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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眉梢微挑,正想回他一句。未名却出声道:“进去吧,早点说完我还有别的事。”照旧是清冷淡然的
周景宁的脸藏在面具后面看不到,但让人依稀觉得是在叹气的,他问:“慕容姑娘也一起吗?”
“她不必了。”未名转头对苍苍温声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好吗?让麻叶桑瓜陪着你,到处走走也行。我很快便出来。”
人家的秘密基地,他跟她说“到处走走”,这意思根本是想去哪就去哪。苍苍暗暗瞄向周景宁。发现他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毫无任何恼怒的情绪,竟然分外的平和。
看来他们的关系的确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剑拔弩张。
虽然很想去瞧瞧那个冷血到追杀亲生儿子的周太后长什么样,不过未名既然这么说了,她如何都是不会唱反调,遂笑着点点头。眼里盛满了柔软细碎的阳光:“好,那你慢慢来。我等你。”
这个我等你说得干脆直爽,却让未名心中漏掉半拍,一股微甜带涩的滋味从心底翻涌上来,险些令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这里,把那个该死的计划远远抛在脑后。
可是,不行啊。
若是贪图这片刻的温柔,她以后该怎么办?
未名看着苍苍轻快走开的沐浴在阳光下的纤丽背影,俊颜仿佛缓缓铺上一层阴翳。
周景宁亦看着苍苍,眸光微动,微笑道:“我听说过她的事,颇有慕容慷慨遗风,是个不错的女孩,还有五年多的时间,虽说短了点……”
“五年多?”未名淡淡道,“你确定?”
周景宁皱了下眉:“我会劝母后收手。”
“她的确应该收手了,带我去见她吧。”未名说着轮椅自动掉头,向另一个方向行去。
苍苍在钱庄里左转右转,路上碰上一些普普通通的仆人之类,麻叶都会暗暗告诉她,那是功力几何的高手,擅长哪方面,真动起手来自己能在几招之内将其打败。
他的眼睛很毒,解说很到位,片刻时间就把这个钱庄的里里外外分析得一清二楚。
几乎能为苍苍转头攻占这里做方针上的参谋。不过苍苍却听得心不在焉。
“唉,你说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谈着谈着打起来?”
麻叶桑瓜对视一眼,麻叶一板一眼地道:“这点不必担心,打不起来。”
苍苍疑惑:“为什么?”
“照这里的武力水平,师兄一招出去就扛不住了,没有反击的可能。”
苍苍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左右看看麻叶,啧啧道:“看不出来,一年没见你也会讲冷笑话了。”
麻叶一摊手:“这是事实。”
“对了,听未名说你们很早就下山了,怎么一直不现身。”
麻叶桑瓜对视一眼,桑瓜道:“说到这事,我们还没谢你呢。最初我们是被关禁闭的,后来师兄写了回来一封信,师父才准许我两下山。那封信是你劝师兄写的吧?”
苍苍一怔,笑笑:“你们师兄弟间的关系未免太僵硬,我察觉到了就跟未名随口提了一句,主要也是他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麻叶桑瓜相识苦笑,没有怪他们的意思?是没有啊,没打没骂,可那副冷脸他们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心惊胆寒。说实话,他们最怕的人不是师父,反而是这个一起长大有时候单纯懵懂的大师兄。
可是后来竟出乎意料地,他对他们的态度很和善。他懂得多了,人变明朗了,性格也不再那么孤僻和难以捉摸,他们很清楚,这都是谁造成的。
是眼前这个少女令师兄更像一个正常人。
他们嘴里没说,但心里都挺佩服感激她的。
“他到底有些与众不同,我觉得你们与其害怕他,不如多多了解接触他,他应该不会排斥的。毕竟几个月后他回去钟南山,大概这一生都要和你们一起生活。有隔阂的话那多不好。”
苍苍道,她是真的希望未名过好。如果实在留不住他,后半生无论他在哪里。她都想他与欢快相伴,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过说出这话她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左右看看:“对了青稞呢,怎么没看到他?”
