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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殷勋不再说话,只轻轻地抚摩着玲珑的颈项与后背,眼中满是怜惜,只是不经意间,隐隐有一丝阴霾涌上。
他也一样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那个夭亡的女儿,欢喜的同时抑制不住苦楚的漫涌,而玲珑这一副失神而落寞的情致,却令他猛然意识到,若是连自己都不能越过这道坎,那她,又如何能安心地度过接下来九个月的时间。
该不该把查到的事情告诉她呢?她虽然说一切由他处置,自己不想再过问半句,但是女儿是他们两个人的,有些事,总归该让她知道。只是联系到牵扯出的那些东西,他忽然又觉得开不了口。
算了,没有坐实的事情,何必说出来徒添感伤呢?
他低头,将下颌贴在女子柔软的发上,忽然觉得怀里的人,那样娇弱不堪,即使她武艺超群,胆识过人,性格又坚强,但终究只是一个弱小女子。
不能再让你伤心了
这一次,我绝不允许你再受半分伤害
“阿勋”就在殷勋暗下决心的时候,玲珑终于含着泪,露出一丝微笑,“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是我们一起”殷勋亲吻着她的额头。忽又换了严厉语气,正色道,“从今日起,你给我乖乖待在屋里一步都不许出去,还有,所有吃的用的我让白姑姑亲自打理”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禁足?
“阿勋……”玲珑心中感念,但委实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我只是怀上了,又不是犯了错你怎好这样把我关起来”
“总之你要听话”殷勋丝毫不为所动,“其他的事情自有我在,过年的时候也不用跟了去宫里折腾,好好养着便是这几日,就别下地了,回床上躺着去,便是有人来探视,也一律不准进来。”
“好吧好吧”玲珑虽然觉得他有点郑重过头了,但也乐得清静,“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大魔头”
见她神色不再像适才那般黯然,殷勋不觉也随之高兴起来,当下伸手将玲珑抱起,稳稳地走到床边,又很慢很轻柔地将她放了下来。这一刻的温柔,让玲珑禁不住心念一动,伸手紧紧地拉住他,眼中漫起水汪汪的一层雾气,“阿勋,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
“小东西,尽说傻话,我哪儿都不去”殷勋生硬地说道,掩饰着此刻内心的起伏,只用力握住女子的手。
宫里得到通报后,丰厚的赏赐很快便送到齐王府。
不仅是太后,皇上,皇后,贵妃各有赏赐,宜妃,淑妃等一众妃嫔也皆有所表示,当然殷勋和玲珑也未必真的在意这些,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无疑说明他们两个如今在皇上的心目也是有些地位的。
与前一次不同,这个孩子似乎在娘胎里就脾气很大,玲珑很快进入了害喜的阶段,就算吃了太医的药,还是是不是地要呕上一阵。
这一日吃饭的当口,看到才刚嚷嚷的荷叶粉蒸肉已经摆上了桌面,发出诱人的香味,玲珑伸手便去夹,谁知一道唇边,只觉胸口忍不住一阵的翻腾,大声干呕了几下,那恶心的劲头才过去。
当着殷勋的面,她窘迫不已,殷勋却像是毫不在意,“又不是没被你吐到身上过。”
玲珑知道他说的是很久前豫王府那次,当时,他们虽然已经成婚,实质却还是两个陌生人,就算行过夫妻之事,但她与他,谁也肯敞开心扉,要说真的开始把对方放进眼里心里,还是从那一日开始……
那一夜,他第二次宿在她房里,也就是那一夜,她开始装疯……然后,他们终究是真正走了一起。
不过想到那日豫王府的场景,以及后来发生的事,玲珑忍不住又有些烦乱,“你那日很生气吧,明明是去看镜花水月的,结果倒被我吐了一身,平白地丢了丑。”
“所以我算是认命了……那么个疯丫头,我既然娶了就只有我来操烦。”殷勋笑着打趣,伸手夹了一块肉给她,“来,多吃点”
玲珑享受着他的温柔笑意,心中一欢喜,胃口也就大开。
“对了,九弟这些日子如何?”饭毕,玲珑问道,“你把我关起来了,都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长进。”
殷劯现在仍客居在齐王府,不过自从前些天红着脸来道了一声贺,玲珑就没见到过他。
“你放心,这段日子有我教他呢。”殷勋说道,“想不到那小子还挺刻苦的,自己练的很勤。”
“等过几日害喜不那么严重了,我再去看看,顺便指点一二。”玲珑说着,往嘴里塞了一颗酸梅。
“你还是给本王消停点吧”殷勋一时便沉下脸。
“我哪有那么娇弱”玲珑上前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呀,以前悍妇悍妇地叫个没完,现在又拿我当瓷娃娃,真是的”
“此一时彼一时。”殷勋伸手揽了她坐在自己腿上,“来,我看看,有没有变得重一点。”
“哪有那么快,宝宝这会子还很小的吧。”玲珑娇嗔地说,“阿勋,我觉得好无聊,干脆过几**把桓儿也接过来,我教他认字,顺便再给小九考校考校?”
