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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沛双与芩儿的面,海蓝格格把话说的这样明显,顿时恼的玉娇满心的愤恨。可她是舒穆禄府的福晋,当矜持的时候得矜持,当端庄的时候也得端庄。
总不能果真就在这时与侧福晋撕破脸,遂露出一个无比亲和的笑容:“妹妹放心就是,身为福晋,我自当成为众姐妹的表率。且嬷嬷的教授我牢牢记在心上,必然不会有差池的。退一步来说,纵然我有什么不好不到的地方,玉嫔总是郭络罗氏自家人,断是不会与我生分的。”
海蓝心里不悦,终究没有显露在脸上:“那就别耽搁时辰了,劳烦两位姑姑带路。”言罢,她先玉娇一步,紧随在姑姑身后:“臣妾多次入宫,礼数周全,未免出岔子还请姐姐跟着臣妾,好好的看着学着,大有裨益。”
玉娇想一把揪住她,将她扥去身后,可这是在皇后。若是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地方,必然让人耻笑。不为别的,她总不能断了舒穆禄府的前程。毕竟她还想求姐姐,给俊甫谋一条出路。不再是空顶着名号,虚度终日的王孙公子,她也想自己的夫君有实权在手。
彼时,内阁之中燃着淡淡的百合香,香味悠扬自得,随着细细的清风袅袅升空。如玥着了一身淡紫色的旗装,以苏绣活灵活现的牡丹为图,欠了些许硕大浑圆的珍珠为饰,别有一番雍容华贵,十足的妃主气派。
而玉嫔抱着熟睡的四阿哥,就坐在小几的另一侧伴着如玥说话。唇齿间有淡淡的笑容,却藏不住眼底的心酸。
如玥敏感察觉到玉嫔藏匿的不快,猜想许是与自己一般,都吃过嫡亲妹妹的亏吧。便没有多问什么。待到沛双与芩儿领了人进来,如玥才细细打量起二人的容色。“舒穆禄俊甫是交了什么好运,竟娶得两位如花似玉的妹妹,真是羡煞旁人。”
海蓝虽然是第一次向如妃请安,可与皇后走动的并不算少,总是要自在一些。先道:“如妃娘娘万福金安。娘娘犹如天下下凡,日月同辉,妾身不过星徽之光,哪里敢在娘娘面前显露。”
言罢,海蓝又行了大礼,向玉嫔道:“玉嫔娘娘万福。”
“好巧的一张嘴。来王爷果然会交女儿,也难怪皇后娘娘时常宣你入宫相伴在侧。”如玥微微笑着,唤道:“看座。”
“多谢如妃娘娘赞誉。”海蓝见玉娇有些无措,遂故意上前拉住她的手:“福晋许是见了长姊,欢喜的顾不上旁的了。还未向两位娘娘请安呢。”
玉娇有些挂不住,却顶着二人的目光盈盈行礼:“如妃娘娘万福金安,玉嫔娘娘万福。臣妾首一次入宫,礼数不到,还望两位娘娘恕罪。”
玉嫔还是笑了,唯有她知道心里有多么苦涩。“奶娘,你先抱四阿哥去歇着。”待到四阿哥给抱了下去,玉嫔才抽出手来端起小几上的茶盏:“都坐着吧,如妃娘娘宽和为怀,向来不拘泥礼数。本宫这儿更是只论姐妹情分,无需如此生分。”
玉娇乐开了花,欣喜的应声:“多谢如妃娘娘,多谢,姐姐。”
这一声久违了的姐姐,唤的玉嫔气血翻滚。记得自己离开家的那一天,玉娇也是立在轿子外不冷不热的唤了一声姐姐,权当道别。如今再听,已是十二载的光景,从此再没有往昔。
“怎么没带着福儿来?”玉嫔的语气,听不出喜悦,自然也没有过分的寒凉。
玉娇微微垂首,微笑道:“姐姐有所不知,福儿如今已经一十二岁了,实在不便出入禁宫范围。待到他成婚之后,按足宫中礼数,方可入宫给玉嫔娘娘您请安。”
“一十二岁了,是该成婚了。”如玥在心中细想,入宫也足有十二载了,正是玉嫔入宫的那一年,玉娇便有了身孕,这也许就是玉淑姐姐非入宫不可的原因吧。
“看着福晋的容貌,最多也不过二十四五,不想却这么好福气,要娶儿媳进门了。”如玥浅浅的饮了一口核桃露,笑着说道:“只是当福晋,总归得有千万缕事儿缠缠绕绕的搁在心上,也难为你这样年轻就要劳碌。海蓝,你可得好好替福晋分忧哇。”
这明摆着是如妃偏袒郭络罗玉娇,海蓝岂会听不出来,遂道:“亲身膝下,只有曦儿一女,还不足八岁。自不必姐姐那样能全心料理家务琐事。但总归姐姐是最利落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倒也是海蓝的福气呢。”
玉嫔自顾自的喝着茶,似充耳不闻一般。或许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二小姐玉娇了。转了叹,只问道:“阿玛可好么?”
