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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进来,苍苍赶紧收拾表情,看看未名,他背对着大家纹丝不动,就自己到桌边帮连姨摆放清粥小菜,一边跟青稞说:“真是麻烦你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青稞耸耸肩:“你哪次不是这么说?苍苍姑娘,有病有痛不吭声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女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是要吃亏的。当然你吃亏是小事,再昏倒一次我医名不保可是大事哪。”
说着示意她坐下,自己给她细细把脉。
期间苍苍就一直瞪着他,生怕他说出个什么要好好休养之类的话,要是那样未名一定不会带她出去的。
也不知感受到她的威胁没有,青稞把完脉救陷入思索,一脸的高深莫测,弄得苍苍和连姨都很紧张,未名也过来了。
“怎么样?有话直说。”未名道。
青稞一笑:“师兄发话那我就说了啊。”他转向苍苍一下子变得严肃,“苍苍姑娘,你体质虽然不好但毕竟年轻,所以恢复起来也容易,身体是没有大碍的。”
苍苍松了口气,接着被他下一句话又吊起心神:“但是,你小小年纪思虑过重,不是我恐吓你,再胡思乱想会未老先衰的。”
苍苍一窒,须臾垂下肩膀,黑着脸瞪他:“你这就是恐吓!什么胡思乱想?我想的东西都是很正经的!”
青稞摊手:“一个意思。反正怎么管住你的脑子我是没办法的,你如果很愿意年纪轻轻就长了一头白发满脸皱纹,就尽管无视我的话好了。”他松松一抱拳,“师兄我先回去睡了,哎,这些天累死了。”一边呵欠连天地走了。
苍苍瞪他的背影,照他的说法她就该当一只没有思想的猪?瞪啊瞪,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叹:“果然该将你带在身边。”
苍苍可怜兮兮地看去:“未名他在开玩笑呢,怎么可能想点事情就能把头发想白了?”
连姨插嘴:“可是我觉得青稞说的挺有道理的。”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苍苍乌亮柔顺的一头秀发,一想到那里面会早早地生出不和谐的颜色,就觉得完全不能接受。
199大周来人
未名也点头:“青稞不说没有根据的话,你以后少想点事。”
苍苍不服气地低哼:“思想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连姨,以后盛京来的信函都交给我。”
“好好。”
苍苍郁闷地看着这两个三言两语把自己架空掉的人,哼卿了两声:“那未名,刚才话才说到一半呢。”
应该说才交代了个背景,重点是建立在这个背景上的行动啊。
被青稞这么一打搅,刚才沉重滞闷的气氛消散一空,苍苍连问话都容易多了。
未名看看她:“今天先休息,以后再说。”说着就要走。
苍苍瞪着眼,忽然扶住额头:“哎呀会是什么事呢,要到哪里去做什么呢?我该准备什么!嗯,我要好好想想,好好地想。”
已经到门口未名停住,仿佛在隐忍什么,苍苍朝他龇牙笑得一脸灿烂。
……
深夜,树林,一道身影舞若蛟龙。细细一看,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束衣,窄裤,身材相当好,是那种劲瘦有力的身姿,充满爆发力。
他手上握着一把长剑,长剑寒光,随着他的步法迅移、招式变化而幻生出道道幽芒,孤冷而凌厉。树林中风声啸啸剑吟殷殷。
在舞剑者行动的外围,一棵树下坐着一个雪白的身影。
他长久地坐在那里,眼里盯着舞剑者,不时简短而有力地指出不足说明精要。
指点着,他渐渐有些走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趣事,忽地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这一声笑极轻,被风声剑声一掩根本是听不出形迹,可是舞剑者一直高度集中在他的声音里。还是听到了。
听到了足下就是一顿,手上的剑偏了走势,一招眼看失误,白衣人目光一凛,猝然间指间一弹,一样白色的物事急射而去。舞剑者下意识举剑迎击,一剑猛烈划出,将白色物事打了回去,被白衣人蓦地扣住,剩余剑气击打在白衣人身后四周的树干上。嘭嘭嘭爆破般的鸣响。
枝叶乱坠木屑激飞,最后一只固守于此的顽强大鸟舍弃老巢,嘎嘎惊叫着扑棱棱落荒而逃。
林间安静了一秒。舞剑者忽然收剑站直,躬身抱拳:“方才得罪了。”
白玉般的手指扣着一枚铜板大小的玉片,未名将其放回袖中,掩嘴咳了两声,淡淡道:“是我出神在先。好了练剑就先到这里。接下来修习内功吧。”他看着面前的人,“你要记住,再好的招式若无强大内力为基础,决发挥不出其威力。你身手已经相当不错,只是缺少名门正宗的招式,这不难办。刚才那套剑法只要勤加练习便能解决这个问题,而内功却是你的硬伤。”
“之前我已经传授给你一套我门入门的内功修习口诀,本来我想循序渐进。待半个一个月后你打好基础再传你更为精深的,不过现在时间不够了。”
“怎么?”
