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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娘娘,瑞妃娘娘救救奴婢。”桃夭连滚带爬跪行到君瑞脚下,头磕得极响,“救救,救救奴婢。”
君瑞轻轻吐出一句,“原来,皇上昨天不是特意来瞧我的。”忽往后踉跄,手紧紧抓住胸前衣裳,拼命咳嗽。那声音撕心裂肺,像是要用尽全力,将满腔的怨恨都咳出腔子。
齐昭心底里那一丝丝一点点的怀疑,都随着君瑞的咳嗽声给一阵阵给赶出脑海。他快步走向她,可手堪堪伸到她面前,却是“啪”得一声,被她重重打开。齐昭微微一怔,非但不怒,反倒多了分心虚。难道真是昨晚酒醉的厉害?脑中似有什么滑过,却快得根本抓不住。
“你这个贱婢!”
齐昭就见君瑞恶狠狠瞪着桃夭,怨恨地话语一点一点从齿缝里逼出。他也恨着桃夭,可看到君瑞如此愤怒,倒是让他措手不及。
“瑞儿,你,”
齐昭想劝她别为了桃夭生气,可哪里想到话语未落,君瑞猛地抬头看他。那原本吸引他沉迷的双眸,早就被水汽掩埋。眼眸流转,晶莹的泪一颗一颗从脸颊边滚落。齐昭慌了手脚,他从未见过君瑞如此伤心。
“皇上,臣妾好歹也是您亲口封的瑞妃。现在要处置个小丫头,是否也要您的准许?”齐昭未曾答话,就听她冰冷冷大笑几声,“好好,是臣妾妄想了。既然您喜欢,不如就给了份位,成为身边人。也免得借着来瞧我的名目,做这些事情。”
君瑞顿了顿,眯着眼,冷哼:“只是,桃夭毕竟是臣妾宫里的,她举止不当,便是臣妾的失职。就让她,”她环顾偏殿,满脸嫌弃,“就让她住在这里,封个答应。由臣妾亲手教养好,再奉给皇上,可好?”
此时,只怕君瑞提出要摘星,齐昭都会准许。何况她的要求,无非是将桃夭留在翡翠堂。
揣摩着她的语气眼神,齐昭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定是君瑞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才想把桃夭留在身边,狠狠教训一通。他对桃夭本就没有心思,更加上这突如其来的临幸,反倒是讨厌她的厉害。不管最后君瑞是把她教好,还是教死,对他来讲,桃夭这个女人,他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
为了平息君瑞的怒气,齐昭几乎是慌慌忙忙应下,“好,就按你说得办。”他眼神转到松了口气的桃夭身上,冷冷笑了声,“若是瑞贵妃说你半点不好,你就自寻了断罢。”
桃夭和君瑞听齐昭说了声瑞贵妃,都是一怔。齐昭抿抿唇,握住君瑞的手,感到她挣扎片刻便顺从了,才算松了口气。
他低低说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就当我给你赔罪,何况也是你该得的。你别再生气,身子刚刚好,别又病下,你可让我怎么办。”
“你总是哄我,骗得我一颗心忽上忽下,你就高兴了。”君瑞红着眼,轻轻拍了他一记,“你一晚上躲在这里,”她声音停顿了下,像是不愿再提,“江文怕是找你要找疯了。快些去罢。”
齐昭“嗯”了声,又摸摸她的脸,哄了几声“别哭,我一定来看你”,果然不再瞧桃夭,便匆匆离开。
桃夭头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直到君瑞说了声:“好了,你起来罢。”她才敢微微颤颤站起身,半躬着腰,却忍不住的浑身发抖。
“瞧,本宫同你说的罢,”眼角瞥见君瑞扯起嘴角笑了起来,“这富贵不就来了。”见君瑞眼神转过,忙又低下头受教,却听她有些不耐烦的关照,“别躬着身子,压着孩子可怎么办。”
齐昭的圣旨临近中午才到了翡翠堂。晋了君瑞为瑞贵妃,封了桃夭为答应,赐住翡翠堂偏殿。圣旨下了没多久,容妃带着丽贵人便来道喜,连被禁足反省的德贵妃,都派了人来贺喜。
君瑞敷衍了她们一会儿,便推脱头疼,匆匆结束了会面。等小睡了会,便让芙蓉去唤桃夭,让她收拾齐整,带她去见德贵妃。
只是君瑞没曾想,短短数十日不见,德贵妃竟然变得那么厉害。懒梳花容,人瘦了一大圈,见她斜依在软垫上,病怏怏的,衣裳空落落地罩在身上。
