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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自知此事为难族叔了,”姬二面上的笑容不变,自怀中取了一封信笺递向了姬伯辉,朗声道,“九月初三,扬州河岸扣留了七八艘货船,恰巧流风见过,正好认得那船老大便是族叔常用之人,便出面保了下来,族叔凭此手谕,便可通行无阻,不知族叔意下如何?”
姬伯辉听闻早已肃了脸色,迟疑的接过信笺,抽出里头的手谕看了半晌,终是站了起来,朝着姬二一礼:“既是二公子开口,伯辉自然是要卖这个面子的,唉虽说,虽说,”他说着为难的看了一眼姬唯芳,即便知晓姬唯芳从进来开始便低着头,装聋作哑,可他的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一副惋惜的模样,“到底已然隔除了族籍,二公子愿意收留,自是他们天大的福分,伯辉又岂有不悦之理,担不得如此厚礼啊!”
“借花献佛罢了!”姬二说着也站了起来,“流风还有要事,便不多留了,族叔,老太君,流风告辞!”
告了辞之后,姬二便健步如飞的走出了清河姬氏的府邸,身后紧紧跟着姬唯芳与式微两母女,式微狐疑的看了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姬二,一瞬间,心里头当真是怀疑姬二定然是受不了那装模作样的三人才这般快的“飞奔”而出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式微的猜想,下一刻,姬二便开口吩咐了起来:“西街外院,速速启程!”
马车咕噜噜的滚动了起来,似乎是暂时了却了一件麻烦事,式微的心情也变的好了起来,再次逗弄起睡得安稳的苏怀瑾起来。
马车渐行渐远,扬起一番尘烟。
式微没有看到的是,在他们的马车渐渐离去之后,自停在清河姬氏府邸对面的马车上走下一位贵妇,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忍不住皱眉,开口唤了一声贴身丫鬟秋菊:“秋菊,你且瞧瞧方才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像不像那个自甘堕落的贱人?”
一旁的大丫鬟亦是一脸惊诧,随即换上一副深思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奴婢瞧着,除去比八年前看老了些,其余的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都像极了姬,那人!”秋菊本能的将原本脱口而出的“姬二小姐”换成了“那人”,她自是清楚的小的自家夫人心眼子有多小,说不定便会触了夫人的逆鳞,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妙。
“她那没用的夫君呢?”那贵妇放佛与姬唯芳有着深仇大恨一般,脸上神色狰狞,“莫不是他那夫君有了心头好,便不要她了,她便又想滚回这清河姬氏?”那贵妇越说越来劲,抓着秋菊的手劲也越发的打了起来,秋菊额上直冒冷汗,疼的厉害,却又不敢与那入了怔的贵妇多说,只能咬牙强撑着,那贵妇冷笑了两声,继续自言自语道,“贱人就是不长脑子,偏偏那作死的东西还就喜欢这种不长脑子的,以为清河姬氏会收留她?哼!那惯会做戏的老虔婆会收留她才怪,”那贵妇说着面上的狰狞之意更甚,“是了,方才定是被那老虔婆轰出来了,哈哈,轰的好!这贱人就该得到这下场,哈哈哈,叫那作死的东西看看,他冰清玉洁的姬小姐成了别人不要的弃妇,哈哈哈……”
秋菊已然被这贵妇掐的浑身发抖了,可却又不敢之声,眼下不过初秋,秋菊贪凉快便穿了件纱质的衣裳,眼下那被掐之处已然透过那纱质衣裳隐隐现出几丝殷红,秋菊痛苦万分,偏偏身体又清醒的不得了,看着贵妇那叫路人见了纷纷躲避的模样:难怪侯爷这般讨厌夫人了,便是叫她看了也害怕的不行,半夜里醒来看到个做梦都在狰狞笑的妇人,不把人吓跑才怪!
便是一旁的车夫都实在看不下去了,眼珠子一转,看了眼秋菊煞白的脸色,终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道:“夫人,小的问问要不要现下回府,不然三小姐不晓得是不是又要跑到侯爷书房里去了?”
“三小姐”三个字倒是成功的叫那贵妇一把猛地推开秋菊,秋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朝着那车夫感激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已然伤的狠了的手臂,终是无奈的爬了起来,拉住贵妇道:“夫人,赶紧回去吧!别叫人有机可乘啊!”
