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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金殿?难道是君上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我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萧叔点了点头,微微一叹,低声回道:“昨夜有贼人闯入金殿行刺君上,那贼人功夫极高,御前侍卫都没有觉察,青羽卫的影卫们又都被派出去了,君上就……”
我皱了皱眉,一边跟着他往外走着,一边问道:“既然是昨夜遇刺,怎么现在才传出来消息?”
萧叔叹了一声,有些无奈,“还不是太后娘娘压着不让说,要不是看君上可能不行了,哪里会召侯爷和各位大臣入宫?”
这话让我心中一紧,“君上不行了”是什么意思,对于此刻的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止是我,就连现在我身边的萧叔也该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萧归寂败兵,太宁帝遇刺,呵,还果然是祸不单行。我抬手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跟着萧叔急匆匆赶到金殿,还没进门,便见到一个身着银白铠甲的士兵急匆匆策马而来,一直到了金殿大门前才下马,也是一脸急色,看他这副打扮,像是白羽骑的士兵啊,难道说,白秋仓那边也出了什么事情?
我忙上前两步,将那士兵叫住,“这位将军,如此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士兵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急匆匆的抬步往正殿赶去。我忙跟了上去,同他说道:“君上昨夜遇刺,现今恐怕没有心思来听什么噩耗。”
他果然顿住了脚步,回身打量了我一眼,抱了抱拳,“不知姑娘是?”
我啊了一声,“谢长歌,临南侯府少夫人。”
那士兵眼中一道亮光闪过,声音中竟然带着些惊喜和微微的哽咽,“二小姐,属下等跟随七王爷东伐,大败琴中小国……”
还好是捷报,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却又继续说道:“可返程路上,白羽骑遭不明势力截杀全军覆没,七王爷失踪不见……”
搞了半天,竟然还是个这样的坏消息。我闭了闭眼,冲他挥了挥手,“等会儿见了君上,只报喜不报忧,知道了吗?如今阿仓失踪,我们是不能叫其他人有机可乘的。”
我说的这个其他人,除了那些在暗处妄图用太宁帝的死来动乱整个帝国根基的反贼们,还有白秋仓的那些个哥哥们,王侯之家,向来夺嫡之事残忍血腥,踩着兄弟之血骨登上那九重高位者,古往今来只如此。
也并非我私心中想着为白秋仓护着那个冰冷的位子,这一切都是白秋仓他爹那个如今躺在殿中危在旦夕的君主的决定。几日前,在段晖将兵符交还的时候,我就曾来过一次金殿,原本想着物归原主便离开。却硬是被留下来托付了一项重任。而当我揣着那纸关乎帝国未来命运的圣旨回到侯府时,便听到了段晖被害死的消息。
与那士兵一起拾级而上,萧归寂他爹早已候在正殿门口,看到我,就过来将我拉到一边,问道:“长歌,你是不是与君上有什么约定?”
原本我与太宁帝那个小秘密是不能为外人说的,不过我想着萧氏和白氏的关系,萧归寂他爹也算不得旁人,于是便就点了点头,如实相告了。
听我的叙述,萧侯爷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却又向我确认了一遍,“君上的意思,真的是七王爷?”
我点了点头,保证道:“恩,千真万确。”
萧侯爷恩了一声,又同我嘱咐了几句“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云云,便带我进去正殿。
正殿之内,百臣俱跪,嫔妃泫然,跪在在最前头的正是贵妃娘娘,在她前头一点,太后娘娘立在龙榻之前,面色镇定的指挥着一群太医院的老头儿,看到这群老太医,我突然想起秦飍老头儿,若是他在,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吧,我张了张口,刚要同萧归寂他爹说这事儿,却瞥见他冲我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凄然。
我心中一惊,萧侯爷分明是知道秦飍老头儿在侯府的,可他却也没有派人回去请秦飍过来,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存在吗?
还没等我想明白,只觉得袖间一重,萧侯爷便拉着我跪了下来,还没待我反应过来,便就听到萧侯爷沉声道:“君上,萧氏第十六代传人萧菀城,携谢氏第十七代谢长歌前来觐见。”
哈?这是什么个情况,竟然是代表谢氏来的吗?可是不是还有我哥和我爹吗?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如今君上这样的情况,要我爹从明安赶过来是万万不可能了,我哥又在外面回不来,谢氏嫡传的,可不就剩了本女侠我一个了?
