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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芳儿一定安安分分的,一定不添乱惹事,像待我的亲姐姐一般敬着你纵是芳儿有什么不好的,也请姐姐大人有大量。你叫芳儿怎么改,芳儿就怎么改,绝不敢有半句怨言。”李芳儿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住玲珑的腿,“求求你叫王爷不要再这般待我,求求你……”
正文 第81章 女人
第81章 女人
“芳儿知道姐姐面上冷淡,却最是菩萨心肠……妹妹落得这般光景,虽然有错在先,可也是身不由己,只盼着姐姐念在往日情分上,拉妹妹一把……妹妹甘愿折寿十年,为小世子平安降生祈福。”
“如今姐姐有了身子,太后和皇后迟早会往王爷身边塞人,只怕姐姐势单力孤,被那些个狐媚子趁虚而入,若是姐姐和妹妹一条心,那李家,自然也一定站在姐姐身后。”
“姐姐便是不屑,也要为肚子里的小世子想想,小世子将来长大成人,也须得有得力的外戚扶持。”
李芳儿悲悲戚戚地咬着帕子哭道,每一字每一句却说得清清楚楚。
玲珑听得分明,眸色不觉一点点幽暗下来,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不堪,可口中的话句句竟是点到自己软肋,朝中无人,后宫无势,子嗣艰难……还抛出李家那样一块大肥肉……
见玲珑沉吟不语,似是心有所动,李芳儿更加动容地嘤嘤抽噎,泪珠儿滚滚落在玲珑的裙裾上,将月白色烟霞纹缎子染湿了一大片,“姐姐是个浊世里的观音,脂粉中的侠女……你就发发慈悲……”
“好了,好了……”玲珑伸手将她扶起,唇边蓦地勾起一丝冷淡笑意,“妹妹既然把话讲明了,那姐姐也有几句肺腑之言要说与妹妹,王爷的性子,妹妹不会一无所知,那你可知王爷为何会看重我?”
李芳儿闻言立时收了泪,眼中骤然放出光彩,满怀期待地望着玲珑。
“王爷母族无势,步步为营全靠自身,他若要联姻重臣,易如反掌,为什么偏偏不去谋求呢,皆因那人半分不肯受制,宁可举步维艰,也不愿听人穿鼻,你说你求我又有何用?正因我孑然一身,不用纠葛于权势利害,不用处处谋划时时猜度,才得有今时今日。”玲珑面上笑意深凉,“再者,我本是一身的自在,何须扛上锁枷?至于孩子,也只盼着他平安度日,为将为相不过一时的风光,有父兄前车之鉴,你觉得我还会在乎所谓的前程吗?纵是日后有别人进来,看不过,我绕道便是,还是从前那句话,只求平平静静地过了这辈子。”
“既然如此,姐姐那日殿上,为何还要拼死一战?难道不是为了搏取……”李芳儿闻言心里已经凉了一大片,眼神黯淡却仍不甘心地说道。
“那就看你怎么看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玲珑淡淡嗤笑一声,她是无所谓,但不等于心中没有想守护的东西。反正和李芳儿那种整日想着争宠的女人也说不清楚。
“那么姐姐是当真不肯帮我了”李芳儿的脸立时绷紧了,连日来委曲求全,伏低做小的屈辱,立时爆发出来,令她的眼中有恨意一现而过。
“这不是姐姐肯不肯帮你的的问题,是根本帮不了你。”玲珑面上依旧是淡淡笑容,似不屑,又似含了怜惜,“妹妹若是安分度日,尚有一点机会,倘若怀了想头要弄出一点事来,我劝妹妹还是趁早打消了那心思,你以为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好,姐姐教训的是,妹妹铭记在心。”李芳儿胡乱地抹了把眼泪,脸色苍白地说,眼中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玲珑垂了视线轻声叹息,但愿她真能够想明白。
这一日晚间,夜幕低沉,深暗的空中悬了一轮孤月,打开窗子,一股冷风便飕飕地灌了进来,莫名地竟分外清晰地想到两年前父兄马革裹尸而还的那个夜晚,一瞬间,玲珑只觉得孤单而疲惫。
今日李芳儿所言的,她真可以轻轻松松地付之一笑吗?
