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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釉这才说:“那随便做些清淡的就好。”
“白粥和御膳房的小菜可好?”
见青釉点了头,她才下去。
厨房的手脚极是麻利,很快就有人送过来一个食盒,里头是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白粥上浮着几颗酸枣子,是给她开胃的,那小菜看起来也极是可口,用精致的小碟盛着,看的人食欲顿生。
云溪端起碗作势要喂她,她已不似刚醒时那般虚弱,忙说要自己来。
接过碗喝了几口,又吃了一个枣,那枣已经被细心去了核,入口酸甜可口。可她伤口烧疼的有些厉害,牵引的整个人都不舒服,没吃几口就搁了下了,云溪吩咐几个丫头过来收拾了碗筷,自己拿了个暖手炉塞到她怀里,“前些时候暖了一阵子,今天不知怎的又反了寒,姑娘抱着这个人会舒服一些。”
青釉低声说了句谢谢,云溪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
她行动不便只能卧床,闲的无事就靠在床头向外看,发觉院落里落了一地的腊梅,绒毯一样的铺陈着。
她忽的记起小的时候,景家的院落里也种着许多梅树,不过是那种粉白的花,一到冬天就雪一样的开了一树,分外好看。
那时候岚蔚时常跟着孙先生在那儿练剑,她就在一旁看着,那孙先生是个很有趣的人,整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年纪轻轻的名声却很响,是个文武的全才,许多名门大户都争相请他回去做先生。
还记得有一回她不知怎么又惹岚蔚生气,第二天就巴巴的跑去赔罪,可岚蔚只顾练剑根本不理她,她在一旁很是委屈,那时孙先生就凑了上来笑着跟她说:“这赔罪可是要有诚意的。”
她不解,仰着脸看他。
孙先生说:“就是送礼物。”然后从一边的梅树上折了一支梅花下来递给她,还教了她一句奇奇怪怪的诗,让她一会儿念给岚蔚听。
她虽是半信半疑,但仍是照做了,当时她傻呆呆的念着那句“系来花下,解向尊前,谁伴朝云……”就只见岚蔚的脸越发的阴沉,等到她“献花”的时候他的脸早已堪比锅底,身后孙先生忍俊不禁的笑声却荡了梅花满树……
“太后驾到。”
她正在想事,就听到外头一声通报,顿时屋子里其他三个丫头都放下手里的活跪下,她行动不便,云溪过连忙来扶她在床边跪好。
太后被一群嬷嬷宫女们前呼后拥的进来,目光一一掠过屋里的众人,最后落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说:“都起来吧。”
她被云溪搀起来,饶是如此也冒了一头的汗。
太后在椅上坐下,许久才幽幽的开口:“宇姑娘身子可大好了?”
“回太后话,好多了。”她脚上无力,不得不整个人都靠在云溪身上。
太后点了点头,看似无意的对一边的嬷嬷问:“皇上后宫无数,哀家却从没有听说哪个能住在这金陵宫里头,你们听说过吗?”
那嬷嬷自然是摇头:“奴婢也从没听说过。”
太后转过头,眼睛扫着青釉:“咱们宇姑娘果然是好大的面子。”
青釉心知她来者不善,可因着有前车之鉴,只低眉顺目的说:“民女不敢,是陛下仁心,体恤百姓。”
太后见她态度软弱,哼了一声说:“皇帝自然是体恤民间,只是听说前一阵子还为了你,当着满屋子奴才丫头的面训斥了余妃?”
青釉人才醒没多久,根本不知谁是余妃,只能如实说:“民女不知。”
太后却是不信,瞥她一眼,指桑骂槐道:“皇上纵然是有他的偏好,但哀家却也不得不将这丑话说在前头,哀家绝不允许有人在这后宫里头兴风作浪,若是有人恃宠而骄,仗着几分宠爱就心怀不轨,到时可别怪我这个做太后的不讲情面。”
她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说青釉唆使归翊强压他人一头,青釉心里又惊又恼,却不能发作,一口气憋胸口,忍不住咳起来,颤抖的身体牵动伤口,疼的她冷汗直往外冒,人也快要站不住。
云溪大惊,连忙伸出手去帮她顺气。
太后畏惧的用帕子掩住嘴,身子向后躲,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云溪见情况不对,就对一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连忙会意,悄悄往外,人已经走到门口却被一个眼尖的嬷嬷逮住。
云溪心知不妙,但太后在场,她这样的宫女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只能担忧的看着青釉。
青釉咳了一阵才停下,脸上因闷气泛上一抹红,她伤口疼的揪心,上气不接下气,然而一双眼睛却转也不转的盯住太后,“民女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
太后放下手帕,挑着眉道:“不明白也无所谓,你只需知道皇上是大家伙儿的皇上,不是你一人可以圈着霸着的,你要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要清楚明白……”
青釉抿唇立在床边,显然是极力的忍耐,太后将那番冷嘲热讽的话说完,瞟着她问了一句:“都听明白了?”