透过贵妃娘娘和太后娘娘袖间的空隙,我看到君上微微张开了口,发出几个轻微却恰好能让我听清的音节:“全都退下……萧候和谢长歌留下……”
“君上!”太后似乎不愿意离去,有些犹豫的站在榻边不肯挪动脚步。
君上又动了动嘴角,声音比方才大了一些,“出去!”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咬了咬牙,转身领着嫔妃大臣往外走,经由我身旁时,她微微顿了一下脚步,以一种十分怨怼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被她瞪的愣了一下,从前我是知道太后姑姑不喜欢我,可现今这般又是为何?
我觉得莫名其妙,手背上却忽的一片温热,抬眼,却是贵妃轻轻握上我的手,方才因君上而哭的通红的眼中温和慈爱还带着些许的安慰,还是没待我反应,她便松了手,带着身后的嫔妃离去。
我又一次愣住了,这是搞的哪一出?这位贵妃姨娘不是也不喜欢我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知怎的,脑中灵光一闪,我突然想起哥哥的那句话:“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
殿中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了君上和我还有萧归寂他爹,说白了,就是白氏家主和谢萧二族的后代传人。
一片寂静,榻上那人身子动了动,我身旁的萧侯爷就立马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这位前几日还精神抖擞、眼中闪着精光与我说话的君王,很快就要去到那孤单冰冷的陵墓中去了。
靠在萧侯爷身上,他咳了两声,撑开眼皮来往周遭扫了一圈儿,目光在我身上顿住,他竟然翘起嘴角笑了笑,因着这笑又咳了几声,才道:“丫头又来了,咳咳……孤交给你的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急切的咳嗽起来,我心中一颤,忙回道:“啊,我还记得啊,一定不辱使命!”
他一面咳着一面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却带着欣慰,“好,好啊,这样孤就放心了……”
我却突然觉得愧疚起来,白秋仓失踪,萧归寂被困,若是他知道这些,应该会立马就去那幽冥司报道了罢?
一边想着,我努力的笑了笑,“啊对了,七王爷带领白羽骑大捷,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呢!”
他又点了点头,转向萧侯爷,费力的抬起手,拍了拍萧侯爷的肩,“菀城,这些年辛苦你了,现在我要去了,你和谢秀,就该轻松啦……咳咳……”
萧侯爷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支撑着那人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气力,这一代帝国的君主,太宁帝撑着身子端正的坐在榻边,艰难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泛着青光的令牌和一纸厚重的信笺递到萧侯爷面前。
“菀城,最后拜托你一件事情,把这个交给老七,告诉他,这是我对他最后的期望。”
这位帝王此刻目光柔和飘渺,因为想到了他最爱的小儿子,面上慈祥温和,只是一位期望儿子成才的父亲。
而现在,他的那位儿子却不知所踪,生死下落不明。
不行,这样不行!我突然想到,如今他将一切都交由白秋仓,可是,可是万一白秋仓回不来了呢?那这个帝国该怎么办?另外的六位皇子中哪一个又是可以堪当重任的呢?
略一犹豫,在萧侯爷接过令牌和信笺之前,我委婉的开口问道:“君上,若是七王爷不愿意接受这个期望,不愿意作君主帝皇,那么该怎么办?”
榻上的男人一怔,却摇着头笑了笑,“老七会接受的,他是个听话的孩子。”
“如果呢?我是说如果呢?”他如此笃定,我却有些急了。若是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发生了,而我又没有问清楚,那么我将会成为这个帝国的罪人,我做不到,也承受不起,。
帝王之所以为帝王,他的敏锐的觉察力,即便是将要走到人生的最后尽头,也不会有所退减,单是听了我这两句话,他便就觉察出不对劲儿,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探究中带着些了然,“老七怎么了?”
