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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早已忍不住连连摇头了:这大夫人的行径如此奇葩,就算是天仙,恐怕那位姬大人也爱不起来吧!
姬流风看也未看姬流珏现下颓然的模样,他转身,将式微拉到了跟前,道:“可还记得那本《山河异志录》?”
式微目光微闪,那一瞬间,似乎已然猜到了他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意图。
却在此时,高德忠嫌弃的看了姬流珏一眼,将那鸩酒递给了姬流风:“二公子,你来吧,杂家出去候着了。实在看不下去了。”
看到高德忠出了屋,顺便还带上了房门,姬流风不禁失笑:“高公公果然是个聪明人,难怪能爬到这个位子。”说罢,他又转身看向式微,继续道,“天下士族之首平川姬氏在前朝覆灭之时,曾经得到过整整五百车的奇珍异宝。这数量之大,放在哪里都不安全,于是,当时平川姬氏的族长,我的祖父便令天下第一能工巧匠鲁九建了一座即使火药也炸不开,坚韧无比的地宫,那些珍宝就藏在里头。如此大一笔财富,鲁九心知建成之后,我祖父很有可能将其灭口,便改了设计,将洞口封死,从地宫的暗道之中逃走了。而后传书于我祖父,道洞口已然封死了,唯有一道密道,他已绘了下来,交给了信得过之人,以此威胁我祖父饶他的性命。这便是起因。”
“那然后呢?怎么会最后落到了我父亲的手中。”式微不解。
姬流风轻轻一笑:“鲁九没过多久就死了,而后几十年相安无事。可就在十五年前,一位在国子监木工匠人酒醉之后突然吐出了那绘下来的地图就在他的手上。我想酒醒之后,他定然是后悔的。因为不止姬氏,不少世家大族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整整五百车的奇珍异宝,谁人不动心?于是世族竞相追击于他,最后渐渐无疾而终了。”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父亲当年与鲁怀恩交好之事,终于让人查了出来。而那最先查出之人,正是虞氏一族。我与姬流珏同时知晓了此事,待我赶到之时,这才得知你父亲竟然死了,所以真正的凶手除了姬流珏再无其他。”式微只觉一时心中复杂难明,伤感与痛楚充斥了全身。真正的凶兽就在眼前,一想起父亲死去的画面,式微心中怒不可遏,便要冲上前去,只觉忽地被人从身后圈住了身子:“微娘,莫要脏了你的手,不值得!”
式微浑身一僵,愣在了原地,姬流风说把摆了摆手,将鸩酒递给了梁一,但见梁一一把接过那鸩酒灌入了姬流珏的口中,不多时,姬流珏便七窍流血,气绝而亡了。
高德忠见此情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交差了!啧啧啧!”
看戏之人都已退去,姬流风抬头,只见式微神色迷茫,他心中一惊,连忙喊道:“微娘,你怎么了?”
半晌之后,这才见她微微舒了一口气:“他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却如此简简单单便死了,我只觉得如今心里头空空荡荡的,似是满腹的感慨无处可发。”
姬流风沉默了片刻,将神色迷茫的式微扳过身子,向着自己,看着她这副怔忪的样子,姬流风只觉心疼的厉害,不由自主凑上前去,一吻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你若是不解恨,想鞭尸我也随你。”
”鞭尸”二字一出,倒是叫式微吓了一跳,而后叹道:”不用了,母亲这几年已淡忘了父亲去世的酸楚,我不想母亲再勾起伤心的往事。凶手罪有应得,我知道便好,母亲与,J幢不用活在仇恨之中!〃但见式微现下神色怔松,乖巧至极的模样,姬流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式微的秀发,只觉柔软的不可思议,便多摸了几下,而后又道:”微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可能这件事永远不能公告于天下了,但是,你必须知道!〃
第68章
式微神色错愕的向姬流风望去,那双瞳子直直的望入了姬流风的眼中,姬流风只觉心中一滞,梁衍说的不错,即使微娘生性聪慧,然而却不曾受过勾心狗叫的迫害,所以,那双眼睛漂亮,警惕却清澈的很。
他心中一软,只觉再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太过狼狈,忍不住喃喃道:“微娘,你受委屈了。”
式微却仍不自知的看着他,姬流风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声,道:“此事因我而已,你明珠蒙尘也有我的原因,你可会怪我?”
