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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感受到她的情绪,未名侧眸正好能看到她在腿边揪紧披风的手,迟疑了一下,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她一怔,对上了他水晶般剔透沉静的黑眸,那里面只有简简单单一个意思:别着急。
别着急……
苍苍深吸一口气,苦笑一下,自己真是沉不住气,刚才还叫墨梧桐稍安勿躁,转眼就自己犯了这样的错。
她对未名笑笑,也学着他一样,尽量平心静气。
余辛岩洗完手正好将这一幕看进眼里,他微微一愣,枯木般的脸上闪过惊讶之色,随即浑浊眼中便是光芒一亮,看看未名又看看苍苍,最后锁定苍苍不动。
“你们……”沙哑的声音仿佛想问什么。
苍苍听到他开口飞快抬头:“前辈,有什么结果吗?”
未名也看向他。
余辛岩便转了语气:“你们想先听结果,还是要我从头一五一十地说起?”
苍苍还没开口,未名便道:“余师叔,先说结果吧,这些人中的毒造成了何种后果?”
余辛岩也极为干脆:“好,他们所中之毒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概与那个永青所中的毒出自一人之手,效用嘛,联系上他们的处境,估计是能让人在无意识中说出自己说知道的一切。通俗点说,就是催眠。”
114毒煞
催眠?
苍苍大吃一惊,与未名对视一眼,彼此都于瞬息之间了然,那些联络的程序和细节机密,已经算是全泄露了。
仍旧是未名先反应过来,又问余辛岩:“余师叔,他们中这种毒多久了?”
余辛岩捋了一把颌下稀拉的胡须,沉吟片刻道:“这个暂时还说不准,不过不会超过五日。”
五日?!
苍苍皱紧眉宇默默摇头:“明明我的身份已经昭告世人,和殷据闹翻的事,该明白的人也都明白了,他不可能再借我的名义做什么,为什么还硬要大费周折得到那些信息?”
虽然这么疑问,但她很明白问出联络途径绝对是要联系上那些老部下。至于要从中谋取什么利益……
脑子飞速运转开,永青的话浮现在耳边:事态紧急,联络人亲自去,主人的信物……
对了!信物!
她猛然看向未名,两人异口同声说出:“李代桃僵。”
最高权限联络人殷据早已重新设立起一个,信物的话,真的玉片已被掉包,被调到哪里去不用想也知道,而现在联络的途径又完全泄露,岂不是说新的联络人完全可以靠自己找到老部下,甚至取得他们的信任?
再动用他们已不可能,因为殷据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领导者,当那些老部下发现殷据假冒了她的名义,必定会强势反弹,那时殷据将会很被动,得不偿失。那么取得联系又是为了什么呢?
苍苍想了一会,忽然想起一句话。那是当日在太学院殷据欲杀她却被她连激带骗糊弄得罢手时,给她的一个警告。他说:不能为我所用的东西,越是强大越是要毁掉。
得不到就毁掉,越强大就越是要如此。
所以不能为他所用的永国公老部下。他便选择一举歼灭。
苍苍倒抽一口凉气,心里刹那升起一股怒火,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最多才五天,还来得及。”未名低声提醒她,清声唤道,“麻叶桑瓜,还有永青你们进来一下。”
话音才落,麻叶桑瓜便已经推门进来,回头一看永青因为行动滞碍和意外,还才从地上站起来。便又回身一左一右将他架进来。
动作迅速又默契,一个多余的疑问犹豫也没有,脸上都是无比的认真平静。苍苍看了暗暗心惊。虽然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但平时见他们嘻哈吵闹惯了,没想到一旦严肃起来,竟能比最优秀的军人还顺从命令,丝毫不见拖沓。
未名看着三人道:“永青。你告诉他们二人那些老部下的聚集地,越详细越好。麻叶桑瓜,你们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去,并且一路上也要小心,可能已经有人埋伏在那里,甚至已经发生过打斗。总之尽你们最大的力量保下尽可能多的人。”
他们领命准备离去,苍苍忽然说:“等一下。”
