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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关押过自己的的那间囚室,换气窗里弱光打成一束,隐约照亮里面的稻草,上面陈年斑驳的血迹,不知记录了何人一生中最后的时光。
还有其他一个个囚室,有过多少有名或无名的人在这里孤独终老或惨遭杀害?
苍苍脑袋隐隐作痛,失血过多和这里空气的滞闷让她感觉十分无力,还有一种冷嗖嗖的错觉,像是黑暗中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一样。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低头迅速穿过。地势开始不明显地上升,囚室群尽头,脚下又出现台阶,她拾级而上,可越走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居然越发强烈,四下看去,却除了昏黑还是昏黑,见不到半个人影。
她止不住地浑身发毛。
“是谁?”她提高声音问,回声滚荡,没有人回应,她抓着匕首警惕四顾着一步步挨到大门旁。
这是一扇巨型铁门,上面有各种机械部件,这些部件控制着门的开合,门外还有一道门,再外面就是凤凰台了。
苍苍闭眼仔细回想当初看别人开门时的场景,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
门边的灯台旋转半周,旁边阀门样式的把手打到底,墙边缓慢弹出一个石制匣子,里面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零件,她拾起来逐一镶嵌到门板上的一个个形状相符的洞穴中。
每放一个,门板深处都会传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约摸是里面机关在运作。据说一旦放错了机关里会射出暗器,苍苍等若是把脑袋拎在手里,完全不敢大意,所有注意力都调动起来,连呼吸都极力压抑。
一个,又一个。
门上有七八个洞,相互连成叫不上名的图案,终于她嵌满了所有的洞,门里清脆地咔了一声,她激动地后退开,满怀期待地盯着这门。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脸色逐渐灰败,着急地凑上去看,又不死心地拍打铁门。
“怎么会这样?怎么打不开?”苍苍又拍又拉,迅速回忆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可是没有啊,她记忆力一向很好,不会记错的。
“难道十年后这门有什么地方改动了?自己所知道的与十年前的有出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苍苍也做过这样的假设,可即使怀疑又如何,她别无他法只能一头栽进来。
现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苍苍惶然,转头望黑蒙蒙的囚牢,一种被彻底遗弃围困在绝境里的挫败恐慌感,油然而生。
她脸色越发苍白,额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密集。
“太天真了。”她喃喃摇头,“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准备不够充分,也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低估了困难也高估了自己……”
怎么会,怎么会老是犯错误呢?
她握紧拳头,大力敲打坚硬的铁门,换得几声轰轰重响。
“开门啊,开门啊!”她趴在门上,几乎有种崩溃的冲动,忽而又振作起来,“不行,殷据一定会很快打通入口,那时候自己再出不去就有如瓮中之鳖了,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她立即在门上寻找起来。机关就算有改变,变得也不是很大,只要细心就一定能找到,只要找到就一定能破解。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举起放在一旁的油灯仔细搜索。
“有了!”
在一人高的地方有一个圆形凸起,凸起中央有一道细缝,此时细缝是空着的,显得有些突兀。
苍苍脑子急转,十年后那里是什么样的。想啊想,她实在想不起来,不过她有种预感,那缝里应该插上什么东西的。
是什么东西?
她在先前的石匣里翻找,找出形状勉强符合的零件,却都不行。最后她把匕首伸进去搅弄,还是没有反应。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个声音幽灵般响起:“别费劲了,那里要插进一块玉牌,玉牌是出入的人随身携带的。”
“嗬!”苍苍一个激灵,豁然转身,“谁在说话?”