见君瑞进来,竟都懒得起身,只挥了挥手:“哎,瞧我如今狼狈,让你笑话。”她顿了顿,眼神往君瑞身后的桃夭扫了一眼,又笑了笑,“恭喜你晋了份位。如今你我份位相同,不管是陪皇上长久,或是皇上心上位置,我都该称你一声姐姐。”
“德贵妃怎么那么客气,”君瑞飞快坐到德贵妃身边,握住她的手,“姐姐妹妹不过是个称呼,咱们心里明白彼此亲近,岂不是更重要一些。”
她低头叹了口气,眼神瞥了眼桃夭,“说起那份位,你当我愿意得么。这心里的苦,还真不知该从何说起。”看似眺望远方,微微出神,可实际却死死盯着德贵妃的神情,过了小会儿,挥挥手,“桃夭,快些给德贵妃行礼。”
桃夭匆匆跪倒在地磕头,德贵妃眼神投到桃夭身上,竟是发狠着,而她握住君瑞的手,慢慢收紧,嘴里冷笑几声,“瞧,日防夜防,真是家贼难防。”又像是不可置信的几乎是斥责的语气,说道,“你也真是的,留个不省心的在身边。”
君瑞心中微微笑了下,脸上却是一片愁苦,“我又能怎么办。心里再委屈,都只能忍了,难道被人笑,说我容不下个丫头么。”她盯着德贵妃,仔细看着她的神情,“我病了那么久,还未去给太后请安。如今出了这么档子事,明日里,说什么都得去了。”幽幽叹了口气,“对了,你要是能同去就好了,也算给我壮壮胆。”
德贵妃像是犹豫不绝,停顿片刻却叹了口气:“我被禁足,哪里能出去。”
君瑞笑了起来,“禁足什么,今日皇上封赏时,已经说解了你的禁足呢。”她忽掩住嘴,“我还当太后娘娘已经同你说过。”小心翼翼探看着她,“太后没同你讲么。我还以为,”她忽的收口不说,只叹了口气,“一旦入宫,若是得宠还好说,只要有一丝半点的错失,那些亲眷谁来关心一句。”
君瑞慢吞吞的站起,看了眼依然跪在地上的桃夭,语气淡淡,像是自言自语,“若是孤身一人没有助力,只怕在这宫中真是举步维艰呢。”她掩嘴笑了几声,笑声似乎稀释了她适才带来的压抑,“若是明日你能同去就好了呢,说不定能碰到维贵人。她现在可是金贵的很,一旦生出龙子,那后宫之主真是唾手可得。”
“你说的都是真的?”德贵妃没头没尾问了句,不等君瑞回答,冷冰冰看了眼跪着的桃夭,恨意丝毫不掩,“如今这宫里,都是些下贱的婢子作祟。”
“我先回去了,等过两日再来瞧你。”君瑞却不接话,笑了笑,扶着芙蓉的臂膀,慢悠悠的往前走,又冷冷说了声,“桃夭,快些跟上。”
德贵妃直勾勾看着桃夭亦步亦趋跟着君瑞,那股愤怒似乎也燃到君瑞身上。直到叶嬷嬷小声问道:“娘娘,皇上解了您的禁足,您该去谢恩。也能让皇上再想起你来。”
“有什么好去的!”德贵妃恨得咬牙切齿,“我又没个忠心的丫头,替我拉拢皇帝。”
“娘娘,你是说?”
“哼,带着那贱婢耀武扬威呢。”德贵妃将案几上的白瓷杯盏,猛地摔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碎片一地,“我就不信那贱婢会那么忠心耿耿,总有她吃苦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绕那么大的圈子,还就是为了君德的孩子嘛,哎
、第 55 章
齐昭虽是亲政,但太后却依然垂帘听政。每日后宫女人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无非是早朝后,午膳前。君瑞悠悠闲闲用了早膳,看了会儿书,正想带着桃夭出去,就听殿外侍从禀告:“德贵妃娘娘到。”她浅浅勾起一丝笑,看了眼桃夭,见她点头,便站起身亲自去迎。
德贵妃果然瘦得厉害,衣裳都显得不合身起来。她站在翡翠堂正殿,四下看了一圈,见君瑞来迎,笑着上前扶住君瑞的胳膊:“我想了想,还是同你一起去给太后请安。你不会嫌弃我罢。”
“我真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弃。”君瑞满脸笑意,亲热地挽住德贵妃的胳膊,转了脸,却是冷冰冰的看向桃夭,“快些跟上,真是不识趣的。”
德贵妃拍拍她的手,却露出和善的笑意,劝道:“何必呢,木已成舟,你再生气,还不是给自己添堵。”说着,她冲叶嬷嬷努努嘴,那叶嬷嬷满脸堆笑,上前拿了个荷包递到桃夭手上:“这是德贵妃娘娘,给你的彩头。”
