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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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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今百里阁却叛出了武林盟。我虽与爹爹的关系一直不大好,也算是武林盟追杀的对象,但我可不认为我对萧归寂已经重要到可以让他为了叛出武林盟的地步。
 
再看这第二句,“朝堂江湖动乱已起” ,说的既不是江湖,也不是朝堂,而是江湖和朝堂,这便是百年难遇的了。自古以来江湖与朝堂虽偶有互动,却是江南武林,江北朝堂,泾渭分明之势。但现在,已经混在一起了。这天下,能在江湖与朝堂中都德高望重一位之高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的组织叛出了武林盟,这个中缘由,与朝堂之势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曾在锦岐山上时,我师弟曾与我说过朝堂之势,我对于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却也隐约记得他曾说过朝堂如江湖,各门各派,各宗各系,明争暗斗,却远不如江湖中人磊落光明。师弟还说过,太宁帝为太子之时,金殿当中的恩怨关系便就够说上个几日几夜,当中关乎临南侯府与白氏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两句可以说的清道的明的。 
 
只是有一处我早该明白的,那便是萧氏同白氏自古以来,便就是共同一体的存在着,历代萧氏长子与白氏继位者,相互依存密不可分,如苍鹰与风,乘风而行,飞的才会高远,现在看来,白秋仓是那只鹰,萧归寂就是风。  
 
若是贵妃出了情况,头一个连累的就是白秋仓,但凭着我对萧归寂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叫白秋仓出什么事儿,自古做大事者,儿女私情抛诸脑后。萧归寂大约便就是这么个想法,至于他叛出武林盟,那大约是因为武林盟主是这次要被当做替罪羊的本女侠我的亲爹,与其待我被斩杀之后,我哥回家搬来救兵讨伐,倒不如干脆自己提前一步叛出。
 
萧归寂这一局棋,下的真是十分高明。  
 
所以,我等了两天,才没能等来他说的带我出去。 所以这五天,都该是被耍了罢。啧啧,果然是人心隔肚皮,亏得我还想着同他表白,亏我还为着他没能准时过来担忧了一下。 
 
想明白了这些,我倚在墙壁上暗暗叹了一叹,心想着这群男人就是靠不住,关键时刻果然还得靠自己。 师父的教导果然不错。 。 
 
将牢房细细打量了一遭,我又叹了一叹,现在想出去,不大可能了,只能祈祷着有人劫个法场什么的了。但想了一圈儿我认识的人,小鹿与寒露在吟州,就算得到了消息,赶过来尚且需要些日子,不能指望了;先前一同江湖中关系还不错的七烟阁少主段晖与天韵宫宫主叶晓叶大哥两个人,一个在贡海,一个在蜀山,即便是我入天牢的第一日便通知了他们,他们也是赶不过来了,也不能指望了;我师父与师弟,锦岐山就在蜀山隔壁,更是不能指望;至于其他的江湖好友,大约也没几个在帝京,即便在,也大概都晓不得我现今的处境了。 
 
我如今这处境实在是叫人心塞,我后悔当初我哥和叶温陵叫我走时,我傻乎乎的待着不走了。想到我待着不走的原因,心里有些堵得慌,但堵过之后,更堵之前,我与自己说道,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所以一旦要是出去了,第一桩事儿,就是去血洗了他临南侯府。 
 
因为知道自己出不去,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救了,倒是安下心来了。吃了顿饱饭,我在土炕上躺了下来,闭上眼,打算睡一觉。总归也是最后一觉了,往后倒了幽冥司想睡也木得了。
 
然而闭上眼不过一刻,脑中尚且清明着。急匆匆的脚步声便将我吵了起来,并不是还期待着那个我等的人能来,而是这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众人。
 
从土炕上爬起来,我看向牢房之外,果真有一众人朝着这边着急的奔了过来,当中被人簇着的那位,步子急切,面上却是镇定端庄,一派大气风范,我先前见过一面,就是我拿出来吓唬过相府大人的,我的姑姑,当朝太后。 
 
牢门很快被打开,太后姑姑竟是上前来拉住我的手,盯着我看了一周,面色沉沉的转过脸,向着外头候着的众人,淡淡道,“小郡主千金之躯,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竟叫她受这样的委屈,自个儿去府衙领罚罢,每人三十大板,扣半年薪俸。”又看了看一旁立着不语,但颇为威严之势的中年人,“怎么样,君上,哀家这处罚不过分罢?” 
 