?又周末啦,《重生》能在首页上被看到的最后两天,也是卷一的最后几章了,大家热情一点吧,点推收来者不拒,西风在这里给鞠躬了
039枕戈以待之
突然响起的声音叫苍苍寒毛倒立。
任谁发现本该只有自己一人的幽暗空间里还有其他人存在,都会吓一大跳吧,虽然之前她已经隐隐感觉到可能有别人在。
她紧贴门而立,匕首抓在身前,两只充斥血丝的眼睛瞪得极大,如受惊的幼兽警惕着藏在暗处的危险。
油碗在地上摔烂,火焰一下子随着油燃烧开一小片,照亮她半边身子。
“是谁?不要神神秘秘地吓唬人,出来我们认识一下。”
苍苍壮着胆子问,抬高的声音可明显听出沙哑,都有受伤的两手一同紧抓匕首,掌心渗汗。
“嘿嘿,一个老不死的家伙而已。”那声音调子怪异地说道。这回苍苍听清楚了,那是个老人的声音,苍老萎缩,像枯死的多褶皱树皮,听得人耳发麻发酸。
苍老,单这一点不能令苍苍放心,她扭头直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间囚室后面的墙,那后面绝对有人。
也许是某些怪异可怕的存在,也许突然间就会破墙而出……
她还没说话,对方已经继续缓慢地说道:“老家伙在这里住了很久,很荣幸地看到你身后那扇门被打开过,那姓殷的小子是拿一块玉牌插进那缝中,玉牌比你的匕首可厚得多,你想用匕首打开门是不可能的。”
姓殷的小子?莫非是指殷据?而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念头一闪而过,苍苍问:“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出得去了?”
“那也未必,你没办法,老家伙有办法。嗯……以前没办法,现在有了。”
苍苍皱眉听着他颠三倒四的话,想想还是活马当死马医,遂放低了姿态:“还请前辈指教。”
“嘿嘿,指教你老家伙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老家伙可不干。”
“前辈想要什么?若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自当尽力。”
墙后面的人又嘿嘿地笑,他的笑声里除了阴郁和森冷,没有任何情绪,苍苍觉得他只是习惯性地发音,她心中暗想,这人不好对付啊。
果然,他道:“我要你欠我一条命,哪日我想拿回来了,你就得还给我,怎么样,在你能力之内吧?”
苍苍眉毛一皱,然后冷冷勾唇,转身继续自己探索铁门机关。
“怎么,你不愿意?”那声音顿时阴厉起来。苍苍却没什么好怕的:“需要回答吗?”
她一边撬那道缝,一边不凉不热地道:“人这一生中,最坏不过头点地。今日我又不是一定不能自己找办法出去,哪怕我出不去,最多是死了,不,或许还有转机,这种条件下,我为什么要把命卖给你?”
那人似乎很生气,喘气声呼呼作响,间或还有来回踱步的声音。
苍苍眼神暗沉,困在这里也算了,还遇上这么个怪人,幸好他在墙后,不然自己指不定性命危矣。
不过话说回来,他到底是什么人,和殷据是什么关系?听那句“姓殷的小子”,其身份应该不俗。前世被关的三个月里她并不知道有此人,那时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吗?
她下意识抹抹汗,不小心压倒了额头的伤口,不由眼前发黑,举着匕首的手也垂下来撑住身体。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利啸声自脑后破风而来,她警铃大作,忙矮身躲避,一回头,叮地一声,只见一片薄薄的砖片正插在门上细缝中,稳稳当当,完美契合。
苍苍愣了一下,继而大怒:“你凭什么……”
“你不让老家伙帮,老家伙偏要帮,你不肯把命给老家伙,老家伙也要定了你的命。”墙后的人阴阴地说,“等着吧,老家伙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你,用你的身体炼成天下第一剧毒!”
“你……”苍苍怒从心来,“你妄想!”她站起来要把砖片弄出来。
“想现在死就动手吧。那砖片上淬了老家伙新炼制的剧毒,虽然还没找人试过,但估计一入血就会使人爆体而亡。嘿嘿,你死之后,老家伙会用你的名字来给这毒起名的,你也算死得其所。”
苍苍顿住,借着火光看去,上面还真有不正常的幽幽的绿光,恐怕就是剧毒。
她怒不可遏,至极反笑。
被逼着欠下一条命吗?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门里渐渐响起剧烈的咔嚓咔嚓声,想是砖片的确起了钥匙的作用,门正在打开。
可苍苍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拼命地想着化解此难的方法。
听对方的话,他是个炼毒的人,掷个砖片都能凌厉而准确,看来武功也不错,脾气则更是古怪,重要的是自己根本不知他底细,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他想对自己不利,自己防都不知道该从何防起。
求饶?威胁?讨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礼?