“考校?”殷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想起她之前那法子,“你不会还想……那样吧?我看还是算了”
“我傻了啊,自然是别的法子”玲珑笑道,“总之,我有的是法子”
“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殷勋宠溺地拍了拍她的额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想出来这样考校他的?这脑袋里怎么偏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
“以前我和哥哥经常这样比试。”玲珑说着,眼中蕴起一丝感伤,“我哥哥厚道,我那时又争强好胜,若是输了,必定拉着他再比下去……哥哥很宠我,最后总是故意输给我。”
“说起来,以前若成看到我顽劣,总是偷偷用鄙夷的目光看我。”殷勋回忆道,“我还以为他是在怨我总害他受罚,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是在说我还不如家里的妹子呢。不过,你也知道,那不是我本意。”
“我晓得的。”玲珑想到他晦暗孤独的少年时代,心中不免跟着难过,伸手攀住他的肩头,“其实最难的人,是你了。一想到这些个,我就替你不平,如果那个时候就认识你,我一定好好待你的。”
“现在认识也很好”殷勋说道,心里莫名伤感,那时候他身边的人,如今恐怕已是面目全非,若换做是玲珑,结果会不会也是一样呢?那他宁肯像这样和她迟认识十年。
将脸埋在女子的胸口,她的芬芳令人迷醉,但如今,对他来说,除了忍,还是忍。
“所以,你对小九好一点吧。”玲珑低声地说,“我以前常常在想,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回哥哥的命,该有多好,我不想你们兄弟互相之间害来害去的。”
“说什么啊,什么命换命的,你的命就不是命了?”殷勋闻言有些不悦,“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我是说以前。”虽然被他骤然严厉的口吻有些吓到,过后却还是觉得安心,在他眼中,自己果然是要紧的。
“以后不准再这样说了。”殷勋自觉适才有些过头,于是缓和了语气,“只要你欢喜,要我怎么做都行。”
第130章 桓儿
日子流水般地过去,秋去冬来,转眼便到了年节。
这个年玲珑过的异常安逸,不用看府里的各项报表,也不用拘谨地去宫里应酬,每天就是拥了暖炉,在廊下晒晒太阳,看看书,吃点心。
殷勋见她着实闷得慌,终于点头去镇远侯府接了桓儿过来。桓儿已经快五岁,或许是因为没有父亲,不似一般男孩子那样的活泼好动,看起来安静而懂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而那酷似自己哥哥五官,才看一眼,玲珑便直疼到心窝里去。她拉住孩子的小手,几乎落下泪来。
“桓儿乖,有没有想念小姑姑?”玲珑勉强笑问道。
这一年里,桓儿来齐王府不过三五次,但他对这个一向对他极好的小姑姑却很亲,立刻偎在玲珑的身边,“桓儿想一直陪着小姑姑。”
两个人亲昵地说了一阵子,一旁夏氏见状不觉笑道,“你看这儿子,见了姑姑,连娘亲都不睬了。”
“桓儿也喜欢娘亲。”桓儿说着,乖巧地又拉住母亲的手。
玲珑成婚后,殷勋待她千宠百爱的,此时对年轻守寡的嫂嫂愈发同情,想到他们孤儿寡母的委实不易,虽有殷勋和夏家时常照拂着,但毕竟也只是照拂而已。
一时心里便起了一个想法。当下又问了夏氏一些桓儿的开蒙的情形,得知夏氏已经为他延请了西席开蒙,正准备找适当的武师让他习武,便思忖着说道,“燕家只此一个孩子,外面请的人,毕竟不知底细。已经请好的那位先生,我再遣人去查一查人品家世,至于武艺的教习,还是让王爷去找,也不用心急,一定要找踏实可靠的。嫂嫂若是放心,便先由我给他打个底子。”
“这……”夏氏有些诧异,“姑奶奶若是肯教,嫂嫂求都求不来呢,可是你如今有了身子,万一……王爷那里可就……”