“再过两日我就要离开这里,这两日你找人代你的位置,白天也来这里,我再传你两套心法。你先掌握熟练,等我离开后再从头开始练。”
对方沉默了片刻。深深一拜:“多谢先生。”
“我说过了,不用谢我,我教你这些是有私心的。学了我的东西就得为我办事,你情我愿,这只是一场交易。”
月光穿过繁枝密叶打落下来,照出了舞剑者的脸。
周正深刻正气刚毅,带着想问又犹豫的神色,正是钟离决。
“想问什么就问吧,虽然我不见得会回答。”
钟离决吸了口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凭你的智谋和修为,保护她根本易如反掌,而如果你都保护不住,别人更没有办法了,为什么还要在我这里下工夫?”
未名垂下眼睛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忽然想起她说要给自己做衣服的,不过后来大概是生他的气撂手不干了。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穿得上。
“那我问你,前线士兵数目已经够大,为何年年还要招募新兵,难道国家养兵不花钱?”
“那怎么一样?前线的兵会受伤甚至战死,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补充,便会后继无力便会……”
钟离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着未名。
未名坐在树影下,月光斑斑驳驳落了他一身,他脸上是很少见的微笑,仿佛是无意识发出,从容而幽远。
“好了,开始修炼吧。”
钟离决失神地点点头,当下剑找了个地方打坐,手刚抬起又问:“你现在走她知道吗?”
“就是带她一起去办些事,大约冬季的时候回来,那个时候你必须有所成就。”
……
初秋,阳光还是热情得让人受不了,茶馆的二楼坐着许多乘凉的人,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苍苍又一杯凉茶下肚,舔舔嘴唇,问道:“我们在这里到底要等什么?”
“等王南传回消息。”桌边白衣如雪的未名简洁回道。
苍苍吐吐舌头,她也知道是在等王南传消息回来,王南十九人被未名借去不知道做什么事,这些天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直到今天,未名终于带她出来,说时间差不多要去办事了。
到底办什么事啊?能不能说话不要说一半。
苍苍冲着茶水龇牙做鬼脸,一只手伸来拿走了她的茶杯:“不要这样,不好看。”
未名一本正经地说。
苍苍苦着脸盯着他,热情的目光使他面皮微微有些挂不住,如墨的眼珠略略转开,然后轻轻吐出口气:“我说过半年之后要回钟南山的吧?”
苍苍脸一垮,忙道:“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
居然搬出这种杀手锏。
“不是这个意思。”未名解释道,“在回去前我有个不大不小的心结,要先解开。”
“心结?”
“嗯,同时也处理你的事。”未名看着苍苍,“你不是想要取得洛阳的胜利吗?”
“是啊。”苍苍点头,“有安行钟离决在,现在又加上一个殷翼,这场仗本来没什么悬念的,都是周景宁……”
“周景宁文韬武略都极其出色。”毫不吝啬对某人的赞美,“有他在前线扛着,这就是场硬战。当然他不会一直留在那里,作为一个将领之前他首先是国君,可是等他自己回国太慢了。”
兵法有云:围魏救赵。
习武者亦有云:攻敌所必救。
可见要对付一个人,或者改变一种局面,并非只能从正面下手,采取迂回政策有时候是事半功倍。
苍苍一愣:“你要打到大周内部去?……呃,不大像的样子,你人都在这里。”
未名无奈地看她一眼:“其实我本来准备去的,那段时间你不是说我很像来回奔波的样子吗,我就是去大周。”看着苍苍惊讶的样子又赶紧补充,“当然没有深入,只是在边界活动。”
“那,那你现在?”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打算过去,而是叫那个人到这里来,差不多这一两天就能到了。”
是未名有心结的人,叫过来还能影响南北战争,那个人,不会是周太后吧?