摇头摇头,全不是办法。她眉头都打结了,可接着想到什么,却不禁自失一笑。
还能怎么样?求他是不可能了,灭了他,自己也没有能力,而他想杀自己,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他不是说等他“出去后”吗?这说明他是被囚禁在这里的。
既然如此……
她看着铁门在眼前缓缓打开,微亮的光线使得她眯起眼睛。她回头看着那怪人的方向,冷静地说:“想必我就是跪下来哭天嚎地,你也不会放过我吧?这就说明,招惹上你并非我的错,是祸躲不过,我就当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仇人。我奈何你不得,你也未必能如何得了我。想要我的命?有本事自己来拿,我枕戈以待就是。”
说完她再也不多看一眼,迈步走了出去。
太阳刚刚升到半空,二月末的阳光已经有熨人的温度,暖洋洋地照耀着盛京城。
舞阳门外的广场上,金黄铺地一片安宁,因就在皇宫脚下,这里平常甚少人迹,除了两大高台不时吸引人来观赏,其他地方偶尔才有几个行人走过。
两大高台分别被两队士兵守卫着。它们底座阔大,形体庞硕,不知堆砌了多少上好的坚硬材料,直如两个十来丈高的远古巨人,一个托着漆黑沉警的长乐钟,一个扛着辉煌耀目的凤凰台。
长乐钟边上,撞钟人抱成一团缩在高栏边一动不动呼呼大睡,百姓对此已见怪不怪。
长乐钟上一回响还是先帝长逝之时,近二十年来央国未曾发生何等样石破天惊会动摇国本的事,这警醒世人的大钟几乎成了摆设。自然,终身任职的伟大撞钟人,便成了盛京最无事可做的存在。一连数年刮风下雨都得呆在上面数蚊子,你让人家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再者也无人想听见长乐钟声,那意味着大难临头,所以对撞钟人的消极怠工,百姓们表示非常理解。而当他们看向凤凰台时,目光便炙热了很多。
凤凰台上没有人。
建国以来能上去的不是封侯拜将者,就是给那人封侯拜将的人,如皇帝、大臣。
凤凰台在央国人民的心中,那就是大鹏展翅鱼跃龙门的地方,十人里少说有九人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上去,所以这边无疑要更受瞩目一些,守备力量也更强些。
“老大,不成啊,守卫根本调不开。”离凤凰台不远的街角阴影里,一个人低声对靠坐在马车前的车夫小声道。
车夫微微抬起头上的草帽,露出钟离决那张深刻朗毅的面容。他看看那边,轻轻道:“那就等,巳时三刻(上午十点)守卫会换一次岗,就在那时候动手。人都准备好了吗?”
那人赶紧点点头。他是钟离决打小一块长大的生死兄弟,叫陆州,是个魁梧彪悍却也不乏头脑的小伙子。这次事情牵扯甚大,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赔进去,所以钟离决只告诉了他,两人挤在一块儿商量了好几天才把事定下来,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陆州不由有些紧张,他们待会儿可要在凤凰台下撒野啊。
钟离决瞧他一眼:“怕了?”
“哪能啊!”陆州一瞪眼,随即哼哼着说,“这不是目标是凤凰台吗?老大,你忘了当年我们可是做梦都想上凤凰台的,那玩意跟神物也没两样,可现在,也未免太刺激了……”
钟离决一怔。
是啊,当时年少,谁心中没个辉煌梦,他们这些不就立志保家卫国成为一方大将?想想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自从洛阳兵败到如今,几个月磕磕碰碰,兄弟们生死由他人拿捏,所有人都几乎在看我们笑话,高高在上的那几个更是不把我们的命当命。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是官场,靠人际和权势说话,谁手里有力气谁的声音就响亮。”
“即使当了将军,还不是要被这些规则吃得死死的?既然如此,”他看看凤凰台,冷漠而坚定地道,“州子,那东西咱不稀罕也罢。”
陆州被惊住,半晌回过神来意气满怀地低叫:“成!只要能救出兄弟们,只要能把家乡从南周那些狗腿子手里抢回来,不做将军又有什么了不起?”
钟离决淡笑着摇摇头。不,州子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凤凰台不必上,但力量还是要的,他要换一个方式变强,还得强得连最上面的人都动不了。
陆州兀自坚定着决心,末了又担心起眼下的事:“老大,那姑娘真会从台子底下出来?要是她出来的时机不对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我和她早就说好的,若要行动,我会制造信号给她,如果找不到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