曾经的她或许可以做到无所谓,可是这些日子,每每想到有一个幼小的生命在自己的体内滋生,忽然觉得原先懵懂的一切都仿佛变得真切,像是比任何时候都想保护好他,想让他幸福。
而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玲珑披散的长发被风吹得飞舞起来,迎了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心头的烦乱渐次散去。
“怎么了,你有心事?”殷勋已经躺在床上,见玲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徐徐地将窗户合上,玲珑缓步走到床前,半面帐子已经垂下,她默默在床沿坐下,殷勋起身揽住她,感觉到女子身上的凉意,不禁语带责备,“你这是做什么,若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我没事”玲珑靠在男子温暖的身上,任由她的手掌摩挲着自己冰凉的面颊。
“骗谁啊”殷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目中含笑,“看都写在脸上呢”
玲珑想了想,终于决定把事情说出来,“今日,那个她……就是李侧妃来寻我,求我帮她。”
“帮她?帮什么,怎么帮?”殷勋闻言,立时挑了挑眉。
“她说我有了以后,你会有很多女人……若我拉她一把,她便助我固宠。”玲珑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说出这件让人不爽的事。
“那么,你信了?”殷勋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凝重的女子,难以想象,她这样的女人也会露出这般迷惘的眼神。
玲珑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不想相信。可是又觉得……”
“觉得什么?”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说话只说半句了,殷勋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玲珑蹙着眉,脸上露出十分纠结的神色,好一会才似乎很费力地开口道,“我觉得你就是有很多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对的。”
话虽如此说,但是看她几乎拧成一团的脸,殷勋蓦地笑了,不觉语带戏谑,“我已经有很多女人了啊。”
“你我不是指那种”玲珑有点生气他居然在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轻快,她当然不是指王府里那些形同虚设的女人,像晴月居那一群,还有几乎跟不存在一样的紫芸和李芳儿。
“那么,王妃是希望我有很多女人了?”殷勋的神色已经变得饶有兴味,勾起嘴唇笑吟吟望着眼前的女子。
“我当然不希望”玲珑最见不得男人做出这般嘻皮涎脸的神色,一时仿佛心不烦气也不乱,不带句点地一径说道,“我一想到你和别人在一处,就受不了一点都受不了”
“原来王妃这般悍妒,看来我果然是讨错了老婆。”殷勋面上笑意更甚,将女子一下圈进怀里。
正文 第82章 玉佩
第82章 玉佩
“对,我就悍妒,我就容不得别人,你若不喜,干脆直接将我休了一了百了,就当从未认识过,也省的我被那些脏东西恶心到。”玲珑胸口像是忽然腾起一股子气,梗了脖子说道,一瞬间,眼中尽是凌厉之色,令一旁的男子蓦地想到那日大殿上的情形。
“我只说了一句,你就回了这么一堆。既然你那么介意,我明日便将晴月居的女人遣散了如何?”似乎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滞重起来,殷勋于是满不在乎地说,“免得你心里不舒服,连带着我儿子也跟了受罪。”
“当真?”玲珑一愣,这样的回答倒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歪着头想了想,“你真舍得”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殷勋淡淡哼了声,腾出自己捂热的地方,“来,睡这儿。”
“我去熄了灯盏。”玲珑说着欲挣开殷勋的怀抱,身子却像是不受支配一般软软地偎在他胸前,片刻,她伸手自帐幔上拽下一颗明珠打了出去。
“扑——”的一声,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帐幔依依垂落,隔出一片封闭静谧的空间,只余下两人交织的浅浅呼吸声。
“算了吧”黑暗中,玲珑忽然说了一句。
“什么算了?”殷勋一动不动地躺着。
“反正她们也只是摆设而已。”玲珑轻轻地说,“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或许,我是有点人心不足。”
世事无常,她仿佛记得自己嫁过来的时候,还一心只想着无欲无求,不争不抢地捱过这一辈子。忽然觉得十分矛盾,能够拥有这些令自己在乎的东西,她仿佛也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力量,但同样也难以抑制地会去害怕,怕手中的一切忽然烟消云散,怕自己再次变得孑然一身,怕自己最终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事事不成。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如毒蛇一般交织盘踞在玲珑的心头,令她的内心一时艳阳,一时阴霾,忽冷忽热,变幻不定。
沉默了片刻,殷勋又说了句,“女人都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
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觉得……你变了许多……”他继而又道,话语中带了几分暖意,“如今有了孩子,你该开心,这样孩子生下来才康健。”
“那你说说我怎么变了,以前如何,现在又是如何?”玲珑好奇顿生,忽然翻身趴在他的胸口问道。
“原来以为是个鬼,其实根本就是个小妖孽”殷勋郑重其事地回答。
“你这是什么破比方”玲珑没好气地抬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两个人忽然都笑了。
“其实你本就无需担心,我现在闲赋着,想来皇后他们也懒得管我。”等笑完了,殷勋搂着玲珑认真地说,继而语气却又一转,亦庄亦谐,“再者那日重臣都在殿上,你觉得谁还敢冒死把女儿送进来?”