她走到麻叶和桑瓜的面前,看着这两张已经变得熟悉的清秀年轻的脸庞。虽然明知道他们全是为了未名,但是看到他们毫不迟疑地即将为她的事去拼命,她心中还是涌起阵阵热潮。
她轻吸一个口气,郑重地抱拳弯身:“慕苍苍先在这里谢过两位,另外。我只说一点,你们见机行事。第一要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殷据手上也有高手,这她是知道的,而且消灭永国公老部下这么大的事,机会只此一次,难说殷央没有出动军队或者某些特殊组织。麻叶桑瓜武功是高,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此去还是有极大风险。
虽然那些永国公老人她很想全部保下来,但用无辜人的生命去换取她的人的命,她做不到,也绝对没有那个资格。
麻叶深深看了她一眼,桑瓜则一愣,嘻嘻笑了:“那是当然,我也不想为这种小事丟掉宝贵的性命。”
他们三人快速离去,屋里又只剩苍苍三个醒着的人,以及床上四个昏迷人。
苍苍转向余辛岩:“余前辈,现在能否请教一下他们中毒的具体情况。”
余辛岩打从她说话起就一直默默注意着她,无论是极快的反应、干脆的态度,还是那恩怨两决冷静清醒的特质,都令他颇为欣赏赞叹。如此小的年龄就能有如此深厚的内蕴,实在难得啊。
不过……
他看看坐在轮椅中的未名,方才他下达命令时冷肃沉稳得像个兵临城下还从容不迫的将军,这会儿却又沉寂下来,抱着他那个宝贝无话可说,也是难得得让人无可奈何。
如是想着,他看向苍苍的目光越发地奇妙。能令独我封闭的未名为之在乎,她是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抱着这份揣测,他也没将苍苍当作寻常女孩或是冷漠地不予理睬,在桌边坐下来,不知是在问她,还是从头解释给她听:“听说你们大央的人善用巫术,而很少使用到医术或毒术,是以这两样在大央都属末支,进步很是缓慢。毒药、尤其是高等诡秘的毒药出现在大央,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他停了一下,看看苍苍和未名都有在听,便话风一转说起了别的事:“许多年前,周国一个有制毒宗派,规模很小,上至宗主下至门徒不过几十来人,倍受同道众人排挤嘲笑。可到了那一代,该宗门竟出了一个制毒天才,不过几年时间他便掌握世间绝大多数医理毒理,制造出一种又一种怪异而高效的毒药。有人不服气,去挑战他,一个一个都输了,大概心有不甘,便趁他不在给他的同门下毒,本意是看他能不能解得了。可惜世事难料,那天才因为有事耽搁,赶回去时已经晚了,大半同门都已气绝,剩下一部分虽被他救起,但也近乎全身瘫痪神志不清。”
“他很悲愤,疯魔了。也不查证下毒的是谁,一口气毒杀尽所有败在他手下的人,又毒死了对方的同门。那事可谓轰动天下,有人去制止,但他用毒之莫测且中毒难解这一点几乎使他所向披靡,死了许多人之后便于人再敢尝试。而他因杀戮过重,神智越发扭曲,专门研制阴损可怖的毒药,自号'毒煞',一时不痛快便大洒毒粉。曾因此引发数桩瘟疫事故。”
说到这里,他忽然问:“你们可知我为何要提他?”
苍苍看看未名,他没有回答。她便说:“前辈是想告诉我们,这次的毒便是'毒煞'研制出来的?”
“从诡谲奇异的角度,我的确是这样猜测的。”余辛岩点点头,深深看未名一眼,道。“他们中的毒虽难解,但一时还不致命,这是毒煞后期的作风,让人在清醒的煎熬中一步步走向死亡。”
苍苍一惊,再次想到墨松。
的确,墨松中的毒也是这种性质。他不会立即死亡,而是硬生生被毒素折磨上一个月,才在日渐消瘦中枯萎死去。甚至。即使后来解了毒,他的身体也一直不见好转,可见毒药对其机体的摧残之重。
见她忽而凝起脸色,未名终于又再开口:“怎么了?”
苍苍便将墨松的事如实说了一遍。
“如此看来这几种毒药确乎出自同一人之手了。若真是毒煞,那真是有些棘手了。尤其他可能为你们的对头做事。这简直防不胜防。”余辛岩道,想了想转向未名。“未名,你看……”
苍苍有些莫名地跟着看向未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征询起他的意见来。
未名动作稍滞,片刻道:“我写信回去问问师父。”
“你师父?”
