀里,临走前还横了浮簌一眼,一句话没说,意思却表达得很明显。
婉颜莫名其妙的看着花栎走远的背影,心里既茫然又恐惧。她刚来不久,莫不是不小心触犯到了什么。好在浮簌只叹了口气,转身对她致歉,“那两位都是我门下的弟子,平日里管教不严,确实有些孩子气。还望婉颜姑娘多多包涵。”
婉颜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会说出口,只福福身,答:“两位姑娘甚是可爱,无非觉得浮簌贤人一心顾我,忽略了她们。”
午后,花栎领着覆盆子去院子里玩。桂花开了,满院都能闻见浓厚的桂花香。莳萝怕冷,死活不肯出念思堂,花栎便也由着她去。没过一会,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弟子间闲谈的声音,花栎没法把耳朵闭上,只有将就听着。
“婉颜姑娘长得真好看。皮肤又白,而且看上去灵动魅惑,也难怪浮簌贤人不避讳她,还老和她待在一起。”
“是啊。先前还觉着贤人对花栎不错,如今看来,对花栎至多也只是对晚辈的疼爱,要说真是因为动了什么心思,也只可能是对婉颜姑娘。”
两名弟子聊得火热,全然忘了花栎就在不远处。覆盆子也听见了,她虽不明白话中具体的含义,但总归猜得到肯定不是在夸花栎,于是蹲在桂花树间仰头望向花栎。花栎摸摸她的脑袋,并没有在意,反而冲她笑笑,“看,把这些桂花收集起来,可以拿去做桂花糕呢。”
在院子里待了半天,花栎和覆盆子都觉得有些乏味。一大一小手牵手打算回去念思堂烤火,半道上去碰见浮簌端着一盘糕点过来。覆盆子很自觉的走到一边等着,浮簌将糕点送到花栎手上。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清清嗓子,道:“……中午见你吃得少,便想着给你送些吃的来。”
花栎抬手正要接过,余光瞟见婉颜从厨房走过来,手里也端着一盘桂花糕。她似乎并没有看见花栎,还在那边和浮簌说话,“我也有一段日子没做过了,不知道手艺还在不在……”
花栎一听,啪嗒一下把盘子给掀了,上头的桂花糕尽数落在泥土之间。浮簌一愣,顿时有些愠气。她可以不吃,却不该糟蹋食物。
“你!”浮簌一指点着花栎,又不知该指责她什么。
花栎一声不吭带着覆盆子往自己的厢房走去。覆盆子问她怎么不去念思堂。花栎冷哼一声,“我还是闻不惯涂脂抹粉的那股怪味。臭死了。”
覆盆子听后郑重点头,附和道:“覆盆子也觉得臭死了。”
婉颜满脸委屈,眼里甚至还闪着泪光,“要不……我明日就离开?总不好让浮簌贤人觉得难做……”
浮簌还在气头上,当下便阻止了她,“不必。婉颜姑娘好生调养,无需顾虑太多。”
婉颜欲迎还拒,浮簌难得没了耐心,“这段时日,姑娘只需留在待月苑便可。若是花栎对你有所不敬,告诉我一声,我自会去管教她。”
婉颜嘴角弯出适当的弧度,声音柔柔,“那颜儿便有劳贤人了。”
下午发生的事很快在全待月苑传开。弟子们本来平静的生活也因此受到影响。晚课的时候花栎和覆盆子照旧坐到最后一排。浮簌课上到一半,婉颜忽然端了一壶茶过来,自顾自的给浮簌倒上。底下的弟子都屏息凝神的看着,眼睛瞪得老大,心里纷纷猜想待月苑保不准很快就要多一个女主人了。
莳萝化成猫身缩在花栎腿上。她在念思堂也有所耳闻。不过两人的事说到底还是两人的事,她不好过多插手。
浮簌没有喝止婉颜,也没动那杯茶,而是专心讲解经义。等晚课一下,底下的弟子立马嚼起舌根,议论开来。
花栎自顾自收拾东西起身,哄了覆盆子回房休息,自己却朝院子里走去。
浮簌自然是看见了,他刚准备跟上,才发现婉颜正在一旁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他理理头绪,尽量把控好语气,“今日之事我还需和花栎沟通。婉颜姑娘若是倦了就请自行回房歇息吧。”
婉颜点点头,屈膝福身,“那这茶……”
“一会让其他弟子收走便可。”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幽暗的花丛间还能见到白天落下的桂花糕粉末。花栎半蹲□看了好一会,连浮簌站在身后都不知道。
“干什么。”花栎撑着膝盖起身,语气有些冷淡。
浮簌不会花言巧语,更不会哄女孩子,何况他本身就觉得下午花栎打饭桂花糕一事是她的错。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说话。
花栎叹口气,“你不说我就走了。”
浮簌这才把她叫住,“你……不喜欢婉颜姑娘?”
花栎也不躲闪,直直看向浮簌,“他们都说你喜欢那女的。因为她胸比我大,长得也比我好看。”
浮簌脸颊流下一滴冷汗,真不知这些空穴来风的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莫听他人胡说。”他顿了顿,斟酌着用词,“外貌之事不可强求。”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花栎接话接得很快。
“婉颜姑娘是客,总归要尽礼数。”浮簌朝花栎走近两步,“你今日行为确有不当,明天向她道个歉,陪个不是。”
花栎本来稍微好转的心情又低沉下去。她轻哼一声,背过身,“谁要跟她道歉。”
浮簌额角一阵抽痛,花栎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但歉还是要道的,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怎么骄纵弟子,待月苑怎么欺人太甚。
“你不愿道歉,那便由为师去。”浮簌最后还是妥协。他知道花栎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