我呆了呆,太宁帝竟然亲自来了!? 
 
忙抬眼看过去,正瞧见当今君上点了头,望着太后姑姑的目光满是柔和,“不过分,若觉得不够,还可以再加罚。” 语气温和,却叫牢房外一众跪倒求饶。 。
 
我往外瞧了一眼,看见了一个疑似五殿下的身影,心中忍不住乐了一乐。嘴角也就不自觉的弯了弯,却正被太后姑姑看到,她拍拍我的手,叹道:“这孩子是被关傻了吗,受了这样的委屈还笑。” 。 
 
在此之前,我想过许多可能可以来救我的人,但千算万算,但是没有料到前来带我出去的,却是先前待我并不见得有多么亲近的太后姑姑。 
 
自天牢到金殿王宫的距离,不过是有一个做太后的姑姑罢了。
 
相比而言,我那位想着要拉我做替罪羊的小姨娘,简直是云泥之别,也难怪当年一同选妃,最后一个做了太后,另一个还是贵妃呢。 
 
到金殿的第一夜,我在宫中一个叫做念安殿的地方见到了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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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支线开始展开。。。阴谋开始浮现。。。感情戏份相对减少。。。

毵毵忍不住想剧透。。没什么是好误会的,做了就是做了。。。


29走吧走吧
师父曾教导我,世间之事儿,大都利弊两面;世间之人,大都实表两面;因此在为人处世之时,凡是都要多留个心眼儿,免得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我方才以为太后姑姑来救我,是因着我是谢家血脉,有着那层血缘的关联才显得那般亲近。但,我似乎没有将师父的教导时刻挂念在心上。救我的缘由,不过是因了我哥罢了。 
 
太后姑姑是这么说的:“若不是看在昭熙是谢家唯一男丁,为了你茶饭不进,以绝食来逼我的份儿上,长歌,即便明日里你真被斩杀了,哀家也不会生出半分救你的意思,但今次既是救了你,你便就离开罢,离的谢家远一些,离的临南侯府远一些,离的大家都远一些,这样对大家都是好的。哀家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这话的意思,听在我耳朵中,有些懵。我不明白为什么同为谢家血脉,我与哥哥的待遇会有如此差别;但我爹不大喜欢我,这我倒也可以接受,只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太后她老人家亲自下了这个逐客令。离开谢家,呵,自十年之前,我那一刻是待在家里的?离开临南候府,啊,不说我倒要忘记了,等会儿休息一下,还得去屠个满门;只是离开大家,我不晓得,太后姑姑这个大家指的是哪些。但我觉得有些委屈。 
 
将我带入金殿,依照太后姑姑的意思,只是为了叫我同我哥道个别罢了。被人带着在金殿当中转了几圈儿,来到一间檀香味儿沉重的宫殿当中。此间宫殿摆设,观音像、木鱼台、大有青灯古佛一生了却之势。 。 
 
见到我哥,我心中暗自难受了一阵子。我哥好动,平日最不喜悦的,就是安静的坐着,或者安静的站着,以及安静的躺着。但这念安殿,殿如其名,乃是太后姑姑诚心礼佛的小佛堂。哥哥被关在这一处,自然是不得不行着自个儿不喜悦的事情。 
 
他这五天里是怎么过来的,我不大清楚,但我见到他时,纵然这金殿当中衣食无忧,可他面容却憔悴着,比那日我见到他时瘦了一圈儿。因知道了他是为了我才道这种境地,心中更是难过,鼻间酸涩,却只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哥哥瞧着我笑了一下,这笑有些单薄有些勉强,但他还是伸出手往我脸上捏了一下,说道,“傻妹妹,受委屈了。” 。 
 
分明是我叫他受委屈了,但他却还安慰着我。若说这世间还有谁待我真心好,我想,大约就只有我哥了。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两个转儿,被我咬咬牙憋了回去,开口时却难免哽咽,“哥,对不起。那天我该跟你走的。” 
 
我哥叹了一叹,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的,算是吃一堑长一智,给你的字条看到了罢?小歌,别再犯糊涂了。” 。 
 
哥哥的声音很轻,是我从来没听到过的语气,似乎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之后的更加无奈。我晓得这是我叫他担忧了,我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坚定,我说:“师父常教我说人生在世,唯冷静理智难得。哥哥放心,我不会犯什么糊涂,喜欢他,不过是昨日之前的事情了。现今我想明白了一切,自然不会为他的混账折腾自己。何况,朝堂之间的明暗争斗,本就不是我们该参与的。” 。 
 
哥哥看着我,目光从温和变作疑惑,他嘴角抽了一下,“你想明白什么了?”
 