不等式微答话,姬流风似是怕她回答了,就无法开口一般,连忙道:“微娘,其实你的父亲母亲,身份都委实有些复杂。”顿了一顿,姬流风继续说了起来,“先说你的母亲吧,你的外祖父姬仲辉是上一任清河姬氏族长的二子,现任族长姬伯辉的弟弟,他的母亲按理来说应当就是那位清河姬氏的老太君才是,实则不然。这位老太君在生下姬伯辉之后,身体受损,已然不能有孕。当年帮她问诊的太医与我祖父交好,曾经说起这事,然而此事众人却不知晓,是以你外祖姬仲辉应当不会是那老太君的亲生子嗣,而非常巧的是,那老太君怀你外祖父前后曾经遣走了一位贴身丫鬟,虽说无法证实,但根据偶有几人看到的那丫鬟时常作呕的反应来看,那应当才是你外祖的亲生母亲。想来那时老太君为夺回夫君的欢心,寻了贴身丫鬟,来了个借腹生子。只因那时上一任清河姬氏的族长正为一歌女所迷,后来因你外祖的出生,这才让那老太君借机除了那歌女。然而待你外祖长大成人,比起姬伯辉,你外祖更得老族长的信任。清河姬氏不比平川姬氏这般规矩森严,所以,你外祖也是有机会得到这族长的宝座的。那老太君可说自食恶果,眼看一个妾生的庶子就要盖过她的亲子,她自要想尽办法绝了这种可能。你外祖虽说是庶子,然而聪慧过人,想来早已察觉出了老太君的态度有问题,你说一般亲生母亲会让嫡子娶可平二妻的女官么?然而,他虽察觉出了问题,可自娘胎里带来的体弱让他知晓自己并非长寿之相,恰好那时你母亲相中了你父亲,他便借这个机会将你母亲遣离了清河姬氏,因他知晓,自己若是不在,想来以你母亲的性子,定会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所以那老太君,你等决计信不得。既然离了清河姬氏,便远着一点,莫要与他们有交集了。”
原来这一切背后竟有这样的隐情,虽说已然无法证实了,可观那老太君不同的态度,式微心中已然相信了八分,上一世,她是确确实实在他们手里遭过殃的。
“再来说你父亲。”姬流风轻舒了一口气,似乎将心中话说出来,顿时舒服了不少,“你父亲虽然不过一介书生,由农妇养大。但天赋异禀,不过于书院旁听,便直取状元,如今想来当真除了天赋异禀四个字再也无法形容妥当。但是后来,据我等调查,那个养大你父亲的农妇出自前朝许凌公府。而你父亲的身份,起初我等猜测极有可能是许凌公与其夫人光武将军之女苏夫人所生。奈何虽说有襁褓、印章、玉佩这三样事物,没有真正的人证还是很难叫人信服的。可是微娘,你知道么?许凌公乃是不世的美男子,风华绝代。你父亲并不肖似于他,反而更似那位苏夫人,但是你,若非女子,想来与许凌公当真可以以假乱真。关于此事,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容素是前朝的旧人,曾经有幸多次目睹许凌公之风华,而她那里也藏有一张宫廷画师为许凌公画的画像,虽说不极真人一成,但是,”姬流风深吸了口气,眼中满是震撼之色,“当我看到许凌公的画像,我只觉似乎在那里看过一般。后来得容素提点,微娘,”姬流风看着已被这巨大的震惊惊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式微,道,“你的五官,尤其是眼睛当真绝类许凌公,只是许凌公五官看起来多了几分男子的坚毅,你则是添了少许女子的柔美。你二人如此之象,便是圣上第一眼看到你,也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一般。只是你二人一为男,一为女,寻常人想不到而已。微娘,你若打扮成男子,当真可与许凌公以假乱真。”
式微只觉,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在如今看来当真恍如梦中。杀父仇人死了,那话本子中的英雄,被天下人奉在神探之上的许凌公竟成了她的祖父,这一切,让式微整个人似是僵了一般,许久不能反应过来。
“微娘,微娘……”姬流风唤了许久,才见式微干笑了两声,摇了摇头:“你们定然弄错了,我想起来了,我长的有几分肖似许凌公府的小姐,若是像,想来也是巧合罢了。”
姬流风伸手,轻轻拍了拍式微的背部,叹道:“不是巧合,也不是你像她,是她像你。她与许凌公根本不像,会与你有几分相似是因为当年她也曾是许凌公旁支中人。她是姬伯辉的私生女。当年你父亲怀揣的襁褓、印章与玉佩三样出自许凌公府的东西,那玉佩无意中落了,后来几经周折,落入了姬伯辉的手中,他这便妄图鱼目混珠。说来也是我不好,我其实几年前便知了你的身份,奈何没有立刻禀报圣上,这才叫他抢先一步,钻了空子。而后圣上知晓此事,便将计就计,姬伯辉为保性命,交出了清河姬氏大部分的私军,如今的清河姬氏不过外强中干而已。但是作为条件,你的身份,圣上永远不会为你正名了。微娘,她抢了你应得的,你可恨我?”