我想了想,这样的事情总归是瞒不住的,微微一叹,我说道:“七王爷大败琴中,回朝路上被截杀,现在失踪下落不明……”顿了顿,我看向萧侯爷,“还有……阿寂和我哥被困乐其山已经有些日子了。”
“秋仓……”君上眼中神光已经开始涣散,却犹自挣扎着身子向着东方伸展着。可也不过是片刻的昙花,他很快就伏倒在萧侯爷的怀中,渐渐没了动静。
太宁十八年九月十一日,帝崩于金殿。举国大丧。
而与此同时,得知了此消息的西楼故国复国军军心大震,从蜀山、贡海、漠北三路而下,直逼武林圣都明安城和帝国之都帝京城。好在兵符已经被送还,帝国军事力量的最高处,定国将军府发兵四方,一面抵御反贼,一面解救和秘密寻找先前被派出的青羽卫和白羽骑。这才使得帝国还不至于被攻克沦陷。
九月十二日,在我和萧侯爷带着先帝密诏到金殿主持大局之前,我那位太后姑姑却先我们一步控制了整个朝堂局势,欲意将君位交由五皇子,因为没了青羽卫和白羽骑做靠山,我和萧侯爷被困在金殿,进出不得,随身的物品皆被搜刮了去,若不是萧侯爷存了个心思在与贵妃娘娘错身时将那密诏塞到了她的广袖之下,我们此刻怕是早就被冠上“勾结乱党”的罪名在金殿门前斩首示众了。
【07】
太宁十八年九月十六,我与萧归寂他爹被困在金殿整整四天,与外面完全失去了联络,据给我们送饭的小宫人说,萧侯府也已经被重兵把守了,府内所有人不得进出。
我因为担心萧清安而烦躁过一阵子,萧归寂他爹却硬拉着我下棋,一局又一局,直到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萧侯爷手执棋子,指着风云变幻的棋局,对我说道:“长歌,你要相信寂儿,他会让一切都结束,会让一切都重新开始的。你要相信他。”
话虽如此,可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被困在哪一处,哪里还顾得上我们呢。我微微一叹,一面执棋行步,一面说道:“我不期望他有多大本事,他自己能好好的我就很欣慰了!乐其山那样的地方啊……啧啧!”
萧侯爷突然啊了一声,白子起落,他笑了笑,“忘了告诉你了,寂儿他师父就是住在乐其山的,他曾在乐其山住过三年,对那山中的草木鸟兽再熟悉不过了。”
“啊?”手中棋子滑落,恰好跌在一处错误的棋布上,我啊了一声,抬眼看向眼前这位不动声色却好像天下之事了然于胸的侯爷,哼哼了两声,“那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这么多天。”
萧侯爷哦了一声,理直气壮的回答:“你们小夫妻那么恩爱,我以为他跟你说过这些。”
我:“……”我算是知道萧归寂那些偶尔神经病的特质是跟谁学来的了。
又在金殿中待了几天,这一日天色昏沉沉的,一看就知道要出什么大事儿。萧侯爷也说要我换一身容易跑路的装备,于是自打吃了早饭,我们就坐在房中静静的等着这即将发生的大事儿,甚至连棋都没有下。
一直等到吃了午饭,都没有丝毫的动静,萧侯爷说:“啊,估算失误了,闺女啊,咱们下午再来下棋啊。”
我说:“这不对啊,您看啊,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天色不大好,环境渲染的很到位,应该是要发生什么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你儿子还在等什么啊,再不来我都要闷死啦!”
萧侯爷一面摆出棋局,一面白了我一眼,“我儿子不早就交给你了?你夫君在等什么我怎么知道?不过看这天色,下午该天晴了,他大概是觉得出了太阳打架,才显得光明正大罢。”
我切了一声,问他,“这理论是你教他的?”
萧侯爷将白棋篓子递给我,笑了笑,“怎么样?很有情趣罢?”
我无语。
不过果然如萧侯爷所说,才过了正午,天便就放晴了,阳光洒在金殿的琉璃瓦上,光芒四映,十分晃眼。
棋行泰半,远远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声,萧侯爷将手中棋子落下,却迅速拉着我起身,藏到了内殿门后。才刚刚藏好,外殿便传来了吱呀呀的开门声,有一队至少十余人的脚步声同时响起,又顿住,接着就有人大声叫嚷道:“人呢?他们人呢?”
接着又有杂乱的脚步声向着宫殿中四散而来,很快就有人闯入内殿,我紧张的大气不敢出,他们现在闯进来,目的很明确,一定是要带我和萧侯爷去前殿,若是我猜得不错,刚刚那一声巨响便该是有人撞破金殿大门攻入金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