“哼!”那贵妇朝着清河姬氏的府邸白了一眼,几乎是咬着牙将话一字一句的蹦了出来:“回府!我倒要看看陈慧莲那小蹄子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12章
长安城。西街。
式微已经盯着那只木头盒子半日了,数了数剩下的十多张银票,从路九娘那里弄来的银票已经剩不了多少了,其中最大的一笔开销,式微抬头,看向立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方叔,有些无奈。
却说上回姬二将他们带到这个长安城西街角落处的小院,这院子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大的小院中堂还开挖了个小池塘,看起来也当得上“匠心独运”四个字,问了一声“可否满意”,式微与姬唯芳自然是极老实的点头应下,想想那时,姬二面上的笑容更深,只道他还有事便先走了,留下了这个照看此院落的管家方叔与他们。
姬二前脚刚离开,方叔便一本正经的摊手,开始历数起市面上长安城同等大小院落的租金,姬唯芳与式微被这一茬都弄得愣在了原地,按市面最低价扒拉了两张银票与方叔交了一年的租金之后,方叔倒是极尽责,将小院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手管理的井井有条。
虽说一开始,对于方叔开口讨要房租,姬唯芳与式微都没有料想到,不过很快,心里头便想通了:于姬二来说,当时给予式微的承诺不过是保他们一家平安,关于这个承诺,外头身着平川姬氏短打服的两个打手连同那辆备好的有平川姬氏族纹的马车都变相的向式微表明他的承诺。至于外加的房租,倒显得他们有些“得了便宜卖乖”的噱头在里头了,如此更好,式微心里头压着的石头似乎更轻了一些,越发觉得自己站到了与姬二同等的位置上,二人不过是两个谈买卖的合伙人罢了。
不过心里舒坦了,这手上可就有些不宽裕了,方叔连同那几个打理小院的小下人的月俸都是平川姬氏所出的,这也算是节省了他们的一笔开销,买个院落还附赠下人,这笔买卖说到底还是式微他们占了便宜的。
光吃不干,别说式微手头本就只有那么点银两,便是金山银山也有吃光的一天,算算仅仅是小院里众人一天的吃喝外加偶尔的打赏,再加上他们一家的添衣,只最最简单的吃喝拉撒,这么一算,式微放佛已经看到了木盒子里头的银票用磬的那一天,不禁抽了抽嘴角。
这般思忖了几日,式微终是下定决心叫来了方叔,也不废话,开门见山:“方叔,微娘想买两个铺子,不知方叔有何建议?”
方叔俯身一礼,不过略一犹豫,便开口了,态度不卑不亢,一看便是个熟手:“不知小姐想买下铺子做生意呢,还是倒手,只赚那租金?”
“我自忖于做生意一途并无那才,因此不过想买两个铺子,倒手赚赚那租金,不知方叔可有什么门道?”式微倒不遮掩,一开口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此事小姐不必担心,公子恰好方才得手了南街的一段铺子,小姐想要的话,还能做首个挑铺子的人,选个好位!”方叔面上带着淡笑,不过倏忽便解决了式微思忖了几日的问题。
二人一拍即合,当下便叫车夫带着去南街看铺子了。
南街在偌大的长安城来说都算得上繁华,里头酒楼、赌坊枚不胜数,买下这里头的铺子,可说不过六七年,便能将买铺子的钱尽数收回,怎么说都是个合算的买卖,挑了两间位置不错的铺子,当下,式微便与姬二那里一个名唤张叔的谈成了,从木盒子里头取了大半的银票交予那张叔,得了铺子的地契,式微只觉心里头踏实的不得了,连带心情也好了不少,回去的路上,偶尔还会偷偷掀开车帘,看看外头的景致。
一声刺耳的猴啼声叫正偷偷张望着外头的式微忍不住捂住了双耳,本能的向着叫声的来源望去,却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正牵着只猴子走进赌坊,一瞬间,式微只觉脑中灵光一闪,未等完全反应过来,口中已然出声:“停车!”
赶车的刘三一个急刹车,叫式微收势不住一下子撞到了车辕上,里头的闷声一记是叫方叔听的一清二楚,连忙下车在外头敲了敲车壁:“小姐可还好?”
“无事 !”式微捂着撞红的额头探出头来,不等方叔开口,便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赌坊:“那个赌坊,我能否进去赌上两把?”
听闻式微的话,方叔先是一愣,不过旋即便恢复了过来,看向式微伸手指向那个赌坊,目光在触到赌坊招牌右下角一个菱形图案时,微微闪了闪,很快便回头朝式微点了点头:“自是可以的,不过小姐还需准备准备才能进去!”