式微张了张嘴,本能的摇了摇头,眼泪似是不受控制一般的落了下来,像是感同身受明白了她这一刻的感受一般。两世了,原来她不是那没人要,没身份、没地位的孤女,她是许凌公之后,她本明珠,却双眼被人蒙蔽,被那抢了自己身份的仇人做了踏脚石,被人践踏至斯,式微只觉心中的痛苦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发泄出来。
“微娘,我错了,是我自私,你莫要吓我,你莫哭……”纵姬流风在外如何厉害,此刻,对于式微的眼泪,还是有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式微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摇头,她哭是为上一世死的那般不明不白而哭,更为上一世空有如此背景,却落得那般下场而哭。
似乎是要将此生流出的眼泪都落尽一般,最终,许是体力不支,式微竟哭晕了过去,这当真急坏了姬流风,一连请了七八个大夫,得知只是哭累了,睡过去而已,他才放下心来,看着式微的睡颜,轻轻一吻落到了她的额头之上。
式微只觉浑身轻飘飘的,整个人似能随风而起一般飘了起来,她看向自己的身体,恍若透明的一般。
周围的景象太过熟悉,即使隔了两世,对于此刻的场景,她还是恍如昨日。
这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地方,这里住着帝王与她的嫔妃。式微晃荡着自己轻飘飘的身子在御花园里头穿梭,她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记得自己应当最后看到的是姬流风才对。
不过才飘出没几步,但见正前方款款行来一位身着上绣朱红色牡丹拖地长裙的女子,这张脸式微自是认得的,正是有京师明珠之称的萧明珠。只是她记得萧明珠这一世似乎还不曾嫁人,可眼前这张脸,虽说保养得体,可那眼中却乌沉沉的彷如一汪死水,惊不起半点风浪,式微只有一个感觉,萧明珠她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年不止。
一旁的婢女有些眼熟,正是时常跟在萧明珠身边的那一位,式微见她二人先是一惊,而后忽然想起自己此刻已然是透明的了,便干脆光明正大的听了起来。
只听那婢女似是极为不满,她道:“娘娘,那位许凌公之后进了宫,陛下便多有宠幸,眼瞧着都快越过您了。咱们大肚能容的姬贵妃娘娘,怎的竟找了这么个狐媚子来?当真是诚心来添堵的吧!”
萧明珠撇了撇嘴,轻叱了一声:“这也叫多有宠幸?你不看看这一位长的像谁?便是有三分肖似于那位,陛下便宠上了。”
式微只见那婢女先是一愣,而后似是恍然大悟:“娘娘是说像苏,不,先贵妃娘娘?”
但见萧明珠点了点头,神色不悲不喜,这厢却让式微觉得有些看不透她了,她以为萧明珠与李佑自小青梅竹马,应当极是喜爱李佑才对,怎的这面上竟没有半分醋意?
“说到宠幸,谁能越过那位?可惜红颜薄命。”萧明珠说起式微来没有厌恶也没有喜好,放佛在说一个陌生人一般,“陛下此人多情薄幸,但又懦弱,一点也没有先皇的半分果断。若是动了真心,怕就要万劫不复了。你瞧他当年专宠那人的劲儿,最后还不是群臣一个上书,便妥协了?我萧明珠今日在此,靠的可不是他的那点可怜的情爱,靠的是我洛安萧氏在我背后撑腰!陛下此人,信不得!”
两人说话间愈行愈远,式微可说对萧明珠的看法大为改观,难怪她能屹立于此,截然不倒,这委实是个理性到可怕的女人。不过萧明珠的事还不至于打乱式微的行,当真叫她惦记上的,是许凌公三个字。
式微借着自己飘飘摇摇的模样,耳尖微动,向着那一片笙歌艳舞之处飘去,这是她受宠三月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