玉娇摇了摇头,愧疚道:“自打姐姐入宫,妹妹就随着俊甫迁居京城了。阿玛依然在江南老家,差人去总说身子硬朗。可您也知道,阿玛的风湿痛越发的严重了,却无奈要职在身,实在不能走开。”
“得了,我自会放在心上。”玉嫔已经知道玉娇要说什么了,无非是接阿玛来京城颐养天年,让俊甫接替阿玛的职位。可这些分明都是朝政,根本与后宫无干。而自己也不想令如妃太为难,遂又道:“本宫想着,玉娇你最喜欢吃家乡的糖藕,让厨子备下了,你自可带回去慢慢品尝。”
第八十六章:转风(七)
这么说话,便是玉嫔下了逐客令。如玥也有些搞不明白状况,却怜惜玉嫔之心,遂道:“本宫孕中,也觉得容易疲倦,伴着两位妹妹说了才这一会儿的话,竟也无力。”
海蓝心里泛起一丝讥讽,不禁暗想,玉娇有个当嫔的姐姐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把她的事儿当在心上。连话都不让说,到底还不如去求别人有意思。可无谓博了如妃的面子,遂和婉道:“那妾身与姐姐就不耽搁如妃娘娘安心养胎了。跪安了。”
“好。”如玥柔美的笑着,体贴到:“难为你们走这一趟,我备了些薄礼给你们带回府去。权当是一点心意吧。”
“多谢娘娘。”玉娇也跪了安,心中在不满也不能当着如妃显露出来。她知道姐姐还忘不了从前的事儿,纵然不情愿也得走。没想到姐妹两个一别十数载,见了面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一母同胞的恩情,早已消散的一点不剩。
玉娇心里不好受,眼圈微微泛起了红意。
待两个人送了出去,如玥才长长叹了一声:“难为我一大早起来梳洗打扮,还没说上几句话,姐姐就把人送了出去。”
玉嫔微微一愣,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如玥是在说笑,遂也叹道:“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以为我都忘了,可再看见她时,那一份掩埋在心里良久的情愫,终于还是翻滚的涌上来,只怄得我再不想看见她。许多事,不是忘怀就没有伤害,算了妹妹,你有孕在身,无谓想这么多困扰之事。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心里唯有皇上一人。无论怎么都好,你能堂堂正正的去追逐。可我……我永远也走不出心里的阴霾。”
沉下头去,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明了,玉嫔如此,如玥何尝不是如此呢。
走出永寿宫,海蓝便停下了脚步。玉娇白了她一眼,方道:“还不走,留在这里有花卖啊!”“走?”海蓝冷哼了一声,鄙夷道:“真以为你们郭络罗氏有多了不起,却竟然连自己人也不帮衬。俊甫再不济,也是玉嫔娘娘的亲弟妹。可你倒好,连话都没开口,就让人赶了出来,好意思叫我回去!”
“这是皇宫,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尖酸刻薄,让人听了去,还不得怎么笑话呢!”玉娇心里也委屈,却还得顾得舒穆禄府的颜面,遂轻柔细语:“好妹妹,当我这个做姐姐的求你,咱们先回去再说不行么?”