“嗯,师父当年和毒煞有过一段恩怨,追杀过他,不知为何最后没有杀成,毒煞是否来了大央,师父可能知道一点。”未名抬头淡淡地回答。
“哦。”苍苍点点头,随即又凝眉思索起来,她刚才总觉得自己少说了什么事,毒煞毒煞,她依稀觉得记忆某处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一时却记不起来。
应该是很重要的信息,不然她不可能有那种紧迫感。
到底什么呢?
扣扣扣,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纠结,门外连姨小声问:“余大师,未名苍苍,你们饿不饿,我弄了点吃的来,要不要用一点?”
苍苍看向余辛岩,她本来以为这是个严肃冷酷的老人会因为说话被打断而不悦,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反而笑一笑:“正好也饿了,拿进来吧。”
连姨推门进来,手上的托盘里满满当当是冒着热气和香味的饭菜。她给三人布下碗筷,没有立即离开,抓紧时间问余辛岩:“余大师,你吩咐熬的粥是熬好就给他们喂下去吗?”
“嗯,那些人大概饿了好几天,的确要进食,不过也不要多给,看看他们吃不下了就够了。”余辛岩颇和气地道,“对了,我说的那几味药材可加了?”
“加了加了,都是挺寻常的药,先前苍苍吃药没用完,有现成的。”连姨灰暗的一张脸霎时亮起来,连连点头,又说了一两句就急匆匆地离开,大概要看着她的粥去了。
苍苍皱着眉看她的背影,转过去问:“那些药材只能起到固本培元的效用吧?”
(修改章节字数居然不得少于比修改前的字数少,3083个字愣是还差二十个凑不进去,所以……兄弟姐妹们原谅我吧)
ps: ps:脑子不灵光的飘出来道歉,由于计算失误,这一章节有个细节写错了,与后文对不大上,过来改一下,亲们有空重看一下吧啊?你问我改了哪里啦,偷偷告诉你,主要是有一两句话本来是余某某说的,变成了未名童鞋的话。你再问我有啥差别?嘿嘿,到后面发布情节呼应的章节时西风还会再提一下的(感觉要剧透在此了然后然后,就是后面116章也稍微改了一下,那个细节更小,大概大家都没注意,就不用重新看过了v章出错真的很抱歉,看在我态度端正的份上从宽处置吧, (*^__^*) 嘻嘻……
115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既然是诡谲难解的毒药,自然不是几味寻常药材可以解决的,只不过那十九人多日没有进食,身体已经十分虚弱,需要用些药材补一补吊口气罢了。
苍苍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看到连姨那样如获至宝般的喜悦神情,仿佛只要自己努力一点就可以使人都苏醒,她心里才格外地觉得堵得难受。
弄成这个局面,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她太无能了。
余辛岩夹了一口热菜塞进嘴里,连连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口味。听到苍苍的问话看了她一眼:“不错,只是固本培元,而且还不确定是否能起到作用,毕竟现在不了解毒药有没有奇异的性质。”
苍苍脸色越发难看,纤细双眉不能展开,沉沉地望着四套床幔后的人形隆起:“所以他们就只能这么躺着,醒不过来?”
她在桌子底下的手用力握起,然后又无力松开,面对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点点食欲都没有。
她心中憋闷,这么坐着也不是回事,便也顾不得丢下客人会不会失礼,向余辛岩和未名告了声罪就起身走出去。
今夜云层很厚不见星月,不知从何处来的蛙鸣却很热闹,正值子夜时分,便是院子里还有人在活动,也掩盖不住那鸣唱以及四下茫茫的清幽寂寥之意。
苍苍在门口呆了一会,转头便看见钟离决那四个弟兄正窝在马车边吃饭,你争我抢好不热闹,却很有分寸地把声音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至于吵到别人。
见她出来,他们立时收敛起来,头埋在饭碗里吃得认真,探究好奇的目光却频频往这边冒。
钟离决看到她。把手里的碗放下,袖子一抹嘴角走过来。
“怎么样了?”
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苍苍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太乐观。”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颓丧,下巴点点他身后的人们,“怎么在这里吃,不找个屋子坐下来?”说着似乎想到什么,她勉强笑了一下,“是我招待不周了。这里只有连姨一人忙活,难免顾此失彼。你们别见怪。”
“是我们习惯了随便这样吃,以前在洛阳前线,都是席地一坐找点东西乱啃。现在能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已经很满足了。”钟离决简练地道。他有些急于解释,眼前少女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