“大概和师兄在一起吧。”麻叶道,然后奇奇怪怪地看着苍苍。“师兄跟你说他要回山?不大可能吧,他给我们所有人都安排了很长远的任务中不像是要带我们回去的样子。”
在苍苍三人闲逛说话的时候,未名跟着周景宁来到了钱庄的密室。
“这里原本是钱庄存钱之处,被我们改造了一番用来办公,再强大的火力也不能撼动这里。”
周景宁拧转墙上的机关,密室的门就又沉重地关上。眼前是幽暗的空间,墙上燃烧着高级无烟油灯,灯光照出几许桌椅轮廓。以及上面一叠一叠的文件。
确实是秘密办公之处。
此时一张桌后面坐着一个安静的身影,听到开关门的动静,她从各色文件里抬头,静静看了一会坐轮椅而来的未名,忽道:“你倒是真敢来。”
这个女人三十来岁。却保养得仿佛才二十出头,一身昂贵大气的衣着。雍容华贵地坐在那里,丹凤眼中带一点审视,一点估量,一点算计,一点威慑,唯独没有作为一个母亲的激动喜悦,或是作为杀人犯的愧疚慌张。
她高高在上地,对眼前人的出现表达出自己的警惕和不满。
未名眼力非常好,所以把女人的表情尽数收到眼底,同时还在她脸上看到些许自己的样貌的痕迹。
他情绪没有丝毫起伏,一如他的声线:“这句话应该由我送给你。”他看看这个密室,形状美好的嘴角带点讽刺的弧度,清冷寡淡的声音在空间里不急不徐地扩散开,“火力都轰不掉的密室,你倒是惜命得很,却敢跟我见面,真不知道该说你无知还是过度自信。”
这话说出来,不单是后头走来的周景宁脚下一顿,座上的周太后亦面色一变,典雅的鹅蛋脸顿时有些发青扭曲。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你……果然跟情报中说的一样,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自然是因为有目中无人的本钱。”未名说着身体微微后靠,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十指交错轻搭,只一个肢体姿态的改变,一股冷傲睥睨的气势就从他身上极其嚣张地散发出来,密室里的空气骤然凝重了十倍不止。
周太后只觉得身上如压了万斤重的巨石一般艰于喘息,整个人都被压在桌上,什么风度什么威仪,全都没了。汗一下子就挂了下来,打湿美好的妆容,更可怕的是,她心里几乎不能自抑地生出一分恐惧感。
那是对强者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周景宁哪里知道未名一来就这般,自己身上也感受到巨大压力,简直要直不起身来,但其实比周太后要轻得多,急忙道:“未名,有话好好说!”
未名倏然收功,周太后气喘如牛狼狈不堪,周景宁忙去扶着她,未名看着他两人,眼眸眨也不眨,冷淡到了极处,又强硬到了极处:“我一直都想好好说话,是你们不肯。”
“我此番引你前来,是要你们两人一起,当着我的面保证一些事。首先,”他伸出一根手指莹玉般的手指,“我要你们撤退,其他地方不管,洛阳这一块,你们谁都不能再指挥。”
201故意中毒
周景宁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和未名一模一样的脸容。
此时他因为陡然受到强大修为的逼压,脸涨得发红,喉咙里喘着粗气,一手托着周太后的背,一手松开衣领,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那张和自己完全相同的脸。
他想到过进来之后未名会激动,会愤怒,会激烈地指责,会冰冷地嘲讽。却完全没想到他会仗着一身修为来威慑和要挟。
这根本就是欺负人!
他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开口问:“上次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休战一个月了吗?你们现在有殷翼这个军神,有高龙这个老将,还有一个新星钟离决,你就对他们这么没信心?”
“理由你很快就会知道,总之要么赶紧回你的周国,要么吃下去就永远都别回去了。”
周景宁说不出话来,若说上一次答应休战全道初次见面的一份见面礼,这一次,多少有点被胁迫的羞愤感。
好在他养气功夫炉火纯青,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深地看了未名一眼:“好,我答应你。”
他手臂狠狠紧了一下,是周太后掐住了他。
“莽夫之勇!”她喘回气后冷笑斥责道,“你纵使能逼迫我大周退兵一时,还能使我们年年岁岁都退缩不前?你也不用得意,大周的高手胜过那野蛮的游牧民族多矣,你能用武力,莫非我大周就不行?到时候武林大军到来,你可得应付得过来。而需要躲在一个人身后的国家,灭国根本是指日可待。”
未名淡淡地瞥她:“你倒是提醒我了。发个誓吧,在你有生之年周国不得主动侵犯大央,不得动用江湖势力。”他略作停顿,目光掠过周景宁,“今日我要你们答应的事都要以你们皇室的香火为赌誓。”
“你。你疯了!”周太后想看着疯子一样看着他,“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大丈夫一是一二是二,私人恩怨就不要扯上其它。做人光明磊落有担当,你的师父没教过你吗?”