方叔说着便走向车尾,不过片刻,手里就托着一只包裹走向式微,从车门递了进去道:“小姐外头罩上这件衣裳,里头还有一盒子龟须膏,小姐取些涂在脸、颈、手上,虽说那亦是平川姬氏的产业,可到底一个女孩子家,进去不太妥当,小姐进去还请莫要多开口,一切有老奴在!”
方叔不过刚说完,正准备喘口气歇会儿,便有人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从马车里头踩着小凳子下来了,方才的美貌的小姑娘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长相却很是漂亮的少年,外头的那件白色长衫,与那黝黑的皮肤一个对比,更是将那漂亮生生的减了几分。
“方叔,走吧!微娘觉得今日手气不错,觉得进去试试也无妨!”式微说着,带着方叔信步向那赌坊走去……
胡老三是长安城西街赌坊的拳师,说是拳师不过是给个面子,面上好听一些罢了。事实上,他不过就是在有人于赌坊输红了眼大闹时出面,给个教训,莫要叫他饶了大部分人的兴致而已。赌坊,一向是个有输有赢的地方,只是,这输家往往是绝大多数,而真正的赢家却是寥寥无几,说到赢家,胡老三啧啧嘴,方才离开的那个生面孔、白衣黑肤的漂亮少年却绝对算得上一个。
捧着赢来的银票,方才还见底的木盒子转眼便又满了,式微挑了几块银锭子分别丢了几块与刘三与方叔,心情极佳。
她当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头碰到那个杂耍人。上一世,那个杂耍人亦是那人为了讨她欢心宣进宫与她解闷的,闲聊之时,那杂耍人无意间便透露了那只猴子不仅会钻火圈、翻筋斗,耳力还极佳,天赋异禀,听着那骰子的声音,便能知晓里头一共有几点,而叫它听骰子的口令便是轻敲桌面三下。方才敲着那杂耍人去了茅房,式微便赶紧占了他原先的位置,与那猴子两两相对,按着那口令,果真,那猴子一板一眼的用爪子比划了里头骰子点数,这才叫式微赚了个满盆。
她自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远远瞧着那杂耍人来了,便离开了赌坊。
兴奋的劲头过了,式微这才想起来那赌坊右下角的菱形标志,不禁心里头有些打鼓,掀了车帘问方叔:“方叔,方才那赌坊似乎是……”
不待她说完,方叔便在外头慢悠悠的回了她:“小姐莫担心,这是平川姬氏的赌坊,不过却是大公子名下的,我家公子不会见怪的!”
这般回答,叫式微讪讪的笑了笑,重新将脑袋缩回了车内,脑中不禁细细回想了起来:上一世,她似乎未曾与平川姬氏的人接触过,只记得平川姬氏的下任族长似乎是族长的原配所生,乃是长子,至于姬二好似去了江南,其余的,远在深宫的她便不得而知了。
回去之后,姬唯芳方知式微花银票买了西街的铺子,虽是多年未回长安城了,可到底这儿自小长大的地方,姬唯芳亦是知晓这长安城的西街地处繁华,寻常人要买到铺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她清楚的很:这厢定是姬二有意要照拂他们一二。心中除了感激亦有疑惑,却暂时按捺下来,只在心里头记下了。
得了铺子,式微自然是忙着要将铺子租出去了,繁华地段的铺子从来不缺买主,果不其然,式微不过在家里头等了两日,方叔便告知她今日下午会有人过来与她详谈这租铺子的事。
怎的说,这也是式微第一次与人商谈铺子的事情,虽说心里头明白方叔办事稳重牢靠,想是那租主的身份亦是经过他详查的,应当也是个可靠的。况且之前,或许是怕她不会谈,方叔还给她列了列那两只铺子现今租金的行情,一切有底之后,式微便稳稳的协同姬唯芳等着那人的到来。
租铺子的似乎亦是个心急的,这厢他们才吃过饭,晌午还未过,门房便来说人已经到了。
搀扶着姬唯芳去了大堂,远远便听到了女子的轻笑声,二人相视一眼,循声望去,不禁有些惊讶。所谓的买主竟是个看似还未曾及笄的女子,身上穿的正是流云坊最新出来的留仙裙,虽然未曾及笄,可那女子却是身量高挑,身上浅绿色的留仙裙更显得她身子窈窕,不似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