“德贵妃,您这算什么意思?”君瑞挣开德贵妃的手,冷冷环臂站着,“您是说我对桃夭不好么。”
“哪儿的话。”德贵妃挽住君瑞的手,拉着她往前快走,像是不想给桃夭听见,压低声音关照,“你真是直脾气,你也不想想,皇上幸她总有缘由。若是就此不再喜欢,那也罢了。只怕一旦想起来,召她问话,她心怀怨念说些不好的,岂不是给你自己找麻烦了。我总是担心你呢。”
德贵妃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这偌大宫里,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老人,也不就你我两人。维贵人丫头的身份,到贵人的分位已是天大的福分了。要是咱们两人,不互相照看着些,难不成,还让她爬到头上去。”
君瑞眼神闪烁,似是想探究德贵妃意思,嘴唇微动,却笑了几声:“也对。说起来,我年纪还比你大一些,有些事真不如姐姐你想得明白。”
这一路行去,竟又遇见了容妃同丽贵人同行,客套的说了两句,四人到了云蕴殿。还未让丫头去通禀,就见着维鹊从左侧暖房出来。微微抬头,她就见着各宫的主子到了。眼神投到君瑞身上,匆匆扫了眼桃夭,便整顿了笑脸。
“给德贵妃,瑞贵妃请安。”她难得规矩整齐,深深福了福,又对容妃欠身行礼。再是笑着同丽贵人和桃夭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太后娘娘正等着大家呢。”她又笑了几声,小腹已略略显怀,手掩着小腹,“太后娘娘今日胃口不好,嫔妾给娘娘备些甜食,稍后便来。”
“维贵人身怀有孕,还想着照顾太后娘娘,”德贵妃笑眯眯的点头,“真是太后的贴心人,这点,咱们姐妹都比不上呢。”她顿了顿,环顾身后众人,“你们说是不是?”见众人点头,她笑意更浓,眼神停在维鹊小腹上,“不愧当年是太后身边大宫女,太后的心思揣摩妥当,连带皇上的心思,也比咱们要了解的多。”
维鹊脸色猛地变得惨白,她勉强笑了笑。眼神看向君瑞,却见她沉默不语,不由心慌了下,勉力逞强:“娘娘真是说笑了。嫔妾再怎么伺候太后,也及不上太后对嫔妾照拂的万分之一呢。”她快快福了福,“嫔妾告退。”
“瞧,牙尖嘴利。”德贵妃看着维鹊的背影,冷笑一声,皱着眉道,“走罢。”
踏进暖房,明明已是热得很的天气,太后偏还燃着炭火。细细去看,就见她额头上布满着点点汗珠,身上着的衣裳却是轻薄。
德贵妃上前便是跪倒,重重磕头后,抬起时,满脸泪水,跪行到太后脚下,抽泣着:“姐姐,桑堂不争气。您看在一家的份上,饶了桑堂一次罢。”
太后似颇为动容,幽幽叹声,微微摆手,示意德贵妃起身:“过去的便过去罢。皇上能放你出来,心中也是有你的。”拍拍身边位子,“坐到哀家身边来。”
德贵妃擦拭眼泪,坐到太后身边。太后才环规跪下的那些嫔妃,自然瞧见了君瑞还有她身后的桃夭。太后笑了笑:“这不是瑞贵妃么,病都好了?”
“托太后的福,嫔妾身子好了。”
“嗯,这真是因祸得福呢。”太后浅浅瞥了她一眼,“都起了罢。”
众人纷纷落座,说些有的没的凑趣。正说着,维鹊端着木盘悄然走进屋内。欠身福道:“娘娘,莲心羹备了。娘娘要用一些么?”
太后摆摆手,自有嬷嬷去接了递给太后。她浅浅尝了口,赞叹道:“果然还是你做的好吃,自从你去伺候皇上,便念着这莲心羹呢。”她抬眼看了一圈,似恍然大悟,“维鹊,快去多做一些,给大家尝尝。”
维鹊一怔,额头上的汗珠,已是不能受控的滚落。可却依然无法反抗,快速看了眼君瑞,见她依然沉默,只能欠身应是。
等她出去,容妃掩着额头,擦擦汗珠,“娘娘,快要近三伏,您,”她话还未落,就听德贵妃笑了几声:“妹妹,娘娘一向惧寒,所以才燃着炭。累你忍耐片刻。”
容妃慌慌忙忙站起,欠身讨好笑道:“嫔妾并不是这个意思。嫔妾幼时落了惧寒的毛病,觉得熟悉,才问一声。”
“哦?容妃也是如此。”太后微微笑了声,摆摆手,“那就把窗户给关了罢。”
这么一来,整个暖房又闷又热,一众人坐着,汗流浃背,偏没人敢说个走字。一直等到维鹊端着连心羹回来,太后才缓和了笑脸:“真是累你辛苦,快些坐了。”她一指身边绣凳,“快,坐哀家身边来。”
众人默默喝着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