“当然是这些事情的始末啊。”我挽了挽衣袖,将那张字条翻了出来,捏在手中,却向他说起了另一回事情,“哥,我见过秦飍老前辈了,也见过叶温陵了,虽然他们都没有将事情说清楚,但我知道了在这近三年中,我丢了一部分记忆。这些记忆,该是同我这次下山来遇到了所有人都有关系罢?阿仓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什么粉丝,明安城前遇上的那位宁堂主其实早就与我相识罢了。”
 
顿了顿,看着哥哥脸色越来越差,我继续说道:“还有萧归寂,我虽觉得他多情风流,虽然他曾与那位姑娘有着深刻的感情,也同浮华殿中那位娘娘有些牵不清明的关系,但我与他,很早就相识了是不是?所以大家见着我才都像见着老朋友一样。是不是?”
 
哥哥不说话,只是面色沉沉。殿外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阴沉的风呼啸着几乎要将殿外幡陵扯断,咋破惊天的滚雷隆隆而过,仿佛被突然扯开了一道口子,天幕之上无根之水哗然而下。
 
我望着外头的雨水,叹了一回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向我提起。但是,我会自己去找出炎杀箭的主人,亲自去问一问当时的状况。” 。
 
“小歌。”哥哥突然开口,音色有些涩然,也带着几分哀求,“小歌,别去。算哥哥求你,你就当做是爹爹派来的杀手罢。” 。 
 
能叫哥哥这样同我说,想来那位炎杀箭的主人,定是位连武林盟都开罪不起的人物了。可越是这样,我心中那团疑云就越重,究竟我当初做了什么,能叫炎杀箭的主人不顾江湖道义的暗算我,啊,当然倘若这个人不是江湖中人,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虽是暗自决定一定要查个透彻,但见哥哥已经为我憔悴了不少,实在不忍再叫他因为我的缘故恼心,所以我只是叹了叹,将话题转到了我手中捏了半天的字条上,“哥,百里阁,为什么会叛出武林盟?” 。 
 
哥哥没想到我会突然转了话题,微微愣了一下,冷笑了一声,“这倒该去问问萧阁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顿了顿,“小歌,你回家去吧,爹不会杀你的。况且,这一届武林大会,怕是要提前召开了。” 。 
 
我想了想,点了头,又问他,“你不走吗?”
 
他苦笑一下,“我还得在这看着含烟妹妹出嫁啊,放心好了,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去的。你若实在不想回去,回锦岐山也可以。” 。 
 
我应了声儿,不再说话,只看着殿外风吹着落雨,飘洒着洗刷着这个充满了阴谋的地方。雨停了,我便就该走了,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的不愉快,回到属于我的江湖中去。果然江湖和朝堂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在江湖中混的风生水起,可到了这帝京,这政治之地,才短短几日便就被害的入了一次天牢了。记得小的时候,那会儿才刚到锦岐山,师父带我去隔壁蜀山做客,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叶大哥同我说过一句话,到今日想起来,也倒应了这一切不见血的动乱——“人心难测,命理难说。” (选自《命理难说》词作天韵晓晓。爱的深沉别拍我,侵权删。)。
 
大雨一直未停,好在我那位太后姑姑并没有急着赶我走。在金殿当中住了一夜,我对于师父那句关于“世间之事利弊两面”的教导,体会的倒是更深刻了一些。
 
子夜时分,因着下雨的缘故,扶面的风也寒意凛然。我还坐在窗子前看着淅淅沥沥的落雨,背后哥哥轻唤了我一声,递过一个包袱,我接过来翻开看了一眼,我那些个瓶瓶罐罐,衣裳鞋子以及银光闪闪的整银碎银,被收拾的妥妥贴贴,比我之前下山时收拾的整齐的多。还没来得及向哥哥道谢,他却突然引了一个人到我跟前。 
 
那人个头不算高,不过才到得哥哥肩头,甚至比我还要矮一点。瞅着身形像是名女子,她着了一身雪白的衣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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