苍苍暗自觉得不可能,皇帝已经出来了,太后再过来,国家领导人都出动那国家不是空了吗?
可是这世上还有谁是能让未名煞费苦心的引出来的?
未名犹豫片刻,又道:“其实要取得洛阳之战的胜利,最一劳永逸方法就是杀了周景宁。”
“可是你下不了手吗?”
未名摇头:“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谈不上下得了手下不了手,只是不能杀。周皇室男丁稀少,尤其皇帝这一支,基本是代代单传,周景宁没有兄弟,听说也没有子嗣,暗中可能有,不过他二十不到就算有也大不到哪里去。所以周景宁一死周国必乱。”
苍苍微怔,听得很认真。
“而周国一乱你们大央必定趁势进军,但又不具备一举摧垮周国平定天下的能力,所以周国一乱必是持久的大乱。”未名道,“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有眼看生灵涂炭的乐趣,周景宁他不能死。”
苍苍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她虽是大央人,但也没有将他国撕碎吞入腹中的可怕野心。人生不过几十春秋,活着的时候她其实更希望天下太平。
只有天下太平,个人的日子才能安生平静。
不过很意外未名也有这种想法,更意外,他提起周景宁时神态语气都很平和。一母同胎啊,一个是坐拥江山一个却是被母亲毒杀,这差距何其之大,他竟然不恨,只是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心结?
苍苍觉得能做到这个程度,就未名而言并非是胸怀宽广,而是他不在意,如他所说爱恨情仇都太过复杂,让他觉得厌倦。这种心态说得严重点其实就是冷淡厌世吧,莫非这就是他不接受她而要回钟南山的原因?
正想着,一人低调地上楼来,对苍苍施了一礼,然后在未名耳边说了什么。
这人苍苍认识,是王南的手下之一。
她紧张地看着未名的脸色,见他神色丝毫不变,只是点点头,然后对她说:“她已经来了,陪我去走一趟吧。”
200原来你站起来是这个样子
洛阳被两个国家分成南北两个部分。
苍苍一直是在北半部转悠,这次却是跟着未名穿越过好几道防线,光明正大地被迎进了南半部。
大周军营后方的大本营,绝对的机密之处,就设在一个小镇的一个钱庄里。
钱庄已经很落败了,周人也没有刻意去粉刷装扮,所以苍苍就看到了斑驳的门墙,落漆的长柱,大门内外没有几个守卫,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平静而古朴,但她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有着数不过来的经营人物,奇士高手。
空气里都凝着着一份肃穆。
苍苍一行唯有五人,未名带头,青稞随行,她是过来凑热闹的,还有两个充当保镖般的人,许久不曾见到的麻叶桑瓜。
刚才刚看到他们时苍苍吃了一惊,一阵亲切感涌上心头,若不是情况不对都想拉着聊聊天什么的。而他们两人一出现就紧跟她左右,不用想,一定是未名叫他们来保护她的。
一行五人,走进钱庄的大门,里面是砖头砌就的宽阔整洁的庭院,角落一株枝繁叶茂的银杏笔直竖立,在金灿灿的阳光中洒落一地荫凉。
荫凉下立着一个如玉一般的黑色人影,苍苍一眼看去就觉得此人眼熟得紧,当他转过身来,展现脸上的黑色面具时,她忽然了然过来。
这人,不会就是周景宁吧?
相似的背影,带着面具的脸,雍容华贵的气质,只要出现在那里就绝对令人无法忽视。
苍苍看看他,又收回目光看看未名,小声问:“他就是周景宁?”
未名点头。
苍苍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你站起来是这个样子。”
真是。好看呐。
苍苍撇撇嘴,可惜这份好看未名得不到。
声音虽低,但未名听到了,周景宁也听到了。
他看了苍苍一眼,那是双和未名极为相似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审视意味,苍苍冷清回视,嘴角微勾,眼神带点敌意。
她连本国君主都敢说拉下马,又怎会惧怕一个帝国之人。况且这个人。差不多等于未名的敌人。
只是未名态度未明,她也不会表现得太过而已。
“这位就是慕容苍苍吧,久闻大名。”周景宁踱步过来边说道。醇厚低沉的声音,口吻和语调都与未名全然不同,但撇开这一切去分辨音色,简直一模一样。
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