玲珑听了觉得这话还有点道理,心头仿佛舒畅了不少,忽然觉得自己这般患得患失,也真是够孬种,何必为目前影儿都没有的事情坏了心境莫非自己真的是白修炼了?当下语气变得明朗,“看来我果真悍名远播了呢”
“行了,睡了”一旁殷勋有些不耐烦地嘟囔了句,含了浓浓倦意,“悍妇……”
往他怀里缩了一缩,玲珑无声地笑了。
就在玲珑宁定而喜悦地默默希翼一切的时刻,夏府的内宅里,气氛却是一派凝重,隐隐似弥散着一丝火药味。
“你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玉佩,你拿去做什么?”夏云翊一迭连声地问,脸上带着鲜少的怒意。
“你成天宝贝一般戴在身上,我怎么能够知道?”穆朗珠正对了镜台卸妆,头都不回地说道,波澜不兴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讽意。
“你……”夏云翊一时气结。
“不就是一块玉而已,我山东的老家那里,玉啊,珠子啊成箱成箱的,我至于来偷你一块玉吗?”穆朗珠慢条斯理地说,得意地扬了扬嘴唇,继而语气一黯,作委屈状,“我堂堂郡主,你却疑我做贼……你把我当做什么了?若传到我爹娘耳中,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提爹娘还好,这一提,夏云翊的火腾的一下就窜将上来。这桩婚事,对他来说本来就简直像被宜妃被夏家卖了,被穆家绑了一般。捏紧了拳头,云翊使劲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勃勃的怒意,往前走了两步,竭力用听起来还算平静的口吻说道,“做贼做贼的,你说得那么难听干嘛?我只问问那玉在何处,你这又置的什么气?既是一家人,我的东西也是你东西。你若是要,我还能不给吗?我只问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好,那我直接告诉你得了我看那玉不舒服,直接砸了扔了,如何?”穆朗珠站起身,昂然迎上夏云翊的视线,一不做二不休地答道。明艳动人的脸上,透出骨子里带出的高傲。
“什么?你把玉砸了?”夏云翊难以置信地一下将双目睁圆,因为生气,俊逸的面容立时浮上一层绛红,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你真的砸了?”
“砸了,就砸了”穆朗珠冷哼一声,满不在乎挑了挑眉毛,“不就是一块破玉,能值几个钱?你不高兴的话,本郡主赔你十几二十块都成”
“你”夏云翊几乎已经被她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刺激到了极点,他怒不可遏地拧紧了双眉,一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爆发点,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女子,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朗珠仰脸笑着,好一会,却见男子眼中的怒意褪去,竟一点点地变为一种深凉的,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目光里含了无奈,不屑,鄙夷,更透出层层悲哀。
穆朗珠只觉心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猛的蛰了一下,蓦地收起笑容。
“算了,砸了就砸了……”良久,夏云翊叹息一声,什么都不想再说,默默地转身往外走去。
他挺拔的背影,宽阔的肩膀,此刻看起来却是那样疲惫,那样沉重,仿佛压了无形的千钧重担一般。刹那间,这重担仿佛也直直压到穆朗珠的心头,令她顿时只透不过气来,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唤住他……
垂下头,女子的眼中泪水簌簌而下……
夏云翊却忽然在屏风拐角处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满是萧索,“我想你弄错了,那玉是燕若成送我的……”
“难道不是……她送你的?”穆朗珠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满是泪痕的面上露出惊讶,眉宇间却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