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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对墨松的问话她不太感冒,但不回答也不行,便微扯着嘴角道:“要用开山军只要过了开山爵那一关,她虽被称为硬骨头,但是人都有弱点。”她转向墨鼎臣,“开山爵由我来说服,而皇帝那边还要侯爷去拖延一下,至少拖到明日早朝,到时候当庭举荐开山军镇压暴乱,当着文武百官皇帝不能不接受。”
“你有多少把握?”
“只要侯爷那句承诺算数,必不叫你失望。”
所谓承诺自然是指全权做主,该要的权利苍苍一点都不含糊。
墨鼎臣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站起来对乔总管道:“吩咐下去,即日起就由……”
“且慢。”苍苍从墨珩座位后走出来,“侯爷,我不想出面,你只要放权给我就行了,但有指令,通过大公子传下去便是。”她朝墨珩眨了下眼睛,仿佛在问:“可以吗?”
墨鼎臣怔了一下,大有深意地看了苍苍一眼,后者大大方方任他打量。他最后点头:“如此也好。”
他稍微又吩咐了几句,便预备进宫面圣,而外面对中央军的直接阻挠使其无法启程,便由墨松负责。
只剩下墨珩和苍苍两人了,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墨珩终于忍不住问道:“苍苍你……到底是什么人?”
苍苍笑了笑:“一个有点故事的平凡人罢了,至于具体身份……”她迎向他那不解惊异的目光,表情有些模糊起来,“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转身朝外走:“时间很紧,我要去准备给开山爵的礼物了,先走了。”
072寻帮手不遇
事态紧急,苍苍准备好礼物,把侍女服换成一身较体面的衣服就坐车去了开山爵府。
说起这个开山爵,苍苍也不由要感叹一声。
“一公二侯三子爵”作为大央国最后仅存的六大权贵党派,可以说各有各的独特之处,其中开山爵崛起历史最短,却也是唯一一个手握大军者。时至今日,人们提起她还都会津津乐道拍案叹息。说她是如何以一个异国人的身份,以一介妇人羸弱之躯,上战场,揽兵权,抚养幼子,独撑门户,甚至带兵径直闯朝堂,逼得皇帝不能不给她封爵。
不错,开山爵是女子。
当年央周两国迫于南北游牧民族进犯,又兼天灾连连民不聊生,遂暂且搁置宿怨,通过联姻来南北合作。
于是就有了周太后将自己唯一的妹妹,嫁给大央皇帝殷央的十一弟闵王这一被记入史册的大事。
可惜这对男才女貌的璧人果然如世人皆不看好的那样,不能有好结局。就在六年前,也即是联姻年余之后,天灾人祸在两国共同努力下逐渐过去,局势亦归于安定,周太后却突然翻脸,举兵犯境,身为大央第一大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战神,闵王义不容辞,连夜率军迎战,结果却是一去不返。
消息一传来举国同哀群情激愤,大央子民在各地起义要处死闵王妃这个敌国皇室女,大臣也联名上书,至少要废其为庶人收回闵王名下十数万大军的兵权。而就在这时,闵王妃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仅仅带了几个亲信,深入前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整丈夫的部署,痛击周国军队,保住了阵线,也赢得了丈夫一干属下的忠心。
班师回朝之际,殷央在城门口摆下接风宴,准备趁机将闵王妃治罪,闵王妃却在属下层层拱卫之下悍然抗旨,并宣告世人,道自己已怀有闵王子嗣,闵王一点一滴整治扩张出来的军队得先皇批准,三代以内可以直系承袭,无需归公,所以除了未来世子,大军绝不会交给第二个人。
六个月后遗腹子如期降生,闵王妃却做了一件备受争议的事:请旨封爵。从此世上再无闵王妃,有的只是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开山爵,闵王大军也不复存在,而是统一改番号为开山军。那之后开山爵又两度出征南周,以卓绝的军事才华和对大央的忠心奠定了在大央的地位。
苍苍回忆到这里不禁轻叹一声,很多人不能理解开山爵自请封爵的行为,从王到爵连降五阶不说,还有背弃先夫之嫌,可很少人能看明白,这大概是她做的最有魄力也最明智的一件事了。因为如果不是她自己有一个正式爵位在身,有正式掌握兵权的合法身份,光靠一个王妃的头衔,十几万大军她迟早是保不住的。
而为了做到这一点,她又是扛下了多少的非议和压力,付出了多少艰辛苦楚。
苍苍很少佩服人,开山爵是一个。因为佩服,她相信其人品,不惮向其求救。她握紧手中包装精致的礼盒,对稍后的见面充满期待。
墨珩因为不放心也跟过来了,此时坐在车里看到苍苍的神色,忍了一会儿小心问:“你到底准备了什么礼物,看似很确定开山爵不会拒绝我们?”