她咬牙点了点头,太后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对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声就起身要走了,云溪原本是松了口气,谁料太后走到门口却又停住,将这寝室来回打量了一番,几分嫌恶的对身边的嬷嬷说:“这民间来的就是民间来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粗野气,你们一会儿派几个人来,将这里好好打扫一番,免得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青釉在床边听的分明,脸色刷的一白,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云溪看的心惊胆战,连忙扶她坐下,在一旁问长问短,她却始终绷着嘴一言不发,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眼睛死死的盯住门口。
归翊从朝堂上下来时已快到中午,趁着宴席还未设好,他就先回了一趟寝宫看青釉。
进来的时候见她坐在窗边正发愣,就笑着走过去说:“怎么好好的坐在这儿?不冷么?”
青釉看着窗外,没有回话,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归翊疑惑的看了云溪一眼,云溪走到跟前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目光变了变,朝青釉走过去。
这时青釉却回头看了他一眼,木无表情的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她突然降至冰点的态度让他一愣,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仍笑道:“太医说你现在还不宜行动,还是等好些了再说。”
青釉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头重新扭向窗外,窗外熹薄的光洒进来,将她整个人罩住,好像无形之中划出一道屏障。
归翊站在原地,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屋里的人也察觉气氛的诡异,纷纷大气不敢出。
窗外的梅花仍是在不住的往下落,风一过落得更猛,花枝也嘎嘎响。
室内长久的沉默好像无声中点燃什么,归翊的耐心一点一滴的消磨殆尽,最终到了她跟前,强行将窗帐拉上,阻断了她的视线。
见是这种气氛,云溪连忙招呼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登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青釉扭头,他一双冰冷的眸子正牢牢的盯住她,咬牙切齿的问:“宇青釉,你究竟还想怎样?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这副态度,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地步?”
“我想回家。”她只望着他静静说,她最近瘦了不少,抱膝坐在那张大椅上,更显的整个人纤弱单薄,毫无血色的脸像一朵快要枯萎的玉兰。
归翊眼中仿佛有狂风过境,目光冰刀一样的扫过来,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狰狞来。可是他毕竟自小就在朝野上和那些权臣奸佞明争暗斗,心性绝非常人可比,很快就平静下来,冷笑一声,“你认为到了现在,我还会随随便便就放你回去?实话告诉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你今生注定是我的人。”
他的霸道和威吓并没有激怒她,青釉从头至尾只默默看着他,沉静如水的一副模样。
她那样的静默无声反而更加激怒了他,就好像她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世界搅的轰然作响,自己却坐在那里独善其身。
他的神情风云变幻了一阵,目光好像要杀人:“宇青釉,你不要逼人太甚。”
正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几个宫女拿着扫把抹布立在门口,她们明显已被人交代过什么,丝毫不避讳,一脸刻薄的往屋里看,却没料到归翊这个时候会在这里,吓得膝盖一抖连忙跪下。
领头的一个赶紧说:“奴婢们是奉了袁嬷嬷的命令来收拾屋子的……”
这时靖淳也因为有事从外头赶来,看见这样一幕陡然一愣。
“出去。”归翊冷冷一声呵斥,整个屋子顿时都鸦雀无声。
虽知这时候不该多说,可这事眼下耽搁不得,靖淳忙上前去:“陛下,雍国使节……”他话未说完,只见归翊手飞快动了一动,只觉得一道凌厉的白光擦着他耳边过去,砰的一声钉在身后的门上。