“我师父还教我想做什么就去做。”
周太后被呛得噎住。
忽然她的目光变得阴沉而尊傲,简直拿出了宁死不屈的精神,不顾周景宁的阻挠说道:“哀家若是不发誓呢?”
未名看她一眼,不说话,忽然驱动轮椅到墙壁上的灯前,周太后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的倨傲险些破碎。仿佛将被人看出小心思一般不由得紧张起来。
未名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灯油里,掺了毒吧?”
周太后和周景宁都惊讶了,区别是周景宁是纯粹地意外:“母后。你……”他问未名,“是什么毒?”
“无色无味,对正常人没有损害,但修武之人吸入毒气之后,一旦发功便会中毒。”未名不紧不慢地。眼睛看着周太后,“修为越高发功越强,中毒越深,是也不是?”
他刚才已经发过一次功了。
其实他不主动,周太后也会激怒他,就像现在傲慢地自称哀家一般。
周景宁玲珑心思。瞬间想明白一切,心情复杂沉重地看着周太后:“母后,你答应过我的。”
阴招被识破。周太后站起来怒道:“你也来指责我?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他多活一日你就少活一日,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多挣点时间?”她恼羞成怒,也不管什么形象了,指着未名道,“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你活着就是为了抢我儿子的寿命,你已经抢走他十年的命了。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够了!”周景宁低喝道,“母后,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他说完也不顾她的反应,来到未名面前:“你不能再呆这儿了,我送你出去。”
未名却把头摇了摇:“你们还没发誓呢。”
周景宁愕然,周太后也不能理解的表情。
未名继续道:“除了刚才说的两件事,我还要你们答应我,不准再向我出手,断了和毒煞的关系,下毒也好,像上次周子演袭击慕苍苍也好,诸如此类的事我都不想再看见。尤其是不准伤害到慕苍苍。”
最后一句,尤其重,带着森森的杀意。
周太后愣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边笑边说:“景宁,你看看,如此不识时务的人,你还帮着他?”她森冷地盯着未名,“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无情。”
周国的营地,自有周人的优势以及主动权。
她一挥手,密室黑暗深处便如同鬼魅般闪出了十数个黑衣人,围住了未名。
未名抬头认真地看了一圈,点头道:“大周果然才人辈出,这些人都有麻叶桑瓜的水平了。不过他们一旦发功也会中毒,为了杀我你倒是舍得。”
他望着这些人的目光却很是平缓,摇了摇头道:“家师说过,习得一身修为不易,我不杀你们,你们也别来送死。”
说罢,在众人注目之下,他从轮椅扶手的机关里,慢慢抽出一柄黯光轻软的长剑。
长剑嗡嗡振动,似乎极为欢快。
出招,仅在瞬息之间。
在人到了一地之后,未名终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誓言,他的心情顿时松快下来,一振衣袂,星星点点的血迹瞬间被振脱,一袭白衣一如最初的纤尘不染。
然后他看向紧闭的密室门口,微一沉吟,慢慢靠过去,周景宁仿佛预感到他要做什么,忙道:“我来开门。”
“不必了。”未名已经把手放在门上,闷哼一声,以他的手掌为中心,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扩散开去,眨眼时间,这道炮火也撼动不了的门轰地一声分崩离析。未名哈哈一笑,萧然出去。
周景宁傻了,周太后也傻了,倒了一地的黑衣人也傻了,由此才体会到一股彻骨透体的寒意。
这哪里是人?根本是一个怪胎!
“疯子!这个疯子!”周太后尖声叫道,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仅靠几个人就想拿下未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青稞一直在外面等候,密室里的声音他听不见,但是门被轰毁时的震动他感觉到了,一抬头,果然见未名坐着轮椅慢慢出来。
他神色极为复杂,忙迎上去倒了一粒药丸给他:“快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