“一样她需要的东西。”苍苍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不愿多说。墨珩只好悻悻地住嘴。他是看出来了,苍苍如今有些恼他,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方才多嘴问了她的身份。
开山爵府是原来的闵王府改造而成,在郊外,马车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两人下车亲自叩门,说明来意后被礼貌地请进去,然后,约摸一刻钟后,脸色都不大好看地并肩走出来。
“开山爵竟不在,不过还好,我们把话带给高山高龙两位将军了,他们也收了礼答应酌情而为,想来不会只是说说。”墨珩有些忧心,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苍苍。
苍苍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黑着一张脸,三月末寒凉的夜风从街头不断吹过来,刮弄她的额发,使她的神情有些幽沉莫辨。
这样的苍苍墨珩从未见过,不由有些担心:“苍苍?”
“高山说,开山爵两个时辰前出的盛京。”苍苍回望一眼开山爵府紧闭的大门,双手拢袖,拖着脚步沿清冷的街道行走,墨珩长腿快迈两步走在她身边:“你怀疑,调虎离山?”
苍苍嘴角勾起淡到不能察觉的凉薄弧度:“哪里有这么巧的,偏偏今天南边有开山爵需要的东西?那可不是好弄的。”
“就是你送出去的见面礼?那到底是什么?”
“算是也不是。开山爵的儿子有严重的眼疾,天色一暗就看不见,我便送了一张方子。”苍苍轻叹一声,闭眼揉了揉额头,“大央医术普遍不如周国,而周国却不是开山爵能伸进手去的地方,因此多年来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医治办法。”
她嘴角溢出苦笑:“一张方子并不足以打动她,我这里有一个她也许很感兴趣的情报,可惜……”
“别担心,我们刚才跟两位将军好说歹说,你又诸多暗示,”墨珩握住她的手,手心传来的冰冷而瘦削的触觉令他一阵心疼,“他们知道轻重的,说是出兵其实不过调动几千人马,他们不会不帮忙。”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苍苍试图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自己有被针对上的不祥预感吗?开山爵离京的时间实在卡得太巧,早一分,她不会多想,迟一分,便还有时间追上去,这么不早不晚的,就像是有人故意跟她作对,耀武扬威地跟她说:“看看,我就是知道你要做什么,我能破坏,还要当着你的面破坏,急死你!”
再结合上之前的事,苍苍不禁怀疑,那个可能存在的新风格敌人军师跟她有仇,根本是冲着她来的。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绕了几绕后被迅速甩开,慕苍苍,做人不要太自恋,而且怎么会有那么幼稚无聊的人,没事就要看对手跳脚?
不过……还是不踏实。
她抿抿唇,从墨珩手中抽回手:“我们速战速决吧,赶紧干完这一票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一口气说了好几条可以同时跟进的线索,却没得到应和,一抬头只见墨珩眼里亮盈盈地看着自己。
“怎么……”
墨珩摸摸她的头发:“你还是这个样子更有活力,刚才那个样子就好像……”
“像什么?”苍苍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愣,明明不习惯与人碰触,明明心里对他有些疙瘩,可就是不忍抗拒那温暖关怀的感觉,她想她是孤单太久了,有些东西,是连姨也无法给她的。
墨珩忍不住轻轻笑了,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透过她看到了某个身影,不觉流露出一分宠溺:“就好像小时候阿染缠着跟我出去玩却被母亲制止,那气鼓鼓不甘心的样子。”
“是,是么……”刚刚涌起的动容顷刻间消失一净,不知打哪儿来的寒风一直呼啸进心底最深处,她打了个冷颤,强颜一笑,扭过头继续慢慢地行走,走进茫茫夜色。
073动人伤人总是情
三月在一连串的波折与忙碌中悄然过去,可北方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晦涩多明媚少,空气里恼人的干冷饶是几场春雨亦消除不去,如同冬固执的余韵拖拖拉拉不肯抽离。