“回去?”海蓝冷哼了一声:“我可没有福晋你这么厚的脸皮。就这么回去,还不得让人笑得牙都掉了。”说着,海蓝就转身要走。
玉娇自知理亏,不免有些急促:“你是要去哪儿,这可是皇宫。”
“不要你管,你自行出宫回府吧,我自有我的法子。”海蓝了上了辇车,吩咐领路的小太监道:“皇后娘娘身子痊愈了,咱们就去储秀宫请安吧。”
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海蓝已经上了车辇。也是在这个时候,玉娇第一次觉得她也是为了俊甫。难得的同心同德。回头忘了一眼永寿宫,庄严肃穆,金碧辉煌,却是那样的令人心凉透彻。
或许紫禁城里的人,根本没有情谊可言吧。倘若再选一次,是会进宫还是会嫁给舒穆禄俊甫,她真的弄不清自己的心了。
海蓝带着一股怨气,兴冲冲的朝着储秀宫去。偏偏不凑巧的让紫敏给拦在了宫外:“海蓝格格是您来了。”
隐去满脸的愁怨之色,海蓝灿盈盈笑道:“妾身入宫自然是要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久违皇后娘娘康愈,不胜欣喜。总要亲自瞧见了才安心。”
“侧福晋有心了。”紫敏断然一笑,微微道:“只是皇后娘娘今日有些倦怠,不便会客,也只好请侧福晋先行回府了。”
“皇后娘娘身子不爽么?”海蓝的心咚的沉了下去,连她也不肯出手相助。“那臣妾只好先行告退了。还望姑姑代替臣妾向皇后娘娘问安。”
“必然。”紫敏又是欠身相送。
海蓝心灰意冷的转过身去,怨恼不已:“就这样回去了,岂非真要让人笑话了。”方才自己蔑视玉娇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散了。有苦却求救无门,这种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正在灰心之际,海蓝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受了阿玛的恩惠,必然能帮到些忙。这么想着,海蓝又鼓起了勇气,连忙上了车辇道:“带路,我要去永和宫。”
这一路走来,受尽了人情冷暖,海蓝几乎是含着泪,向庄妃请了安。
庄妃诧异,来找自己的人,竟然是来王爷的女儿,海蓝格格。不免道:“你嫁给了舒穆禄,而舒穆禄家与郭络罗家才是世交。怎的从永寿宫出来,竟是含着泪来了本宫这里。若是让人瞧见了,还当是如妃给了你气受呢。”
闻听此言,海蓝一下子就跪在了庄妃面前,俯首告罪:“妾身不敢,妾身也从未作此想。只不过妾身想起自己的处境才这般感慨。并无半点怨怼如妃娘娘之意,还望庄妃娘娘明鉴。”
庄妃是何等聪明之人,见海蓝自己一人前来,便知她定是来讨账的。总归是爹爹欠了来王爷的恩情,当女儿的不还也得还。想了想,才道:“花儿,扶海蓝格格起来,这样见外是做什么。本宫不过是不喜欢看着这花容月貌的美人,梨花带雨罢了。”
海蓝起了身,翩然落座,隐退了些许的愁色,委婉道:“妾身失仪了,请庄妃娘娘海涵。”
“去拿些栗子糕来给海蓝格格尝尝。”庄妃知道她有话要说,自然得支开下人。待到人都退去,她才幽幽的笑道:“有什么话,妹妹只管说吧。你这样忧伤,倒是看得人心里难受。”
“实不相瞒,若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妾身也不敢向庄妃娘娘开口。事关我夫君舒穆禄俊甫……”海蓝有些局促不安,慌忙的垂下头去。
“舒穆禄家仰仗祖上的功德,一直在京城落居。到了你家公这一代,封了侯爷,尽享清福。有些年头没理会过朝政事事了。你前来,无非是觉得舒穆禄俊甫投闲置散了这些年,也该谋得一官半职为皇上尽心效力了。本宫猜的可对?”
海蓝一听,心中动容不已:“知我者,莫若庄妃娘娘您。亲身本想着福晋乃是玉嫔的亲胞妹,玉嫔娘娘多少能为舒穆禄一家谋条出路,却不想受了冷脸。而妾身惯常入宫,都是与皇后娘娘亲近,可无奈娘娘身子不爽,也将臣妾拒之宫外了。思来想去,也唯有庄妃娘娘您才能……”
“诶……”庄妃拉长了声音,打断了海蓝的话:“凭借你阿玛在朝堂上的地位,又何须来我这里讨求。再者,后宫不得干政呢!实在不济,那福晋的阿玛不也是当朝一品么,听说皇上还赏了两江总督的官职,到底要给你夫君谋条出路,也并非难事。
后宫不得干政,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妃嫔小主,怕是没有人能开这个先例。怎么说,此事也实在不该落入后宫呢!妹妹可觉得我说的在理么?”
“娘娘您……”海蓝知道庄妃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却也没料到一开口就碰了一鼻子灰。“我阿玛虽然贵为来王,可终究没有实权。宫里宫外,谁不知道他是空壳子王爷,根本没有实权在手。凭借的,也不过往昔功劳而已。”
海蓝越说越急,不觉泪落如雨:“妾身又怎么敢因着这些给他老人家添堵呢。福晋的阿玛的确是一品大员,偏是刚正不阿的性子,又是外放的官员,京中之事怕也是有心无力。且说让我们俊甫去求他,舒穆禄府的颜面又该何存?”
庄妃烦不胜烦,见她哭得可怜连妆都花了,吃心道:“也是,若这事儿让福晋郭络罗氏办成了,往后你在府中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她不是还生了个男丁么?”
“说的正是呢。”海蓝觉得庄妃说到了她的痛处,更是沉痛不已:“求庄妃娘娘疼妾身,就看在你我阿玛有些交情,就帮着臣妾想想办法吧。”
“好了好了,花儿,扶着格格起来。有话好好说。”庄妃凛起看不明澈的微笑,若有似无的蹙了蹙眉,慢条斯理道:“我尽管试