“嫂嫂放心,我自有办法,我只是从旁指点,自有别人手把手地教。”玲珑微微一笑,怜爱地抚摩着孩子细嫩的头发,“若是能生一个桓儿这般聪明可爱的孩子,我也心满意足了。”
“姑奶奶真是个有心的。”夏氏说道,心里亦是酸涩,自己的苦自己知道,眼下也只有盼着儿子早日出息了,说真的,只一个儿子,她也不希望儿子和丈夫一样上战场,可是燕家一门武勋世家,又岂是能由着她的。
“嫂嫂,桓儿大了要不要从军,还是以后再定,如今习武只为强身健体。”玲珑又说道,目光里是一派了然,“我不希望他上战场。”
“这……有姑奶奶这一句,我可就放心了。”夏氏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虽说燕家的旁支也没啥话语权,但历来出名将的世家,到了自己儿子这里弃武从文了,她可没脸面对祖宗,如今这话自玲珑口中说出却是再好不过,毕竟玲珑如今贵为齐王妃,夫君又得力,她的话也有分量,在加上宫里的贵妃,只要去皇上那里讨个恩典,儿子这一辈子就能安享荣华富贵,再不用去战场上卖命。这样想着,对玲珑愈加感激,眼睛不觉有些泛潮,“桓儿的将来,就全仰仗二姑奶奶了。”
“嫂嫂不要怎么说,贵妃娘娘也是很惦记桓儿的。”玲珑说道,“有我们在,桓儿一定能长大成材。”
年节一过,殷劯便又住到齐王府来了。因了玲珑的话,殷勋对这位原本不熟悉的弟弟对了几分亲近,很多时候还亲自指点他的功夫,也有幕僚提醒他,千万别掉以轻心,宫里出来的人,可有哪一个简单的?
殷勋听了付之一笑,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将这样一个半大孩子放在心上。加之如今一心只想让玲珑开怀,对别的事情也不甚计较。桓儿的母亲夏氏,也是宜妃的嫡亲侄女,因了这层关系,殷劯对桓儿也十分喜欢,自觉自愿地按照玲珑的指示给桓儿示范功夫,出乎意料,这样一来,他本身的进步更加飞速,原来把自己会的东西,再教会别人,这个过程,正好可以真正地融会贯通。
这一日,殷勋下朝回来,刚进内院,便听烟涛苑里传来一阵兴致勃勃的话语声,进了院门,只见殷劯正在打拳,一旁的桓儿兴奋地不住拍手叫好。少年一招一式动作娴熟,出拳也迅速有力,殷勋看的欣慰,正想上前夸赞几句,谁知少年收势之后,看了看地面,却露出一脸的失望。
只见青石板地面上,有很多股断掉的香,殷勋一下明白过来,上前安慰垂头丧气的少年,“九弟不必气馁,你这趟拳打得已经很不错了。”
“五嫂要我尽量不去弄断这些香,可是我一根都没保住。”殷劯狠狠跺着脚。
“做师傅的,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殷勋转而朝了正在廊下施施然喝着茶的女子问道,见她神情安然,眉目间流淌着宁静平和,唇边不觉荡起一丝笑意。
玲珑起身走到他跟前,“今日回来得真早,看来是没什么事喽,不如请王爷来打一套拳,让九弟自己对照对照。”
她一脸期待,微微有些撒娇地嘟着嘴,殷勋哪里忍心拒绝,口中故意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做师傅的人是王妃您啊哪有你挂个名头,倒是我来出力的。”
“阿勋……”玲珑垂下视线,低低地唤。
刻意的甜腻声音,让男子不禁失笑。殷勋眼中含暖,“好了,好了,为夫这就照做。”
一旁两个小的虽然听不清他们耳鬓厮磨了什么,看神情却晓得殷勋已经答应了,当下便雀跃地拿了香往青石板缝里插去。殷勋扶着玲珑又在软椅上坐下,脱下外袍交到她的手上,回身几步跨到庭院当中,在香的矩阵里站定。
但见掌风嚯嚯,人影叠叠,他这一舞起拳来,和适才殷劯的拳可不知差了有几档,端的是快如闪电,势同雷霆,迅猛如虎狼,灵巧如猿猴,举手投足的杀气,层层而发,直抵人心。
直看得一旁殷劯眼花缭乱,视线几乎跟不上他的身形,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而更小的那个,已是目瞪口呆。
“姑父好厉害,看,那些香一根都没有倒,真的没有倒诶”桓儿使劲派起手来,“姑父,你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