苍苍的脸色就跟那天空一样笼罩着阴霾。她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拨拉纸笔,偶尔写下几个字,更多时候是一动不动地埋首在臂间。
“哎呀,怎么还是这么凉?”连姨摸摸她的额头又抓起她冰凉的手捂着,一边喃喃念叨,“都已经好了怎么还缓不过来,平日里也没少补的……都是你那天去什么开山爵府给夜风吹的,苍苍,要不再去瞧瞧大夫开个药,你这样不行啊。”
苍苍无奈地坐起来靠着椅背笑:“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可不好,我这就是……嗯,失血过多,你帮我多炖几碗红枣汤就是了。”
“满口胡说,姑娘家也不害臊!”连姨瞪她一眼,在原地打了个转,自言自语,“还是得多穿点。”于是又跑出找棉衣。”
苍苍哭笑不得,老是被女子特有的麻烦纠缠,她也不想的好不好,还不许自我调侃一下?她低头看自己葱白纤细,青筋和骨骼都十分明显的手,暗暗叹息,前世她就身体不大好,为此自学了基础医理,可看来今世体质更差了,要是以后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天虚弱乏力,还真是大大不妙。
她站起来走了走,舒展开肢体,心里默念着要轻松要放松,身体上的不适似乎真就慢慢地没那么不能忍受了。她转头对在柜子里翻翻找找的连姨道:“连姨,午后我要进宫的,得穿合规制的侍女服,你别忙活了。”
“对呀。”连姨一拍手,“怎么把这个忘了,苍苍你这样还要去?”
“准备了那么多天,关键就在此一举了,能不去看看吗?更何况下午的宫宴,皇帝景贵妃还有各大王臣都会出席的,侯府也才得到两张请帖,能带的随从很有限,这么难得的机会怎能不去见识见识?”
连姨摇摇头,知道劝不了她又回过头去翻腾:“那地方一言一行都得小心再小心,累得人慌,而你又是侍女的身份,真是……怎么就得做侍女呢,从头到尾得一直站着不说,还见谁都要行礼,那些人也不怕折了寿。苍苍,一会你得多吃点饭,小心饿着。”
“知道知道。”苍苍只管点头,看着连姨脸上的笑没消失过。
自己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觉得有些东西是连姨不能给自己的。亲情吗?关怀吗?她是这样劳心劳力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上苍已经待她不薄,再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还求什么?
“就是这件!”连姨的欢声拉回她的思绪,她眨眨眼快速调整情绪,就看见连姨拿着一件荷叶色镶白狐狸毛的小马甲往自己身上比划。
她衣柜里没多少东西,什么时候有这种衣服了?
连姨边比对边道:“前些天侯府里那些公子小姐们都添新衣了,我想着你衣服极少,就去给你买了些回来,你看看喜欢吗……这是外穿的,一会儿我叫冬初帮忙改小点,再把狐狸毛去掉,给你衬在里面可好?扣子也做小做紧点,外面看不出来的。”
苍苍眼睛有些发涨,把头靠在连姨肩头:“好,连姨说好就好。”
连姨搂住她的背拍了拍,声音也有点发紧:“本来呢,你母族有习俗说,未出阁的姑娘每年第一件新衣得由母亲亲手做,代表好兆头,你母亲那样不耐烦做女工的,待嫁时候还专门为了这个去学。连姨倒想为你母亲尽尽这个职责,可惜粗人一个拿不了针线,只好去买现成的,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我好高兴呢。”苍苍抱住她的脖子蹭了蹭,眼睛微红小声地说,“以后我的衣服都要连姨买,你可得帮我买最好看的。”
今次的宫宴是为景贵妃庆生而设的,因此侯府受邀的是世子夫妇,不过为了稍后的行动,无能的世子被抛弃,由墨珩顶上,而世子夫人罗氏一颗心并不完全向着侯府,让人无法放心,在苍苍建议下,由很少露面于人前的侯夫人亲自代替。
日头才过午时,准备进宫的人马就在府门前进行最后的调整。
“长乐侯府那边也都准备好了?”
“人证物证具备,左世子偕其夫人出席。”
墨珩和苍苍站在一边,嘴巴微动不露声色地交谈着。
听了墨珩的话苍苍点点头:“中规中矩也好,免得叫人看出端倪。我要求过的,行事前任何人都不能泄露,一会景贵妃肯定会叫你和侯夫人先去叙旧,对她也不能透露半点。”
墨珩目光一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