那几个宫女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靖淳看着地上的几屡断发也犹自心惊。
归翊抬眼扫了一眼门口,“滚出去。”
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关上门。
青釉呆呆的望着那把钉在门上的剑,只觉得渐渐喘不过气来,忽的脑中一沉,眼前漆黑一片。
归翊只听身后“砰”的一声,扭头她整个人已经从椅上栽下,他神色一变连忙上前将人抱起,这才发觉她穿的那袭宝蓝色的裙装上染了大片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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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萧墙
金陵宫正殿里,已过午时,雍国使者和百官都已落坐许久,却仍不见皇帝露面,远道而来的雍国御史大夫陈涣不免心中起疑,扭头看了一边陪同的太傅和大司马。
太傅周绍和大司马习睿炀面面相觑,也是不知所以然,归翊虽然平日里为人散漫,但却绝非误国之君,最终两人交换了一下神色,周绍就两国边境的民俗和陈涣攀谈起来,习睿炀悄悄趁隙离席。
一出正殿正遇上从外面匆匆赶来的靖淳,他一脸急如星火的神色,习睿炀神色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靖淳几步朝他过来,对他行了个礼才说:“大司马,陛下那里有事脱不开身,还请大司马和太傅再拖上一会儿。”
习睿炀一听,神色大变,怒道:“什么事非要此时去做不可,皇上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大司马请息怒,陛下眼下实在是无暇走开,大司马只需再拖上一时半刻即可。”
习睿炀剑眉一耸,斥道:“皇上在哪?我倒要去看看他究竟怎么个忙法。”
“这个……”靖淳犯难,面对这位习大人他也是一脑门子汗。
习家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名门,自翎国开国时便跟随始帝东征西讨打下万里江山,可谓是开国功臣、几代栋梁,到了眼前这位这里更是了不得,习睿炀虽是年轻,却战功赫赫、官拜大司马骠骑将军,掌征伐、总领军政。他虽是武将但却绝非莽夫,当今圣上又与他亦师亦友,靖淳与他说话自然需要格外的客气和谨慎。
“什么这个那个的,莫不是陛下这个节骨眼上还在留恋春宵?”习睿炀个性忠直自持,自是对归翊某些个奢靡行为很是看不惯。
“呦,大老远的就听见有人在说话,原来是习大人啊,大人这一大中午的又是在为谁发火呢?”
突地从院子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习睿炀和靖淳同时回首,见竟然是蓉妃。
蓉妃是太傅周绍的亲侄女,人生的貌美如花,言行举止之间又透着一股媚态,一般男人见了她怕是说不了几句话就甘愿沦为裙下之臣,她也深受归翊的喜爱,在这皇宫里一般人见了她都会礼敬三分。
习睿炀位高权重,也非好色之徒,自然面不改色,对着她微微颔首,靖淳因是皇帝的贴身近戍,也只对她简单一礼。
蓉妃笑了一笑说:“二位大人这个时候不在里头伺候着,跑出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和我一样,是为了来这院子里采花泡澡不成?”她扫了那大殿一眼,一双杏目盯着他们二人,疑惑中带着几分娇怯,看着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习睿炀显然是不愿与她多做纠缠,就转了身说:“我去将此事知会周太傅,陛下那边你去盯紧了。”
靖淳连忙答了一声,“是。”
待习睿炀走得远了,靖淳才松下一口气,感觉夹在两头的大山渐渐落了下去。蓉妃瞅见他那样的神色,咯咯笑道:“靖淳大人,这回你和陛下可是都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啦。”
望见她脸上拿抹调皮的神色,靖淳这才知道她是刻意来救场的,不禁暗叹好一个机智伶俐的女子,怪不得能一直得沐圣宠。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归翊才在大殿门口出现,满座文武纷纷起身行礼,陈涣也悄然站起。
陈涣见他与上午相比倒是没什么不同,只是换了一件袍子,仍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归翊坐下,扫了一眼下头,笑着说:“刚才有些事耽搁了一下,还请陈大人不要见怪。”
陈涣忙说:“不敢。”
归翊又知会了一声,大臣们纷纷落座,陈涣暗暗观察着这位不可小觑的青年帝王,心知此行若是稍有不慎,自己送命是小,大计付之东流则是大。
众人入席后归翊却没有立即吩咐开宴,而是对着陈涣说:“陈大人远道而来,恰我前几日偶得了一见稀罕玩意儿,这世间保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